澤連斯基首次拒籤是一種必然_風聞
合川老农民norlanseed-亚琛工业大学车辆工程与运输专业硕士-嘿嘿嘿,戏雕!2小时前
很多人認為澤連斯基大鬧白宮是沒有自知之明,但我恰恰認為這是一種必然,甚至是理性的抉擇。

道理很簡單,你説當下的澤連斯基親美嗎?當然親,但親美不等於親特朗普,很多人把特朗普與美國劃等號,是忽略了美國分裂的政治與激烈的黨爭。
澤連斯基是誰的人?是民主黨建制派的人,他之所以敢不着正裝大鬧白宮,就是因為他並不認特朗普這個政治素人。
站在澤連斯基的角度,如果現在跟特朗普簽了這個合約,等於背刺民主黨建制派,那就真的沒人會保他了。如果他選擇硬剛特朗普,讓自己成為美國黨爭的一枚棋子,興許出於給特朗普添亂的角度,民主黨政客們大概會給他續命幾天。
所以澤連斯基當然會拒絕首籤,並且會以一種讓特朗普極為不體面的方式拒籤,最終起到的是挫煞特朗普政治威信的作用。即便澤連斯基在民主黨眼裏已然是棄子一枚,但能最大限度利用這枚棄子煞一煞特朗普的威風也算是值價的。
澤連斯基確實沒牌可打,恰恰是因為沒牌,深度介入美國黨爭,緊抱民主黨政客大腿,哪怕是做一枚僅僅用於破壞特朗普政治威信的炮灰,也是它不得不選擇的自保之牌。
民主黨建制派的利益與老歐洲緊密相連,歐洲無論是出於自主還是繼續跪舔美國,他們都不會待見特朗普這個美國政壇的造反派。所以,如果當下滑跪特朗普,澤連斯基必死無疑,毫無退路;倘若藉由美國黨爭之勢與特朗普鬥硬,出於歐洲與民主黨對於特朗普的反擊,他尚有一絲被利用的價值。
橫豎都是出賣自己,澤連斯基不過選擇了一個看似更為穩妥的方案。
不過,澤連斯基也在觀察,觀察民主黨到底能給他續命多久,如果民主黨真的孱弱不堪,他也可以在最危險的時刻反投入川寶的懷抱---這也是他大鬧白宮之後又不把話説死的原因,其實澤連斯基不是不可跪向特朗普,只是不能一上來就跪,不能在當下這種形勢裏跪---身為政客有這種心眼也是再正常不過。
**説回川寶這邊,**民主黨建制派與特朗普的矛盾不需贅述,而歐洲與特朗普的矛盾在於特朗普站台右翼造傳統左翼政府的反。
特朗普在歐洲沒有政治資源,所以才會劍走偏鋒去捧歐洲的右翼。但德國大選的結果卻顯示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歐洲雖然進入右轉階段,但傳統左翼乃至中左的政客仍然具有把持政治的能力。
而且我也説了,歐洲右翼長遠的目標與特朗普收割歐洲的邏輯是相悖的,特朗普完全是因為缺乏歐洲的政治資源,而不得不利用歐洲的右翼去鬥與民主黨糾結過深的歐洲左翼政客。
此外,特朗普為何那麼偏向於俄羅斯,其實根本原因還是在於特朗普在俄羅斯的政治資源遠大於其在歐洲的政治資源。特朗普需要拉攏俄羅斯打擊歐洲的左翼政客,摧毀民主黨在歐洲的政治基礎。
與大多數人所認為的,川寶上台後橫掃民主黨建制派不同,我認為川寶在政治上遠沒有站住腳。澤連斯基敢便裝大鬧白宮,恰恰就説明了川寶在某種意義上還不能完全代表美國。特朗普在烏克蘭問題上出牌的急迫,恰恰説明其在國內政治鬥爭中的虛張聲勢並沒有取得MAGA媒體上所宣傳的那種摧枯拉朽的態勢。
1)特朗普並沒未有掌握軍權,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五角大樓忠於特朗普,願意為他清算民主黨衝鋒陷陣。
2)特朗普並未掌握鑄幣權,美聯儲一再推遲降息擴表,在經濟問題上不給川寶刷政績。想想為什麼馬斯克突然放話要查美國的金庫?這不就是在給美聯儲施加壓力麼?
3)迄今為止真正為特朗普改革衝鋒陷陣的,也就是DOGE一家了,而DOGE的裁員到底落實到了怎樣的程度,這仍然是需要持續觀察的地步。USAID被關停確實是件美事,但它代表不了特朗普對建制派造反的成功,不僅代表不了,而且遠遠不夠。
特朗普通過不斷地製造議題,一方面威懾國內政敵,一方面凝聚MAGA的人心。但這些議題都是有保質期的,只因為現在仍然是他新政初期,所以這些空頭支票尚有迷惑性,隨着執政時間不斷向後,若是這些議題沒法落地,那麼對川寶政治威信的反噬就會顯現出來。
比如把加拿大併入美國,這事兒特朗普最好真地去做---但做就必須完全掌握軍權,那我們就要看特朗普對五角大樓的改革能做到什麼程度。
同樣,解決美國的經濟問題也是如此,如果不降息,不釋放流動性,那麼在美元環流越發失效,美元重置的大週期內,美國的經濟將面臨巨大的壓力。美聯儲為了對付特朗普這個造反派,寧願加劇美國經濟的崩潰也要跟他硬剛---特朗普必須在鑄幣權的爭奪上壓制住這個對手,否則,他也沒法真正解決美國的經濟問題。
特朗普跟馬斯克,是典型的言過其實,馬斯克是一個技術天才,但絕對不是一個政治家,甚至政商也很一般,是因為美國的金融市場需要泡沫需要造神,他才被捧到了極高的位置。特朗普的政商比馬斯克好一些,但奈何他沒有更為牢固的政治資源,在黨爭之中沒法做到穩紮穩打,左右逢源。把萬斯這種馬屁精放在身邊就是最好的體現---懂王需要忠誠遠大於能力。
在美國這一側,當下的俄烏問題本質上就是其內政問題,就是黨爭問題。特朗普要通過羞辱、招降、甚至替換澤連斯基以徹底摧毀民主黨在烏克蘭的政治資源。對於歐洲也是同樣的邏輯,這也是為何特朗普從來都不給歐洲主流政客好臉色看的根本原因。
對付歐洲,特朗普最好的牌就是俄羅斯,利用俄羅斯在東歐強大的兵鋒去壓制歐洲,彰顯其孱弱,促使其內部革命。其中,能夠引起歐洲內部政治根本變局的,就是歐洲的右翼政黨的崛起。
而看歐洲,看的是英、法、德,倘若這三個國家的右翼沒有獲得確切性的政治權力,那麼歐洲的政治格局就不算發生根本改變。
雖然我常提歐美的右轉趨勢,但趨勢不等於定勢,趨勢之中也存在變勢。與美國帝國霸權的衰落相比,歐洲政治意識形態的右轉只能是大趨勢下的一個小趨勢,歐洲傳統的政客能從美俄之外的第三方獲得喘息之地,甚至跟俄羅斯也存在媾和的基礎---所以特朗普想利用右翼顛覆歐洲政局,在當下其實還是缺乏時機的。
甚至説,常年在德國觀察到其人口結構穆斯林化,我認為歐洲的政治格局被綠化的可能性還要比“右翼化”大得多。只是誰來主導這場綠化?取決於中東爭霸誰執牛耳。
歐洲很孱弱沒毛病,但美國也不是一個統一的美國。一個孱弱的歐洲與一個黨爭激烈的美國只能説半斤八兩。一個完整的美國固然遠遠強於歐洲,但這個完整美國所具有的各項資源,是不是都任憑特朗普調遣?這是一個問題,值得我們深入思考。
很多人把特朗普新政形容得摧枯拉朽,但我對此一直持有相對悲觀的態度。表面上看,民主黨沒有像之前那樣明面上用通俄門等方為難特朗普,這看上去像是懂王在三權分立的遊戲裏取得優勢。但細細看來,特朗普新政也沒有起到中央集權的作用---這種情況有可能就是美國國內政治的撕裂已經轉入深水區,大家已經不再去遵循明面上的政治遊戲,而是把撕裂與分歧沉澱在一種可怕的沉默之中。
我個人的觀點是,特朗普新政反而加劇了美國的藩鎮化,撕裂了美國的政治共識。而且這種撕裂不可逆,最終也許只能通過美利堅gone with wind 2.0才能重新歸零。
未來的世界局勢只會更亂,百年未有之變局還在暖場階段。而對於我們來説,一個內鬥不斷,黨爭不斷的美利堅才是好美利堅,所以無論是造反派的特朗普還是建制派的傳統政客們,他們都不該一家獨大,他們理應勢均力敵,菜雞互啄,把劇本導向美利堅飄2.0,這樣才能給我們提供最好的外部環境。
至於俄羅斯,我只能説從務實的政治出發,他跟中國之間必須站在一起。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普京,不至於為了特朗普這個自己在美國都沒站穩腳跟的政治素人而與中國鬧翻。當下普京也是在利用特朗普這種急於刷政績的心態,為俄羅斯謀求俄烏談判最有利的條件。
普京和特朗普最大的默契,可能也就是在替換掉澤連斯基這個民主黨建制派利益代言人上。普京需要一個親俄的烏克蘭總統,特朗普需要一個能成為自己政治資源的烏克蘭總統。但站在民主黨與歐洲的角度,他們又會盡力去阻止這件事情發生。民主黨不想失去自己的代言人,歐洲傳統政客們則因為特朗普站台右翼而被傷到了根本利益。
對於歐洲政客來説,你可以讓他們賣國,但不能讓別人來頂替他們賣國---這事關其切身利益。懂王但凡懂此道理,就不至於把歐洲逼到這副境地。
當然我也理解,懂王在《交易的藝術》裏推崇此種極限施壓。但這種極限施壓的前提是,你擁有着絕對的局面上的優勢。做生意的時候,懂王有着絕對的資本上的優勢。但做美國總統的時候,懂王在沒有完全掌握美國政局的前提下給歐洲極限施壓,這其實是有風險的。
在我看來,川寶迷信自己的經商之道,卻並沒有辯證地思考**“理念入局表達”**的問題。四處極限施壓的結果,就是川寶手中可打的牌會越來越少。
不過川寶仍然有破局之路,那就是把中俄兩個大國的關係都維持好:
1)俄羅斯本來是川寶的牌,用俄羅斯威懾歐洲,歐洲就會處於被動。對於美國來説,最可怕的是歐洲在能源問題上與俄羅斯聯繫在一起,這樣不僅會削弱美國的能源議價,也會讓美國無力再從中攪局。
2)中國是解決美國經濟問題的核心牌,沒有中國物美價廉的工業品以及龐大的市場,美國的經濟問題無解。特朗普如果懂得讓利,特別是在台灣問題上給中國做出重大的讓步,那麼他就能在經濟議題上得到堅實的保障---但目前還不能明確特朗普對中國的態度,特朗普是否有此實力,是否有此魄力,尚待觀察,個人持悲觀態度,因為對華議題在美國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問題,很難做到像對俄那樣的二級分化。
同樣,站在中國的角度,一個政治分裂的美國遠比一個政治統一的美國有價值,我們也固然不會助力某一派做大。加劇美國的政治分裂,加劇美國的藩鎮化,這才是我們戲雕的精髓。
至於歐洲,在特朗普咄咄逼人,俄羅斯兵鋒強勁的當下,無論是左翼還是右翼,他們實質上都是有求於中國的,我們不必嘲諷歐洲,而是要利用這個機會加強中歐之間的經濟聯繫。歐洲再弱也是一枚可用之棋,如果讓歐洲被特朗普勒索至死,那就太沒意思了,讓歐洲與特朗普相愛相殺才有勁。
至於俄羅斯,只要讓特朗普這張牌打得不順利,這隻毛熊也得瑟不起來。這也是為什麼懂王不能在美國一家獨大的原因,因為一旦毛熊能把這張牌靈活自如地用起來,它對我們的態度也會發生微妙的變化。
從滿足個人情緒價值的角度而言,我樂見民主黨政客被川寶調戲。但從理性的角度出發,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一個跟民主黨打得死去活來的特朗普。俄烏戰爭初期我們跟烏粉鬥嘴憋的氣,現在是可以盡情發泄,但發泄完之後,還是要冷靜下來,跳出調戲澤連斯基的範疇,重歸戲雕的初心。
由此,我喜愛川寶,但我又不喜愛川寶,就是這種如愛的態度,讓我既想看他得瑟,又想看他吃癟。澤連斯基這種小角色不值得我們浪費太多精力和資源,安心地被榨乾最後一點剩餘價值,為美國的黨爭添一把火,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