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會(二十二) 母職應激障礙:原子家庭制度給我們(Women)帶來了什麼_風聞
死理性派-死理性派官方账号-“死理性派”是一种信仰,致力于从荒诞中寻找理性,从虚无中看到……1小时前

文 | 慧敏,玉崽,若妍
(本文為多人合作作品,讚賞及一切收入將由多作者平分。)
聲明:本文使用“他”指代一切性別。
慧敏:
昨天與朋友們討論母女關係,讓我對於母職或類母職對女性的傷害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許多成年女性隨着年齡增長,會表現得越來越像“老媽子”——説話邏輯性減弱、對某些事情過於大驚小怪、恐懼新鮮事物、情緒越來越不穩定、對控制感的需求增加……
這不是“女性的劣根性”,這是創傷後應激障礙(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的表現。具體到女性身上,這是原子家庭制度帶來的(妻)母職應激障礙。
這是個充滿疼痛感的新概念。看見是療愈的開始。我從牀上蹦起來:
“我要起牀寫文章了!”
S開玩笑説:“起牀先討好貓咪唄”
我內心湧起了一秒鐘的憤怒:我要做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提出了新的概念,這個概念可以幫助更多女人(包括我自己)更為深刻地理解自身處境,進而尋找更美好生活的可能性,而這時家人卻讓我活成我的理論的反面教材——為了孩子犧牲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S在方方面面都是比我更好的母親,如果不是因為我在一羣媽媽的幫助下已經慢慢治癒了自身的許多傷口,如果説這話的人是前任,我想,我大概會原地爆炸吧。
我打了個哈哈,起牀寫下了這些文字。
我不曾生育,但我從兩歲半就已經成為了母親——那時候我有了弟弟,全世界都説,長姐為母,姐姐應該照顧弟弟。我大半輩子都把“應該照顧弟弟”奉為圭臬,一直到三十多歲才開始反問
“為什麼哥哥和弟弟都不需要照顧女性手足?”
“為什麼人與人之間不可以平等地互相關心?”
“為什麼龍鳳胎中的姐姐明明不比弟弟多擁有任何知識經驗,卻要承擔‘姐姐媽媽的責任’?”
……
到了20歲,我成了某位大齡男性的妻子,明明我是年齡更小的,但是,來我們家裏的客人在看到家裏不夠整潔時,會特意對着我説:“你怎麼把家搞成這樣?”
29歲,我成了心理諮詢師,我的善良本性與後天教養都讓我在面對經濟狀況不夠好的來訪者時認真考慮給對方減負的事情,即使我已經很努力,還是會有些人上來就非常不客氣地要求我提供免費服務,並在我拒絕時説:“還是心理諮詢師呢!你都沒有同情心!”
如果是男諮詢師,人們還會指責他“沒有同情心”嗎?據我所知,人們在面對男性權威時會更加相信男性索取回報是“正當”的。(參見Kate Manne《應得的權利:男性特權如何傷害女性》。)
到了30歲,我成了某位22歲男性的伴侶(“新娘”的意思是代替母親履行母職的人),在那之後,對方的一切成就都屬於他自己,而他的一切問題都要歸咎於我或他的親生母親做得不夠好。
那年秋天,我精疲力竭,寫了一系列反思“尊稱”及“尊重”的文章,我那時事實上是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狀態,但在別人看來,我是在用“嚴厲”的方式説“別叫我老師”。他們將我的行為解讀為“強行撒嬌”,認為就算他們對我直呼其名也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在本質上,我依然應該“有成年女人/母親的樣子”,應該一心付出,不求回報。
如果有興趣圍觀那時的我:別叫我老師——從稱謂説“真誠”
到了34歲,我在前任的精神操控下幾乎完全崩潰,成了“閣樓上的瘋女人”,失去了大部分的情緒自控力,出現了別人口中“控制狂母親”的大部分特徵,九死一生終於成功離婚,在那之後,全世界的輿論一邊倒地指責我:
母親説我離婚的原因第一是沒有生育,第二是沒有把前夫照顧得足夠好;
許多當時的共同聯繫人都説:你太沒安全感了,你把太多東西都寄託在別人身上了,你這樣遲早要出問題的;
就連他的出軌也是我的錯:如果你把自己捯飭得更好些(婦容),不那麼強勢,足夠貼心的話,他是不會出軌的;
還有相反的話:你太貼心,這給人壓力太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內心的一個小人笑到淚如泉湧。)
最常見的話依然是:他年齡比你小,你再反省一下,你是不是還不夠包容他、理解他呢?(但是玉崽比我小17歲,為什麼玉崽就可以輕易共情我的處境,絲滑地與我進入“互為母親、互相呵護”的狀態呢?)
……
我也曾在一系列男性的引導下誤以為我的母親是個有缺陷的人,以為是他的“不盡職”導致了我的痛苦,直到我努力在我所瞭解的方方面面都做到了更接近完美的樣子,別人卻用曾經我指責母親的方式來指責我,説我是“控制狂”,我才幡然悔悟:
沒有活人能達到“好母親”的標準。給人帶來痛苦的從來都不是母親,而是有毒的權力制度。我們不需要做“好母親”,甚至,在權力制度下,我們需要拒絕做母親。
在傳統摩梭社會中,許多孩子都有多位母親,甚至有可能並不知曉哪位才是自己的生母。為母者當然有自己的責任,但是,他們的權利與責任是相應的,沒有人需要像權力制度下原子家庭的母親那樣自我犧牲,用殘酷的“一命換一命”的方式來“呵護孩子成長”。
在我2023年第一次説到“一命換一命”時,對面與我交流的人被嚇了一跳,他覺得我説得太“偏激”了。但是,在無數人謳歌母親“燃燒了自己、成就了下一代”時,為什麼不認為這個“燃燒了自己”是“偏激”呢?
前兩年每當人有説自己的母親“控制慾太強”,我都會嘗試引導對方看見媽媽的苦衷,從今天起,我想,我大概會説:“哦,你是説你的媽媽有母職應激障礙嗎?因為社會要求母親關心孩子的一切,孩子不好看、不健康、不成功等所有問題都會成為世人指責母親的素材,所以孩子的情緒乃至一切需求對於母親來説就是‘過敏源’一樣的存在。預防過敏的最好方式是暫時隔絕過敏源,我與我母親的關係也是在物理上拉開距離之後變得越來越好,你想試試為自己創建友情關係網絡,用一羣朋友的愛來滿足你對理想母親的期待麼?”

題圖及此圖都來自法國電影《最後一課》(La dernière leçon, 2015),這部電影展現了母女關係較為理想的圖景,值得注意的是,故事裏的母親是生活很豐富、有很多朋友的人,是早期的女性主義者。
玉崽:
我最近煩惱的一件事情是我發現我跟我媽媽的關係太緊密,或者説是我媽媽的安全感太弱了,我跟我室友聊過這些東西,我室友説那你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孝。
上學期的某個週末,我到我一個剛剛認識的朋友家過夜,媽媽正好一個電話打過來,我給掛了,他很聰明,立即猜到我沒在宿舍。他認為所有網友都是“別有所圖”的壞人,於是進入了抓馬模式,要我把朋友的照片、聯繫方式立即發給他,即使這樣還不夠,還是要求我立即回學校。我沒有照做,他把家人又都攪和了一遍——舅舅在第二天打電話過來教育我説:“你媽媽哭了一晚上,你知道嗎?”我知道媽媽時刻準備着為我“擦屁股”,但這是他的母職創傷,他的創傷也在轉化為我的創傷,傷害着我們之間的情誼。這讓我非常苦惱。
另一個室友説,如果你媽媽是這樣的,那你就先報備,就是説半真半假的實話,説今天去哪裏玩了,讓他知道你的具體情況,但是並不用全部告訴他。我知道分離需要從“我”做起,但操作起來沒那麼容易。
最近,各種原因導致我在物理距離上和媽媽更靠近了。是的,我假期還是回了家,但我能感受到我的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我能夠感受到媽媽強烈的愛意,因此落淚了好幾次。又因為一些事情跟媽媽鬧了彆扭,問題沒有解決,但是朋友們的支持讓我的情緒有處安放。
有朋友提醒我:我的情緒可以找朋友,但是我媽媽的情緒沒有出口。
我們雙方對彼此的期待確實太高了,我心裏知道應該把距離拉開,但是有東西牽制了我——説和做是兩件事情。
我在吵架的時候哭着説,我就是因為知道你不能理解我,才需要找朋友。説完跑回自己的房間,和朋友們打了幾通電話,又出來向媽媽道歉。媽媽説“你不用愧疚的,媽媽會永遠愛你的,媽媽會一直努力的理解你”,我在想,如果是以前的我聽到這些話,會覺得努力理解終究還是不理解,但現在的我覺得努力理解就是愛了,我會覺得自己要的太多,媽媽太辛苦了。
而且,我在理解媽媽這件事情上有幾分努力呢?
我在觀察我自己的同時觀察母子關係,越觀察越覺得把母子關係定義為“危險”是最大的污名。
我看到的是,我和媽媽是非常相似的人,都很容易受環境的影響,都極度善良、想要愛與被愛、想要過得“自洽”,因此我的焦慮會讓他焦慮,他的焦慮會讓我焦慮,我們彼此影響,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緩解矛盾,我們只是有錯位,只是沒有更好的技巧去緩和一些東西。
但這不代表我們是傷害彼此的壞人。
我以前以為愛是束縛我自由的東西,很多人也很有同感,認為愛和自由是非此即彼的關係。比如我曾經認為媽媽過度的愛是在控制,但事實上不是這樣的——我和朋友們的關係一直在給我啓示:愛會牽引出自由,而自由會促進我們的愛。
慧敏在交流中説“孩子的需求對媽媽來説可能是一種創傷”,這句話給我的震撼不小,因為這讓我立馬想到我小時候在一個很差勁的環境中產生的一些神經質的表現,我那個時候是在受傷,但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我在受傷。
每當我在我媽媽面前説哪裏不舒服,哪裏做的不夠,我是能感受到自己給媽媽的壓力的,媽媽生我的時候也只是懵懂的小孩,在那個不管孩子出了什麼問題都要聲討母親的環境裏,他會演變成什麼呢?
我在想,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似乎可以在媽媽做某些看起來比較神經質的事情的時候,不再説他在控制我,而是對自己説“媽媽現在在發生閃回”“媽媽現在在創傷應激”“媽媽現在陷入了某種恐慌中”“媽媽現在需要休息”。
我到現在依然沒有更好的方式,也沒有尋找到更好的技巧去讓我和我媽的關係變得更好。
我經常在想一些問題的時候被周圍的人和事打斷,在家裏邊能打斷我的就是家務和媽媽,被打斷的時候我會生出一絲煩躁,但又轉念一想,生活不就是這樣的嗎?日子還要怎麼過呢?於是那個煩躁又漸漸消退。到哪不都是要做家務的嗎,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在家外,被人打斷的次數都是沒辦法控制的。對環境要求太高,會容易不開心。有時候我想,生活一地雞毛就一地雞毛吧,等我稍微有力氣了,我再起身掃一掃那些雞毛。

圖片來自互聯網
若妍:
刷到一個博主跟母親的關係產生了一點問題。他分析説媽媽是NPD,他是血包,甚至他在媽媽影響下也變成一個隱性的NPD。但我看了他的視頻後開始考慮一種可能,會不會他也在隱藏自己,他無法對媽媽完全袒露自己,也痛苦於不能看到完整的媽媽。視頻中他講到媽媽對他的指責或者抱怨,説媽媽在給他很多情緒上的打壓、讓他精神上變得很孱弱。媽媽的行為確實導致了這樣的後果,但有可能媽媽並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一直以來我都特別地想要相信,媽媽不是有意要傷害女兒的,媽媽可能只是誤以為那個方法能改變一些東西,或者造成一些別的結果。而所有這些讓我感到痛苦的跟媽媽有關的部分也都是可以改善的只要我努力去做,只要我有信心、只要我相信我的媽媽、只要我努力去理解我自己和媽媽我就能努力做到。即便無法立馬達成目標、無法立馬緩解痛苦……我也可以儘量去理解我的媽媽。
媽媽對女兒的抱怨、指責、情緒上的壓迫,有可能是媽媽想要通過這些方法來獲得女兒的愛、關注和關心,但是可能因為種種原因女兒一直沒有辦法看到這點。這也是我最近在跟我的媽媽、爸爸溝通的時候慢慢發現的一件事。
大家好像都會經歷這樣一種痛苦。女兒感覺媽媽一直在傷害自己,試圖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接近媽媽、愛媽媽卻感到失落和受傷。但媽媽其實也是想向女兒表達他的關愛。這位博主、這個女兒還會想象,如果自己是一個男孩兒會不會不一樣,如果他不是媽媽的獨生女而是獨生子的話,他面對的情況會不會不一樣。但是,我覺得他面對的問題其實還沒有牽扯到那個層面上。因為他認為問題的關鍵是傳統觀念,他在世俗的裹挾下結婚生子,因為媽媽持有的傳統觀念認為女性最終的歸宿是婚姻和家庭。但是,可以假設如果他是個獨生子的話,在傳統觀念下男的也會面臨類似的問題,因為傳統觀念下一個男性,如果到了年齡,但是不結婚也沒有小孩,那也是一個很不正常的人。
作為小孩,我覺得有時候我們找問題的方向好像有點偏離了。我覺得他更應該努力的方向不是用“NPD”、“血包”之類的標籤給自己和母親的痛苦蓋棺定論;而是慢慢看見“我其實也沒有真的理解我自己、關愛我自己,不知道我自己要什麼,不知道怎麼才能讓我感覺到開心或者幸福,因此我也沒有能力給他提供好的情緒支撐,所以他在幫助我的時候,情緒上會那麼不好,一直在指責我,一直在抱怨。”
大家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壞,最重要的是媽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壞。玉崽寫他跟媽媽的關係,他雖然也覺得難受、痛苦,被控制或者被束縛,但是他提到一個很關鍵的點,他知道媽媽之所以這樣子對自己,是因為媽媽是他最終的負責人,所以媽媽做的那些讓他痛苦的事也是一種關切、一種愛,是一種最終為他負責的表現。其實是這個認識催生了媽媽的很多焦慮和失控感。
我覺得從這個方向開始探索,慢慢就可以更加理解到為什麼媽媽會這樣做,為什麼媽媽有的時候做的事情讓我作為他的小孩覺得很難受。為什麼他一直要問我想隱藏的東西,為什麼他非常關心我不想讓他知道的東西。有時候其實並不是媽媽有意地想讓我痛苦和焦慮,而是讓媽媽感覺非常痛苦或者非常焦慮的東西通過他的行為傳遞到了我身上,讓我也感到非常痛苦、焦慮。而且作為媽媽的小孩,真正讓媽媽覺得痛苦、覺得焦慮的是什麼東西,我是可以知道的。那些東西很大一部分都是關於媽媽的小孩的,媽媽一直為小孩擔心、一直要為他的小孩擔負了很多很多責任。那作為小孩,你知道這些,其實可以很大程度上的幫助到自己的媽媽。把他肩上的重擔,那些痛苦和焦慮接過來,讓媽媽可以做一個幸福的媽媽,讓我們自己可以成為媽媽幸福的小孩。

圖片來自互聯網
慧敏:
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時,想要設法改變是人之常情。
我們的貓咪皮皮蝦這幾個月經常在貓砂盆外面大便,最主要原因好像是我們清理貓砂盆不夠勤,另外,當陽台上充斥着他的糞便氣味時,他大概也會覺得那一大片都是他的廁所吧。
男媽媽H對此很是惱火,嘗試用了各種方式調教皮皮蝦,某天他把皮皮蝦一直關在陽台,皮皮蝦一下一下地哀嚎,H説,得等你不嚎了我才能放你出來。
我過去,隔着門陪着皮皮蝦,他就不喵了,眼巴巴地等我放他出來,結果我想要證明皮皮蝦可以長時間不喵,反而並沒有幫他。然後我有事離開一會兒,他又開始喵了,再過去,他大概覺得光是眼巴巴地做表情還不夠,開始更大聲地求我放他出來,我感到很心疼,就把他抱到了我屋裏,説“換個地方關禁閉吧!”
結果H説了好幾遍:“我同意了嗎?”然後又説:“如果我有孩子,是堅決不會給你倆帶的。你倆就像是把孩子慣壞了的老奶奶。”我心裏暗想,我倒是不介意你做我孩子的男媽媽,不介意我的孩子每天和你有來往,因為我相信我的孩子會有足夠豐富、複雜的人際圈子,有足夠強大的容錯能力,就算你偶爾對他説不太合適的話,也不會傷及他的自我概念。
他的那個做法並不能讓皮皮蝦理解自己被懲罰的原因,也並不能達成行為的改變。
如果我知道有什麼簡單易行的方式可以讓皮皮蝦把粑粑拉在正確的地方,我肯定會去做,但目前並沒有,所以就不管他了。(S説,一個辦法是可以每天只開放兩次貓貓衞生間,看着他排泄會好一點兒,但是這樣還是太費精力了。)
H説皮皮蝦每次喵喵都很管用,所以才會持續用“哀嚎”的方式來馴化我和S。但是,貓貓像小嬰兒一樣只能通過有限的聲音與動作來交流,如果不開口説話,皮皮蝦根本找不到其它方式與我們溝通,那他可能會變成“習得性無助”的小孩。整體來説,皮皮蝦是個成長得很不錯的好孩子,至少他很自信,很敢説。
作為養育者,我們三個媽媽各有自己的優點和不足,如果單獨撫養孩子,誰的孩子都會有一堆的創傷,但任何人都沒有惡意,凡人皆有其侷限性,如此而已。皮皮蝦如果會説話,大概也不會用“完美”來定性他當下的生活狀態,但是無論如何,比起兩足獸太少的日子,他現在的匱乏感與不滿足感肯定是大大減弱了。
養好一個小孩需要一個村莊的支持。許多人都聽説過這句話,但是説到自己“內心的小孩”,許多人的注意力便轉向了“自修”或是研究怎樣對自己的原生家庭縫縫補補(多數事倍功半),完全沒有想過多人合作來提升自己生活水平的可能。
今天是婦女節,我們許多人已經開始逐漸意識到了“母職懲罰”的存在,意識到需要給母親們減壓,但當我看到崽崽説“沒有尋找到更好的技巧去讓我和我媽的關係變得更好”,看到若妍説“把他肩上的重擔,那些痛苦和焦慮接過來”,我發現,當我們過度關注“怎樣以我的一己之力幫助母親”時,我們又在另一個層面上讓自己背起了本無需承擔的母職重負。
“努力爭取被媽媽理解”或“努力理解母親”都不是最緊要的事情,最重要且緊急的事情是,我們需要首先看見作為女人的自己,看見自己愛與被愛的需求,理解這種需求在任何二人關係中都不可能獲得完整的滿足,我們需要多去結交能與自己發生共鳴的、有支持力的朋友,為自己創造出有愛的“村莊”,先讓自己成為被一羣人關愛的幸福的小孩。
我們(women)是女人,我的節日願望乃至生命願望是讓自己幸福,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