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金賽綸,你會選擇自殺麼?_風聞
印客美学-印客美学官方账号-艺术科普向平台。22分钟前

2025年3月,25歲的韓國童星金賽倫離世。
生前揹負7億韓元債務的她,被種種壓力裹挾至絕境。
若時光倒流,她是否還有其他出路?

假如,你是25歲的金賽綸……
你曾是韓國的天才童星、最年輕的戛納寵兒,如今卻在咖啡廳擦桌子。
2022年的酒駕事件後,你背上總額高達7億韓元(約380萬人民幣)的債務。
曾與你相戀6年的金秀賢作為前男友兼經紀公司創始人,在你最脆弱時期催債、甚至發出訴訟威脅。
情感層面的背叛感與權力壓迫,成為壓垮你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飽受嚴重抑鬱症折磨,但還堅持治療、努力復出,可輿論從未放過你。
酒駕後,代言解約,電視台將你拉入黑名單。
2024年,你以新人姿態試鏡話劇《東池米》卻遭抵制,最終因“健康原因”黯然退出。

原生家庭也處處是枷鎖。
母親患有抑鬱症,兩個妹妹如今依賴你的收入生活。

當然,人生仍有可能的轉機。
演藝天賦本可以是絕地反擊的底牌。
在演藝圈摸爬滾打多年,應該也積累了一些人脈。
金賽綸姨媽説:元彬是第一個去金賽綸葬禮上的人。

死亡讓輿論反轉。
韓網開始反思:“我們是否用道德審判殺死了一個人?”
這些善意若早來兩年,或許能織成一張接住你的網。

在金賽綸去世後,不少網友表示難以理解,認為童星時期收入不菲,380萬人民幣不該成為無法償還的天文數字。
也有一些理性的網友開始反思韓國娛樂圈對藝人的嚴苛,覺得輿論不該如此輕易地將人“判死刑”,一個錯誤就徹底否定她的職業生涯過於殘忍。
網絡上還有討論:如果不選擇自殺,她還有什麼可能的出路?
被熱議的出路主要有兩條:一是炒作爭議,走“黑紅”路線,跟公司硬剛到底。二是尋求朋友的幫助。
客觀來分析一下,這麼做真的可行嗎?

真的有出路嗎?
“黑紅”看似可行,但對金賽綸而言,操作成功的可能性極低。
自曝隱私、製造話題等,雖然可能短期收割流量,但韓國娛樂業高度依賴品牌代言與主流資源,道德污點藝人極易被資本拋棄。

而且在韓國娛樂圈的性別雙標下,黑紅可能不僅無法洗白,反而還會加劇公眾的道德審判。
2024年,她試圖復出,參演話劇《東池米》,有劇場公司相關人士表示:“金賽綸為了重返劇場舞台而力,包括和搭檔一起去MT。但是隨着她迴歸的消息傳出後,反而負面輿論變多,她意識到了這一點。最後,她決定在開拍前離開。”
沉默螺旋又會加劇輿論的“一邊倒”情況。
人們若察覺到自己的觀點與多數人一致,便會積極大膽地表達;而若發現自己的觀點處於少數,就可能因害怕被孤立而保持沉默。
隨着時間推移,優勢意見不斷擴散,而劣勢意見則逐漸沉默,聲音越來越弱。

黑紅也相當考驗藝人本身的心理承受能力,需要內心很強大。
而金賽綸本身重度抑鬱,身體和精神可能都難以支撐。

更致命的是,她的命運早已與資本鏈條深度捆綁。
7億韓元債務中,6.8億被曝是經紀公司以《獵犬》違約賠償金為名強加的“奴隸條款”,即便黑紅帶來短期流量,收益也會被公司截留。
韓媒報道稱,2023年爆料金秀賢戀愛情況的記者已離奇死亡。

那麼,朋友能拉她一把嗎?
有韓媒爆料,2023年7月12日,元斌曾通過共同經紀人,向陷入債務危機中的金賽綸詢問:債務問題需要幫助嗎?數字不重要。
但金賽綸沒有接受,在三日後回覆:“謝謝大叔,這次我想自己解決。”
可是7月20日,金賽綸母親的醫療賬户還是收到了匿名匯款2.3億韓元,約125萬人民幣,附言僅有三個字:“買甜筒。”
雖然曝料並沒有被完全證實,但倘若真的有朋友能在金賽綸萬念俱灰的時候伸出援助、拉她一把,對她來説應該都是極大的精神力量。

但從長期來看,朋友的幫扶或許依然作用有限。
酒駕事件後,金賽倫的演藝資源大幅縮水,圈內資源大幅斷裂。
即便有圈內友人願意提供工作機會,公眾的牴觸情緒仍可能讓合作方卻步。

且在韓娛的潛規則中,公開支持“污點藝人”可能招致連帶封殺。
2024年有編劇因聲援她遭電視台拉黑,足見同行援助的侷限性。
這種封殺機制進一步壓縮了她獲得幫助的可能,讓她在困境中愈發孤立無援,也使得 “沉默螺旋” 效應在她身上不斷強化,負面輿論的力量越來越強,而她能獲得的支持則越來越少。

為什麼出路終成泡影?
金賽綸的故事撕開了韓娛光鮮表象下的膿瘡:童星制度剝削、性別雙標、資本壓榨。
一個被資本、輿論與原生家庭的結構性困境共同馴化的“完美商品”,最終在習得性無助中走向毀滅。
關於韓娛父權金字塔的結構性困境的內容,我們在《金秀賢,壓死金賽綸的最後一根稻草》裏已經有過深入討論。

習得性無助的本質,指向個體在反覆挫敗後認定“努力無用”的絕望,是長期處於否定環境下的自我放棄。
金賽綸的25年人生,正是這一理論的殘酷註腳。
童年,母親的控制與自殺陰影,讓她接受“活着就是賺錢工具”。

9歲主演電影《旅行者》入圍戛納,童星光環下,是母親將她的苦難當作“表演素材”的畸形邏輯。
經紀公司將她推向“18禁童星專業户”,接拍暴力、性少數、家暴題材影片。

在殘酷的娛樂圈摸爬滾打到成年,在前途本該一片大好的時候,遭到資本拋棄、輿論圍剿、戀人背叛,強化了她“我不配更好”的認知。
20歲後,金賽綸的“商品價值”開始崩塌。2022年的酒駕肇事逃逸事件,讓她揹負7億韓元債務,被貼上“劣跡藝人”的標籤。
全民審判的本質,是對“失控商品”的懲罰——當資本不再需要她,社會便剝奪她重新開始的權利。

更致命的是情感操控。
金秀賢被曝以保護為名截留她的收入、限制社交自由,又不允許她公開戀情。
這一系列操作的本質不是愛,而是權力不對等的“職場PUA”。
這也最終徹底摧毀了她的自我價值感。

打工還債、復出無望,最終連死亡日期都選在金秀賢生日……這是她最後的“抗議”。
那些未竟的人生,本不該以絕望終章。
自殺不是唯一的選項,但個體的掙扎需要系統的託舉。
而在資本、法律、性別壓迫與家庭控制的交織網絡中,個體的選擇空間被極度壓縮。
脆弱的個體在畸形的羣體裏,就是犧牲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