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視新時代國際輿論戰新挑戰_風聞

特朗普關停“美國之音”後，我們需要思考的一個新問題是，中國面臨的國際輿論環境與國際影響力博弈會出現什麼新特點？

日前，長期以“傳播民主自由”為名、行意識形態滲透之實的“美國之音”深陷被“封喉”困境。當地時間3月15日，美國國際媒體署下設的國際廣播公司“美國之音”負責人在社交媒體上證實，包括他本人在內的“幾乎所有”1300名員工已被停職。此前一天，白宮下令削減美國國際媒體署等多家聯邦機構，美國國際媒體署下轄的幾家性質類似的媒體撥款也被凍結。

需要指出的是，我們不能僅僅對此感到“大快人心”，甚至以為是特朗普當局在為我們除害。儘管特朗普當局關停了“美國之音”，我們仍應該提高警惕，思考美國下一步拋出的新招數及我們面臨的可能更為複雜的輿論環境。

筆者就此提出如下三點看法：

一是，從美國的一貫做法尤其是特朗普本人施展的策略來看，關閉“美國之音”並不能説明特朗普不重視國際輿論影響力這一手。

國際輿論環境是國家發展外部環境的重要一環。當前世界面臨着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跨文化背景下，國際局勢動盪的傳播情境，致使中國故事的國際接受與傳統文化敍述實際效果受到程度不同的影響，我們的國際傳播事業仍面臨嚴峻的外部挑戰。

由於歷史原因，長期以來，以英文國際媒體為代表的歐美主流媒體在國際輿論場上長期佔據主導地位，中國的國際報道話語權較小，美國憑藉其掌握的全球主流媒介控制權，美國媒體在議程設置、話語建構及輿論引導等方面的作用機制比較成熟，西方國家長期主導以信息流動為主要特性的國際傳播格局，中國長期以他者身份被言説和被定義，世界聽到的往往是西方版中國故事和中華傳統文化，中華傳統文化傳播的失真問題有待探討。輿論戰尤其使我們面臨的國際輿論安全環境遇到挑戰，這種狀態直接影響中國對外交往和參與國際事務的能力。

而今，特朗普關閉“美國”並不能説明他不重視國際輿論影響力。這是因為：

正是從特朗普1.0時代開始，美方對中國媒體駐美機構和人員的正常新聞報道活動無端設限，無理刁難，不斷升級對中國媒體的歧視和政治打壓。在媒體戰這條戰線，美國對中國國際報道與國際傳播的極力打壓毫無底線。對中國駐美媒體和記者的政治打壓和污名化，是美國對中國媒體打壓的進一步升級。在很大程度上，美方對“媒體戰爭”完全上了癮，過於囂張。

正是在1.0版的特朗普治下，美國行政當局及國會在不斷翻新炒作“中國威脅論”時已完全達到喪失理智的程度。我們知道，2020年後中國所面臨的外部輿論壓力陡然增加，新一波“中國威脅論”在持續炒作，新冠疫情反而帶來國際負面影響的畸形擴散。在疫情問題上，美國不顧中國為國際抗疫合作做出重大貢獻的基本事實，掀起了一波波抹黑中國的輿論戰，性質嚴重、影響惡劣，尤其是在1.0版特朗普執政時期，其本人拋出並一貫堅持的所謂“中國病毒説”擾亂國際輿論場，導致一些非理性言論甚囂塵上。一個時期以來美國政客加大對中國政治制度、中國政黨的攻擊力度，這在“冷戰”結束後是罕見的。

正是在特朗普1.0時代的美國鼓譟煽動下，以西方國家為主的對中國造謠、攻擊和污名化動作一刻也沒有停止過，甚至出現針對中國的各種法律訴訟、索賠、制裁、軍事威脅的現象，其惡劣影響至今仍在發酵。

美西方一系列對中國的無端指責和故意詆譭，其實是其進行大國競爭戰略的一部分即輿論戰。美國的輿論之所以在國際社會佔主導地位，除了美國的理論眾多、傳媒影響力大、學者知名度高之外，主要是美國採用立體式的傳播和滲透方式，官方、媒體、學術智庫、民間組織等多層次的立體式作戰。一些刺耳的話語非常適合新聞的傳播理論，迅速傳遍世界各個主流媒體。雖然也有一些西方學者和民眾明白這些做法的背後用意，但是這種輿論還是會影響很大一部分不明真相的人們。這些無形之中就會形成輿論的導向和議題的設計。

二是，從特朗普關閉“美國”的具體策略來看，有其多重的考慮。

特朗普當局對削減美國國際媒體署相關撥款給出的公開理由是，精簡聯邦支出和相關機構，提高政府效率。

其實，特朗普目前此舉的背後存在着比較明顯的一些政治考量，至少有這樣兩方面：

一方面無疑是為黨爭私利。美國國際媒體署下轄的對外輿論機構曾對特朗普個人及其代表的派別多次出現了負面甚至批評的言論，激怒了特朗普及其團隊。例如自2020年以來，特朗普在首個執政任期內就曾多次將“炮火”對準“美國”，而在今年年初，“美國”記者赫爾曼曾在社媒上批評特朗普當局削減美國對外援助，赫爾曼隨即被安排強制休假。

另一方面，特朗普及其陣營認為既有的對外輿論機構對外宣揚的所謂價值觀與他們的保守理念完全不符，是他們根本不能接受的。事實上，美國之音等傳統官方媒體主要通過廣播、電視等渠道進行信息傳播，缺乏與受眾的互動，影響力逐漸減弱，退出歷史舞台是遲早的事。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無論是在大選等國內政治議題上還是在對華輿論較量方面，特朗普本人是擅長於“虛假新聞”的操縱老手，尤其是，新媒體戰場已成為中美兩國較量中一個新興且重要的領域。

三是從未來新策略來看，斷供“美國之音”，並意味着美國將停止對外宣傳和意識形態的滲透。

未來美國在制定對華政策時，會充分利用形式不斷翻新的新媒體平台。

我們知道，特朗普1.0時代的“推特治國”影響頗大，在目前新形勢下，特朗普將更加重視發揮其特殊效能。今後，美國的對外意識形態宣傳策略將發生顯著變化，美對外意識形態滲透將更加隱蔽，類似“美國之音”這樣一些對外宣傳機構，一定會藉着這個機會去轉型，以更加符合現代的傳播規律，符合現代受眾的接受方式，用更加隱蔽的方式去進行對外的宣傳。比如，特朗普將加大對社交媒體、視頻分享平台和其他新媒體渠道的利用。美國還可能通過信息戰的手段，影響他國的輿論環境和政治穩定，這包括利用網絡攻擊、虛假信息等手段，削弱對手的國際形象和內部凝聚力。

隨着美國調整對外宣傳策略，我們也將面臨更加複雜、多變的國際輿論環境。例如，在新媒體環境下，特朗普擅長的虛假信息的傳播速度和範圍也會顯著增加。從這個意義上講，中國應該保持高度警惕，隨時關注美國有關方面的新動向，以應對更復雜的國際輿論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