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和普京的世界秩序觀一樣嗎?_風聞
北京大学曹和平-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1小时前
美國CNN記者普萊特根採訪了被譽為“普京的大腦”,俄羅斯羅蒙諾索夫大學地緣政治研究所的亞·杜金教授。很多西方媒體認為他是烏克蘭衝突的俄方意識形態設計師。我本人和他及他的閨女,曾在莫斯科大學旁邊的普希金餐館吃過一頓飯,有過幾次交流,問過他這個問題。綜合判斷下來,答案是否定的。杜金只不過和普京都思考了俄羅斯的命運問題,很多觀點一致而已。這就好像中國一個高校的學者思考台灣問題,與自己國家的領導人觀點一致。其實,中國人都在思考台灣問題,絕大多數人的方向和國家領導人一致。令人痛心的是,杜金的閨女,達尼亞,在戰爭初期就被烏克蘭極端主義者用汽車炸彈殺害了。
CNN(通常反映民主黨觀點):特朗普在意識形態上更接近普京,但普京不是華盛頓的盟友,你認為這話對嗎?
杜金:是的,是這樣,我同意這種看法。具體説有這樣幾點:
(1)普京要保守得多(這裏的保守不是中文裏保守的全部含義,它有更多守成、穩健和審慎的含義)。他支持傳統價值觀。
(2)他支持國家單元的愛國主義。
(3) 這二者觀點合起來,面對國際社會的看法,可稱為大國的世界秩序觀。多年觀察下來,普京和特朗普的觀點在大方向上是一致的。它們二人都不接受意識形態絕對化的自由化全球主義觀。
CNN:您認為這對烏克蘭衝突意味着什麼?
杜金:這對俄羅斯來説非常重要。烏克蘭衝突在大國秩序者的眼睛裏,是世界秩序再建設的非常重要的事件。
CNN:怎樣解決解決烏克蘭衝突呢?
杜金:當然,這是我對事件重要性的理解。對特朗普來説,或許並不像俄羅斯領導人那樣面臨的挑戰。但首先,我們雙方的領導人應該就全球秩序的總體結構達成一致,因為它,在過去短短的時間裏,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怎麼解決這個衝突,我沒有看到解決這個問題的任何快速解決方案。
CNN:您認為大國領導人在重大事件上的思考方向上一致,有沒有解決問題的階段性不斷改進的這種線性聯繫呢?
杜金:有。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曹和平評價】
這是一個高水平的提問和高水平的回答。特朗普上台之前,拜登和他的團隊持有的解決問題的方案,是遏制、弱化、顛覆普京政權,最好是肢解俄羅斯。今天的法國和歐洲大陸有幾個國家也還是是這麼幹的,這就把大國和大區引向了衝突。同時,英國火中取栗的離岸平衡攪和行為特別明顯,這和英國人享有全世界外交大師祖地的美譽格格不入。美國人要再次偉大,必須是全球治理體系的再次升級,而不是2.0版本的冷戰升級(這一點上,丘吉爾乾的非常糟糕,他在二次大戰前後幾次,都不惜把全球秩序打爛,打到最後,他不得不求昔日的小弟美國,和所謂的制度敵人俄羅斯(前蘇聯)幫忙了。激勵上的差異特別明顯:打爛了全球秩序,英國人頂不着這個爛攤子,頂着屋頂的是美國,俄羅斯、印度、印尼、巴西、南非、伊朗和中國這類大個頭國家,二三十萬平方公里,幾千萬人口的國家只要在各國家之間攪是非,最大化自己的離岸攪弄收益就夠了,這是一種機會主義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