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女性正在放棄婚姻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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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媒:美國女性正在放棄婚姻
天下事
2025年03月23日 09:26:44 來自北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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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日報》3月21日發表了一篇題為《美國女性正在放棄婚姻》的文章,分析美國女性對婚姻態度的變化。文章稱,重大人口結構變化使男性和女性走上不同道路。這讓更多女性無奈接受單身狀態。“各項數據加起來,結果並不樂觀。”

文章全文如下:
在經歷了幾次不盡如人意的戀情和數十次令人失望的初次約會後,29歲的安德里亞·沃利切克(Andrea Vorlicek)最近決定放棄尋找丈夫。
她一直以為自己到現在應該已經找到了人生伴侶。然而,現實卻是她在獨自尋找房子,並考慮獨自生孩子。
“我在經濟上已經足夠自立,可以自己完成這些事情。”沃利切克説,她是一位住在波士頓的會計師。“我願意接受單身,而不是將就一個不合適的人。”
她將自己對獨立未來的計劃視為在糟糕處境中盡力而為。“我不想坐在這裏説自己100%開心,”沃利切克説。“但接受現實讓我感覺更快樂。從精神和情感上來説,這是一種平靜的感覺。”
美國女性從未如此坦然接受單身。她們正在應對重大的人口結構變化,包括經濟和教育成就、政治立場以及對家庭形態看法的巨大且不斷擴大的性別差距。
“數據並不平衡。”美國企業研究所(AEI,一家保守派智庫)調查中心主任丹尼爾·考克斯(Daniel Cox)説。他列舉了一些數據:比男性更多的女性在讀大學、買房子,並且更注重友誼和事業,而不是約會和婚姻。
女性抱怨優質男性稀缺的故事早已滲透進流行文化——從《傲慢與偏見》到泰勒·斯威夫特(Taylor Swift)的作品。然而,歷史上女性很少質疑尋找並鎖定浪漫伴侶是否應成為成年後的主要目標。
這種情況似乎正在改變。根據2024年美國企業研究所(AEI)對5,837名成年人進行的調查,超過一半的單身女性表示,她們認為自己比已婚女性更幸福。而只有略超三分之一的單身男性給出了同樣的回答。

2022年皮尤(Pew)對單身成年人的調查顯示,只有34%的單身女性在尋找浪漫關係,而單身男性的比例為54%,這一數字分別低於2019年的38%和61%。男性也比女性更有可能表示,他們擔心沒有人願意和他們約會。
女性收入能力的提升以及社會對單身羣體污名的減少,使得更多女性能夠挑剔選擇伴侶。“她們寧願獨處,也不願和一個拖她們後腿的男人在一起。”考克斯(Cox)説。
特別是對於年輕女性來説,她們在TikTok和其他社交媒體上宣揚“戒男”(boy sober)和“退出戀愛市場”的狀態,關注的焦點已轉向自我提升、友誼以及獨自尋找幸福的能力。調查顯示,青少年戀愛關係減少,根據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的數據,Z世代的性行為比前幾代人更少。
聯繫危機
根據阿斯彭經濟戰略小組對人口普查數據的分析,2023年,18至40歲單身女性(即未婚且未與伴侶同居)的比例為51.4%,高於2000年的41.8%。
這些數字並未具體説明女性是在尋找愛情還是放棄愛情,但更細緻的調查顯示,單身女性現在對結婚的興趣似乎比過去低。她們對結婚的渴望也似乎不如同齡男性。
在2023年皮尤研究中心對5,073名美國成年人進行的調查中,48%的女性表示結婚對充實生活來説“不太重要”或“完全不重要”,而男性的比例為39%——這一數字在2019年分別為31%和28%。在2024年《華爾街日報》/NORC民調中,58%的18至29歲女性表示婚姻對她們的美國夢願景“至少有些重要”,而男性的比例為66%。
男女的結婚率都在下降,部分原因是結對的壓力減少,以及對潛在伴侶的期望更高。馬里蘭大學經濟學家梅麗莎·卡尼(Melissa Kearney)表示:“約會應用程序讓人們覺得總會有更好的選擇。他們尋找婚姻伴侶的方式,就像你在尋找工作候選人一樣。”
但男性似乎比女性更滿意自己的選擇。2023年美國企業研究所(AEI)對受過大學教育的女性進行的調查發現,一半的受訪者將單身歸咎於無法找到符合她們期望的人。而不到四分之一的單身男性有同樣的看法。
“如果一些女性因為這是她們想要的生活而保持單身,那很好,”卡尼説,“但我們必須認真對待這樣一種可能性:許多女性將其作為B計劃,因為她們找不到想要的對象,這應該引起我們的關注。”
“到聖誕節有男朋友”
去年,米歇爾·基爾希(Michele Kirsch)對她的三個成年女兒説,她希望她們能在聖誕節前都有“男朋友”。她曾告訴她們,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見她們每個人站在點亮的聖誕樹旁,旁邊是一個“喜歡滑雪、上了好學校的帥哥”。
這個夢想未能實現,30歲的凱蒂·基爾希(Katie Kirsch)承認。她在紐約市經營一家領導力培訓初創公司Lume。“也許我們做錯了什麼。”

凱蒂·基爾希
2024年上半年,凱蒂每週與通過Hinge和Bumble等應用程序認識的男性約會三四次,希望在30歲前找到丈夫。到年底,她減少了這種尋找的努力,並稱之為“你可以投入一萬個小時,卻最終回到起點的唯一事情”。
凱蒂説,她遇到的許多男性要麼對她的雄心感到反感,要麼對她來説不夠重視事業。她還感到沮喪,因為她的許多男性朋友同樣表示,他們期望未來的妻子優先考慮家庭而非工作。
不過,凱蒂的運氣可能正在改變。她最近開始與一個經人介紹認識的男人約會,他似乎既想組建家庭,又支持她的事業。她坦言一開始很警惕:“我以為這太好得不真實。”
尋找浪漫伴侶的挑戰因男女在教育和職業前景上的日益分化而變得更加複雜。根據皮尤的數據,2024年,25至34歲的美國女性中有47%擁有學士學位,而男性為37%。根據喬治城大學2024年的一份報告,學士學位預計可增加終身淨收入約100萬美元。
“在教育和勞動力市場的早期階段,女性的表現相對較好,而男性的表現相對較差,”保守派家庭研究所研究員、弗吉尼亞大學社會學教授布拉德·威爾科克斯(Brad Wilcox)説。“這造成了一種不匹配,因為人們更傾向於與教育或收入相當的人約會。”
男性的經濟困境似乎對沒有大學學位的女性影響最大。根據康奈爾大學經濟學家本傑明·戈德曼(Benjamin Goldman)的研究,對於1930年至1980年間出生的女性,到45歲時的結婚率從79%暴跌至52%。“沒有學位的年輕男性作為一個羣體掙扎得如此厲害,以至於沒有足夠多擁有穩定工作和收入的男性供非大學學歷的女性約會,”戈德曼説。
對於31歲的克里斯蒂娜·拉爾斯廷(Christina Ralstin)來説,她是華盛頓州共和國鎮的一名野外消防員,沒有上過大學,買房證明了她不需要伴侶也能滿足。她在2022年以9萬美元買了一棟佔地半英畝的兩居室房子。
“我將在未來兩年內還清貸款,所以我不覺得自己需要在經濟上依賴某人,”拉爾斯廷説。在她最後一段感情於2023年結束時——她發現對方還在用Tinder——她懷疑自己能否在保守的小鎮找到與她進步觀點一致的人。於是她停止了尋找。“如果我需要陪伴,我就去狗狗收容所做志願者。”
近年來房價飆升的大城市裏的單身人士發現,他們的婚姻狀況阻礙了他們的財務狀況。儘管單身男女之間的財富差距似乎在縮小,但房地產價格的上漲導致2010年至2022年間單身與已婚夫婦之間的財富差距幾乎翻倍。
根據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的數據,2022年已婚夫婦的中位財富為39.3萬美元,而未婚人士(包括有伴侶但未婚的人)的中位財富為8萬美元。經濟學家表示,已婚夫婦更有可能擁有房屋和汽車等資產,這些資產近年的價值增長速度超過工資。
不同的世界觀
對於38歲的艾麗西亞·瓊斯(Alicia Jones)來説,單身最糟糕的部分是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無論是經濟上還是分擔房租。她在華盛頓特區一家房地產公司從事通訊工作,她説:“尤其是在裁員威脅下,作為單身人士的壓力要大得多。”
她上一段長期關係在兩年前因對共同未來的看法衝突而結束。“他想要白色柵欄圍起的房子和我留在家裏帶孩子,”瓊斯説。儘管她的薪水比他高近50%。
瓊斯自認為是政治上的温和派,她認為有孩子的夫婦應該平等分擔家務和育兒責任。她驚訝地發現,在華盛頓特區遇到的男性中,持這種觀點的人少之又少。他們要麼持有傳統的婚姻觀念,要麼是“極端自由派,想住在麪包車裏,開車穿越全國。”
去年她退出約會之前,瓊斯嘗試參加了一次單身活動。她離開時拿到了三個電話號碼——全都是女性的,這些女性後來成了她的朋友,她現在每月與她們多次共進晚餐或喝酒。四位女性一致認為,活動中的男性似乎對釀酒廠的桌遊更感興趣,而不是房間裏的人,於是她們當晚轉而互相認識。
男女之間日益擴大的政治分歧加劇了尋找愛情的挑戰。根據蓋洛普(Gallup)2024年的數據,18至29歲的女性中有39%自認為是自由派,而同齡男性中這一比例為25%。這一差距在十年間擴大了三倍多:2014年,32%的女性和28%的男性稱自己為自由派。
丹佛大學心理學教授加萊娜·羅茲(Galena Rhoades)研究浪漫關係,她解釋説,這些差異不僅僅是偏好或投票的問題。政治已成為一個人“核心價值觀”的表達,涵蓋從經濟不平等到身體自主權的一切。“它們反映了人們的世界觀。”羅茲説。
最近的總統選舉和特朗普政府的前幾個月加劇了這種意識形態裂痕。
33歲的房地產經紀人拉切爾·戈塞蒂(Rachael Gosetti)住在佐治亞州薩凡納,她説自己在一年前與男友分手,兩人共同育有一個5歲的兒子,因為她厭倦了獨自承擔大部分育兒、烹飪和日程安排,同時她的收入幾乎是男友的兩倍。她至今未與其他任何人約會,部分原因是她生活的這個紅州有墮胎禁令。“我不能丟下孩子,獨自開車去弗吉尼亞,如果我懷孕了會很麻煩,而且作為一個單身媽媽,我絕對負擔不起另一個孩子。”她説。
其他人則有意選擇獨自走向母親角色。
34歲的蒂娜·努希(Tina Noohi)在一家健康初創公司工作,她仍然希望有一天能被愛情衝昏頭腦。但她説,過去一年她花了很多時間試圖讓自己放棄對浪漫幸福結局的幻想。
她意識到自己因為害怕生物鐘耗盡而匆忙投入戀情——而且她發現約會中最喜歡的部分是第二天與朋友們聊天的過程——於是她決定將尋找伴侶的願望與成為母親的願望分開。
努希在紐約市和聖地亞哥兩地生活,最近她花了數小時研究“單身母親自願選擇”運動,並開始通過高收益儲蓄賬户為孩子存錢。“為人父母和浪漫愛情並不一定有內在聯繫,”她説。
唯一的障礙是讓她的傳統家庭接受。
“起初他們試圖説服我還有很多時間找到合適的人,”努希説,“但他們似乎已經轉變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