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人民認,諸位李生才是“大刁”;國家人民不認,你們刁毛不是_風聞
孤烟暮蝉-时评人-珍惜未来,远离公知1小时前
一、偉大的企業家,都應該是鐵骨錚錚的愛國者
這兩天我在上網的時候刷到一條簡訊,據央視新聞報道,3月14日至15日,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副部長馬輝率中共代表團訪問了巴拿馬,會見了巴國主要政黨領導人,並同智庫學者舉行了座談會。馬輝表示,中方願同巴政黨、智庫加強交流,增進相互瞭解和信任,鞏固中巴友好關係民意基礎。巴方則表示,願深化雙方友好交往,凝聚合作共識,推動巴中友好事業持續發展。

這條簡訊本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直到我瞅了一眼轉載了這條新聞的媒體,這時我才意識到,這條新聞可能並不像我想象得那麼簡單。
因為這家媒體名叫大公文匯網,在中聯部率團訪問巴拿馬的報道被央視新聞和新華社披露出來之前,大公文匯已經在他們的官網上一連刊登了三篇和巴拿馬有關的社評——《莫天真 勿糊塗》《偉大的企業家都是錚錚愛國者》《飲水思源有擔當 背靠祖國謀發展》。



除了都提到巴拿馬之外,大公文匯的這幾篇社評還有兩個非常顯著的共性:一是它們都得到了中聯辦和國務院港澳辦官網的權威轉載;二是它們都在社評中或直接或間接地提到了一個人物——長江和記公司創始人、曾經的香港首富,李嘉誠。

為什麼是李嘉誠呢?因為李嘉誠最近幹了一件大事:他的長江和記實業有限公司於日前發佈公告稱,已與美國貝萊德財團達成“原則性協議”,擬向該財團出售旗下和記港口集團80%的資產,轉讓其持有和運營的、分佈於23個國家的43個港口及配套物流網絡,包括巴拿馬運河兩端的巴爾博亞和克里斯托瓦爾港口。
當時有一些觀點認為,李嘉誠乾的這事只不過“在商言商”的商業交易。但是大公文匯在社評中對此予以了明確反駁,理由很簡單:在長實公司這筆交易的背後,幾乎處處都湧動着美國政府的鬼影。
大家都能看到,川普今年1月剛就職便指中國在控制巴拿馬運河,高調宣稱美國要“收回”來,必要時不惜動用軍隊。緊接着,美國務卿魯比奧首次外訪,即直奔巴拿馬進行施壓。之後,趕在川普第一次作國會演講前夕,長和跟貝萊德達成交易的消息被釋放出來。這一切難道只是時間上的巧合嗎?
川普在國會發表演講時,得意揚揚宣佈促成了一筆“大刁”(Big Deal),自吹“沒有把巴拿馬給中國”。很顯然,川普和美國一點都沒把這筆交易視為“普通的商業行為”,毫不掩飾、肆無忌憚地直接插手、操縱,完全將其作為推行全球霸權的手段。
巴拿馬運河雖和中國遠隔萬里,但卻和我們的長遠利益息息相關。作為全球航運的咽喉要道,全球大約6%的海運貿易都要通過巴拿馬運河,其中,中國商船的貨運量佔比高達21%,巴拿馬運河也因此成了我國與拉美、加勒比地區貿易的核心要道。

一旦巴拿馬運河重新落入美國資本和美國政府的魔掌,美國輕則將其用於政治目的,推行自己的政治議程,我國在西半球的航運貿易勢必受制於美;重則可能會實施諸如選擇性限流、加徵“政治附加費”等手段,導致中國企業的物流成本與供應鏈穩定性面臨很巨大風險。
二、“不是中國人也不是日本人,那您是什麼人?”“我什麼人都不是”“哦,合着您不是人”
貝萊德集團可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阿貓阿狗,本來就財雄勢大,這次得到巴拿馬運河的運營權之後更是如虎添翼,可以一舉控制全球約10.4%的集裝箱碼頭吞吐量,躋身全球三大港口運營商之列,完全有能力配合川普當局推行的一系列反華政策。
更有甚者,在這筆買賣做成之後,美國政府完全有可能會把它當成一個“榜樣”,通過政治手段在全球範圍內掀起類似的港口併購潮,將世界各地更多的關鍵港口納入囊中,並通過“長臂管轄”等腌臢手段,讓我們中國的船舶“無港可靠”“無岸可依”。
不要以為這種觀點是危言聳聽,今年2月下旬,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USTR)針對中國海事、物流、造船等領域宣佈了一項擬議全面提案,並徵求美國公眾意見。這項提案妄圖嚴重削弱中國造船商和運營商的實力,計劃對包括中遠海運(COSCO)等在內的中國海運運營商、和經營中國製造船舶的非中國海運運營商收取鉅額“保護費”,單次最高收取150萬美元——美國政府美其名曰“特別停靠費用”。

該提案不僅適用於美國港口,而且美國還以報復相逼,脅迫其盟友也採取類似措施。對巴拿馬運河的運營權強取豪奪只是倒下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如果美國的一系列陰謀得逞,不難料想,必然會對我國的長遠利益和戰略規劃造成深遠衝擊。
要是事態真的演變到那個地步,毫不客氣地説,李嘉誠這個名字恐怕將和他的長實一道,被永刻在中華民族的恥辱柱上。
大公文匯的社評沒有我説得這麼直白,但是就語氣而言已經很重了:
“網友普遍對這個交易和長江和記公司提出強烈質疑和批評,認為這是沒有腰骨的跪低,是唯利是圖、見利忘義,漠視國家利益、民族大義,背叛和出賣全體中國人。網友的這些情緒表達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面對如此大事大義大節,有關企業當三思,應好好想想有關問題的性質和要害是什麼,好好想想自己要站在什麼立場、站在哪一邊。”
説來好笑的是,大公文匯援引“網友觀點”對李嘉誠作出的這段評價,讓我想起了老電視劇《地下交通站》中,安邱縣偵緝隊隊長賈貴和他的手下六子之間的一場對手戲:
六子:隊長,您是中國人嗎?
賈貴:我這樣的能是中國人嗎?
六子:那您是日本人?
賈貴:廢話,我要是日本人我能幹這個?
六爺:您不是中國人也不是日本人,那您是什麼人啊?
賈貴:我什麼人都不是。
六爺:哦,合着您不是人。
過去港資在內地吃香,李嘉誠和他的李家在大陸輿論場上幾乎可以橫着走,不管幹了什麼事,總有媒體和人出來幫着洗地粉飾。

1996年5月,悍匪張子強攜其團伙綁架了李嘉誠的長子李澤鉅。得手之後,張子強一夥將李澤鉅扒了個精光,只穿一條內褲,關在粉嶺一個廢棄雞場裏。
隨後,張子強腰纏炸彈,親自去李家找李嘉誠談判,張口就要20億港元的贖金。雙方經過交涉,最後把贖金金額談到了10.38億港幣。
李澤鉅被劫案在當時本來是一樁徹頭徹尾的醜聞,但是因為李家能量大啊,所以這事傳着傳着,在輿論場上就逐漸走了樣。以至於後來一提起這段歷史,人們除了張子強的窮兇極惡之外,最常唸叨的就是李嘉誠心善、有智慧。

這種莫名其妙的認知錯誤是怎麼來的呢?答案是當年李嘉誠在和張子強打交道的過程中,曾經教導過他三個做人做事的道理。
其一,李嘉誠在給張子強拿贖金的時候曾經建議過張,不妨把這筆錢拿出來購買長實的股票,這樣他下半輩子就算打斷腿也不用愁了。
其二,李嘉誠曾經勸誡張子強:“你拿了這麼多錢,下輩子也夠花了,不如趁現在遠走高飛,洗心革面,做個好人;如果再弄錯,就沒有人可以再幫到你了。”
其三,張子強後來過大海去澳門,結果一賭就輸了2000萬,張子強就給李打電話,問他還有什麼是可以保險投資的?李嘉誠就告訴他:“我只能教你做好人,但你要我做什麼,我不會了。”
當然,後來的結果我們都知道了,張子強沒聽李嘉誠的,屢屢犯案之後還想着吃“大茶飯”(粵語中“做大買賣”的意思),結果馬失前蹄,在江門落網,最後被我們就地正法。

被捕之後的張子強
這事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挺可笑的,不光張子強可笑,李嘉誠也可笑。
“你拿了這麼多錢,下輩子也夠花了,不如趁現在遠走高飛,洗心革面,做個好人;如果再弄錯,就沒有人可以再幫到你了。”你當年口口聲聲教給張子強的那些大道理,你自己真的懂了嗎?你要是懂,今天又何至於陷入這番裏外不是人的尷尬境地呢?
三、為國為民,才是“大刁”;賣國求榮,刁毛不是
同樣是商人,同樣是面對國難,今天發生在長和公司跟貝萊德集團之間的事情,在我們的歷史上其實是有過先例的,只不過調性截然相反。
先秦著名的著名史家、學者和思想家左丘明,曾經在他於2000多年撰寫的《左傳·秦晉崤之戰》一文中提到過一個故事:魯僖公三十三年(公元前627年)春,秦軍經過周國都城的北門。秦軍這趟來勢洶洶,光出征的兵車就有300輛。秦軍兵馬由秦國大將,秦國賢相百里奚之子孟明統率,這趟出征主要是奔着討伐鄭國去的,而且打的還是滅國之戰。
在秦軍人馬經過滑國的時候,鄭國商人弦高正巧要到周都去做買賣,結果在途中遇到了秦軍。
弦高名義上是個商人,但説穿了其實就是個趕牛賣牛的牛販子。他聽説秦軍要去攻打鄭國了,不慌不忙也不逃,先是送上4張熟牛皮,然後再獻12頭牛慰勞秦軍。弦高和秦軍説:“敝國國君聽説秦師遠征,途中將要經過敝國,所以就先派我過來,冒昧地慰勞諸位秦軍將士。敝國國小財薄,但是秦軍將士若是要在滑國久住,住一天我們就供給諸位一天的糧食;秦軍若是要走,那諸位晚上的安保工作就由我們包了。”弦高一邊穩住秦軍陣腳,一邊派人立即回去鄭國報信。
孟明中了弦高唱的這出空城計,無奈地説:“鄭國有準備了,這次遠征不用指望了。打又打不贏,包圍又沒有援軍,我們還是班師回朝吧!”於是,秦軍在滅掉滑國就回去了。

中國古代歷史上記載的有名有姓的商人並不多,予以正面評價的更是鳳毛麟角。這種現象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商人這個羣體的特殊性質導致的,傳統農業生產強調穩定性,厭惡人到處跑來跑去。商人相對農民本來就不安分,一有錢更是容易作妖,最典型的莫過於呂不韋。所以士農工商,商人是排在最後一位的。
但是弦高這個人是個特別的例外,論買賣他不算幹得最大的,論體面當牛販子能有什麼體面的?然而就是這樣一號人物,他不僅獲得了先秦時期最偉大的史學家的垂青,名垂《左傳》,而且其事蹟還在2000多年以後被收錄到了當代出版的《中華上下五千年》叢書中,成為一代又一代中國學子在牙牙學語階段就耳熟能詳的歷史人物。
為什麼弦高可以成為這個例外?這和他做的是什麼買賣、做得有多大都沒有關係,根本原因只在於他是一個心裏裝着國家的人。如果換作是一般的商人,聽到敵軍要去討伐自己祖國的消息,第一想法要麼是拔腿就潤,要麼就是趁機大發國難財。然而弦高不是這樣的,他在危難關頭逆風前行,迎難而上,寧可賠掉老本甚至是身家性命,也要為自己的國家賭上一把。
在弦高看來,這個世界上有比掙錢重要得多的東西,比如國家,比如百姓。
他用4張熟牛皮和12頭牛把秦軍給唬了回去,為此換來的,是“弦高”這個名字在中華上下五千年歷史上的熠熠生輝。
説到底,中國的歷史和中國人之所以會銘記弦高,和他的商人身份並沒有太大關係,關鍵還是在於弦高的為人。
所謂商道,亦有大小之分。低買高賣、待價而沽,這是小商之道;胸懷天下,為國為民,這才是大商之道。
資本沒有國界,但是資本家是有國籍的——你李嘉誠也不用和別人扯什麼你是加拿大籍,沒看川普政府現在對待加拿大是什麼態度嗎?要是華盛頓那頭鐵了心要像折騰孟晚舟似的折騰你們李家,你躲在渥太華或者倫敦有區別嗎?
資本家和資本家是不一樣的,對於美國來説,非我族類的資本家説穿了也就是個鑲金鍍銀的夜壺而已——雖然看着光鮮,但本質上還是個盛屎裝尿的物件。用得着你的時候,你才是笑嚶嚶的英國太平紳士,可到哪天要是用不着你了,那你保不齊就是美國太平間裏冷冰冰的死屍了。

同樣是香港商人,李嘉誠和霍英東的差距之大,簡直可以説是判若雲泥
人得自己知道是從哪來的,知道自己姓什麼。作為祖籍潮汕的商人,李生應該很清楚“背祖忘宗”這四個字意味什麼。
不要等到哪天李家子弟在西方國家被人家的特務機構給摁了,才想起來自己原來姓李。你以為你在人家屋檐下吃的是“大茶飯”,可在別人眼裏,你們也不過就是“一鑊熟”而已。
“歷史和現實都提示處於風口浪尖的企業家們,面對美國的強權霸凌,唯有堅定地與國家站在一起,勇敢鬥爭,才能保家衞國,才能贏得尊嚴、守住清譽。反之,如果看不清美國那些政客‘既要錢、更要命’的本質,選擇與之共舞、倒行逆施,或許一時可做成‘大刁’、賺到大錢,但最終是沒有前途的,更會背上歷史的罵名。”

這段話是大公文匯寫在他們社評末尾的結語,我個人還挺喜歡的,但是總覺得味道清淡了一些,不合我的脾氣,所以我以此為靈感,換了説法。既是作為今天這期內容的結尾,同時也是送給全天下所有頂着中國姓、長着中國皮、吃着中國飯的商人,特別是已經潤出去的外籍商人的衷心寄語:
國家和人民認可你們,諸位才是“大刁”。
國家和人民要是不認,你們刁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