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支菲律賓中資球隊決心衝入亞冠｜足球經理_風聞

1萬歐元

德國轉會市場網上，中國人沙碩的身價是1萬歐元。

2021年，德轉決定將身價數值的最低值從2.5萬歐元調整至1萬歐元。本意是為了解決低水平職業聯賽的球員身價差距不明顯、難以定位的問題。

2024年7月6日，面對聯賽弱旅Don Bosco Garelli FC，沙碩在比賽80分鐘，球隊7:0領先時，獲得了人生職業聯賽的首次登場機會，最終他貢獻了觸球4次、越位1次的數據。

▲身披3號戰袍的沙碩

這對沙碩來説顯然意味更多——從小在渝中區七星崗長大的他，一直就是重慶足球的鐵桿球迷，也對職業足球充滿嚮往。

沙碩是2016年來到菲律賓的，從事旅遊行業，那年他很快就加入了馬尼拉當地中國人組建的社區業餘足球隊中。

就在2017年，一批在菲律賓工作的中國人創建了一家業餘足球俱樂部。經營一年後，由於理念不合等問題，部分成員又選擇重新組隊，成立了名為“馬尼拉挖掘者”的足球俱樂部，沙碩正是其中之一。

2018年開始，挖掘者報名參加了菲律賓本地7人制、11人制的業餘聯賽。沙碩回憶，雖然“球隊中一批球員擁有中超、中甲梯隊經歷”，但菲律賓業餘聯賽的水平卻並不低，進而球隊也開始招募外援以提高競爭力。另外，在馬尼拉當地，7人制的比賽還要求照顧女性球員，每一支球隊需要有一名本地女足球員上場，“我們也開始接觸本地女足，隨後還成立了一支本地的女子球隊”。

2023年後，女足陣中已經擁有數名菲律賓國腳，男隊也擁有了1支11人制球隊與3支7人制業餘球隊。“時機成熟，男隊女隊分別以社區隊為基礎，成立了各自的職業球隊。”沙碩説，男隊參加了2023年菲律賓足協盃，而女隊則參加了2023年菲律賓女子職業足球聯賽，並拿下當賽季聯賽第二。

2024年1月17日，沙碩在b站發佈了第一條視頻。他的賬號叫做“草根足球經理”，粉絲量1.4萬。

“今天來菲律賓銀行，向菲律賓足協繳納報名費。我們正式成為了菲律賓足協的註冊足球俱樂部。今年將征戰菲律賓職業聯賽。接下來我將分享一個草根足球愛好者的現實足球經理之路。”

在一段17秒的視頻裏，記錄了沙碩繳納報名費，讓馬尼拉挖掘者正式成為了菲律賓足協的註冊足球俱樂部，2024年將征戰菲律賓職業足球聯賽（PFL）。在評論區，他只回復了一條關於報名費具體費用的提問，“1.5萬元人民幣”。

就這樣，沙碩成為了馬尼拉挖掘者的投資人。

帽子戲法

沙碩説，2024首個賽季的職業聯賽，球隊每月的運營費用是15萬元人民幣。

而刁塑則向懶熊體育分享了更細緻的數據，“球隊2023年參加足協盃時大概每月運營成本不到4萬元，2024首個賽季在10-15萬元左右。”據他回憶，2024年聯賽期間，球員工資佔比約在60%，場地及其他成本大概佔到40%。

2017年，20多歲的刁塑被公司外派到菲律賓，成為了馬尼拉挖掘者前身——那支業餘球隊的創辦者之一。“當時中國人大概30、40人左右。最初組建球隊就是因為當地場地資源比較稀缺，為了方便組織大家一起踢球。”

電子科技大學畢業的刁塑，按照沙碩的話説，是“從小就在雄起聲的薰陶下長大”。大學期間，刁塑就是校5人制球隊的成員，畢業來到菲律賓工作後也一直參加當地業餘聯賽，一位前職業運動員曾對他的球技給出評價：“在當地華人中水平能排前三”。

2017年到2019年，刁塑隨球隊征戰菲律賓當地的週末業餘聯賽，參加比賽的其他球隊主力陣容來自各個國家，“有本地人，巴西人、韓國人、日本人，包括我們中國人。”這之後，隨着外援的到來，更強的勝負欲也驅使球隊繼續參加水平更高的7人制比賽。

業餘球隊的終點，就是菲律賓當地的足協盃賽事。“當時拿了幾次冠軍，就去參加了足協盃的比賽。結果發現那些職業球隊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厲害。”菲律賓足協盃，又名“Copa Paulino Alcantara”，從2018年開始正式舉辦。菲律賓豪門卡雅隊（Kaya F.C.–Iloilo）曾三度奪魁。

刁塑等人隨即有了更大的夢想——征戰職業聯賽，甚至參加亞冠。於是，就有了馬尼拉挖掘者後面的故事。

運營方面，沙碩主要負責球隊投資，而刁塑則掌管更多運營層面的細節工作，包括球員合同談判、與足協、聯賽其他對手的溝通等等。“在菲律賓當地也踢了很多年球，積攢了一些本土人脈和渠道。”刁塑説。

首個職業賽季，刁塑與沙碩一樣，也圓了職業球員夢。2024月4月14日，聯賽第二輪，刁塑獲得出場機會，成為了首位亮相菲律賓職業聯賽的中國球員。

3個月後，聯賽最後一輪，馬尼拉挖掘者在對陣聯賽“副班長”Manila Montet FC的比賽中以8:2戰勝對手。刁塑完成了中國人在菲律賓職業聯賽的首個進球，以及，他也成為了第一位在菲律賓職業聯賽完成帽子戲法的中國人。

代理主帥

在馬尼拉當地的業餘足球場上，“能在百度搜索到”的人，意味着身處足球鄙視鏈的最高層。

劉夢楊就是其中之一。7歲踢球，2010年開始效力淄博蹴鞠足球俱樂部（原淄博星期天足球俱樂部），先後在中冠、中乙、足協盃等賽事獲得上場機會，並隨隊在2017賽季獲得中國足球冠軍聯賽的全國冠軍。2018年下半賽季，劉夢楊在淄博蹴鞠兼任助理教練一職，隨後的2019賽季還負責競訓部、商務部的相關工作。

2021年，他申請了菲律賓亞當森大學的體育教育與運動博士學位，先以網課形式參與學習。兩年後的2023年，劉夢楊奔赴菲律賓，正式開啓博士學業。

經一位曾效力於河南建業預備隊的留學生介紹，劉夢楊參與到了馬尼拉挖掘者業餘球隊的比賽當中。當時球隊業餘比賽每週約兩次，還會安排一場11人制的熱身賽，“大家很快就互相熟悉了起來。他們也比較照顧我的生活，就一直隨隊踢球了。”

▲2023年馬尼拉挖掘者在菲律賓七人制聯賽決賽中絕殺對手，獲得冠軍。

2023年7月，菲律賓足協盃正式開賽。在此之前，球隊需要試訓球員，組建班底。劉夢楊也在場觀看了訓練和球員試訓工作，“當時大約從40多名球員挑選了23個，參加正式比賽。”

盃賽小組賽共有5輪，馬尼拉挖掘者前3場比賽均告負。開局3連敗，時任主教練也黯然下課。“球隊表現其實和實力不相符，訓練質量不太好。”在刁塑的建議下，劉夢楊接手球隊，成為救火主帥。

按照劉夢楊的話説，自己的優勢，一是能踢，二是能教，三是對於職業球隊從組建、准入、到運營、管理等方面的“毛細血管”是十分了解的。帶隊訓練1個月，球隊在後兩場比賽中1平1負。雖然球隊仍然未能出線，但拉回士氣，打出足夠內容的劉夢楊同樣也得到了更多信任。“2個月的訓練和比賽基本也讓我對於菲律賓足球的水平、文化、球隊特點有了更多瞭解。”

劉夢楊擁有亞足聯/中國足協B級足球教練員證書，但按照菲律賓職業聯賽的規定，B級證件並不足以擔任球隊主帥。第一個賽季的職業聯賽，球隊主教練一職由助理教練Pong Liman註冊，而劉夢楊實際負責了全部的主教練工作。

2024賽季，PFL15支球隊進行單循環的比賽，共計有14輪聯賽。其中，考察選拔球員，制定球隊管理規定，與球員交流、瞭解身心狀態，帶隊訓練，剪輯本隊和對手的比賽錄像，臨場指揮等工作，都落在了劉夢楊肩頭。“我們球隊可能只有4-6個後勤保障人員，但像PFL班霸卡雅隊，助理教練加後勤人員有十幾個人。”

巨大的壓力下，在聯賽進行10輪聯賽左右，劉夢楊就因身體問題暫離球隊，“一晚上心臟能疼醒3次”。

兩個月的恢復後，劉夢楊重回球隊。

退貨“巴薩青訓”

引援工作，是馬尼拉挖掘者每個賽季都最為浩大的系統工程。為應對2024年3月（後延期至4月）到來的首個賽季，從1月初開始，球隊就開始陸續招募球員，組建球隊班底。

以去年參加菲律賓足協盃的成員為基礎，挖掘者全隊還利用網絡、身邊等一系列渠道發佈試訓信息，“大海撈針”一般尋找合適球員。“經過3輪試訓選拔，從中選出了10名本土球員，2名非洲外援進行簽約。”沙碩在視頻中介紹。

“最大的困難是沒有人相信我們。”劉夢楊説，作為首次參加職業聯賽的球隊，獲取球員信任的難度是相當大的。“球員會擔心你們這些人靠不靠譜，會不會搞兩天就撤了。”據他回憶，那場試訓通過各方自發宣傳，最終參與人數超過了130人。

最終，10餘名球員完成簽約，球隊勉強湊齊了一套首發陣容，但距離30人大名單還有遙遠的距離。劉夢楊也聯繫到了國內的體育經紀人朋友，詢價1000-1500美元月薪水平的外援。

“一邊玩兒去。”這是朋友們的回覆。劉夢楊説，這批體育經紀人基本為中甲、中超級別球隊提供外援，手頭外援資源的薪資要求月薪在15000-20000美元左右。

幸好有在菲律賓長期踢球的刁塑，他的手頭積攢了一批在東南亞低級別聯賽活躍的經紀人資源，更多的球員也從這批中介的推薦中不斷得到篩選。“刁塑和我每天要看3、40個視頻來選。他們不會來試訓，經紀人只會推過來大量的簡歷和視頻。”這對劉夢楊等人造成了極大困擾。“剪輯的視頻都是高光時刻，甚至不少素材都是3、4年前的，毫無説服力。”

球隊引援的另一大助力，來源於馬尼拉挖掘者於各類社交平台組建的私域社羣。在“Manila Digger中國區股東會”的微信羣中，不少粉絲自發做起球隊球探工作，幫助球隊主動聯繫合適外援。

幾個月的時間，漫長的引援工作也陸續有了結果：曾效力韓國K2聯賽的球員Min-ki Shin，來自非洲加納，日本，以及來自前塞內加爾國家隊的巴薩青訓球員Diawandou Diagne Niang，都陸續被球隊簽入麾下。劉夢楊介紹，這一批外援的月薪在300美元到900美元不等。

但賽季開始前的一整個3月，按照沙碩的話説，球隊只幹了三件事——“找外援、安撫奇葩外援和解約外援。”

看了視頻錄像後興奮簽約巴薩青訓Niang，身體條件始終未能達標，最後又不得不解約，花了一筆“冤枉錢”。但劉夢楊也承認，儘管體能不達標，Niang的技術和視野可謂相當優秀。“不穿足球鞋跟我們搶圈，一晚上都沒有失誤。”而另一個非洲外援還沒來球隊，就先訛了球隊兩筆飛機票錢，超過3萬元人民幣。

另一邊，加納來的國腳中後衞Yussif Mubarik位置十分關鍵，但他卻稍顯內向，情緒並不穩定。“為了節約錢，長期不吃飯。”劉夢楊説，早在熱身賽，他的場上發揮就時常不佳，後來經過俱樂部內部處理後才逐漸恢復。

開賽前一週，劉夢楊組織球隊測試任意球主罰技術，計劃決定新賽季的定位球主罰球員。Yussif Mubarik在測試時，“一腳踢到地上，韌帶撕裂傷缺3個月，聯賽報銷。”

“第一個賽季吃了好多虧，也走了很多彎路。但這也是沒法避免的事情。”沙碩説。

心率破百

“球隊第一場比賽，差點因為沒有球衣而被判負。”在草根足球經理的第8期視頻中，沙碩講述了這場有關贊助球衣的奇幻漂流故事。

UCAN鋭克體育市場總監張學偉，早在2011年濟南槐星俱樂部參加濟南足球聯賽的時候就與劉夢楊相識，後來在淄博星期天拿下中冠全國冠軍的2017年關係更加密切。“當時2017年那批球員全都是真正的業餘球員，來自各行各業，創造了草根足球逆襲的神話。”張學偉向懶熊體育介紹。

而暫行主教練一職的劉夢楊，也在任職馬尼拉挖掘者期間與張學偉再次建立聯繫。“劉導和我講了球隊的大致情況，最讓我感動的是所有人對於足球的情懷，這是中國足球人在海外的不斷探索。”張學偉説，這也是UCAN鋭克體育此後選擇堅定贊助馬尼拉挖掘者的重要原因。

UCAN鋭克體育提供了全套的足球裝備贊助，並對於球隊比賽服進行了相關設計。但球隊比賽服正式敲定的時間較晚，4月1日，球衣才從國內正式寄出。

運輸途中，經歷航班延誤、物流車損壞等事故，球衣在首輪比賽開賽前不到24小時才送到了馬尼拉挖掘者全隊手上，並順利通過菲律賓足協的審核。

最終，3:2，挖掘者戰勝了Philippine Army FC，拿下隊史首場職業聯賽勝利。在看台觀戰的沙碩拿到了全隊唯一一張黃牌。“對方球員拿紅牌後，我以為是對我們的球員有惡意犯規。”在誇張的肢體語言表達下，裁判對身處看台的沙碩出示黃牌警告。

▲位於看台的沙碩拿到了全隊唯一一張黃牌。（圖源：B站賬號“草根足球經理”）

如今兼職球隊老闆及球員的沙碩，他的一舉一動正受到更多人的關注。

慘痛教訓也很快來到。聯賽第3輪客場對陣Davao Aguilas FC的比賽中，挖掘者遭遇了單方面的比賽延期，時間從下午4點延期了2小時。“他們的主場在大學裏，客隊球員的更衣室甚至就是一個帳篷。”

隨後，草根足球經理的第12期視頻，沙碩將不少比賽畫面也剪入其中。當期視頻標題，他用了“球隊遭遇黑哨”做形容。“比賽期間我怒噴裁判和對手，回看心率數據，發現沒有下過100次/分。”沙碩還在賽後衝到當值主裁身前，當面進行申訴。

球隊0:1告負後迎來了兩連勝。沙碩也收到了菲律賓足協開出的罰單：因在互聯網發佈抨擊主裁判的視頻，有損菲律賓足球形象，所以罰款2萬比索，並禁賽兩年。

得知這一判罰時，沙碩“心態秒炸”。但隨後菲律賓足協競賽部主動找到沙碩約談，告知了申訴途徑。在菲律賓足協官員的幫助下，沙碩提交了相關材料，後續禁賽處罰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不能再像球迷那樣任性，”沙碩在視頻裏覆盤，“所以以後要宣泄不滿情緒，就得請人了。”

500美元

2024賽季，挖掘者以8勝6負排名聯賽第七。

下一賽季，PFL迎來改制，採用雙循環、跨年制比賽。聯賽變成從2024年9月開始，直至2025年5月左右結束。賽季結束後積分前四名的球隊還將進行附加賽，爭奪東盟俱樂部錦標賽Shopee杯的參賽席位。

第一個賽季的摸索後，挖掘者的陣容也迎來大換血，同時樹立下明確目標：貫徹“黑又硬”準則，向亞冠二級聯賽發起衝擊——PFL聯賽第一直通2025-2026賽季亞冠二級聯賽正賽，而聯賽第二將參加亞冠二級聯賽資格賽。

“岡比亞幫”的到來引發了球隊質變，而這要歸功於菲律賓國家隊主教練的幫助。2024賽季的聯賽期間，菲律賓國家隊時任主教練湯姆·聖菲埃特（Tom Saintfiet）觀看球隊比賽，以考察球員。比賽中途，挖掘者的球衣引起了聖菲埃特的好奇，沙碩便將自己的3號球衣主動贈予了這位國家隊主教練。

聖菲埃特上任菲律賓國家隊前，曾在岡比亞國家隊擔任主教練長達6年時間。岡比亞與挖掘者，也就此搭上關聯。“原來湯姆長期在岡比亞執教，在當地很有人脈，而且沒想到的是，據他説當地球員的月薪只有50美元，過來500美元月薪即可。”沙碩説。

刁塑等人抱着試一試的心態，考察了一批經由經紀人推送的岡比亞當地球員的視頻資料，並最終簽約4名球員，其中2名球員更是入選過岡比亞U20國家隊。“作為跳板，這批球員也可以再轉去歐洲、日本、甚至中東的聯賽，他們來的意願還是很強的。”劉夢楊説。

4名岡比亞球員入隊後，體能與狀態尚未恢復。差點簽約土超聯賽的23歲岡比亞前鋒Saikouba Ceesay還主動找到了劉夢楊，向主教練申請再給幾人更多的恢復時間。甚至他還立下軍令狀，一個賽季打算進20個進球。現如今，Ceesay已經在聯賽出場14場打入16球，目前在射手榜上排名首位。

自此，2個月的密集備戰結束後，2024-2025賽季聯賽即刻打響。

球隊30人大名單中，除了菲律賓本地球員，外援佔到一半，分別來自岡比亞、尼日利亞、加納、日本、韓國、巴西等七八個國家，“相比於籃球聯賽，菲律賓足球聯賽職業化程度並不高，球員大多都是兼職，比如銷售、公司員工等，還有的是來留學的學生，他們踢球的月薪也就在500美元到1000美元。”沙碩介紹。

球隊贊助方面，挖掘者選擇了延續與UCAN鋭克體育的合作。“國內至少有3家足球裝備供應商都提供了贊助合同，鑑於良好的合作基礎，我們選擇了繼續合作。”沙碩介紹，菲律賓河北總商會會長張永延買斷了球隊2024-2025賽季的胸前廣告合同，菲律賓華為雲代理商Ycloud則贊助了球衣背後廣告。

“在新來的中國留學生隊醫的幫助下，當地一家醫院也和我們簽訂了贊助合同，提供醫療康復服務。”沙碩在第20期視頻中提到。

亞冠二級

2024-2025新賽季，球隊還需要尋找新的主教練。

2023年就職於菲律賓球隊United City FC的西班牙教頭Oriol Mohedano Segura接手球隊，“他有歐足聯A級足球教練員證書，比較熟悉菲律賓的情況，在東南亞多個國家都有執教經驗。”劉夢楊希望能以輔佐者的角色為球隊貢獻力量。Segura注重使用電子版教案進行訓練，訓練內容、動員能力均獲得球隊認可。

但Segura因個人事務在開賽前兩週才來到球隊，之後開賽只打了3、4輪的情況下，再次因事假選擇離開，與球隊失去聯繫。球隊無奈只得“從頭再來”。

來自岡比亞的體育經紀人推薦了另一位同樣來自西班牙的主教練Juan Manuel Martínez Saez，體能教練出身，任職過球隊總經理並轉型成為教練。但Saez的實際執教表現卻並不理想。劉夢楊回憶，在球隊賽程密集階段需要恢復性訓練的時候，Saez反而安排了高強度的訓練課，導致多名球員不堪重負，遭受傷病困擾。“執教理念陳舊且訓練組織能力較差，第一堂訓練課就受到了很大的質疑。”劉夢楊説。

11月30日對陣Stallion Laguna，挖掘者以0:1輸掉了比賽，這也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自此，Saez離任，劉夢楊重新以主教練身份接管球隊，負責訓練、比賽的所有事宜，繼續維持球隊運轉。

2024賽季，和沙碩、刁塑二人一樣，劉夢楊也以球員身份參與註冊。但在菲律賓職業聯賽中，無法同時註冊報名教練員和球員。這意味着，劉夢楊需要在兩者中間選擇一個。

最終他決定當一名教練。

3月16日，馬尼拉挖掘者以1:0絕殺勁旅Davao Aguilas，在多賽一輪的基礎上積36分，排名榜首。“一場一場踢吧。現在球隊的整個氛圍，訓練，依然還是保持的很好。”賽後劉夢楊保持鎮靜，他也對球隊的現狀感到滿意。

而沙碩的姿態放得更高，他對自己的球隊有着更充足的信心。“我們要做這個球隊，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想辦法去爭第一。如果不去爭第一的話，我覺得就沒有做的必要了。”

按照沙碩等人的規劃，在球隊躋身亞冠賽場後，球隊的財務狀況將得到極大改善。據沙碩介紹，亞冠二級聯賽的參賽獎金為30萬美元，每場贏球獎5萬美元。此外，客場作戰還有5萬美元一場的差旅補助。“資金問題就不需要擔心了。”

下一步，挖掘者還要繼續拓寬其他業務，與岡比亞建立更深層次的合作將成為一大着力點。“未來可能會去非洲岡比亞這個範圍內，在當地嘗試建立足球俱樂部。”除此以外，球隊青訓體系也在緊鑼密鼓籌備當中。

這支馬尼拉的中資球隊同樣也在尋求着更多與中國職業足球的合作關係。2024年11月，沙碩曾在視頻中分享，挖掘者隊已經與上海童將足球俱樂部建立合作關係，另有重慶、廣西的俱樂部產生了相關合作意向。但沙碩在今年3月告訴懶熊體育，“時機還不夠成熟。”

4月5日，挖掘者將在聯賽倒數第二輪，迎來與卡雅的第二場直接對決——這場比賽幾乎將決定聯賽冠軍的最後歸屬。

直通亞冠二級聯賽，只差臨門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