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讓嚴肅文學改編之旅駛向遠方_風聞
毒眸-毒眸官方账号-文娱产业媒体,看透真相,死磕娱乐。1小时前
《北上》之旅在一場熱鬧的船婚中落下帷幕,時代槳板也在觀眾心中激盪出更久遠的漣漪。
自央視一套黃金檔和愛奇藝台網首播以來,《北上》台網數據一再突破記錄。首播當晚,電視端酷雲實時收視率峯值破3,位列同時段收視率第一併刷新近兩年劇集“首播日即時收視率紀錄”;CVB數據顯示,前3日集均收視率高達3.863%,在近三年(2023-2025)劇集中排名第一,收視份額高達15.483%;愛奇藝站內熱度也在三天時間內破8500。

很快,線上的收視熱度轉化為線下文旅的強勁動力,《北上》讓千年運河煥發出了新生。據悉,運河沿線城市整體遊客量在劇集播出後激增40%,民宿預訂量同比暴漲215%,其中,《北上》取景地巴城老街客流量在3月23日的客流量突破2.7萬人次,較開播前一週增長394%,成為文旅融合的鮮活範例。

在當下的影視製作環境裏,《北上》取得這樣的成績,彰顯了其獨特的行業價值。畢竟,作為一部嚴肅文學改編的年代劇,它的創作姿態是大膽的,並不盲目迎合爆款邏輯節奏,也不依賴大事件來推動敍事發展,而是選擇逆流而上,通過細膩的筆觸徐徐展開故事,用“人”與“情”構築起兩代人同舟共濟的生存史詩。可以説,《北上》用亮眼的成績再次證明,紮實的內容終究能喚回大眾對長劇的青睞,類型與標籤並不能束縛內容的表達,長短與節奏也不會阻隔觀眾的興趣。
在毒眸與總製片人張書維回顧《北上》六年多的開發歷程中,一個有趣的互文也悄然浮現——劇中幾代人對運河的堅守與奉獻,恰如現實中啓蒙影業對長內容創作的執着耕耘。
求精製勝
開播伊始,《北上》就靠着華麗的演員陣容吸引了不少觀眾的注意。
白鹿、歐豪等青年演員突破觀眾既往認知,從少年青澀到成年迷茫,成長變化有遞進層次,而胡軍、李乃文、王學圻、薩日娜等老戲骨動心動情的演繹,讓種種場景氤氲成了大眾心裏的鄉愁。可以説,演員的選擇不僅貼臉,更是入魂。
縱然演員帶來的流量可以吸引住前期注意,但適配契合才是留住觀眾的長效之法。張書維提到《北上》的選角要求裏“合適”是重中之重。在總導演姚曉峯看來,白鹿有着質樸、堅毅、要強的性格底色,與“夏鳳華”相契合的,而歐豪身上有着青年男演員少有的江湖氣,以及想要冒頭的狼性,這兩點正是謝望和這個角色的核心所在。

同樣,對於出場時間寥寥的小演員,姚曉峯也下足了苦心,前前後後面試了幾百個小演員,一個個地去觀察,為的就是保證小演員到成年演員之間順暢的成長慣性。
細節化人物的複雜底色,並以此為基點尋找適配的演員,正因如此,《北上》的羣像敍事鮮明清晰,花街六户人家十幾個人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
祖一代的周爺爺和馬奶奶,是花街小院的長輩,兩個人承擔着“父”與“母”的職責,對所有孩子都報以慈愛的關懷;父一代的六對夫妻呈現了不同的“父母愛情”,或相濡以沫,或打打鬧鬧,家長裏短的拌嘴與現實擊打的牽掛都有着濃濃愛意;子一代的“花街六子”從小到大一起玩耍,彼此之間結下了深厚友誼。這種代際之間差異化的刻畫,也在另一層面構建出了運河文化的立體剖面。

人物的塑造可以讓觀眾感受“情”的滋潤,但是“入情”就需要從製作層面進行時空場景的氛圍烘托。對於這一點,《北上》並沒有選擇搭建棚景,而是選擇匠心復刻運河水鄉,在幾千平的空地上實景搭建花街小院,為的就是保證鏡頭的流動感,以及生活場景的質感。劇中孩子們從橋頭一路踏着青石板跑回小院,或者騎着車在運河邊追逐,這些場景既讓觀眾對花街生活有了空間想象,也讓生活的煙火氣有了更貼切的表達。

原著作者徐則臣在前期採風階段,也不遺餘力地帶領團隊感受運河生活,讓團隊有了更多切身的感受,“徐老師帶我們去了很多我們沒有見過的地方,如果他不帶我們去,我們可能永遠不會看到。比如,我們後來融入在戲裏的船婚就是從他給我們介紹的漁民口中聽到的。”張書維説道。

空間場景讓生活能夠落地,但是想要呈現跨越二十年的故事,更需要突出社會發展的變遷。《北上》選擇用拍攝手法和影像風格,更立體全面地去呈現不同時代背景下的人物狀態和社會氛圍。
張書維介紹到,為此他們專門進行了不同的細節設計:2000年的戲份影像風格更温暖懷舊,到了2007、2008年的時候,還是暖色調,但會把蕭條感做重,比如運河碼頭人流減少,以及花街小院各家各户逐漸呈現出陳舊的樣子。到了2014年,“花街六子”去了北京,整體風格會偏冷峻一些,不過冷峻之中又會有所區分,比如,夏鳳華的快遞站比較暖一點,而謝望和的創業公司會冷色調多一些。

不僅如此,《北上》還用視聽素材來加強時代感塑造與烘托。《北京歡迎你》《兩隻蝴蝶》等經典歌曲,以及運河申遺成功、成功舉辦奧運會等紀實場景,這些老歌和老素材都涉及版權採購,需要各方聯繫,但是《北上》都全部“拿下”,只為給觀眾再造一箇舊時夢。
從人到景全方位投入,讓《北上》凝結個體命運與社會發展的時空縱深感有了落地的可能,而在項目開發前,這曾是《北上》最大的改編困境。原著小説講了百年前和百年後兩代人的興衰與共,涉及幾個時空和幾個社會階段,如果復刻拍攝不僅從置景到內容的製作難度會增大,而且會呈現出比較強烈的割裂感。
在編劇趙冬苓的文本打磨下,運河的歷史脈絡逐漸清晰起來,千禧之後飛速發展的二十年是劇中主視角,而百年前的過往埋藏在了一艘沉船之上,隨着沉船挖掘,以及花街兒女南歸,兩代人在命運的安排下,跨越時空共同感受到了運河興衰的流變。
時代中的人們
對於年代劇來説,把握住年代背景中的精神面貌,是決定年代劇質感的關鍵點。
《北上》選擇用人的生活變化來講述一條河的變遷。當人物與故事如運河之水流動起來,共通的情感自然而然就撬動了觀眾對於運河文化的切實體悟。張書維提到,《北上》並沒有選擇用時代報告的方式進行呈現,更多是呈現“人與運河血脈相連、緊密相連的關係。”

這種處理方式某種程度上也解答了年代劇難以攻克的一個難題:厚重歷史如何跟當下年輕觀眾形成情感共鳴。
《北上》選擇舉重若輕地將時代發展內化為生活點滴,讓細碎的集體記憶撥動觀眾的心絃,因此,不同年齡層的觀眾都能在劇中尋覓到自己的位置。
年代劇中隨處可見的文化符號,在《北上》裏並沒有過度堆疊,反而成為敍事表達的一部分。從小追星的夏鳳華,一直希望看一場李宇春演唱會,這也成為後來她與謝望和紹星池感情的關鍵轉折;一直叫囂賺錢的謝望和還沒高中畢業就跑去北漂,當他在中關村眼看着濟濟人才投身於創業潮,才意識到自己的淺薄與渺小,這段經歷為他之後在創業公司蜜蜂奔忙打下了基礎。

不過,無論社會如何運轉,花街小院裏所有人都相互扶持,相互理解,所有人在飛速發展中經歷現實重擊的時候,熟人社會里的温情瞬間總會出現:運河生意紅火時,小院所有人一起入股分紅,生意不好,也沒有埋怨指責的聲音出現;三位媽媽一起做生意,一起照顧馬奶奶,實地模擬送醫最佳動線;謝望和打架需要10萬和解金,小院裏的人紛紛湊錢來幫忙。

當這種集體記憶被再次重構,兩代人同舟共濟的宿命感無形中有了最佳的詮釋空間。
“花街六子”有人選擇留守故鄉,有人選擇北上追夢,有人選擇商場征戰,有人選擇安逸度日,不同選擇背後有着新一代年輕人全新的自我表達與自我追求。哪怕父一輩的不理解與不贊同讓他們產生了隔閡,但是穿插的過往回憶也解釋了父一輩曾有過的冒險青春。時代發展之中,生生不息的兩代人始終以運河為精神錨點。

可以説,《北上》為觀眾們提供了一場巨大的情緒價值,更是浮躁社會中一次難得的精神撫慰。尤其對於90後、00後來説,能夠再次感受到幾代人之間情感羈絆,那些鄰里情、愛情、友情,都有了不一樣的時代價值,這既是總導演姚曉峯對於家鄉的一種藝術和情緒化表達,更是一次年代劇的本質迴歸。
一次迴歸
作為一部嚴肅文學的改編之作,《北上》在一開始就面臨着諸多的市場挑戰。
一方面,與網文改編相比,嚴肅文學的節奏更慢,爽感更少,難以撬動普通觀眾的興趣,另一方面,嚴肅文學厚重的文學表達需要花費一定心力,將其轉化為通俗視聽。
擺在《北上》面前重重難關一直是桎梏嚴肅文學影視改編髮展的關鍵所在,然而啓蒙影業選擇迎難而上,將項目挑戰轉化為市場潛力,挖掘嚴肅文學作品中發人深省的精神內核,賦予作品別樣的內容魅力。

在張書維看來,《北上》並不是一個盲目追求創新的項目,而是一次娓娓道來敍事的迴歸。整個故事沒有當下市場熱衷的反轉情節,也沒有大事件堆砌出來的矛盾衝突,更多是平淡生活的温馨日常,這種故事與當下的內容敍事浪潮相悖,不好寫更不好拍。
“如果有大情節,其實可以掩蓋掉很多製作上的問題,但沒有的時候,我們怎麼才能讓觀眾花時間看劇?要不是用故事反轉打動,要不是靠真誠打動。”《北上》選擇了後者。
編劇趙冬苓在《北上》中再次展現多年書寫年代劇的深厚功力,她細膩動人的筆觸,讓小人物的日常成為了觀眾共情的一個切口,也成為理解運河文化的一個由頭。誠如張書維所言,“如果讓大家去喜愛運河是很難的,因為它本身不是一個生命體,但是我們通過運河兒女的‘情’讓大家把運河的生命找到。”

用小人物理解大歷史一直是年代劇常用的手法,但那些激盪的起伏波動有時也會攪擾情的潺潺流動,導致很多觀眾很難有沉浸感,與劇中人物悲歡離合的感知逐漸分離。然而,《北上》時刻能與觀眾產生精神共振,恰恰在於並不動搖對“情”的描摹,這也是嚴肅文學歷久彌新的核心所在。
在算法支配內容的時代,《北上》的價值恰如那條流淌千年的運河,它不提供瞬時的感官刺激,而是用綿長的文化浸潤,為行業指明瞭另一種可能,好內容從來都是“慢生意”,而真正的破局,永遠始於對內容的敬畏。
回溯啓蒙影業過往作品不難發現,啓蒙影業能夠憑藉《追風者》《微暗之火》等作品不斷俘獲觀眾,持續不斷能夠拿出有質量也有份量的作品,正是源於他們始終看重內容能否打動觀眾。

作為劇集製作方,啓蒙影業始終保有啓發觀眾思考個人價值、文化根脈與社會責任的意識,他們堅信劇集不僅是一部影視作品,更是文化傳承與時代精神的載體,只有這樣才能應對瞬息萬變的觀眾情緒以及長路漫漫的製作週期。
在降本增效成為行業共識的背景下,大多數人選擇降本捷徑,而忘記了真正的效率提升應該從上游層面進行精準投入。啓蒙影業一直堅信內容的價值,在製作層面進行全心投入。

張書維提到,啓蒙影業不僅堅持好的製作班底,不會因為劇集長短和爆款定律而改變內容創作,還會培養有好奇心的團隊,保持對任何題材類型都想要嘗試和挑戰的進取精神。正因如此,啓蒙影業總能拿出得到觀眾認可,以及行業期待的作品。
徐則臣曾在《北上》原著中寫道,“水和時間自能開闢出新的河流。”我們也相信長視頻的內容長河仍會奔湧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