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卷”向西北,《沙塵暴》勝在“紀實”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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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象娛樂
文丨栗子酒
近日,優酷“白夜劇場”播出的新劇《沙塵暴》,着實抓人眼球。
劇中,鍋爐房中的一具焦屍打破了一座西北小城的寧靜,陳江河(段奕宏 飾)與師父葛大傑迅速出警,很快鎖定三位嫌疑人,時不多日,嫌疑人之一的丁寶元出逃,被抓獲後承認自己就是真兇。
然而入獄後第二年,丁寶元開始翻供,申訴長達七年之久。隨着省城下派羅警官(張瑤 飾)重查此案,塵封的往事也重新被翻開……
西北懸疑
有着粗糲特質的紀錄實感
近年來,伴隨着各大平台對懸疑賽道的深耕,懸疑劇也在高密度、高品質發展中,出現了持續細化的分支,其中的的一個方向即是地域懸疑。比如經常以重工業為背景、寒冷肅殺的東北懸疑,亦或是潮濕陰鬱的西南懸疑等,而《沙塵暴》看向了一個新方向,它的聚焦點則是人口密度相對更低的西北地區。
一如劇名《沙塵暴》,在荒漠地區,沙塵是這個地域的鮮明特徵。而結合懸疑氛圍,劇中的天氣常常是狂風席捲着沙塵,漫天黃沙總是讓人看不清前路,暗示案件走向撲朔迷離、迷霧重重。
而地域特點的鮮明化,加重了劇集本身的真實感,這在懸疑劇的敍事中,是讓觀眾能夠代入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
一方面,《沙塵暴》採用了大量實景拍攝,從外景大片的荒漠,到荒漠中生長的並不多的黃綠色植被,呈現出廣袤、壯闊的自然景觀之餘,還給人一種缺少生命力的荒蕪感。而在內景中,無論是昏黃的鍋爐房、還是小鎮街道、鄉下土屋,都呈現出符合事件背景的年代質感。
另一方面,《沙塵暴》雖寫懸疑,但劇集目光落在一個曾經因採礦富裕過的邊陲小城“庫魯縣”。這裏有用手段換取縣城户口的女人、有被時代拋棄的老人、有留下的孩子、有被拆散的家庭,這些細微的點串聯起來,勾勒出一個荒誕的案件,影射着一個偏遠地區藉助礦採由興到衰的過程。
就像編劇趙冬苓説的那樣,《沙塵暴》“想表現中國快速現代化進程中,那些被甩在身後的地帶。不僅是經濟差距,更重要的是城鄉之間、中心與邊陲之間觀念和生存狀態的撕裂感。”
正是這種“撕裂感”滲透其中,整部劇集給人的感覺尤顯真實,再加上劇中仔細打磨的細節:因為沙塵大,陳江河總是打噴嚏,不收斂的飯嗝和呼嚕聲,也讓這個人物更顯粗獷。同時,陳江河“扯閒篇”式的辦案方式,也在不斷烘托小鎮複雜的熟人社會特點,人情網絡層層勾連之下,案件走向也更加難以捉摸。更重要的是,從景到人的地域性勾畫,讓整部劇呈現出強烈的紀錄實感,彷彿這個故事真實發生過。
強化第一人稱
靠層層深入的敍事出節奏
除了藉助實景與人情社會增強寫實感外,《沙塵暴》讓人代入其中的另一個點在於,劇中採用了大量的第一人稱敍事。
一般來説,不少懸疑劇都是通過不斷的反轉抓人眼球,但《沙塵暴》不同,劇中吸引人的點來自每個嫌疑人的“講述”,他們各自視角下的經歷發生錯位,構成疑點,解除疑點的過程形成一條線,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劇集開篇,鍋爐中掉出一具燒得只剩半截殘骸的女屍,圍繞這具屍體,形形色色的人物逐一登場。而在具體的敍事之中,《沙塵暴》又根據時間劃分出兩條線,一條是八年前,這個焚屍案如何確定丁寶元是真兇,一條是八年後,丁寶元連續七年申訴,稱自己並非真兇。
順着這兩條主線,重查此案的羅警官找到當年負責該案件的陳江河,透過陳江河的視角,丁寶元從一開始的閃避、到後來逃跑、伏法的過程被攤開,同時也帶出了新的疑點,一個是當年與此案相關的三個嫌疑人,似乎都與死者程春沒有直接關係,另一個是主動認罪的丁寶元為何在第二年開始堅持申訴。
於是,更多第一視角被攤開。獄中的丁寶元推翻了此前的所有供詞,並指控陳江河刑訊逼供;另外的兩個嫌疑人王良和劉三成,雖然仍堅持自己當時完全不知情,但當兩人分開時,劉三成的一句“王良不能再留了”,又拋出新的疑點。
同時,在丁寶元妻子孫彩雲的視角中,自己在案發當晚被一個二流子騷擾,但在“二流子”的口中,卻是孫彩雲主動投懷送抱……疑點與錯位交織,層層深入,劉盈盈、劉大志等新人物接着出現,後兩者作為嫌疑人劉三成的兒女,也逐漸揭開了他們家庭中的衝突與對立,案件愈發複雜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沙塵暴》並沒有急於藉助情節構建強節奏,而是帶着觀眾往前走,給觀眾留出探尋的空間。不斷剖開的第一視角和相應的畫面結合,似乎擺在觀眾面前的不只是一出大型的“羅生門”,更是一場極具參與感的“狼人殺”。八年冤案,如今重查,似乎每個人都有嫌疑。
叩問人性與社會歸因
“白夜劇場”找到新落點
紀實的底色和第一視角敍事,強化了劇集與觀眾的連接。在這背後,《沙塵暴》想要讓觀眾看到的,不只是一出迷霧重重的懸疑戲劇,更是在嘗試叩問人性和案件背後的社會歸因。
一如上文所説,《沙塵暴》聚焦的“庫魯縣”富裕過,又衰落,城鄉發展的巨大差異、熟人社會向前演進過程中的割裂與撕扯,既埋下了催人向上的種子,也藴藏了人性的惡的因素。
故事中的死者程春,在他人口中是一位獨居寡婦,因生活所迫走上歧路,而無人顧及她的生存壓力,和她身處那座小城渴望向上爬的種種阻力。
嫌疑人劉盈盈身上的戲劇張力更足,表面上,她是小城醫院裏的一名護士,誰又會注意到,她原本可能會有更光明的未來。因為弟弟和父親劉三成的偏心,劉盈盈不僅失去了上大學的機會,還因為兩人要守住秘密,而成了父親利益交換的犧牲品,被迫與劉三成的徒弟王良發生關係,並生下女兒多多。
案件的隱秘之處牽扯着複雜的人性,指向了深層的社會歸因,但法理不可為人情讓步,程春與劉盈盈,又何嘗不是社會割裂處的陰暗面。
因此,當懸疑的線索持續深入時,觀眾心底的觸動也在層層加深。而這種觀感,在優酷“白夜劇場”的多部劇集中,都曾出現過。
《微暗之火》聚焦家暴之下,社會人情網絡的集體獵奇對女性的壓迫與謀殺;《邊水往事》看向法律薄弱地帶,將人性的惡更直觀地擺在觀眾面前;“全員惡人”的《新生》對犯罪心理的剖白,對慾望的體現等,在拉寬懸疑邊界的同時,也在豐富懸疑內容的地域性、差異性。背後指向的是懸疑劇的現實主義表達,去深挖懸疑之下的複雜人性和底層社會歸因,這也是支撐“白夜劇場”不斷交出優質內容的一個重要因素。
如今,《沙塵暴》同樣在延續這一方向,觀眾不斷給出的正向反饋,也驗證着“白夜劇場”在現實主義和“社會派懸疑”的道路上,又一次落對了子。
鏡象娛樂(ID:jingxiangyuler)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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