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寧《花魁之死》第14章 和死者有聯繫的跳樓者_風聞
姬安宁观察-网络作家,独立时评人,价值清道夫,民间思想者。5小时前
姬安寧《花魁之死》第14章 和死者有聯繫的跳樓者
一路無話,當我們三個人到達明鑫花園D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好在小區裏燈火輝煌,讓我們一到現場就看到不遠處正站着黑壓壓的一羣人,國人就是愛看熱鬧,連死一個人也喜歡看,事發到現在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但還是有那麼多人看,這實在讓我們沒有想到。
我們剛下車,李隊長就走了過來,領着我們進入了中心現場,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頭朝下爬在水泥地上,顱骨已經破裂,全身血肉模糊,四肢至少三處骨折,看來從十八樓摔下來的衝擊力還是挺大的。
“死者叫什麼名字?”周妙彤蹲在地上,一邊注視着屍體,一邊問道。
“叫董慶華,今年四十七歲,十八樓是他的住房,他的妻子和一個女兒住在這裏。六點半的時候,我們接到報告,趕到現場時,120人員還在,説人已經不行了。據他妻子講,她丈夫在家裏跟她吵架,她去了衞生間,沒有料到,他老公就跑向了陽台,接着他就聽見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他妻子在哪裏?”周妙彤問道。
“剛才下來哭了一陣,我們怕她太傷心,就拉她上去了。”李隊長説。
“因為吵架就跳樓,這不至於吧?需要問問他的鄰居。”左建斌插嘴道。
“來大娘,這就是他的鄰居,你來説一下情況。”李隊長拉着一位大娘説。
大娘來到周妙彤跟前,周妙彤看着這個五十多歲的婦女,問道:“董慶華家裏是不是經常發生吵架的事情?”
大娘説:“經常吵,好像是因為什麼女人,我也聽不清。今天還是這個事,他媳婦説,要不就把他的事情給全部捅出去,沒有想到,只這一句話,他就不想活了。”
“有沒有這個可能,這個跳樓的事情是假的,是不是他老婆趁他不注意,把他給推下來的?”左建斌懷疑道。
“他老婆不會那麼狠吧?我看那個女人也是温温柔柔的,就是愛吵架,她不可能是殺人犯的!”那個大娘説。
“董慶華是幹什麼的?”周妙彤問道。
“人家非常有錢,是開發房地產的,他不是那種大老闆,好像是小老闆。”大娘道。
“他妻子是幹什麼的?”周妙彤問。
“是教師,一箇中學教師。”大娘説。
“李隊長,我們是不是可以上去看一看他的妻子?”周妙彤問道。
“應該沒事,那你們上去吧!大娘你帶着他們。”李隊長説。
於是,大娘和我們三個人通過電梯到了十八樓,大娘指着右邊的房子説:“就是這一家,我給你們叫門。”接着便“秀英,秀英”地叫着,又拍了兩下門,不一會,一個老太太出現在大家面前,周妙彤走上前去,自我介紹道:“我們是公安局的,來這裏問問死者的妻子。”
“他那是自殺,又不是他殺,你們來幹什麼?”老太太似乎也懂得這個道理,不滿地嘟噥道。
“現在是自殺,還是他殺,還沒有定論呢!”左建斌大聲道。
那個老太太一看這個陣勢,也就不説話了。
我們三個人來到主卧,看到了躺在席夢思上的一個女人,她四十五歲左右,模樣還算齊整,她睡在那裏不停地哭泣,見我們進來,只是睜開了一下眼,接着又閉上眼了。
“大嫂,我們知道你很悲痛,但我們還必須問你幾個問題,你看可以嗎?”周妙彤語氣柔和而堅定。
“問吧。”那個女人吐出了這樣兩個字。
“你老公是為什麼跳樓的?我們聽説是你們兩口子吵架,並且還是為了一個女人,是真的嗎?”周妙彤問道。
“是因為吵架,你們怎麼知道的?他在外面整夜整夜地不回來,我就説了兩句,沒有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家,竟然走上了這條路。”女人悲哀地説。
“如果你們之間是因為一個女人的話,我想問的是,那個女人是誰呢?”周妙彤問道。
“就是因為C棟的那個死去的女人。”女人的回答十分肯定。
“你的意思是,你的老公整夜整夜不回來,跟那個剛剛死去的張海英有關,對嗎?”周妙彤心裏一陣激動,因為大家一直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都在明鑫花園,一個在C棟,一個在D棟,兩座樓也就一百多米的距離,張海英剛剛死了兩天,一個男人也在同一個地點跳樓了,這即便是傻子也要想一想,這兩者到底有沒有關係。
“肯定有關,在半年前,我就發現他們兩個在一起。”女人的語速快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痛恨,還是因為嫉妒。
“你在哪裏發現他們的?”周妙彤緊追不捨。
“第一次,是我發現,他下班的時候,和那個女人説話;第二次,是我發現,那個叫張海英的女人坐在我老公的車上,我那個時候就知道張海英是幹什麼的,你説這怎麼解釋呢?以後我就注意到,他經常跑到衞生間打電話,一打就是半個小時,神神秘秘的,我就知道他們兩個聯繫着,現在這個社會,哪裏沒有旅館呀,他們開房我也不知道。哎,反正他今天也死了,我也活夠了!”女人哭泣道。
“大嫂可不能這樣想,我聽説你還有一個女兒,在外面上學吧?你為了孩子,也不能走這條路,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找過那個叫張海英的女人嗎?”周妙彤一邊安慰,一邊問道。
“是的,在重慶上學。要不是我的女兒,我早就不活了。我發現了他們的事情之後,我跟蹤過那個女人,誰知道那個女人身邊總是跟着兩個保鏢,就在上個月,我終於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把她給堵到了那裏,我問她,你為什麼要那樣做?誰知道她説,你把這個看得太認真了,這個事情你要考慮周全一點,你老公要跟你離婚,還是我勸他不要離婚的。你聽聽,這樣的女人還敢對我指手畫腳,我一氣之下要打她,誰知道她個子高,腿還快,把我推了一把,她就跑了。”女人氣呼呼地説。
“那你的老公是怎麼認識張海英的呢?”周妙彤問道。
“這我不知道,反正在這個小區,張海英是春花秋月的花魁,人人都知道,我老公是不是慕名而去找她的,我就不曉得了。”女人推測道。
“那我問你,張海英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周妙彤看上去問了一個很不講理的問題。
“我聽説張海英死了,我簡直太高興了,我就氣我的老公,你能唄,她已經死了,讓你還給人家好!沒有想到,他愛那個女人愛得那麼深,竟然真的為她而死,董慶華太不是東西了!”女人便敍述便罵。
“我聽説你老公是老闆,開發房地產的,按説,這一行的人,是非常掙錢的,你們有幾套房子?”周妙彤問道。
“就這一套呀,他那個房地產老闆,跟人家李嘉誠和王石沒法比,他就是個二道販子,甚至二道販子都不是,是一個三道販子,怎麼説呢?一個地產項目下來,他也去承包一個工程,然後呢,利大的自己幹,利小的就直接給了別人幹,從中掙幾個零花,他幹了十來年,除了那輛大眾汽車,我也沒看見他有多少錢,孩子上學的錢,還是我這個當教師的給的!”女人氣憤地説。
“那你覺得,是他真的沒有掙到錢,還是他掙到了錢,把錢給了別人呢?”周妙彤問道。
“我也懷疑過,但我也沒有證據呀,特別是我這個老公董慶華,他是白天晚上不見人,我也不知道他整天忙的是什麼。”女人説到激動處,乾脆坐了起來。
“還有一個問題,在張海英死後,你老公的表現怎麼樣?跟平常一樣嗎?”周妙彤問道。
“反正過去挺肯出去的,張海英死的那天,他就回來了,並且一直沒有出去,我就懷疑他還是想她,今天我就這樣問她,你是不是還喜歡那個女人?如果喜歡的話,你也跟着死唄,誰知道我去了趟衞生間,他真的去死了!”女人撥了一下頭髮説道。
“那好,你給我們指一下,他在哪個地方跳樓的?”周妙彤道。
女人穿上鞋,帶着我們通過客廳來到他家的陽台,這是一個封閉式的陽台,其中朝北的一扇窗户開着,窗户距離地面的高度有一米二,這樣的高度,一個女人不可能把一個男人推下去,這就是説,董慶華就是從這個窗户裏主動跳下去的,周妙彤注意到,窗户下面還有一個鞋印,還有一點水跡,周妙彤站在那裏,讓我們觀察這兩樣東西,左建斌説,“這看上去是一個自己跳樓的現場,但也不能排除其它原因。”
女人聽到這話嘶喊道:“你的意思是我把董慶華給殺了?”
“怎麼説呢?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什麼可能性都是有的。”這一次左建斌回答得很藝術。
“大嫂,你回房休息吧,看來我們還要在這裏多呆一會兒。”説完,他開始給車志強和王豔麗分別打電話,基本上有一句話是相同的,“對,還是明鑫花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