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寧《花魁之死》第15章 隱匿資產的死者_風聞
姬安宁观察-网络作家,独立时评人,价值清道夫,民间思想者。5小时前
姬安寧《花魁之死》第15章 隱匿資產的死者
董慶華妻子在附近站了一會兒,在她母親的勸導下,回房休息了。
左建斌打量了一下地下的水跡和腳印,推測道:“現在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董慶華自己跳樓;另一種是他被跳樓,什麼意思呢?就是有一個人,把他給推了下去,製造了他跳樓的假象!”
“建斌,你説的是不是這個意思,有這樣一種可能性,董慶華由於某種原因,他站在這裏,然後他的妻子,就是剛才那個中學教師,把他給推下去了,你感覺這可能嗎?”周妙彤依然蹲在那裏,質疑道。
“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怎麼説呢?聽了剛才這個女人的敍述,我們會有一種感覺,這對夫妻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接下來一個問題,就是離婚,如果離婚的話,就要分割房產和家庭中的一切財產,在這種情況下,動機就出來了,董慶華的妻子想得到全部家產,而殺了他的老公。”董慶華向主卧方向瞄了一眼,小聲説。
“這種推斷似乎是合理的,但有一個問題不能解決,那就是,一個身高一米八的壯漢,怎麼會被一個弱女子推下去呢?這不太符合力學原理!”我看了一眼窗户説道。
半個小時後,法醫車志強和痕跡專家王豔麗才來到現場,車志強給底下的水跡取了樣,而王豔麗也提取了那一個奇怪的鞋印,周妙彤説:“豔麗,你説為什麼這底下只有一個鞋印呢?我感到這個鞋印是一個男人腳印!”
王豔麗想了半天説:“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他的一隻腳在地上,另一隻腳懸在空中,另一種可能性,他用一隻腳蹦到了這裏。”
“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本來是兩個鞋印,另一個被擦掉了。”法醫車志強説。
“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性,有一個人故意穿着男人的鞋留下了這個鞋印,目的是為了擾亂我們的視線。”我忍不住道。
“那個女人有那麼狡猾嗎?也許事後她感到害怕了,才採取了這種補救措施,也説不定。”周妙彤用她那美麗的大眼睛看了我一眼,既是否定又是肯定地説。
“我總覺得,張海英那個案子和今天這個跳樓案存在着莫名其妙的聯繫,大家可以想一想,一個春花秋月的花魁剛剛被殺兩天,一個和她有曖昧關係的男人在同一個小區也死亡了,只不過他的死亡更離譜,是跳樓,我認為,這決不是兩個孤立的案子。”左建斌評論道。
“既然是這樣,我們就要把兩個案子併案處理了。這兩具屍體應該同時進行檢驗,志強,張海英身上的生物檢材都提取了嗎?”周妙彤問道。
“已經提取了,但張海英的情況比較複雜,必須進行進一步的檢驗。”法醫車志強説。
周妙彤隨即拿出手機,給屍檢中心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派一輛車來,把兩具屍體拉走。
“周姐,這樣做,是不是董慶華的家屬不太接受呀?”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現在有刑事案件的懷疑,性質已經發生了變化,我們有充分的理由這樣做,這兩具屍體分兩次拉,我相信死者的家屬是會接受的。”周妙彤道。
一個小時後,屍檢中心來了一輛車,他們分兩次把兩具屍體都給拉走了。我們又把兩個現場的可疑細節拍了視頻和照片,這一天總算是過去了,等到我回到出租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
我躺在牀上,把燈拉滅,仔細回憶着張海英案和董慶華案的每一個細節,不能不説,我看了那麼多的偵探小説,讀了那麼多的刑偵實錄,這個案子顯然已經讓我發生了很大的興趣,我可以肯定,如果董慶華的死亡和張海英的死亡有關的話,那麼接下來的情節就會更加讓人興奮,或者更直接地説,這一次,我們真是遇到對手了!
在許多刑偵案例中,幾乎是第一眼就能知道是誰做的案,或者是稍微一發動羣眾,某個傢伙就徹底暴露了,説實話,這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挑戰性。但這個案子,截止到目前,卻讓重案組至今仍然在五里霧中。我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重點嫌疑犯——就是那兩個保鏢,但奇怪的是,這兩個人到現在都沒有下落,公安部的通緝令已經下了,然而還沒有這方面的消息,這似乎説明了一點,這兩個傢伙沒有坐火車,沒有坐飛機,因為坐火車和搭飛機都是實名制,他們是跑不了的,難道説他們是坐着大巴跳掉了?或者是躲在附近某個地方?或者是已經被害了?
尤其搞笑的是,那個已經死去了張海英,竟然死後復生,在廣州白雲機場出現了,這該怎麼解釋呢?要麼是假的,要麼就是真的!如果出現在廣州白雲機場的那個女人真的是張海英的話,那麼一個讓人驚悚的事實就出現了——死在張海英家裏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呢?這個想法讓人不寒而慄,難道説我們的對手如此強大嗎?如果他們有這麼強的反偵察能力的話,那麼他們什麼事不能幹出來呢?
第二天上班,周妙彤對我説:“今天我們要去調查一下那個董慶華,那個鄰居大娘的話是不是準確,他妻子的話是不是可信,我們必須有一個客觀的瞭解!”
於是我們兩個人驅車到了京城房地產開發中心,在這裏,各個房企老闆的資料一應俱全。在一個服務窗口,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周妙彤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證,當週妙彤提到董慶華這個名字時,對方説,“是董老闆,你們找他幹什麼?”
周妙彤道:“這個董慶華已經死亡了,我們是來這裏調查他的死因的,我們現在想知道的是,他在這裏承包的工程,以及他真實的經濟狀況。”
中年男子楞了三秒鐘,隨即道:“怎麼?他死了?這也太嚇人了!那麼好一個人,怎麼會説死就死呢?是不是有人害了他呢?”
周妙彤道:“你就給我們説説他的具體情況,好嗎?”
中年男子想了半天説:“這個董慶華,我還認識,在我們這個行業裏,他幹了有大約十五年吧,起初他搞的都是小項目,因為他的實力有限,但就在五年前,他開始承接大項目了,這幾年搞的風生水起的,總資產少説也得有一個億吧!”
“我不太懂,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賺一個億?”周妙彤儘管見識大,儘管知道房地產行業很賺錢,但具體到董慶華身上,她仍然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因為那個鄰居大娘和董慶華的妻子都口口聲聲告訴我們,董慶華也就是一個小老闆,而一個小老闆按照我們的思維方式是不可能掙那麼多錢的。
“這你就不懂了,京城的房價和別的地方還不一樣,別的地方的房價一直起起落落的,而京城的房價一直都在上升,幹這一行的,除了個別經營不善賠錢的,大多數人都是賺錢的,當然了,跟那些大老闆相比,董慶華根本就不上檔次,但就他個人的發展而言,已經算是很正常了。”那個中年男子滔滔不絕地説。
“你既然説他那麼有錢,我們到他家調查時,他老婆卻説,家裏只有一套房子,連孩子上大學的錢他也沒有拿,這該怎麼解釋呢?”周妙彤不解地問。
“現在這些老闆呀,你不懂,他們沒有錢,是沒有錢,一旦有了錢,哪一個不養女人呢?就剛才你説的這個董慶華,至少包了兩個女人,聽説在外邊還有兩個孩子,你沒有想到吧?現在的這類老闆,哪一個不是這樣呢?”中年男子繼續道。
“那你説,董慶華在公開場合帶着女人來過嗎?”周妙彤好奇地問。
“實話跟你説吧,我們這裏已經形成了這樣的習慣,遇到正式的場合,都不會帶自己的老婆,怎麼説呢?自己的老婆多磕磣呢,既老又難看,一瞧都知道是過去營養不良的時候找的女人,現在呢,一個個手上挽的都是二十多歲年輕漂亮的女人,這多有面子呢?”中年男子笑道。
“那你説,這個董慶華,是不是也帶過年輕的女人呢?”周妙彤焦急地問道。
“當然了,我至少看見他帶過三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年輕,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那樣做,但在我看來,他就是為了爭面子,這一點對一個男人非常重要,這不但是個人事業成功的標誌,而且還是事業繼續發展的動力,在外國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但在國人這裏,特別講究這一套!”中年男子越談越興奮,以至於他都沒有注意周妙彤的臉已經越來越陰沉,我相信,此時此刻的周妙彤肯定想到了自己的老公,因為他從這些話中,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這位大哥,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一個男人只要挽上年輕的女孩,就能表明他的事業可以興旺發達呢?”看着周妙彤出現了不應該有的冷場,我打破沉默,笑着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