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寧《花魁之死》第24章 複雜關係_風聞
姬安宁观察-网络作家,独立时评人,价值清道夫,民间思想者。48分钟前
姬安寧《花魁之死》第24章 複雜關係
“是呀,就是那個李保國的父親,那個人蠻好的,對我們也不錯!”許櫻桃道。
“李棟樑不是男的嘛,他給孩子看病可以,你的意思是,他也接生?那麼你的兩個女兒是他接生的嗎?”周妙彤更好奇了。
“我們村有一個接生的女醫生,可是有一年,她接生的時候,煤氣中毒死了,這樣我們村就沒有接生的人了,你知道那個年代,不像現在可以去衞生院,那時候去衞生院都去不起,所以這個李棟樑就幹上了,他也會接生,我的兩個女兒就是他接生的。”許櫻桃道。
“你生兩個女兒的時候是什麼情況?是順產嗎?”周妙彤問道。
“不太順,讓李棟樑等了很長時間。最後,那個小的,生下來就沒氣了,還是人家李棟樑,倒提着雙腳,拍了兩下,把她救過來了,可這個孩子就是個短命鬼,沒過五天就死了,哎!”許櫻桃長吁短嘆道。
“當時孩子是怎麼病的?”周妙彤關心地問道。
“大的,就是海英,身體一直挺好的,小的,第二天就不吃奶了,第三天就開始咳嗽,氣喘,我覺得不對勁,就讓李棟樑來看,他給弄了點藥,説這是小兒肺炎,讓我們去大醫院看看,我們家裏沒錢,説再等等,可是沒有想到,到第四天頭上,已經吐奶了,看着也不醒,第四天晚上,我和她爸就説,第二天去看看,誰知道,第五天一看,孩子已經不出氣了,我們趕緊把李棟樑叫來,他聽了聽,説孩子已經不行了!哎,我的命苦呀!”許櫻桃哭着説道。
“那接下來屍體怎麼處理呢?”周妙彤一眼不眨地盯着許櫻桃問。
“我那個時候做月子才幾天,是不能動的,那是海英爸處理的,他用一個小包裹把她裹起來,送到了河堤上,在那裏埋了個坑,把她給埋了。”許櫻桃道。
“這事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嗎?”周妙彤問道。
“那是傍晚的時候,天氣還很冷,我們是怕人知道,才選擇在那個時候的,應該沒有人看見。”許櫻桃道。
“她爸王洪亮,埋了孩子回來説了什麼嗎?”周妙彤問道。
“他回來一聲不吭,就回裏屋喝酒去了。”許櫻桃回憶道。
“他經常喝酒嗎?孩子死了,是不幸的事,他為什麼還喝酒呢?”周妙彤問。
“他平時喜歡喝酒,都是那種最便宜的酒,可是那一天,他拿了一瓶杜康回來,我覺得奇怪,就問他了,他説,女孩子,死了也就死了!”許櫻桃道。
“這個王洪亮挺奇怪的,現在他在家幹什麼?”周妙彤問道。
“他呀,好吃懶做,現在又娶了個老婆,他也沒有什麼手藝,現在在村頭弄了個修理自行車的鋪子,掙的錢還不夠他喝酒呢!”許櫻桃沒好氣地説道。
“以後就沒有聽到什麼傳聞嗎?比如説,那個小的沒死什麼的?”周妙彤猜測道。
“你怎麼知道?又過了幾個月,我就聽説了這種説法,説是王洪亮,為了幾個錢,故意讓李保國的父親李棟樑,把海平的病説的很嚴重,最後李棟樑又説那個小的死了,結果呢,把那個小丫頭賣到了外地,我才不信呢!”許櫻桃道。
“你為什麼不相信呢?”周妙彤好奇地問道。
“我是看着孩子不中的,我還不知道,那個孩子就是短命!我也是一個苦命人,這不,海英也是一個短命人,我上一輩子做什麼孽了,出這樣的事?”許櫻桃哭泣道。
“以後你見到那個李棟樑,你説過這個事嗎?”周妙彤問道。
“説過,可是人家李棟樑説,你別聽別人瞎咧咧。”許櫻桃此時已經停止了哭聲。
“那王洪亮在這方面有什麼表現嗎?”周妙彤問道。
“他有什麼表現,不就是整天喝酒嘛!”許櫻桃道。
“現在那個李棟樑還活着嗎?”周妙彤問道。
“活的好好的,還在家裏當着他的赤腳醫生,她的那個破鞋媳婦給他抓藥來着。”許櫻桃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
“大娘,你怎麼那樣説人家李棟樑的媳婦呢?你們兩個有過節嗎?”周妙彤問道。
“我們兩個沒有什麼過節,真的。”許櫻桃看了一眼張大功,慌忙道。
“張大伯,你知道這其中的故事嗎?”周妙彤看着兩個人表情有異,就問道。
“她跟人家好過。”張大功憤怒地説。
“你這個人,會説人話嗎?是李棟樑看中我的,不是我許櫻桃看中他的!”許櫻桃看着自己的男人揭了自己的老底,於是反駁道。
“反正你一個有夫之婦,搞那個名聲不好!”張大功怒氣衝衝地説。
“我那個時候正鬧着離婚呢,已經不是有夫之婦了,我就喜歡和人家李棟樑搞,管你屁事?”許櫻桃怒不可遏地説。
“你那點破事,誰不知道?整天晚上找人家李棟樑,可最後,李棟樑怎麼不要你呢?”張大功譏諷道。
“你閉嘴,要不是老孃跟你,你至今還打着光棍呢!”許櫻桃這個時候露出了自己的本色,她看來真是一個義和團首領的後代,什麼也不怕。
張大功撇了撇嘴,再也不敢説了,乾脆站起來出去了。周妙彤趕緊説:“大伯,你不要出去,我還有話要問你的!”
“我去門口溜達溜達。”張大功答應了一句就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你看看,大娘,你生的哪門子氣呢?大伯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嘛!”周妙彤道。
“他就是一頭倔驢,就不是人!”許櫻桃氣哼哼地説。
“聽那意思,這個張大伯和你也是一個莊上的?”周妙彤問道。
“是呀,今天孩子也在這裏,我也實話實説了,我跟那個李棟樑好過,為什麼跟他好呢?因為這個男人知冷知熱,比我家那個王洪亮好,也比許多男人好,只是他那個老婆太厲害了,我們沒有成。”許櫻桃乾笑道。
“大娘,我現在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你跟李棟樑好過這個事,根據我的經驗,肯定在你們村傳的滿城風雨,可是最後呢,你的閨女張海英又和李棟樑的兒子李保國談上了戀愛,這村子的人們該怎麼議論呢?”周妙彤問道。
“沒有一個人當着我的面説不好的,都説這門親戚好,可是我知道,背地裏,他們都説我們這一對母女不要臉,我就對海英説,千萬不能願意呀,起初她不聽我的話,後來她也聽到了村裏的閒話,就真的不跟李保國交往了,可是那個李保國不行呀,他鬼迷心竅了,這我們也沒有辦法呀!”許櫻桃道。
“你上次説李保國當兵回來,就沒有在家呆過,直接來到了京城,是不是來找你們家的張海英呢?”周妙彤疑惑地問道。
“那個孩子,長得也不錯,按理説,他家的條件好,學醫幹什麼都行,誰知道他一當兵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整年都在外面逛蕩,都快三十的人了,還不找媳婦結婚,都快把他父母氣死了!”許櫻桃説這一句話時,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那李棟樑夫婦又去找你們了嗎?他們的兒子不着家?哎,他們家幾個兒子?”周妙彤問道。
“他們家一個兒子,一個姑娘,姑娘是大的,已經結婚了,就這個寶貝兒子,都快把他父母給逼瘋了,我覺得,這一次海英死了,李保國該死心了,他也該回家結婚了!”許櫻桃道。
“大娘,是這樣,我們要對張海英的屍體進行鑑定,還必須證明你和她的血親關係,所以呢,還必須用你身上的一點東西,這不嗎?車法醫已經來了,讓他給你説吧!”周妙彤説着指了指車志強。
“進行屍檢?證明我和她是血親關係?這還用證明嗎?我從小把她給養大了,這還會有錯嗎?”許櫻桃表示十分不理解。
“大娘,你不要激動,這是履行手續,每一個受害者家屬都要做的,大娘,你應該支持我們的工作!”周妙彤道。
“是不是要抽血呀?我這個人可怕疼!”許櫻桃緊張地説。
“大娘,不抽血,我只要你一根頭髮就可以了,你看行不行?”車志強笑道。
“一根頭髮都行?我看古代那個戲上,不是要滴血認親嗎?”許櫻桃的腦子還停留在十六世紀的遊戲規則,所以她不能理解現在的科學手段。
“這都什麼年代了,戲上那個都是騙人的,測不準的,我們這個方法,準確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呢!”車志強站起來説着。
“要是這麼簡單,你們弄吧,我支持你們的工作!”許櫻桃説着把頭低了下來,讓車志強挑選頭髮。
“大娘,你放心吧,這一點也不疼,我只要你一根!”車志強一邊説着,一邊用一把小剪刀剪掉了許櫻桃的一根頭髮,把它放在一個盒子裏。
“這就行了?”許櫻桃吃驚地問道。
“這就行了!”車志強答道。
“這叫做DNA檢查,你不懂的。”坐在一旁的張海龍插話道。
“大娘,你現在來看看這個視頻,看看裏面的這個人是不是你閨女?”周妙彤把手機遞到了許櫻桃跟前,讓許櫻桃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