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爭之世,爭的是什麼?_風聞
顾子明说-财经博主-公众号【政事堂2019】主笔20分钟前
一支鉛筆,看似簡單,但它的製造涉及全球協作。

木材可能來自俄勒岡的森林,石墨來自斯里蘭卡,橡皮來自馬來西亞,金屬箍來自智利的銅,黏合劑來自巴西的樹脂,而組裝可能在中國完成。
沒有任何中央權威指揮這一切,而是通過無數個體的自願合作,在價格信號的引導下,這支鉛筆以極低成本生產出來。
這就是自由市場的奇蹟
鉛筆的故事被已故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米爾頓·弗裏德曼反覆提及。
都説中國是世界工廠,但中國也在享受着貿易全球化的便捷與福利。
中國人可以看着好萊塢的電影,吃着阿根廷和巴西的平價牛肉,用着美國的顯卡打着自家的《黑神話悟空》,人們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空前繁榮。
貿易全球化並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東西,它關乎每一個普通人,它體現在餐桌上,廚房中,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正是因為自由貿易、跨國協作能最大化資源與技術優勢,人類才能在短短幾百年內創造出上萬年都不曾有過的財富。
宏觀經濟學的創始人凱恩斯在其《凡爾賽和約的經濟後果》一書中,對第一次世界大戰前的全球化時代進行了生動的描繪:
“倫敦的居民可以一邊在牀上啜飲早茶,一邊通過電話訂購全球各地的商品,併合理地期待這些商品能迅速送達他的門前;同時,他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將他的財富投資於世界各地的自然資源開發或新興企業,並分享其未來的收益和成果。”
“他可以隨時決定搭乘廉價而舒適的交通工具,前往任何國家或地區,而無需護照或其他正式手續;他可以派他的僕人去附近的銀行辦事處,提取貴金屬以應對海外開支,然後隨即出發去陌生的地方,而對當地宗教、語言或習俗知之甚少,甚至可能因陌生而遭遇輕微的不便。”
100年過去了,凱恩斯對他所處時代的描述與21世紀的我們高度相似,只是“電話”換成了“互聯網”,“蒸汽船”換成了“航空和集裝箱運輸”。

這説明什麼?人類對於美好生活的嚮往從來都是一致的。發展從來都是世界各國的普遍權利,而不是少數國家的專利。
所以大爭之世,對外爭的是人心,對內爭的是生存,是對美好的生活的捍衞。
但明明一個互利共贏的事物卻總有人想要破環它,這是為何?
因為共贏不如獨贏,雨露均霑不如一家獨大。眾所周知,公平競爭不會帶來超額收益,壟斷才會。
恰恰二戰後的國際格局是兩強爭霸,冷戰後的格局是一家獨大。因此,無論是二戰冷戰,美國均是世界自由貿易體制的最大獲益者。
可由於自身原因,自20世紀80年代始,美國推行金融自由化,將自身由世界最大債權國轉變為世界最大債務國;推行去工業化,由世界最強工業國轉變為依靠“石油—美元“的金融帝國。
這一系列的變化最終徹底摧毀了美國貿易順差國的根基,讓始於1870年、持續了整整一百年的美國貿易順差徹底成為歷史。
美國的“自甘墮落“並沒有阻擋世界各國發展的決心,經濟全球化讓世界各國都在不同程度上獲得了發展,隨之而來的,便是多極化趨勢,美國不再擁有絕對的政治、經濟壟斷地位。
同時,全球化也並非萬能藥。一百年前的凱恩斯就對全球化的弊端洞若觀火:
全球化使資本流動更自由,但工人工資增長滯後,加劇社會矛盾,客觀上造成了財富不平等。
國際資本流動可能引發投機泡沫,如1929年大蕭條前就發生過金融過熱,形成金融不穩定。
同時經濟相互依賴並不能完全阻止戰爭,如一戰前的英德貿易未能避免衝突,一如當今的俄烏、俄歐關係,地緣政治風險仍在。
這本該是人類自我革新、共同攜手解決的問題,但不同國家做出了不同抉擇。
與其刀口向內,不如舉刀向外。
美國知不知道自己有問題?知道。
馬斯克帶領“政府效率部”(DOGE)在搞改革,特朗普讓製造業迴流又何嘗不是在嘗試重鑄根基?
但改革從來不是請客吃飯。對內動不了利益集團,就揮刀向更弱者。
我們知不知道自己有問題?知道。
所以當關税大棒來襲時,我們選擇集中精力、堅定不移辦好自己的事。

該調整經濟結構就調整結構,該擴大內需就擴大內需,該給居民增收減負就增收減負,該改善營商環境就改善營商環境。
孟子有云: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己,**其身正而天下歸之。
我們必須做好自己,才能以自身的穩定發展,為全球經濟發展注入更多穩定性。
所以大爭之世,爭的是一種理念,爭的是一種關乎人類長久發展的根本世界觀。
中國人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我們沒有關上談判大門,但也不會心存僥倖。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從那時起,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鬥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深刻地教育着我們,美好生活不會從天而降,宏偉藍圖不會自動成真,只有經受得起狂風驟雨的洗禮,才能讓讓世人見證“海納百川”的從容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