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思考藝術的當下性、預言性與精神永恆 文、曹喜蛙_風聞

重新思考藝術的當下性、預言性與精神永恆

文、曹喜蛙

藝術創作來自人境遇當下性的靈感萌動，但往往則有獨特的預言性，始終有一種藝術精神永恆的連續，這才是藝術藴含無窮魅力的哲學啓示。

當代藝術打破了傳統藝術的程式化、僵化、隔離，帶來現代文化個體的智慧融合、空間開放，展現了當代藝術世界繽紛的自然屬性與精神屬性，既有原始美學、傳統美學、經典美學的一面，更有現代美學、起鬨美學的一面，藝術家個體的創造性在一定程度上有了空前的挑戰性、超限性，包括當下的數字材料、AI技術的應用實驗，也帶來一定的不確定，正因為這樣才有觀念藝術、行為藝術、虛擬藝術、結構藝術的概念提出。

丁秋髮  油畫  給椅子洗個澡

現代每一種新興藝術的實踐行為，都有它的當下邊界，這種當下邊界往往都是不確定的，常常都面對藝術概念的一定擴張，藝術家往往憑其直覺小心探索，或者泥淖、或者沙漠、或者直行、或者爬坡、或者滑行、或者飛行、或者懸空、或者倒立，這就在外行看起來似乎輕描淡寫，實則藝術家本人的心中卻是五味雜陳，他們的創作總糾纏在藝術的新舊概念、實驗觀念、行為表現。

即使號稱傳統、寫實的古董藝術家，他們的藝術也不可能活在傳統藝術家的窠臼裏，也不可能跟古人一模一樣；但號稱現代、當代的前衞藝術家，他們一方面有新的外殼、裝扮、新樣式，實際的行為也不過是向更原始、更古老、更外國、更民間的藝術家去學習，因為最終的表現也只是觀念的更起鬨的異種謬種行為而已，只是當代藝術更精確、更模糊、更數字、更抽象、更簡潔、更空曠、更偉大。

那些偉大的藝術家，往往也有幾十年他們的創造也沒有人能接受，現實的錯位、延異常常使藝術家本人的生活受到一定的影響，比如他們的作品常常無人問津，甚至一張畫都賣不出去，沒有一個贊助人，在迎來傳媒聚焦歡呼的時候他們往往變得麻木或蒼老，生活總在時間凝固不變的那一刻使藝術家自己活生生提前變成了一尊永恆的雕塑。

申樹斌  油畫  意志之塔

十多年前，當我第一次在藝術家申樹斌的工作室，看見他剛剛畫出的幾張作品，記得有一件五角星，一件直立的柱子，五角星只是圖式像五角星，柱子只是圖式像根柱子，就像是舞台上一羣動物雜技演員表演的五角星舞蹈，像一羣動物雜技演員表演的動物柱子，五角星好理解，向意識形態靠攏，而那個動物舞蹈的柱子是最原始的，簡潔，單一，可以向一個高大的石碑，也可以是立體的一個巨大的阿拉伯數字大寫的1，這個可以像時下流行的數學二進制的1和0靠攏，隱喻相當現代，也是相當古老，既永恆，又有預言性，尤其動物是人與自然的橋樑，藴含着傳統的天人合一思想，藝術家自己把這張畫命名為《意志之塔》，這分明就是受現代哲學家尼采的意志主義哲學的影響。

申樹斌的作品《意志之塔》，開闢了他藝術哲學實踐的高潮，從那年開始他就創作出了一系列動物的虛擬舞蹈，現在都還在持續創作，這批畫本質卻是數字藝術的，只不過表現為動物的虛擬舞蹈，有多重性的數字藝術複雜的呈現，從一般觀眾的第一層面看只是動物藝術，尤其動物的接觸面又非常廣泛，不管兒童還是婦女老人都非常喜歡；第二層面看受現代生態文化薰陶的學生、青年吸引，能夠輕易接受這種藝術的完全虛擬造像，並不存在真實動物的實驗、表演、養育等現實問題，只是一種大數據的類似統計、知識分子的精英書寫；第三層面看更能提升到意識形態、哲學倫理、文化藝術等精神、人性、人道、人文，實際實現了雅俗共賞的高度、硬度、核心的三位一體複雜多重性，從藝術家的表現創作都能看得出來，他的藝術完全進入了當代藝術的超限性，既有複雜文化的超基因，又有當代美學實踐的起鬨美。

類似藝術家申樹斌預言了當下國人空前的團結意志，這也是一種當前體制下的社會性或人性，這樣的藝術實驗或實踐並不是孤例。丁秋髮的《椅子》系列、《狼狗》系列、《鼠非鼠》系列、《看見》系列等早就預言全球化的意識形態的分崩離析。劉智峯的《家》《城》諸系列等也預言了現代中產的失落和破產。這種預言性就是一種藝術的批判性，是以繪畫語言整合融匯了當代藝術的觀念藝術 、裝置藝術、虛擬藝術、數字藝術的發展，都在社會的當下與藝術的當下進行了複雜的融合，現代性是離不開批判性的，又創造性提煉出藝術語言的獨特性、獨立性、預言性，展現了中國當代藝術的無限精神活力，給中國當代藝術留下時代的不朽一頁。

劉智峯  油畫   城

人類當下的逆全球化、世界局部戰爭、意識形態分裂、自媒體化、疫情災難打擊、貿易戰、關税戰，這種社會的不確定都對藝術家個體的創作有巨大的影響，反過來看通過不斷的藝術觀察回眸，也能發現藝術的互動性、安撫性、預言性、永恆性。觀察者自己也在時間的長河中，觀察者當時當下總會希望看到更多，但往往事與願違也不免失望，當拉長一點時間歷史得看卻不會那樣悲觀。當代藝術跟傳統藝術還是本質的完全不一樣，他們彷彿總能在社會的大風大浪裏行船隨筆停頓寫生，藝術家和研究者還是能停下來讀書、思考、創作，展覽活動論壇時也會指點江山書寫自己，他們不像一般庸眾那樣不容易跳出生活來，偶然也能從河中跳出上岸，清醒的人還是有那麼幾個，人類的希望還是有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2025、4、28於北京月牙殿

----------------

申樹斌畫展現場簡報

 畫展海報

畫展現場

畫展現場

畫展現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