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疲軟”是個偽命題，5%的增速就是新常態_風聞

説到當前的中國經濟形勢，很多人會把“消費疲軟”一詞經常掛在嘴邊。經濟形勢總體上較為嚴峻是不爭的事實，但對“消費疲軟”一説，我卻有些不同看法。

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歷經改革開放後四十多年的高速發展，當下的中國，雖然按匯率計算的人均GDP才堪堪達到1.3萬美元，但在社會、經濟、基礎設施建設等很多方面，其實已經初步具備了發達國家的一些基本特徵。

我們就拿跟老百姓生活最密切相關的“衣食住行”為例，跟身邊的日、韓兩個發達國家做一番比較。

“食”方面：根據 2024 年底的最新數據，中日韓三國年人均肉類消費量分別是73公斤、51.5 公斤和60.6 公斤；年人均水果消費量分別是120 公斤、33公斤和54.6公斤；年人均蔬菜消費量382.9公斤、91.1公斤和197.1公斤。三項數據，中國都全面碾壓日韓，注意，這裏説的是“人均”！考慮到中國14億人口的體量，中國消費的總量有多麼可怕（網上能查到的數據有很多版本，但無論那種版本，中國都遠超日韓）。

“住”方面：截至 2023 年底，中國城鎮人均住房建築面積超過40平方米（由於農村人均居住面積顯著高於城鎮，如2020年農村為48.5平方米，全國人均居住面積預估在 42-45 平方米之間）。相比之下，2023 年日本人均居住面積約為 33 平方米，其中東京等大城市人均僅 23.1 平方米；韓國2023年數據是28 平方米，其中首爾等大城市人均不足 25 平方米。毋庸置疑，中國的人均住房面積依然超過日韓。

“行”方面：每千人汽車保有量，中日韓三國分別是252輛、 634 輛和 514 輛，日本第一，韓國第二，中國落後；每千人地鐵里程，中國67.7 米，日本64.2 米，韓國157.5 米， 這方面韓國遙遙領先，中國略好於日本。這裏要特別説明的是，日本的城市輕軌等其他軌道交通比較完善，單純比較地鐵對日本有些不公。

最後説一下“衣”這方面：之所以把它放在最後，是因為這一項涉及衣、帽、鞋、襪等太多的細分領域，且數據瑣碎難以統計比較。我分別求教於deepseek和豆包，deepseek沒理我（服務器繁忙），豆包倒是煞有介事的思考分析了半天，給我提供了一些數據：服裝方面，中國人均年消費7-8 件，日本人均年消費4-5 件，韓國人均年消費3-4 件，中國還是第一。鞋類方面，2024 年中國人均鞋類消費量約3.2 雙，日本人均約3.5 雙，韓國人均約2.8 雙，這方面，日本領先，中國比韓國略好一點。

綜合以上數據比較，中國在大多數指標上都已經超越了日韓，我説中國“初步具備了發達國家的一些基本特徵”是不是有些太謙虛了？

“發達”，通常意味着成熟、完善和完美。但同時，“發達”也意味着飽和，意味着增長變得困難，國民每年的消費水平或者消費意願處於相對恆定狀態，不會有太大的起伏，經濟發展或消費水平只能維持住1-2%的年增速（像美國那樣靠高通脹來保持紙面數據高增長的特例，不在本文討論範圍之內）。

上個世紀最後二十年（1980-2000），中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年均複合增長率15.5%，主要解決的是日常生活物資“從無到有”的問題。老百姓的生活狀況，肉眼可見的，從食不果腹到衣食無憂，從家徒四壁到電器滿屋。

本世紀頭二十年（2001-2020），中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年均複合增長率10.3%，主要解決的是生活物資消費“從低端到高端”的問題。比如電視機，從黑白到彩色，從顯像管（CRT）到液晶面板，從小尺寸到現在的超大屏幕。

與之相對應，2021年至2024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年均複合增長率只有4.6%。而根據國家統計局5 月 19 日發佈的數據，今年 1-4 月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增長 也只有4.7% 。

日常生活物資消費“從無到有”“從低端到高端”，是中國社會經濟高速發展的具體體現，也是經濟和消費高速發展的前提條件，要不然怎麼叫“發展中”國家呢？而目前，中國已經足夠“發達”，所有導致消費強勁增長的基本條件幾乎消失殆盡，就像前面提到的“食”，相對於日韓，中國老百姓已經快吃“撐”了，還要怎麼增長？

所以我認為，所謂的“消費疲軟”其實是一個偽命題，無論是GDP還是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5%左右的年增速，就是當前中國經濟社會發展應有的正常狀態，也會是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中國經濟發展新的“常態”。這一增速背後，反映出中國經濟結構的深度調整與優化，消費市場已經解決了“有無”問題，甚至完成了數量擴張和提檔升級，未來，必須着眼科技進步與產業迭代尋突破，向個性化、品質化、智能化等方向要增量，方能推動中國經濟持續穩健前行，實現更高質量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