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中東曾經最時尚的國家,為何變成全球最保守國家之一?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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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尚伊朗的隕落
作者|碧落清遙
責編|Thomas
中東多為伊斯蘭國家,在世人的眼裏是一片"宗教元素濃厚"的地區,神秘且保守。虔誠的穆斯林大都穿白大褂或者黑色罩袍。
時尚的衣着搭配和開放的社會文化,似乎與這裏無關。特別是像沙特、伊朗這些國家,宗教影響滲透到社會各個領域,甚至會有宗教警察在街頭檢查行人的着裝是否符合伊斯蘭的要求。

▲伊朗道德警察檢查女性
然而,在20世紀的半數時間裏,伊朗曾是中東“最時髦”的國家,社會開放程度堪比西方,比如今中東最世俗的伊斯蘭國家土耳其還要開放的多。
在德黑蘭等伊朗大城市,奢侈品店,夜總會和電影院林立。女性身着迷你裙,燙捲髮,男性則流行美式西裝,伊朗的統治階層也不斷加強與歐美時尚圈的交流,伊朗的社會風氣開放程度遠超鄰國。

▲曾經開放的伊朗社會
但80年代後的短短幾十年,伊朗一改開放多元的社會風氣,長袍和麪紗取代了迷你裙和西裝,夜總會、酒吧、開放海濱浴場消失,國際奢侈品牌全面撤離,伊朗一夜之間回到傳統社會,中東地區的時尚標杆就此倒塌。
作為中東重要的文明古國,伊朗曾長期走在文明發展前列,那麼從中東時尚高地到地區最保守的國家,伊朗經歷了怎樣的時尚斷層?伊朗的社會變局,又給整個中東地區的時尚版圖帶來了怎樣的影響?

▲伊朗什葉派教士
一、巴列維風尚
無論社會風尚以何種形式表達,作為人類社會的組成部分,時尚必須建立在人類文明的基礎上,伊朗恰恰是中東最早崛起的國家之一,在近千年的歲月中,其文明發展一直走在中東地區乃至世界的前列。
公元前6世紀,波斯文明出現在伊朗高原,古埃及被羅馬滅亡後,波斯文明更是成為中東地區的“文明主宰”。

▲波斯曾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大帝國
雖然波斯人(伊朗主體民族)的輝煌歷史跨越了近千年,但如今的伊朗文化基底是建立在外來的伊斯蘭教的基礎上的。
7世紀初阿拉伯帝國崛起,隨着阿拉伯人征服伊朗,伊斯蘭教強勢進入伊朗。阿拉伯-伊斯蘭文化的侵入打斷了波斯文化的獨立發展。

▲阿拉伯帝國的擴張
8至10世紀,伊朗完成了伊斯蘭化,傳統的拜火教信仰式微,人們改用阿拉伯字母記錄波斯語,伊朗重要建築的風格也轉向伊斯蘭化,波斯舊有文化被伊斯蘭文化取代。
在阿拉伯帝國的擴張過程中,伊斯蘭教也產生了分化。少部分穆斯林認為,只有先知穆罕默德的後裔(“聖裔”哈希姆家族)才能出任帝國的哈里發(政治、宗教的最高領袖),這部分人演化成伊斯蘭教的什葉派。

▲哈希姆家族
餘下多數穆斯林承認非哈希姆家族出身的哈里發,即遜尼派。公元7-13世紀,統治阿拉伯帝國的倭馬亞王朝、阿拔斯王朝都不是哈希姆家族建立的,因此王朝的統治者推崇遜尼派,什葉派則遭到打壓。
伊朗的歷史、文化都比阿拉伯人更為厚重,政治體系也更為成熟,雖然被阿拉伯人征服,但當地的波斯人並不服。遭到打壓的什葉派藉機進入伊朗並在當地發展壯大。如此一來,信仰什葉派的波斯人與信仰遜尼派的阿拉伯人矛盾越來越大。

▲遜尼派與什葉派分佈
12世紀阿拉伯帝國滅亡後,伊朗再度獨立,但伊斯蘭進程已無法扭轉,到15世紀時,伊朗將什葉派確立為國教。
在此後的數百年裏,為對抗實力更強大的遜尼派,什葉派形成了嚴密的宗教體系,通過與王權的合作,伊朗的教士階層獲得了大量土地和資源,什葉派教士成為伊朗國內極具影響力的羣體。在宗教影響下,伊朗的社會氛圍也日趨保守。

▲伊朗的清真寺
伊朗的獨立發展進程一直持續到19世紀,英國和俄國相繼從伊朗的南北兩側入侵該國,隨着一項項不平等條約的簽署,伊朗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
此時,奧斯曼帝國作為遜尼派世界的老大,也不斷遭受列強入侵,國土大為縮水。土耳其精英階層認為保守的伊斯蘭教勢力過大,是土耳其邁向現代化、擺脱亡國風險的主要阻礙,土耳其在學習西方先進文化,約束本國伊斯蘭宗教勢力的思想引領下,於20世紀初開始了現代化改革。

▲19世紀末的土耳其
但宗教勢力強大,土耳其內外勢力盤根錯節,況且奧斯曼帝國的統治者還擁有哈里發(遜尼派世界領袖)的名號,這是土耳其人充當伊斯蘭大國的法理基礎,因此統治者並不同意過度打壓宗教,最終造成改革效果不彰。
強大的宗教保守勢力同樣讓伊朗的發展僵化,亡國隱憂讓伊朗的有識之士推動伊朗的憲政改革,到1921年,伊朗騎兵旅指揮官禮薩汗發動政變架空了國王。到1925年,禮薩汗正式推翻卡扎爾王朝,建立巴列維王朝。

▲近代伊朗國土淪喪
伊朗王朝更迭的同時,中東也在經歷着激烈的社會動盪。自1918年一戰結束後,奧斯曼帝國戰敗解體。英法兩國瓜分了奧斯曼帝國在中東的大片領土(伊拉克、約旦、巴勒斯坦等阿拉伯人聚居區)。
奧斯曼帝國在1923年被土耳其共和國取代,土耳其在國父凱末爾的領導下進行了世俗化改革,隨着文化開放,土耳其迎來了新的發展契機。

▲凱末爾
禮薩汗將土耳其的改革視為藍本,將宗教影響從司法和教育領域中清除。作為一個深受宗教影響的國家,禮薩汗認為要想削減宗教的影響,改變人們的着裝是不可或缺的一步。
伊斯蘭長袍與頭巾被視為傳統與教權的代名詞,而頭巾被當成壓迫女性的枷鎖,摘掉頭巾則成為禮薩汗時期解放女性、推行世俗化的重要標誌。
1926年,禮薩汗為以帽子和圍巾代替頭巾的女性提供警察保護。1928年,禮薩汗頒佈了《統一着裝法》規定“除教界外,男子必須身着西式服裝,頭戴西式帽子“巴列維帽”。

▲伊朗想擺脱被列強支配的命運
城市女性大多歡迎改革,農村以及偏遠山區的婦女則大多反對改革。伊朗開始利用強制手段禁止女性佩戴頭巾或身着罩袍,甚至警察會到家中搜查逮捕身着罩袍的女性。
德黑蘭、大不里士等地都出現了教士階層對禁止女性佩戴頭巾的反抗,但遭到了鎮壓。
摘掉頭巾成為伊朗促進女性解放和排斥教權的重要手段,也為日後伊朗成為中東的時尚高地奠定了基礎。

▲禮薩汗
二、“中東時尚高地”
巴列維王朝的建立沒能驅逐外部勢力,英國和蘇聯仍然一南一北的滲透並控制伊朗。為了擺脱這種境況,二戰爆發後伊朗倒向德國。英蘇索性出兵伊朗廢黜禮薩汗,擁立其子巴列維繼位。
即位之初的巴列維只有22歲,直到二戰後,英國等外部勢力撤出。在美國的扶持下,巴列維通過政變擊敗了權臣,最終在1953年掌握了伊朗統治權。

▲巴列維
巴列維年輕時留學英美等國,相較於其父禮薩汗,巴列維既是一名什葉派穆斯林,更是一名堅定的世俗主義君主。
通過禁戴頭巾、推動教育等手段,禮薩汗打破了捆綁伊朗人精神的的保守枷鎖。巴列維在其父親的基礎上,推動伊朗的開放與時尚走上了更高的台階。
冷戰背景下,巴列維統治下的伊朗倒向西方,其經濟文化也進一步與西方綁定,伊朗的時尚風氣從禮薩汗時期的打破枷鎖,走向巴列維時期的“追趕英美”。

▲冷戰影響下的伊朗
二戰後,隨着全球化的加深,中東地區興起一股世俗化浪潮。其主旨是推行改革、解放女性、限制宗教。在美國援助和石油收入支持下,巴列維藉助世俗化浪潮在伊朗國內推行改革(白色革命)。
改革核心是徵收教會、大地主的土地,巴列維希望藉此打破伊朗廣發鄉村地區的封建土地制度,將伊朗建設成一個去伊斯蘭化、世俗化的發達君主制國家。

▲教士勢力被削弱
對女性權利的解放尤為突出。巴列維推動議會通過《婦女社會服務法》賦予女性選舉權、教育權和職業自由,1963年,伊朗出現首名女性議員。
着裝方面,在德黑蘭等城鎮街頭,伊朗城市女性脱下傳統罩袍,換上短裙、喇叭褲和迪斯科舞裙;在阿拉伯海和裏海的座座沙灘上,隨處可見身着泳裝的年輕男女。1976年,德黑蘭舉辦了首個環球小姐選美比賽,其中的泳裝環節公開播放,引爆收視率。

▲開放的伊朗社會
教育層面,德黑蘭大學等高等學府開始招收女生,甚至出現了全部由女生組成的班級。
社會風俗方面,年輕戀人打破宗教禁忌,在大型商場、公園內牽手接吻。觀看時裝秀、電影,也成為那個時期伊朗年輕人的新風尚。

▲人們愜意的在露營
從娛樂業發展來看,1976年的伊朗電影《暴君》中出現了伊朗影史上首個親吻鏡頭,在政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情況下,伊朗甚至在70年代成為亞洲最大的成人影片拍攝國。
當然,男性閲讀西方成人雜誌的行為已見怪不怪,在伊朗甚至默許男性和女性的同性戀酒吧存在於城市的角落,這一時期的伊朗成為伊斯蘭世界中的絕對異類,社會開放名聲在外,連《孤獨星球》也把伊朗描述為“中東的法國”。

▲1967年的伊朗街頭
當然,無論是伊朗的世俗化還是社會時尚發展,巴列維王室才是主導者。巴列維國王一生中有過三段婚姻,其第三任妻子法拉赫·巴列維是上世紀60~70年代伊朗社會的時尚偶像。她出身於伊朗貴族家庭,精通法語和英語,氣質優雅,被譽為“波斯玫瑰”。
法拉赫的公開亮相總是伴隨着定製禮服和珠寶,其形象頻繁登上《Vogue》《巴黎競賽畫報》等國際時尚雜誌,成為伊朗連接西方時尚界的紐帶。

▲巴列維夫婦
王室通過舉辦大型文化活動展示時尚實力。1971年,為紀念波斯帝國成立2500週年,巴列維在波斯波利斯廢墟上搭建“帳篷城”,邀請全球50多國政要與名流參與盛典。
活動中,士兵身着復刻的古波斯軍服受閲,女性賓客則穿着由巴黎空運而來的高定時裝,傳統與現代的碰撞成為國際媒體的頭條。

▲波斯帝國2500週年慶典
作為一個歷史悠久、宗教影響巨大的國家,伊朗能在社會世俗化、多元化上與西方社會並駕齊驅,在教育、着裝、娛樂等方面全面開放,這一點連中東最早世俗化的土耳其都自嘆弗如。
畢竟土耳其也很難找到夜店酒吧、開放沙灘、內衣秀、土耳其人也很難出現在國際時尚雜誌上,遑論其他中東國家,伊朗被稱為中東時尚高地也是實至名歸。

▲櫥窗前的伊朗人
巴列維推動世俗化改革的初衷是好的,但在官員腐化、精英壟斷各種利益的背景下,造成繁榮的表象下,是一個貧富差距不斷拉大,腐敗程度不斷上升的伊朗社會。
巴列維改革損害了什葉派教士的利益,伊朗宗教領袖霍梅尼等人因反對國王遭到流放。世俗化改革實際上只惠及了精英階層,變形的制度變成滋生腐敗的温牀。

▲德黑蘭曾有大量貧民窟
工業化和世俗化沒能讓城市居民的收入跟上物價增長,廣大農民的土地被政府用各種名義奪走,大量伊朗農民只得進城謀生,在德黑蘭等地形成大量貧民窟,伊朗貧困率和失業率居高不下。
為維持穩定,巴列維建立秘密警察監視國民。世俗化的負面效果讓伊朗民眾十分不滿,況且在偏遠落後地區,民眾反而更認同傳統宗教觀念,將世俗化看做離經叛道之舉。被剝奪教產的什葉派教士趁機鼓動不滿的民眾對抗國王,意圖恢復政治影響力。

▲宗教勢力的支持者
流亡國外的伊朗宗教領袖霍梅尼就宣稱“伊朗的貧富差距是過度西化和開放的惡果,只有迴歸伊斯蘭教義才能建立美好的伊朗”。
伊朗民眾不希望國家過度宗教化,但眼下他們對國王的敵意更濃。教士階層也需要民眾的支持,因而表現的處處與民眾同仇敵愾。

▲霍梅尼
在伊朗,一場革命風暴即將來襲。
三、黑袍加身
1978年,大規模的罷工和示威活動蔓延伊朗全國,伊朗經濟癱瘓。什葉派教士作為領導核心,帶領示威民眾對抗軍警。
巴列維國王在政治上做出了讓步,同時持續壓制教士,但國王的政府已和民眾水火不容,霍梅尼反倒受到越來越多伊朗人的推崇,示威最終演變成暴力對抗。

▲伊斯蘭革命
隨着對抗烈度不斷升級,1979年1月16日,巴列維王室逃往埃及,伊朗延續2500年的君主制宣告結束,霍梅尼返回伊朗,着手組建新政府。
伊斯蘭革命深刻改寫了伊朗的歷史進程,隨着教士階層地位鞏固,霍梅尼背棄最初不干涉社會風氣,不限制民眾(尤其是女性)穿衣着裝的承諾,依託教派武裝力量強推宗教治國。

▲開放的社會環境一去不復返
在霍梅尼看來,西方外來文化和開放的社會風氣是造成伊朗社會墮落、陷入發展困境的罪魁禍首。
要讓伊朗重回正軌,要恢復宗教在政治、社會中的絕對地位,還在讓社會風氣重回傳統與保守。伊朗社會自此在着裝規範、性別角色、公共行為等領域開始了劇烈的保守化進程。
1979年3月,伊朗頒佈《頭巾法》,要求所有女性在公共場合佩戴頭巾並穿着寬鬆長袍。同年國際婦女節,數千名女性上街抗議,但遭到鎮壓。

▲抗議頭巾法的伊朗女性
至1983年,頭巾法被寫入伊朗刑法,違者面臨罰款、監禁甚至鞭刑。這與巴列維王朝時期,強行要求女性脱下頭巾,違者處罰的情況構成鮮明對照。
伊斯蘭革命後,伊朗成為中東地區的反美急先鋒,伊朗與西方世界的關係急轉直下。西方經濟制裁伊朗,並指責伊朗的社會保守政策限制了民眾自由,雙方口水戰不斷。
除了頭巾,整個伊朗社會都在經歷着保守變革。伊朗的學校、公交車、體育場館等場所實行男女分區;女性被禁止觀看男子足球賽,海灘上的泳裝成為歷史。

▲只能在老照片中回味過往
道德警察開始巡邏街頭,檢查女性頭巾是否遮蓋足夠頭髮、妝容是否過濃、大衣是否過短,男性則需避免穿短褲或“西化”髮型。
1989年霍梅尼去世後,改革派與保守派交替掌權,但作為一個傳統的伊斯蘭國家,在伊朗的農村、偏遠地區,人們反而更認同宗教保守政策,有了這部分民眾的支持,教士階層更為堅定的推動社會保守,伊朗社會規範的宗教化趨勢未發生根本逆轉。
1996年,伊朗議會《公共禮儀法》,明確“伊斯蘭風化”標準。冷戰結束後全球政治格局“一超多強”,伊朗開啓核計劃,美國對伊朗的打壓日甚,伊朗政府更需要通過突出宗教的純潔性來維護自身統治合法性。
2005年,內賈德政府擴大道德警察權力,增設“網絡警察”監控伊朗民眾社交媒體上的“不端行為”。

▲內賈德
伊朗並不是中東唯一加強社會風氣管控的國家,沙特、阿聯酋等國都堅持以伊斯蘭教的《沙里亞法》治國,女性甚至在很長的時間裏不能駕車,酒吧等基礎娛樂設施也是不被允許存在的。甚至標榜中東最世俗的土耳其都在經歷宗教勢力回潮。
這是因為伊斯蘭教在中東的影響根深蒂固,在地緣博弈加劇,中東國家國家民族認同增強的情況下,伊斯蘭似乎是最好的統一精神的武器。
伊朗社會轉入保守的同時,中東的時尚高地也發生了轉移。例如中東小國黎巴嫩,國內基督教、伊斯蘭教各派多足鼎力,文化雜糅之下外加經歷多年法國殖民統治,社會保持了開放的風氣,Elie Saab等國際知名品牌入駐,黎巴嫩首都貝魯特也獲得了東方巴黎的稱號。
阿聯酋的迪拜也通過免税政策吸引國際奢侈品牌進駐,但無論是黎巴嫩存在國內教派衝突,影響供應鏈穩定,阿聯酋則本土設計能力薄弱,無法重現當年伊朗的“時尚高光”。
伊朗等國過度保守的社會政策也引發了民眾的反感,特別是伊朗女性,就開始通過佩戴花色頭巾來表達自己的意見。

▲伊朗宗教領袖哈梅內伊與戴頭巾的伊朗兒童
2017年,伊朗女孩維達·穆瓦赫德站在伊朗首都街頭將脱下的頭巾綁在棍子上,作為旗幟向人羣揮舞,她因此舉被稱為“革命街女孩”。隨後有大量女性開始在社交媒體上上傳自己摘去頭巾的自拍照。
伊朗受國內政策限制及外國制裁,時尚產業規模小,但年輕人通過Instagram等平台創造獨特的“抵抗美學”。

▲抗議戴頭巾的伊朗女孩
再如2022年9月,22歲的伊朗女子瑪莎·阿米尼因“違反着裝規範”被捕,並在兩天後在醫院死亡。民眾懷疑是所謂的“道德警察”因為阿米尼沒有佩戴頭巾而對其大打出手,此事最終引發了蔓延伊朗全國的示威遊行,超過2.2萬人被捕。
西方國家也樂於為伊朗青年人提供反對伊朗政府的平台,在美國、歐洲等主要城市,伊朗移民被允許發動遊行,抗議伊朗的保守政策。社會風氣的制約也被上升到人權的高度,成為伊朗和西方外交戰的一部分。

▲阿米尼之死引發的抗議
總的來説,伊朗在20世紀上半葉開啓的世俗化改革取得了較大的的成功。至於伊斯蘭革命,當時的民眾並非反對世俗化,而是官員貪腐、土地兼併等問題讓民眾對王室的敵意加重。
教士利用了民眾對王室的敵意發動了革命。掌握政權的教士背棄承諾,意圖將伊朗打造成一個政教合一國家。反世俗化措施其實並沒有得到民眾認同。
教士階層摁下的“保守封印”讓伊朗成為“時尚禁區”。但在伊朗政府推行保守的社會政策之下,伊朗社會暗流湧動。黑袍之下,是大量渴求開放自由風氣的伊朗民眾。
長期作者|碧落清遙****
歷史資深愛好者
責任編輯|Thomas
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畢業生|環球情報員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