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大國博弈背景下的芯片自研_風聞
沈逸复旦-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教授-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教授19分钟前
1、手機芯片自研是一個被安全化的議題。安全化,就是原先並不認為屬於國家安全議程的議題,被建構成為國家安全相關,繼而被納入國家安全議程的過程。冷戰結束之後,國家安全的內涵和外延,在實踐中不斷豐富和擴展,國家安全的內涵以及外延,也逐漸將之前並非直接與國家安全相關的技術研發,產品以及產業競爭,納入其中。芯片,從電腦使用的通用芯片,到手機芯片,再到人工智能需要使用的算力芯片,也是在這樣一個過程中被吸納成為國家安全和大國戰略博弈議程的。
2、美國的政策以及行動加速了芯片自研的安全化進程。科技從來都是大國戰略博弈的重要場域,只是從冷戰時期開始,科技競爭對大國戰略博弈的影響,持續提升;冷戰結束之後,伴隨大國戰略博弈進入新的階段,科技領域的競爭,對於大國戰略博弈的影響,以及所具有的地位,經歷了一個加速演進的過程。伴隨美國越來越重視在科技領域構建護持美國霸權優勢的護城河,科技競爭在大國戰略博弈中具有的實質以及象徵意義,也呈現持續上升的態勢。
3、從特朗普政府第一任期開始科技競爭的意義和重要性又經歷了一個急速上升的過程。特朗普政府第一任期開始把通訊領域的競爭,以5G為核心關鍵詞,建構成了中美戰略博弈中最重要的議題之一;把對通訊領域所謂中國冠軍企業的打壓,作為一種重要的對華戰略遏制的工具和手段;對華為和中興的打壓,以及在全球範圍推動的所謂“清潔網絡計劃”,嘗試構建排除中國的標準體系和產業生態,成為特朗普政府第一任期內最重要的政策嘗試。到了拜登政府時期,以“小院高牆”的名義,將先進製程芯片的管制,作為對華科技遏制的核心議題,系統壓制中國自主獲得先進製程芯片的能力,以壓制中國國家實力的系統性發展;伴隨人工智能應用的爆發,人工智能以及支撐人工智能的算力芯片,成為實施這種科技壓制戰略的主要抓手,並出台了一系列新的出口管制措施,通過壓制中國獲得先進製程算力芯片,來實現在人工智能領域對中國的全面打壓;特朗普重新回到白宮之後,美方對拜登的政策,進行了部分的調整,但是總體上延續了壓制中國獲得先進製程算力芯片的戰略思路,並試圖對具體的執行措施進行進一步的優化,強化在全球範圍對中國自產的人工智能大模型和非美技術路線的算力芯片進行全面的壓制,商務部BIS新進出台的指導原則,以及後續將要持續落地的管制措施,比較充分的體現了這種戰略上的意圖。
4、上述背景提供了認識和理解芯片自研能力發展的戰略競爭框架。可以將這種背景理解為當下理解芯片自研的意義和價值,存在多種不同的平行賽道。如果需要評價芯片自研取得突破的意義和價值,可以在不同的維度平行展開,並做出相應的評價。就中美戰略競爭而言,一個比較直觀並且相對簡單的評價標準,就是被網民戲稱為“白宮嚴選”的標準:如果一種創新或者突破,引發了美國具有PTSD特徵的反應,可以看作是某種間接的評價。美方目前的出口管制工作,相對受草台班子的影響還不顯著,基本按照原有的程序與管理在慣性的運行。
以上幾點,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