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馬和巨蜥都不放過？從“性侵馬事件”談印度社會的性危機_風聞

5月24日，印度再次刷新了世界的認知下限。據印度新德里電視台（NDTV）報道，一名30歲的男子在馬哈拉施特拉邦的那格浦爾騎術學院裏，因涉嫌性侵一匹馬被警方逮捕。事情發生在5月17日，騎術學院的保安發現男子擅自闖入場地後立即報警，警方調取監控後發現，畫面裏清清楚楚記錄下了他的“作案過程”。目前，這起案件已立案調查。

乍看之下，這像是一則駭人聽聞的社會奇聞，簡直到了“馬都不放過”的程度。但如果你稍加搜索，會發現這類事件在印度並不少見：

2022年，拉賈斯坦邦一名男子被捕，因強姦鄰居的母牛；

同樣是2022年，印度4名男子被爆出性侵以保護區內的孟加拉巨蜥，且全程使用手機拍攝（着實給我噁心到了！）；

2018年，古吉拉特邦，一匹母馬在被“性侵”後死亡；

2015年，孟買一家動物收容所的狗狗多次遭人“侵犯”；

更別提頻繁出現的女性集體強姦、兒童性侵案。

一個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印度的性侵事件已經不是“多”這麼簡單，而是頻繁到讓人麻木，離譜到超出常理。甚至人類不夠用了，動物也成了替代品。

那麼問題來了：

印度，為何成了“性暴力之都”？為什麼性侵會呈現出一種“去人類化”的病態傾向？

1

先來談談文化問題。

很多人對印度社會的第一印象就是：保守。沒錯，這種保守體現在婚姻制度、性別角色、家庭結構等方方面面，但最典型的體現，就是印度社會對“性”的極度壓抑。

印度號稱擁有《愛經》，但現實中大多數印度人對性的瞭解基本停留在“不要談、不能問”。性教育幾乎為零，甚至在一些邦，學校討論生殖器官都被視作“腐化青少年的不良行為”。

女孩在青春期來臨後，會被迅速限制行動自由；而男孩的性意識覺醒後，沒有任何渠道疏導，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力和“哥們兒之間的傳聞”來構建對性的認知。

這就像給一鍋沸水加蓋，遲早得炸。

當性被妖魔化，當性知識缺位，當性行為無法在合理框架內表達，壓抑與扭曲就成了必然結果。

2

第二個要説的是“種姓制度”。

很多中國人看印度，總覺得這事早就廢除了，現代印度怎麼可能還講什麼“賤民”？但實際情況是——種姓制度早就變成了一套“隱性權力系統”，支配着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性侵，在這個體系下，常常被當作一種暴力工具。

比如，達利特女性（即最低種姓）長期是被強姦的高發羣體。根據印度全國犯罪記錄局的數據，每一天有超過10起達利特女性被性侵的案件上報，實際數量可能遠高於此。

為什麼是她們？

因為性侵她們不會有代價。這種“種姓+性別”的雙重邊緣，使她們幾乎沒有法律救濟的可能。很多案件，連立案都做不到，甚至警察會反過來羞辱受害者：“你穿成那樣，不就是想被幹嗎？”

這種“合法支配感”才是最恐怖的部分。性暴力不是因為慾望，而是因為“我可以”。

3

説完文化與結構，再來看執法。

印度的警察系統，長期以來就是賄賂和裙帶關係的代名詞。在性侵案件中，警察往往不是公正執行法律的執法者，而是幫忙“擺平”的中介人。

很多性侵案之所以不了了之，不是因為證據不足，而是因為加害者身份特殊、有錢有勢。你要報案，警察先看看你是什麼人——

窮人？回去吧，沒人管；

富人？來來來，我們幫你擺平；

政客子弟？別説性侵，殺了人都能搞成“車禍”。

哪怕真的進了法庭，印度的司法體系也會拖上幾年甚至幾十年，受害者早就耗盡精力。而施暴者往往在輿論冷卻之後全身而退，繼續作妖。

比如印度臭名昭著的“黑公交強姦案”（2012年），雖然最終施暴者被判處死刑，但整個過程極為曲折，且屬於“輿論倒逼司法”的特例，絕非常態。

4

印度的影視產業一直充滿張力，但也極度“男性凝視”。

很多寶萊塢電影裏，男主“調戲”女主成了一種浪漫橋段。“強吻”“追着不放”“女主假裝生氣”這些劇情，在潛移默化中給觀眾灌輸一種觀念：只要你夠“執着”，性行為就是愛情的一部分。

這些內容傳遞給了數以億計的觀眾——其中相當一部分文化程度不高、認知能力有限，他們從銀幕上學到的不是尊重，而是“怎麼去搞定一個女人”。

而在網絡上，情況更加失控。印度是全球最大的色情內容消費國之一，且用户增長極快。大量低質量、暴力傾向嚴重的內容灌入，使“性暴力”逐漸被日常化、娛樂化。

而當一個人對“性”的認知建立在“調戲、強取豪奪、男性主導”之上，又沒有現實出口，那麼極端案例（如性侵動物）就成了病態發作的出口。

5

那麼，性侵動物這種“極端版本”的性犯罪，説明了什麼？

説白了，就是“人的地位失去意義”。

當人的身體無法支配、女性有反抗能力、制度尚有一點制衡，“動物”成了最容易下手的對象——不會説話、不會反抗、也不會讓你上新聞。

這是一種典型的“病態男性化”社會的體現。

這類社會的共同特徵是：

男性過剩：印度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尤其在北方邦、比哈爾邦等地，“娶不到媳婦”的現象極為普遍；

男性被剝奪感強：大量貧困男性找不到工作、得不到尊重、娶不到老婆，心理極度壓抑；

缺乏社會調節機制：沒有心理疏導、沒有足夠的法治保障，一切壓抑只能靠“泄洪式暴力”來釋放。

於是我們看到的就是：強姦不僅僅是性犯罪，更是“失控社會的縮影”。

6

巨蜥和馬都不放過，這當然是一種笑話。

但我們不能只把這當作“奇聞”來看。它背後揭示的，是印度社會結構性的問題：性壓抑、等級暴力、司法癱瘓、文化錯亂、男性危機……

印度正處於高速發展期，擁有全球最多的人口，號稱“民主燈塔”，卻無法保證最基本的安全——尤其是女性和弱勢羣體的生存權。

這不是道德問題，而是一場制度性崩壞的表現。

更令人擔憂的是，印度當局並沒有把這類事件當作“國家病灶”，而只是“個案”處理。久而久之，馬可能不是最後一個受害者。

而這個國家，也將繼續在“現代化”的殼子下，演繹一場“野蠻化”的內卷。

作者：楚門沒有門，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