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遊客,把她毀了_風聞
视觉志-视觉志官方账号-你陪着我的时候,我没羡慕过任何人45分钟前
作者 | 鹿
來源 | 視覺志
隨着氣温回升,外出旅遊的話題熱度也在不斷升温,社交媒體上的“旅行打卡”再次迎來高峯:
“318川藏線·Day3,姊妹湖美到窒息!”

“獨庫公路又要通車了!一日四季yyds!”

“珠峯大本營打卡,人生清單√”

然而,在這些美景照片的背後,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正在加劇:當遊客站在這些美麗的地方,舉起手機,留下那些美麗的風景時,也帶來了另一樣東西——垃圾。
姊妹湖畔,公益組織“美麗公約”統計,進藏遊客平均每天消耗3瓶水,但沿線垃圾桶回收率不足30%。在海拔4700米的觀景台,志願者曾單次清理出2000多個塑料瓶——它們與雪山倒影共同構成荒誕的“第二湖岸線”。

318川藏線兩旁垃圾成山
獨庫公路的防雪長廊下,新疆文旅廳2022年緊急呼籲:“請不要讓獨庫公路變成垃圾場!”然而,2023年仍有遊客拍到停車區遍地食品袋、塑料瓶,當地政府不得不增設垃圾桶並每天兩次清掃。
珠峯大本營,登山者留下的不僅是足跡,還有排泄物、氧氣瓶和數十頂廢棄帳篷。2019年登山季,僅2號營地就堆積了8000公斤人類排泄物,隨冰雪融化污染下游水源。

珠峯大本營垃圾成山
我們總説“嚮往詩與遠方”,卻忘了大自然正在為我們的“詩意”買單。
當潔白的雪山倒影中浮現成堆的塑料瓶,當防雪廊變成臨時垃圾場,當世界屋脊的冰層被排泄物污染,人類所謂的“旅行熱情”,是不是其實只是在透支自然?
這些旅遊帶來的垃圾,正在一點一點,毀掉最後的淨土。

你來拍照,誰來買單?
當朋友圈的“詩與遠方”還在刷屏,那些被鏡頭刻意迴避的角落,正在上演一場無聲的生態災難。這不僅僅是不文明行為的堆積,更是一場正在加速的生態屠殺,每一片被隨手丟棄的垃圾,都在蠶食着這片土地上最後的淨土。
318川藏線上,“美麗公約”公益組織的志願者們正在進行一場看似永無止境的戰鬥。在海拔4700米的姊妹湖畔,他們單次清理出2000多個塑料瓶,這些瓶子沿着湖岸線堆積,在雪山倒映下形成一道刺眼的“人造湖岸線”。
進藏遊客平均每天消耗3瓶水,但沿線垃圾桶回收率不足30%的數據背後,隱藏着一個更可怕的真相:高原強烈的紫外線正在將這些塑料瓶逐漸風化,碎裂成微塑料後隨融雪滲入長江、黃河源頭水系。
有研究表明,這些微塑料一旦進入水體,將永遠無法完全清除,最終會通過食物鏈回到人類體內。
更令人痛心的是,在理塘至巴塘段的懸崖邊,當地村民不得不繫着安全繩,徒手攀爬60度的陡坡撿拾遊客拋下的垃圾袋,稍有不慎就會墜入百米深淵。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志願者説:“我們不是在撿垃圾,而是在用生命為別人的不負責買單。”

紀錄片《珠峯清道夫》

新疆獨庫公路的現狀同樣觸目驚心。
這條被譽為“中國最美公路”的網紅景點,正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垃圾危機。
2024年新疆文旅廳公佈的數據顯示,旅遊旺季日均垃圾量已達8噸,較2021年激增120%。防雪長廊下堆積如山的食品包裝、自熱鍋殘渣和濕紙巾,被當地環衞工人無奈地稱為“彩色地毯”。
即便環衞部門將清掃頻率提高到每天兩次,仍趕不上游客丟棄的速度。
在哈希勒根隧道口,一個令人震驚的畫面被驢友拍下:五顏六色的垃圾袋隨風飄揚,與遠處潔白的雪山形成鮮明對比。當地環保部門負責人坦言:“我們增設了200個垃圾桶,但很多遊客就是不願意多走幾步。”

更糟糕的是,這些垃圾正在改變當地的生態系統。新疆生態與地理研究所的監測顯示,公路沿線的土壤中已檢測出微塑料成分,某些路段的地下水中塑料微粒含量超標3倍。

紀錄片《珠峯清道夫》
海拔更高的珠峯大本營,情況更加令人憂心。
統計數據顯示,2018-2024年間這裏共清運垃圾3288噸,僅2024年1-7月就清理了517噸。這些數字背後,是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場景:登山者遺棄的氧氣瓶、帳篷和排泄物在海拔5200米以上的凍土層堆積,部分甚至成為“永久性垃圾”。

紀錄片《《珠峯清道夫》中,夏爾巴嚮導指着冰裂縫中的廢棄帳篷説:“這些垃圾會隨着冰川移動,最終污染整個喜馬拉雅水系。”
而隨着全球變暖加速冰川融化,這些被封存的污染物正在被集中釋放,直接威脅到下游數億人的飲水安全。

珠峯垃圾
雅魯藏布江大峽谷的處境同樣不容樂觀。
墨脱縣環保局監測顯示,2023年汛期後江岸形成的400平方米漂浮垃圾帶,讓當地門巴族村民組成的“江岸清潔隊”疲於奔命。
65歲的次仁老人一句“我們撿的速度,趕不上水送來的速度”,折射出這場垃圾戰爭的殘酷現實。更嚴重的是,這些塑料垃圾中有相當一部分會隨江水進入印度洋,最終成為全球海洋微塑料污染的重要源頭。
追蹤研究表明,雅魯藏布江輸出的塑料垃圾佔印度洋北部塑料污染總量的7%,這個數字還在以每年1.2%的速度增長。
在墨脱縣背崩鄉,村民們不得不改變延續數百年的取水習慣,因為江邊的水源已經不再安全。“我們祖祖輩輩都喝江水,現在不得不花錢買桶裝水了。”在一次採訪中村民卓瑪無奈地説。


雅魯藏布江下游江畔垃圾
岡仁波齊轉山路線的現狀同樣令人揪心。
這座被四大宗教共尊的神山,每年吸引超過5萬信徒和遊客前來轉山,卻也帶來了驚人的垃圾量。在聖湖瑪旁雍錯岸邊,經幡(fān)碎片和食品包裝堆積如山,當地僧人組織的清潔活動往往剛結束,新的垃圾就又出現了。
阿里地區環保局的監測數據顯示,轉山路線周邊的土壤中重金屬含量已超標2-3倍,這與大量被丟棄的電池和電子產品直接相關。
在海拔5630米的卓瑪拉山口,環衞工人次仁平措説:“我們每天要背下去30多袋垃圾,但第二天上來時,垃圾又和昨天一樣多。”更令人心痛的是,曾有人拍到藏羚羊、海鳥等動物誤食塑料袋後痛苦死去的畫面,這些動物正面臨新的生存威脅。


還有深圳東西涌海岸線。
2025年清明假期,短短6公里的海岸線就清理出3.9噸垃圾,塑料瓶和漁網纏繞在礁石上,被網友稱為“最美海岸線的最醜傷疤”。監測報告顯示,週末高峯期海灘垃圾密度達到每平方米12件,是工作日的8倍。
環保志願者李敏(化名)説:“我們撿得最多的就是自拍杆和奶茶杯,很多人為了拍照好看,隨手就把東西扔在沙灘上。這些塑料垃圾在海水侵蝕下正快速分解成微塑料,附近海域的浮游生物體內已檢測出塑料成分,整個海洋食物鏈正在被污染。”


深圳東西涌海岸線垃圾成山
當最後一處淨土消失時,沒有一張朋友圈的點贊能夠挽回。這些被精心構圖的美照刻意裁掉的畫面,正在用最殘酷的方式告訴我們:
人類對自然的每一次傷害,最終都會加倍償還給自己。

精緻擺拍背後,是一地狼藉
當垃圾成為“旅行紀念品”,我們對自然的痛苦視而不見,還能奢望它繼續包容我們多久?
在海拔4700米的姊妹湖畔,一個被丟棄的自熱鍋包裝袋正隨着高原狂風翻滾,最終卡在岩石縫隙中——這個場景完美詮釋了當前旅遊垃圾問題的癥結所在。
某環境心理學課題組的調研揭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76%的遊客承認在無人監管的自然景區丟過垃圾,而其中近九成是因為“看到別人扔了我也扔”。
這種從眾心理在318國道的懸崖邊表現得淋漓盡致,明明垃圾桶就在十米開外,成堆的塑料瓶卻被隨手拋向山谷,形成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垃圾瀑布”。
便利型旅遊用品的泛濫讓情況雪上加霜。
2023年獨庫公路清理的垃圾中,70%是一次性餐盒和自熱鍋殘渣,這些現代文明的產物在自然環境中需要200年才能降解。更諷刺的是,社交媒體上充斥着遊客在雪山前享用自熱火鍋的精緻擺拍,卻無人展示餐後遺留的塑料垃圾場。
這種割裂的旅行文化正在各地複製——岡仁波齊轉山路上,被丟棄的氧氣罐與經幡一起在風中搖晃;珠峯大本營裏,氧氣瓶、吃剩的食物、各類塑料物資包裝被隨意遺棄,只因“帶下山太麻煩”。

珠峯撿垃圾的志願者
而在基礎設施層面,偏遠景區正面臨一場幾乎不可能打贏的垃圾戰爭。
有數據顯示,在海拔4500米的高原運輸1噸垃圾需要380元燃油費,這筆錢相當於當地牧民家庭十天的收入。
在珠峯地區,垃圾需要夏爾巴人冒着生命危險人力背運下山,每公斤運輸成本高達50元。即便如此,仍有大量垃圾被永久封存在冰川中——科考隊員曾在海拔6500米處發現30年前的垃圾,它們將在未來幾個世紀裏持續釋放污染物。

珠峯撿垃圾的志願者
未開發景區的情況更加嚴峻。
新疆的烏孫古道天堂湖、瓊庫什台村等網紅徒步路線既沒有垃圾桶,也沒有清潔人員,遊客要麼將垃圾就地掩埋(污染地下水),要麼直接焚燒(產生有毒氣體)。
波密縣政府在318國道每20公里設置一個垃圾桶的努力,很快就被洶湧的垃圾量淹沒。“週五清理過的路段,週一又堆滿了垃圾。”
最令人憂心的是普遍存在的環保認知偏差。
在10萬條帶有#純淨西藏#標籤的旅遊博文中,僅7%提到環保行為,卻有82%使用“原生態”“未開發”等詞彙。這種濾鏡效應讓遊客產生嚴重錯覺——以為美景是取之不盡的資源,而垃圾會“自動消失”。
事實上,研究表明,高原塑料需要400年才能降解,一隻誤食塑料袋的藏羚羊可能讓整個種羣面臨滅絕風險。當遊客在雅魯藏布江邊丟棄一個飲料瓶時,它不會神奇消失,而是會隨江水進入印度洋,最終通過食物鏈回到人類餐桌。
我們總在感嘆“淨土難尋”,卻很少意識到——每一片被垃圾掩埋的雪山湖泊,都曾是別人眼中的淨土。

淨化之旅:從撿垃圾開始
好在,在垃圾圍城的陰影下,仍有一羣人在用行動守護最後的淨土。
當旅行博主小辛的車後座堆滿撿來的塑料瓶時,他調侃道:“別人來西藏淨化心靈,我來西藏淨化西藏。”
小辛幾年來自駕川藏線幾十次,沿途撿拾垃圾超過500袋,他的社交賬號記錄着最真實的場景:在海拔4800米的東達山埡口跪地刨出凍在冰裏的易拉罐,在怒江七十二拐的懸崖邊鈎掛遊客扔下的自熱鍋。
而這種“自找苦吃”的行為也吸引了全國上百名網友自發加入他的“撿垃圾打卡”活動,今年五一期間,這支臨時隊伍創下單日清理數噸垃圾的紀錄。
同樣執着的還有李天丁。
四年來,他每年夏季都要徒步進入冷嘎措湖——這個被攝影愛好者奉為“貢嘎山最佳倒影拍攝地”的高山湖泊。與帶着長槍短炮的同行者不同,他的揹包裏永遠裝着垃圾夾和可降解袋。
“第一次來拍了星空,第二次發現湖邊全是電池和零食袋,後來就改行當清潔工了。”
李工笑稱自己“從風光攝影師淪為垃圾搬運工”,但正是他這樣持續四年的堅持,讓冷嘎措湖重新變回“鏡面湖”,當地村民甚至為他設立了專門的垃圾暫存點。

來源@北京青年報
個人行動如星火,公益組織則構建了更系統的防線。
“美麗公約”的藍絲帶志願者已成為318國道的獨特風景,這支由旅行者發起的隊伍在沿線建立52個服務站,累計動員20萬遊客參與“擦亮天路”行動。
他們的工作模式極具創意:向自駕遊客發放可重複使用的環保袋,在埡口設置“垃圾稱重打卡點”,甚至開發出“撿垃圾換住宿優惠”的激勵制度。
數據顯示,經過六年努力,318沿線垃圾量減少近50%,而他們創造的“0.5元回收計劃”更讓高原塑料瓶有了新歸宿——每個瓶子支付0.5元運輸費,就能將其運往內地再生工廠,至今已讓400多噸塑料重獲新生。
在藏區腹地,“垃圾銀行”正引發意想不到的環保革命。
*“垃圾銀行”指為垃圾的回收、再生、分類處理的思路。此舉既為“儲户”增加了個人收入,又減輕了垃圾處理廠的壓力,同時培養了人們的環保意識。*
西藏林芝某村推出“10個空瓶換一壺酥油茶”活動,牧民們把收集的垃圾送到村委會,不僅能兑換生活用品,積滿100分還能獲得“環保家庭”榮譽證書。
這個看似簡單的舉措,讓這個曾經垃圾遍地的旅遊村,在兩年內回收廢棄物60餘噸。村支書格桑次仁説:“現在孩子們放學路上都會撿瓶子,環保成了新民俗。”

重拳措施也在發力。
珠峯大本營實施“史上最嚴環保令”:每支登山隊必須繳納相應的環保押金,下山時也要帶回相等公斤數的垃圾,違規者直接列入黑名單。
該政策實施後,登山季垃圾總量同比下降37%,連多年堆積的“歷史垃圾”都被登山隊主動清理。


來源@新華網
而在新疆,獨庫公路採取“預約限流+智能哨兵”雙管齊下,對行駛獨庫公路的車流量進行限時限量,沿線新增的多個高清攝像頭專門抓拍車窗拋物。


美麗的獨庫公路
這些行動背後,是無數普通人的覺醒。當深圳白領林鵬(化名)用車拉着400袋垃圾跑完2000公里川藏線時,他在日記裏寫道:“撿起的每個瓶子,都是對自然的贖罪。”
當“美麗公約”志願者次曲在海拔5363米的蒙達拉山口彎腰拾荒時,他背上的汗水浸透了印着“守護第三極”字樣的藍馬甲。這些微光正在匯聚成河——在理塘縣,90%的民宿老闆會主動提醒客人帶走垃圾;在珠峯腳下,夏爾巴嚮導的揹包裏永遠比客户多裝一個垃圾袋;甚至在社交平台,“無痕旅行”話題閲讀量已突破3億次。

@瑤瑤帶你一起看世界
當最後一袋垃圾被運離雪山,當最後一個礦泉水瓶被撿出湖泊,我們才真正配得上説“熱愛這片土地”。
這些行動者的故事證明,改變從來不是遙不可及的理想。旅行博主小辛在海拔4800米凍土裏刨出的易拉罐,工程師李天丁四年如一日清理的冷嘎措湖,“美麗公約”志願者在318國道繫上的每一條藍絲帶,都在重寫着人與自然的關係。
西藏牧民把空瓶換成酥油茶時臉上的笑容,珠峯登山隊為找回歷史垃圾付出的額外汗水,獨庫公路上因限流而重現的潔淨公路,都在訴説一個簡單卻深刻的道理:
淨土不是與生俱來的饋贈,而是每個人用雙手守護的成果。

演員胡歌(右一)去西藏撿垃圾
真正的旅行者,不會只帶走照片,而會留下尊重;真正的熱愛,不是口號,而是彎腰撿起垃圾時的那份堅持。
當越來越多的普通人在高原上俯身,在城市中減塑,在生活中改變,那些正在消失的淨土,終將重新回到我們身邊。
這不是奇蹟,而是選擇——選擇成為解決問題的一部分,而不是繼續充當製造問題的大多數。

旅行,請別隻帶走照片
前不久,胡歌和劉濤在某檔綜藝中因“廁紙要不要帶走”意見不合,話題一度登上熱搜。一個堅持“哪怕是用過的,也該自己處理”,一個直言“真的接受不了”。


看似只是小事,卻戳中了户外旅行中最難啓齒的“遮羞布”:
在户外旅行時,我們是否真願意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現如今,旅行的浪漫,被包裝得越來越輕巧、越來越漂亮。
但它的代價呢?
藏在可可西里的碎片塑料,藏在姊妹湖邊成堆的礦泉水瓶,藏在草原腹地那一袋袋混着風沙的泡麪碗。每一個“隨手丟”,最後都變成了別人眼裏的“景區傷疤”。
帶走一張廁紙、一個瓶子、一個飯盒,説難也不難。只不過是太多人嫌麻煩,太多人覺得“別人也扔”,太多人覺得“我這點不算什麼”。但正是這點點滴滴的“算了吧”,把草原變成垃圾灘,把山路變成塑料帶,把神山聖湖,一點一點,變成俗世的棄地。
平心而論,沒有一個人想做“環境破壞者”,可幾乎每個人,都做過“順手丟垃圾”的那一刻。

更根本的問題在於——越來越多人旅遊,壓根不是為了喜歡或是親近自然而來。
有人説,去西藏是為了洗滌心靈。可據文化和旅遊部數據,2024年國慶期間,全國“網紅景點”相關短視頻播放量突破300億次,而相關熱門評論中,超70%是“在哪拍的?我也要去”。點贊與流量成了新的旅行座標,而目的地本身,反倒成了背景板。
我們越來越熱衷於“去過”,而不是“待過”;越來越追求“打卡”,而不是“抵達”。
你可以看到珠穆朗瑪峯下支着帳篷的遊客,自拍完轉頭就丟掉氧氣瓶;可以看到在獨庫公路拍出極光大片的博主,身後的塑料袋隨着風翻滾;你可以刷到無數“去遠方”的故事,卻很難看到他們回來後帶回了什麼。

@深山閃電
旅行,本該是人和自然之間的一場對話。可現在,它越來越像一場人和算法之間的競賽:誰的圖更好看,誰先刷到點贊,誰贏。我們一路風塵僕僕,卻沒空低頭看看自己是否留下了什麼值得留下的東西。
所以,也許我們該問一句:我們真的有必要旅遊嗎?
如果只是為了拍一張“別人看得羨慕”的照片,打一個“熱度還沒過期”的卡,發一條“不會超過十分鐘”的動態——那我們去的,究竟是遠方,還是一塊用美景包裝起來的社交籌碼?
“淨土,不是我們得來的恩賜,而是我們用行動守護的成果。”


真正的旅行,不只是移動身體,而是審視自己。它不是關於“去哪裏”,而是關於“怎麼去,去了之後做了什麼”。
我們常説“詩和遠方”,但別忘了,遠方不是詩,是土地、是空氣、是河流和人。
旅行的真正意義,在於不虛此行。
不虛此景,不負此身,也不負跟我們同呼吸、共命運的這片土地。


監製:視覺志
編輯:鹿
視頻號:視覺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