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仲兵:蘭州,從《讀者》的文學之城到遠洋捕手_風聞
guan_17406164972477-1小时前
作者:金仲兵

有一次到蘭州,飯店包間裏的男服務生向客人介紹“蘭州三寶”,完了,又説,還有“新三寶”呢!看客人瞪大了眼睛,他用西北語氣豪放地説,蘭州拉麪當然得有,而另外兩樣,是《讀者》和《飛碟探索》雜誌!
説到《讀者》時,男生的眼裏滿是文學青年般的憧憬。

一、遠洋抓捕,毀了《讀者》之鄉的面相
這兩本雜誌,特別是《讀者》,讓蘭州有了“文學之城”的美譽。
作為蘭州的代表性刊物,《讀者》雜誌自1981年創刊以來,憑藉其卓越的內容質量和廣泛的社會影響力,成為了中國期刊界的標杆,不僅發行量長期保持亞洲第一、世界綜合性期刊第三的位置,還在中國台灣地區連續15年出版發行,也是唯一一本獲准在中國台灣地區公開發行的大陸刊物。
哪怕是等而下之的科學刊物《飛碟探索》,內容雖然不乏道聽途説,但在那個剛剛走出矇昧、科學主義“情竇初開”的年代,也確實激活了一代年輕人的科學夢想,其正面影響是無法量化的。
蘭州人以拉麪、《讀者》和《飛碟探索》驕傲自豪,外地朋友也因此得以共情,不少人成為文學和科學發燒友。
網絡新文學興起的這些年,台灣的海棠文學城卻反過來通過網絡連接了內地散落各處的寫作者,給大量年輕人提供了發揮文學創意的平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不是域外的域外,成為了年輕寫作者們被歸罪的理由之一?可以確定的事實則是,蘭州並未再以文化輸出者的角色出現,卻以文化衞道士的鐵血面孔示人了。
這一次,從文學之城出發的執法者們,遠洋抓捕的是文學同類——是因為文學之城的窮途末路而不得不同類相食,還是文學之城中的另一類物種飢不擇食了呢?
也或許,是因為包括蘭州拉麪在內的“老三樣”和“新三樣”都已撐不起地方的巨大財政開支,於是不得不出此自毀形象、斷它人後路的下策,來解一時之渴?
可是,對它人的竭澤而漁,能實現進退自如,全身而退嗎?

二、抓捕文化人,是一種犯罪
“海棠文學”,以耽美、言情等類型小説為主,包含成人題材和校園青春文學,所涉內容,仍無非人和人性那點事,主力讀者為20-30歲羣體,涵蓋職場青年、社會人羣。
這羣寫作者,多是間或有超乎世俗視角,間或仰望星空、嚮往星辰大海的年輕人,也是在鍵盤上艱難“爬格子”的新生代作家,其存在本身即社會財富,需要得到尊重和認可。
既然屬於“現當代文學”這個陽春白雪,其超然性、專業性和學術性,即天然排斥以法之名的“涉黃”之論,當然更不能血盆之口鯨食寫作者那點微薄的碎銀兩了。
抓捕文化人這種社會性犯罪,必然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不難想象,因為這一波強行抓捕行為,蘭州將給各地的寫作者留下怎樣傷心和痛苦的記憶?從此怕再沒有一個知曉、經歷了此劫者,願為其多説哪怕半句的溢美言之詞。受此波及,《讀者》的土壤會貧瘠不堪,“文學之城”的桂冠會失去光環,城市的文旅形象會大打折扣!
從沙漠之城到文學之城,靈魂建設何其艱難;從鐵血抓捕到文化沙漠,掌權人一念之差摧毀一座城,又何其容易!
建設文化友好型社會,當然包括自由寬鬆的創作、表達環境。動輒以法的名義上演的法治鬧劇,再也不能進行下去了。
二〇二五年六月四日星期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