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新：中國文化的野蠻——人殉_風聞

何新讀史雜記：中國文化的野蠻醜陋之面——人殉

　　“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着‘仁義道德’四個字。我橫豎睡不着，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裏看出字來，滿本都寫着兩個字是‘吃人’！”

——魯迅

明清時期的活人殉葬

　　對於殉葬制度，中國人並不陌生。殉葬指的是活人殉。就是把活人作為死者的陪葬品。

　　這種制度發源很早，至少在殷商、西周時期曾經是一種相當常見的習俗。當時很多貴族死去以後，都會實行殘忍的殉葬。比如《墨子》中就有記載，天子殉葬通常高達數百人。這種制度最早受到了孔子和儒家的譴責。

　　後來隨着時代的發展，漢代以後殉葬實際上已經比較少見了。隋唐宋時期，史冊上很少出現關於殉葬的記載。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明朝的時候，殉葬又一次被朱元璋大規模實行起來。

　　明朝時期的殉葬主要是以宮妃殉葬。

　　皇帝去世以後，讓他的嬪妃、宮女跟着陪葬。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嬪妃必須陪葬。通常情況下，這些嬪妃往往沒有子嗣。

　　根據《大明會典》記載，朱元璋死的時候，除了兩個妃子被特赦以外，其餘他睡過的所有妃子都被殉葬了。歷史上關於明代殉葬的具體情況記載不多。所以這些人到底是誰，確切數字多少，我們現在很難弄清楚。但是毫無疑問，明朝初年的時候是持續存在大規模宮妃殉葬的。

　　朱元璋的墓中發現了很多屍骨，很明顯，這些人都是陪葬的“人殉”。

　　根據《明史·后妃傳》記載：

　　“太祖崩，宮中有多從死者”。《明朝小史》也有記載雲朱元璋死後，“伺寢宮人盡數殉葬”。

　　至於具體人數，明代毛奇齡所著《彤史拾遺記》上的數字是：“太祖以四十六妃陪葬孝陵，其中所殉，惟宮人十數人。”也就是説朱元璋死後，有46個嬪妃為他陪葬。

　　從另外一個數字也可以間接反映殉葬人數。朱元璋大喪完畢後，建文帝王朱允炆對生殉后妃宮女的家屬進行了封賞。

　　封賞中提到名字的家屬共有張鳳、李衡、趙福、張弼、汪賓、孫瑞、王斌、楊忠、林良、李成、張敏、劉政等十多户。這些都是地位比較高的人殉的家屬，他們被授以“千户”、“百户”之職，可以世襲。這些人家被稱為“朝天女户”。

　　有一首明宮詞這樣寫道:

　　“掖廷供奉已多年，恩澤常憂雨露偏。龍馭上殯初進爵，可憐女户盡朝天。”

　　這首詞生動反映了"朝天女户"的女兒們殉葬的情況。還有更多低一等的人殉，連名字都不會留下來。

　　至於活生生的人如何被弄死陪葬，史書沒有記載，一直是個謎。有的説是用水銀毒死，有的説是勒死。

　　但《朝鮮李朝世宗實錄》一書記述了永樂皇帝朱棣學朱元璋也用活人殉葬的事件：

　　“帝（明成祖朱棣）崩，宮人殉葬者三十餘人。當死之日，皆餉之於庭，餉輟，俱引升堂，哭聲震殿閣。堂上置木小牀，使立其上，掛繩圍於其上，以頭納其中，遂去其牀，皆雉頸而死。”

　　從上文所記可見，是讓殉葬妃女站到小牀上，脖子伸進繩套後，太監猛然把下面小牀抽走。當時，新皇帝——朱棣的大兒子明仁宗朱高熾，還親自到場，與她們話別，實際是“監刑”。

　　兩個李氏朝鮮選獻給中國永樂皇帝的美女韓氏和崔氏，也都被處死殉葬了。

　　韓氏臨死前哭喊，“媽媽，我去了！媽媽，我去了！”未等話説完，太監就抽去了她腳下的小牀。其狀之慘不忍細想，連后皇帝都看不下去。

　　上行下效，明朝不僅宮廷中存在殉葬，各個貴族王府也是如此仿效。根據史書記載：

　　宣德元年，唐瓊烴二十一歲去世，高氏女為王妃，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便自殺了。

　　宣德六年，蜀王二十六歲去世，妃子李氏、侍姬黃氏自殺。

　　正統四年，周憲王去世，沒有子孫。皇帝遵從周憲王的死後從簡的意願，特意下旨妃夫人以下不用殉葬。但是，他的妃子鞏氏、夫人施氏、歐氏、陳氏、張氏、韓氏、李氏都殉葬了。

　　這種制度一直持續到明英宗時代。

　　明英宗在歷史上名聲不太好。他是個花花公子，玩家，帶着大明的幾十萬軍隊遠征瓦剌，結果大敗，自己也被蒙古人抓住了，這便是歷史上有名的土木堡之變。

　　後來，瓦剌帶着大軍保衞了北京城，若不是于謙力挽狂瀾，大明朝説不定那個時候就亡了。瓦剌退兵以後，明英宗就被放回來了。明英宗後來發動了奪門之變，又一次掌握了權力。國防部長兵部大臣于謙因為曾經擁立新君，被明英宗殺了。

　　不過，明英宗還是幹過好事的，那便是在他去世之前留下了遺詔，命令廢除宮妃殉葬。自此以後，大明朝才不以宮妃為皇帝陪葬品了。

　　明朝初年的殉葬制度實際上是源自於蒙古人的元朝。因為元朝從成吉思汗以下，一直存在殉葬這種野蠻的活人殉葬制度，這種制度對後來的明朝產生了影響。

　　後來清朝入關以後，也一度實行過殉葬制度，直到康熙以後才廢除。

　　據南京明代陵園管理局的資料，1937年3月，在明孝陵東側的紫霞湖建水壩時，曾發現一座明代古墓，墓室高約3米，分內外二室，但奇怪的是室內竟然空無一物，此處是不是給殉葬者準備的？

　　1976年，在距離明孝陵西側約300米的山麓處，又發現一座磚砌墓葬，出土了大批雕金首飾。有一隻金鐲的內部印有“匠作局”三字，這是專門皇室製作首飾的官方工場。由於明代這裏曾是禁區，非皇親國戚不能葬入，因此這兩座墓很可能是殉葬墓。

　　著名考古學者、南京大學自然與文化研究所所長賀雲翱教授，在負責明孝陵“申遺”時曾作專門做調查。他發現，朱元璋殉葬的宮妃葬地可能分佈在三個地方，一處在今天陵西側百米處，今植物園內；其在孝陵陵宮牆外西南角處，第三處位於明孝陵右側，與東陵（太子陵）遙遙相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朱元璋在陰間豔福同樣不淺，被成羣的美女在陰間“抱着””呢。

　　這些陪葬的妃子們，死得肯定很慘的。當得知自己的命運是這樣，那些女人們無力反抗，只能哭天喊地的大哭，整個皇宮充斥着不絕於耳的悽慘哭喊聲。

　　但是這悲慘的哭喊改變不了她們的命運。到了殉葬那天，她們被集中到大殿上，殿內早已放好了同等數量的高腳椅，上方都懸掛着白綾。

　　她們被迫將頭伸進了白綾內，椅子隨即被踢倒，掙扎幾分鐘便香消玉殞。也有膽小的此時已嚇得魂飛魄散，怎麼也沒勇氣爬上椅子。

　　內侍們便幾人抬着一個，強行將她們扶上椅子，一陣折騰之後，這些女人帶着不甘離開了這個世界。

　　朱元璋對於女性是非常蔑視的，他除了對髮妻馬皇后尊重之外，他非常看不起歌女舞女等人，對於自己的後宮也非常苛刻。

　　據説在朱元璋時期，宮裏有許多的罪婦擔任洗衣服的粗活。後來朱元璋聽説這羣人裏有人和宮外的人勾搭私通消息，於是朱元璋把5000多罪婦包括看門的人都剝了皮。

　　替明宣宗殉葬的宮妃裏面有一個叫郭愛的宮女，她入宮短短兩個月，在知曉自己要替明宣宗殉葬後悲傷的寫下詞作:

　　“修短有數兮，不足較也。生而如夢兮，死則覺也。先吾親而歸兮，慚予之失孝也。心而不能已兮，是則可悼也。”

　　殉葬制度是一種極其殘忍變態的蔑視人權的野蠻制度，復甦這一制度的朱元璋應該被永久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讓人唾罵。

　　（2019-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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