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反天罡!老美燒香拍短劇,還要受中國人的氣?!_風聞
四味毒叔-四味毒叔官方账号-1小时前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或許在影視劇領域因為價值觀和特定時代裏能夠引發爭議,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説,不分國別和民族,基於階層與人性的爽點或許是共通的。
當然,生存定義之於任何人也是一樣的。
作者|布赫
編輯|小白
排版 | 板牙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雖然短劇行業在國內正在面臨同質化競爭的內部困境,且用户多在“付費觀看”上“斤斤計較”,但對於海外市場而言,至少現在短劇依然能夠有效鎖定包括家庭主婦與職場牛馬在內的許多人,且依然以女性為主。
結合去年的數據不難發現,2024年中國(內地)頭部短劇APP在美國僅半年的收入即達1.51億美元,幾乎相當於北美同期電影票房的3%,而且其市場價值還在繼續上升。
暫時不列入全球其他地區市場數據分析,單就北美地區而言,這種現象形成的動因也不難理解——
“碎片化觀看”與“情緒點聚焦”是世界人民的觀看趨勢。
另外先説一個最近的例子:
迪士尼網絡播放平台在6月24日首播根據漫威改編的美劇《鋼鐵之心》,該劇一共6集,暫定播出計劃是本週連放3集,下週再放3集,6~10天內全部播完。充分説明迪士尼已經完全放棄了這類“前朝舊物”的市場開發,在爛番茄上劇評人與觀眾也終於實現了難得的一致——

上線前因疑似“惡評轟炸”爛番茄爆米花指數暴跌至32%,後回升至70%;IMDb評分兩極分化,最終穩定在4.3分左右,超六成觀眾打1分。
大家都對這種只強調“正確”的作品感到厭倦。
哪怕故事其實還不錯。
憑你如何喊口號,我就是不看。
所以“斷層式溝通”同樣存在於北美地區。無論製作方如何宣傳,觀眾是實打實地希望讓一切文化產品迴歸到簡單的“娛樂”上。哪怕這種娛樂表現出的價值觀很“雷人”,至少在一定時間段內,觀眾(消費者)的情緒得到了釋放。
他們並不在乎在tiktok或其他一切平台上看到的那些“上帝都想不到的”的短劇出自誰手。至少美國人眼中,手機豎屏中説的是美國故事,講的是美式英語,演員用的白人或黑人(主要是白人)都在展現類似德州“老農”式的價值觀:
簡單、粗暴、有效。
即便上述一切都是“made in China”——
中國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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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
如何讓一個外國人像中國人一樣燒香?
答:
僱傭他(她),讓他(她)賺錢。



所以,一些白人演員早已習慣了在拍攝前跟着大家一起舉行上香儀式,他(她)們的僱主是中國人,導演是中國人,編劇是中國人,攝影師也是中國人。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美式英語轉化劇本台詞,演繹一段“發生在美國”的故事——
當然,拍攝地也在中國,比如橫店。
美國用户無所謂知不知道這個地方,他們也只在乎那些忽然憑着一些妙不可言的故事在社交平台上火起來的演員們,並認真地跟他們在線交流討論關於故事的真實性或演技等。其中一些人還會在網上跪求盜版資源,因為如今一個美國人想看某部短劇的完整版通常要支付25-30美元左右,而在Google商店裏,來自中國的頭部短劇平台reelshort的下載量超過5000萬(2024年數據,僅限北美地區)。


對於中國人來説,也很難理解為什麼一些原本在內地互聯網上沒什麼動靜的亞文化元素會在海外流行,比如此前的“我姓石”“科目三”和最近的《大展鴻圖》。不過“反芻”回來的一些現象也從側面破除了某種刻板印象。
比如以前大家都認為美國的文娛產品更“高端”一些,導致第一撥出海的中國影視團隊在創作上努力靠攏美國文化,實際上通過近三年的探索,最終大家發現:
屌絲文化,全球通行。

而所謂的膚色、信仰、種族主義等等,更多時候只是在立場方面的自我標榜。
大家看短劇的心態也是如此:
中國人在國內購買素材,換層殼找美國人來演。講的故事也是爛大街的“霸總愛上我”,實際上越是爛大街的題材越容易出圈。只需要加上一些美國人喜歡(中國人也喜歡)的定向作品,如“爛仔的愛”(中國對應的是“符文戰士”即大花臂,然而通常不會納入創作範圍)。
區別於多金的“霸總”,“爛仔”的塑造是一種兩極分化式的男性形象,針對的也是不同階層的消費者。如《馴狐高手——父親摯友忘年交》,主題表達了“我愛上了和父親差不多大的霸道的男人”,還有去年的《搶了個億萬富翁做我老公》《迷戀CEO》《再見,我的CEO》《我的天啊,我被王子們包圍了》等。

揭皮剝肉,骨子裏還是中國的網文素材。據説內地有2000多萬網絡寫手,他們用最樸實的文字滿足讀者最真實的爽感。即便再加工甚至換種膚色,也能滿足其他國家觀眾。
最重要的是,對於中國短劇從業者而言,這些題材常看常新,不僅填補了看似靈感枯竭的影視劇的市場空白,只要不宣揚恐怖主義和種族主義,在美國也不容易被下架。

作為霸總和爛仔們的批量生產地,激發“中國製造,美式故事”的短劇最積極的動力還是經濟效益——
在tiktok上搜索shortmax能搜到許多中國短劇,2024年下半年在美國就已出現不少每天充值達千萬人民幣的短劇,等於上線當日就收回了拍攝成本。
對比內地和東南亞地區,美國人顯然更有錢,能消費(消化)各類短劇產品,這也刺激了中國人啓用美國演員進行海外投放的信心。

02
和中國類似,面向北美地區投放的短劇內容也有一種“排列組合”的美。
結合美國社會的人文、宗教等客觀環境,甚至會提前製造一批“時令劇”,如《聖誕老人送了我一位億萬富翁丈夫》,至於萬聖節花樣更多一些,狼人、吸血鬼應有盡有。內容設定上也大同小異,要麼英雄救美,英雄屬於異世界生物,增加一些禁忌的快感。要麼是跨階層愛情,各個年齡段的“大女主”面對高富帥一律用俯視角度贏得男主尊敬。

另外,鑑於美式家庭大多數現狀,“婆婆”這類角色也不同於國內的反派設定,甚至會站在女主陣營為她加油打氣,真正實現了“girl help girl”這一理念。
相對於傳統影視的立項與製作週期,短劇隨拍隨上的優勢盡顯,同時它承載的社會正向價值也在東西方同時體現——
解決一大批人的就業問題。
早在2021年前後,好萊塢罷工似乎成了一種常態,直接影響到本土影視行業許多作品的生產進度,對演員來説更是一柄雙刃劍。
隨着全球經濟的衰退與娛樂消費習慣的改變,大批影視公司選擇規模縮水維持生存,也直接導致影視產品在內容和質量上與往昔相比不可同日而語。最直接的受害者則是以此謀生的大批從業者,包括演員。
中國製造的短劇通過tiktok這樣的平台迅速吸引了大批觀眾,進而產生輻射效應,如某位美國演員在出演短劇前的tiktok短視頻播放量通常只有1萬,出演後平均播放量超過百萬。
涵蓋不同年齡段的角色則需要不同的男女演員出演,相對於赴海外拍攝的高昂成本與簽證的不確定因素,中國人只需承擔演員的往返機票和住宿,就能吸引一大批好萊塢“外圍”演員湧入國內,回饋這些人的除了相對穩定的工作與報酬,還有不可預知的網紅效應。
值得注意的是,為了適應中國同行的工作節奏,一部分美國演員也主動或被動地成為了演員工會眼中的“工賊”——
可以適應高強度拍攝與加班。
2023年左右,關於“美國演員拍短劇加班亦悲亦喜”的事情就已見諸報道,只是當時(包括現在),大多數中國人並不知道短劇出海引發的市場效應竟如此之強烈。
但這其實也很好理解:
和燒香一樣,錢給到位,哪怕是三體人也要適應中國式的工作方式,否則人家也不會選擇要求“太多”的美國演員合作。
很難評價這種妥協的對錯並形成立場,至少目前看來,與其説“財帛動人心”不如説“生存第一”,也許這也是另一種方式的“文化輸出”吧。
03“寫好中國故事並不一定只寫中國故事,甚至不一定非要用中國人”。
這是國內網民對“中國製造,美式故事”的短劇出海現象的評價。
在美國網民看來,中國人這種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大量“情緒產品”(外網定義)收穫用户的方式也引起了不小的爭議。
但從結果上看,它與國內影視行業看待短劇(微)的態度一樣,無論截至今天,美國人對黑人憤懣式自訴的電影《罪人》和IP真人版《新·馴龍高手》有多捧場,抑或對為膚色服務的美劇《鋼鐵之心》有多嫌棄,大多數人依然會選擇用腳投票,選擇自己真正感興趣的文化產品。
和風靡海外的清涼油、電動車不同,披着“白皮”的美國故事在中國短劇從業者眼中已經實現了海外市場的渠道拓展,並且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移風易俗”。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或許在影視劇領域因為價值觀和特定時代裏能夠引發爭議,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説,不分國別和民族,基於階層與人性的爽點或許是共通的。
當然,生存定義之於任何人也是一樣的。
那麼接下來需要做的,可能是在這種奇妙的合作中互相學習,把“上帝都想不到”的故事做得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