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真理體系（二）_風聞

亥豬佇立在“真理碑”前，盯着最上端，也是隻能看見的第一行字：“截萬事萬物之一片開悟！”

這行字的最前面不是序列數字，而是一片樹葉。下面沒有顯現的，他能夠猜到，是兩片樹葉的一行字……依此類推，直到九片樹葉的一行字。

只有對上一行字的體認，哪怕只是在心裏，不用説、寫出來，得到了碑的認可，下一行內容才能看見。同時，作為制式外袍左胸處標識的“小樹枝”，會立刻長出相應數的樹葉來。

有點玄乎，但不知多少年來，“真理碑”就是這樣存在的。至於九葉以後會怎樣，他不知道，問支取也不説。

三年多啊，亥豬已記不清在碑前苦思了多少回，不管是風霜雷雨，還是朝陽如火的日子，都一直被卡在了第一行，無法形成任何認同，當然也無法得到認可。

在他來前的一方地域，亥豬以其“先驗哲學”聞名於世。第一次看到那行字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地立刻大聲呵責：“胡説八道！”緊接着，再來一句：“幻象啊幻象！”

在亥豬開創的主體性的高歌時代，主體的底層價值就是從“先驗”、“先天”和“純粹”中導出的。如果真象碑上所言，萬事萬物無分彼此，都有着同一的自然身份。那麼，主體性不僅僅是被侵染，而是直接被湮滅啊！所能剩下的生物性的、種族的思維功能，只是作為承載物配備，從來就是不被納入超越視野內的。除非自由……可是，沒有了先驗實踐論，更是就連主體都沒有了，還談何自由！

這個結怕是再也打不開了。“道不同，不相與謀！”亥豬在心理暗下決心，是到了該辭別書院的時候了。

“江山吶！！！哈哈哈！！！美人吶！！！哈哈哈！！！寡人只想求長生啊！！！啊啊啊！！！……”不遠處，傳來一陣一陣的呼喊，飛快地朝着“真理碑”逼近。

“不好！秦大帝那個老瘋子來了。”亥豬向着亭裏直入，只想避開，他可是有真功夫的！

“矣！是小豬啊，過來！”

“大帝好！”來不及躲閃的亥豬，被其雄霸氣場鎮壓得唯唯諾諾，低頭作揖。

“你個豬頭，幾年了，還是一葉不開啊！今天，寡人就來好好教導教導你！”説時，其胸前五葉熠熠生輝。

“小弟不才，難承大道之言，不影響大帝觀瞻真理，這就告辭、這就告辭……”

“站住！寡人且問你，何謂‘以無為本’？”

真的走不脱了，亥豬隻能尋思着遣詞造句，先敷衍敷衍。

“説是：是宮不能是商，是温不能是涼，如此，為本者，不能為萬事萬物任何之一，故，‘以無為本’。”

“嗯，那麼然後何謂？”

“萬無可為本，萬有又何嘗不可為本？”説完，亥豬隱隱地瞟了大帝一眼，觀察摸對了偏好沒。

“嗯，那麼然後何謂？”

“況且，非造物言，怕不是空有邏輯。”

“嗯，心得何謂？”

突然間，亥豬滿臉漲得通紅，下意識地大聲誦道：

“萬事萬物者，本必有一，不為分！何時何地而能‘先’？？？”

大帝遙致拍肩之意，亥豬一個趔趄仰坐在地，至此良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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