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辛:一篇驚心動魄的演説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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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紅歌會網 作者:林之辛
據2021年第6期《政治學研究》記載(李慎明:《蘇共的蜕化變質是蘇聯解體的根本原因》),1991年11月18日英國前首相撒切爾在美國休斯敦對一批煉油和石化專家作公開演講(撒切爾有化學專業高等教育背景)。此演講毫不掩飾西方陣營對當時蘇聯和社會主義陣營的敵視態度和無所不用其極的破壞活動,揭開了長期以來不為人知的滲透,腐蝕,收買等等幕後活動,其無所忌諱的態度充滿着“勝利者”的傲慢,把以往深藏不露的種種顛覆活動和陰謀手段和盤托出,真可謂驚心動魄!
現摘錄其中關於蘇聯解體過程的幾段話:
——蘇聯是一個對西方世界構成嚴重威脅的國家。我講的不是軍事威脅。從本質上講,軍事上的威脅並不存在。我們這些國家裝備精良,包括核武器。我指的是經濟上的威脅。藉助計劃政策,加上獨特的精神上和物質上的刺激手段相結合,蘇聯的經濟發展指標很高。其國民生產總值增長率過去比我們高出一倍。如果再考慮到蘇聯豐厚的自然資源,如果加以合理地運營,那麼蘇聯完全有可能將我們擠出世界市場。因此,我們一直採取行動,旨在削弱蘇聯經濟,製造其內部問題。
——主要的手段是將其拖進軍備競賽。
——我們的政策的另一重要方面是利用蘇聯憲法上的漏洞。蘇聯憲法在形式上允許任何一個加盟共和國(只需憑着共和國最高蘇維埃的簡單多數)只要有意即可迅速脱離蘇聯。當然,由於共產黨和強力部門的凝聚作用,長時間裏這一權利實際上很難實現。但這一憲法漏洞還是給實施我們的政策留下了未來的可能。
——遺憾的是,無論我們如何努力,蘇聯的政治形勢長期保持十分穩定。
——我們由此陷入了困境。不過,很快便得到情報,説蘇聯領袖逝世後,經我們幫助的人可能繼任,藉助他我們能夠實現我們的想法。這是我的專家智囊的評估意見(我周圍始終有一支很專業的蘇聯問題智囊隊伍,我也根據需要促進和吸引蘇聯境內對我們有用的人才出國移民)。這個人就是米·戈爾巴喬夫。我的智囊們對此人評價是:不夠謹慎,容易被誘導,極其愛好虛榮。他與蘇聯政界大多數精英關係良好,因此,通過我們的幫助,他能夠掌握大權。
——專家智囊中間圍繞以下一個問題爭論激烈、分歧很大:是否推舉葉利欽作為“人民陣線”的領袖,進而推選其進入俄羅斯聯邦最高蘇維埃,接下來成為俄羅斯領導人(以和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對抗)。智囊團多數人的意見是反對葉利欽的提名,考慮到他的過去經歷和個性特點。
——不過,後來經過多次接觸和約定,後來還是決定“推出”葉利欽。
——在1991年8·19事件期間,我們也給予了葉利欽以極大的支持。
——這樣一來,事實上現在蘇聯已經解體了,不過在法律上蘇聯還存在。我負責任地告訴諸位,不出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就會聽到法律上蘇聯解體的消息。
就在撒切爾演講後一個月的1991年12月25日,蘇聯正式解體。撒切爾能夠如此精準地預知蘇聯政局發生令全世界的人都驚愕不已的變故,這奇怪嗎?撒切爾把秘密全攤開了: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在蘇聯操弄這番變動的掌權人,本來就是西方經過反覆權衡,精心挑選而“推出”的代理人。
從撒切爾的演説可以看到,長期以來,西方陣營一直在對社會主義陣營的國家進行顛覆活動。可是,如果沒有在國家領導層成功“策反”以培育西方代理人,他們的這些顛覆活動是無法成功的。撒切爾承認,“無論我們如何努力,蘇聯的政治形勢長期保持十分穩定”。
值得注意的是,有很多人把蘇聯的解體歸因於它所實行的經濟制度的失敗。然而,撒切爾的講話很清楚地表明,相比於西方的經濟制度,蘇聯的經濟制度(特別提到其計劃政策)實際上具有優越性。撒切爾承認:“其國民生產總值增長率過去比我們高出一倍”。正是這種對比,“對西方世界構成嚴重威脅”;也正是為了維護西方的基本制度,他們必欲置蘇聯於死地。
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事物的變化,內因是主要的,外因是變化的條件,外因要通過內因起作用。蘇聯的解體就是這樣一個過程。西方陣營正是看到武力以及經濟打壓等手段都無法奏效,所以制定了“和平演變”的策略,從內部來進行瓦解。事實證明,他們這個策略確實有效。
這讓我們想起了,我們敬愛的毛主席在事情剛有些苗頭時就預見到事情發展的結果。是他,最早預見到蘇聯在西方和平演變的策略下最終垮台的結局,而在他發出預言時,蘇聯還是一個可以與美國抗衡的超級大國,沒有人會相信蘇聯會走到突然垮台的那一天。
偉人還指出發生這種情況的最大的危險,是問題出在關鍵少數身上。他説:“領導人、領導集團很重要”,“許多事情都是這樣:領導人一變就都變了”。
同時,他也指出,要防止少數領導人“一變就都變了”的情況發生,必須把整個執政的共產黨建設好。針對會不會出修正主義的問題,他説:“中央出了,你們地方不出,不要緊。”“中央幾個大人,把他一革,就完了。至於地方出了,中央照樣出,那就不好了。”蘇聯解體的情況正是這樣,上頭變了,下面卻沒有反應,數千萬的黨員沒有反應,眼睜睜地看着那幾個領導人把蘇共給毀了。(當然,蘇共走到這一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偉人早就指出的那樣,是蘇共長期以來逐步蜕變的結果。)
仿照毛主席的説法,我們應該感謝撒切爾這位反面毛主席,她的講話足以引起我們高度的警覺,因為,中國今天也正面臨着外國敵對勢力無所不用其極地進行滲透、腐蝕、收買策反代理人和間諜的複雜環境。
最後,還有一點必須指出,蘇聯憲法在形式上允許任何一個加盟共和國,只需簡單的法律程序即可脱離蘇聯,給企圖瓦解蘇聯的人提供了可乘之機。中國也是一個多民族國家,但新中國製定憲法時,毛主席堅決主張:以民族自治代替民族自決,在憲法中明確規定:“各種不同級別的民族自治區的自治機關,一方面是我國地方國家行政機關的一部分,和普通地方國家行政機關一樣,受中央人民政府和上級人民政府的統一領導;另一方面,享有普通國家行政地方機關所沒有的特殊權利。”這樣,既尊重各民族的特點,又保證中國作為多民族國家的統一。新中國的版圖,沒有出現當時被看作社會主義老大哥蘇聯那樣的“加盟共和國”,而是一個實行民族區域自治的、單一國家體制的、統一的共和國。現在回頭看來,我們偉大的領袖真是高瞻遠矚,防患於未然,堅決地堵死了敵對勢力挑撥民族分裂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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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上文後,感覺撒切爾如此肆無忌憚、毫無遮掩的發言態度,超出了一般老練的政客通常應有的圓滑的外交風格,令人奇怪。於是繼續查索有關這個演説的信息資料。
較早出現於媒體的是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社會主義研究中心在2010年6月《紅旗文稿》發表的題為“英國前首相撒切爾夫人談瓦解蘇聯”的文章。前面引述的撒切爾講話與這篇文章一致。
2010年12月《紅旗文稿》又刊登了社科院的一篇文章,題為“對撒切爾夫人1991年在美國休斯敦演講的查證”,該文給出了以下信息:
一,據查,《紐約時報》1991年11月18日登載了來自休斯敦17日的消息,報導了撒切爾作為特約演講嘉賓將參加美國石油學會在休斯敦舉行的年會,並將發表演講。次日,《紐約時報》對該會作了跟蹤報道,稱撒切爾是當天會議上的主要發言人。但是,《紐約時報》沒有披露撒切爾演説的內容。
二,《紐約時報》還報道:在這個年會上,有約50名不請自到的俄羅斯人。當時,俄羅斯正準備建立石油生產與精煉的合資企業,俄羅斯人赴休斯頓正是為了建立相關聯繫。但那個年會並未安排這些俄羅斯人蔘加。也就是説,撒切爾並不知曉有俄羅斯人出席該會。
三,據俄方消息來源透露,撒切爾這次演講中涉及瓦解蘇聯的內容,是由當時在場的幾名俄羅斯人回到下榻的旅館後根據記憶整理記錄下來的。俄羅斯的各大媒體和網站對此次演講有着大量的報道,包括《獨立報》這樣的權威媒體,甚至連演講的內容和持續時間也交代得十分清楚。
四,可是,對於俄羅斯媒體的大量報道,西方媒體卻保持奇怪的沉默,既不認可,也不否認。甚至當有人在“歐盟委員會”網站論壇上轉載俄羅斯媒體所披露的撒切爾演講材料時,他們依然沉默。據瞭解,英國獨立電視新聞公司有撒切爾這次演講的視頻資料,卻始終不予公開。中國社科院專門去函英國獨立電視新聞公司查核撒切爾的講話,卻收不到任何回覆。社科院也向負責那次會議組織的美國石油學會去函求證,也得不到答覆。
從上面這些信息來看,沒有確鑿證據可以否定撒切爾講話的存在。據此,中國社科院認為:在“沒有拿出可信的證據反駁俄羅斯媒體的相關報道之前,可以使用俄方的材料。”
其實,如果撒切爾講話不存在,是俄國人偽造的,那麼只要拿出講話的視頻或記錄文本,很容易就可以“闢謠”,為什麼那些西方媒體三緘其口呢?
一個合理的解釋是:撒切爾因“戰勝了”多少年視為強大對手的蘇聯,尤其因自己親手精心策劃的操弄獲得如此巨大而將“載入史冊”的成功而大喜過望,以至到了利令智昏的地步,把赤裸裸地干涉別國內政這樣突破外交紅線的事情也張揚不諱。然而,那些西方媒體當然知道這個問題性質的嚴重性,所以只能保持沉默了。
這與撒切爾個人的鐵娘子風格也不無關係。據英國《泰晤士報》披露,撒切爾1989年9月23日與戈爾巴喬夫會面時,公然稱英國和西歐都不希望“兩德如此快速統一”,並“請求”戈爾巴喬夫阻止“兩德統一”。此消息一出,德國全國譁然,搞得英國外交部十分尷尬。撒切爾目空一切,口無遮攔的性格由此可見一斑。
最後,可以完全確定的是,俄國人對這個撒切爾講話是確信不疑的。這説明他們已經看透了,正是那幾個西方敵對勢力培育的代理人,篡奪了國家的最高權力,毀掉了他們曾經引以為傲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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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撒切爾演説關於蘇聯解體部分的詳盡記錄(取自2010年6月《紅旗文稿》):
蘇聯是一個對西方世界構成嚴重威脅的國家。我講的不是軍事威脅。從本質上講,軍事上的威脅並不存在。我們這些國家裝備精良,包括核武器。
我指的是經濟上的威脅。藉助計劃政策,加上獨特的精神上和物質上的刺激手段相結合,蘇聯的經濟發展指標很高。其國民生產總值增長率過去比我們高出一倍。如果再考慮到蘇聯豐厚的自然資源,如果加以合理地運營,那麼蘇聯完全有可能將我們擠出世界市場。
因此,我們一直採取行動。旨在削弱蘇聯經濟,製造其內部問題。
主要的手段是將其拖進軍備競賽。我們知道,蘇聯政府遵守蘇聯和其北約對手軍備均等的原則。結果,蘇聯裝備花費佔去了預算的15%,而我們這些國家是5%左右。這自然就造成了蘇聯要緊縮在生產居民大眾消費品上的投入。我們希望藉此引發蘇聯居民大規模的不滿。我們使用的方法之一就是“泄露”我們擁有武器的數量。有意誇大,以誘使蘇聯加大軍備投入。
我們的政策的另一重要方面是利用蘇聯憲法上的漏洞。蘇聯憲法在形式上允許任何一個加盟共和國(只需憑着共和國最高蘇維埃的簡單多數)只要有意即可迅速脱離蘇聯。當然,由於共產黨和強力部門的凝聚作用,長時間裏這一權利實際上很難實現。但這一憲法漏洞還是給實施我們的政策留下了未來的可能。
遺憾的是,無論我們如何努力,蘇聯的政治形勢長期保持十分穩定。後來我們(主要是美國)出台了一項重要政策,就是建立反導彈防禦體系。應當承認,當時大多數的專家反對建設反導防禦體系。理由是其投入巨大,且不太可靠。而蘇聯可以以更少(約1/5到1/10,的投入即可以“矛”刺穿反導之“盾”。但不管怎樣,我們提出發展反導防禦體系,目的是希望蘇聯同樣建造類似高造價的系統。令我們十分惋惜的是,蘇聯政府沒有采取行動,只是限於發表政治抗議。
我們由此陷入了困境。不過,很快便得到情報,説蘇聯領袖逝世後,經我們幫助的人可能繼任,藉助他能夠實現我們的想法。這是我的專家智囊的評估意見(我周圍始終有一支很專業的蘇聯問題智囊隊伍,我也根據需要促進和吸引蘇聯境內對我們有用的人才出國移民)。
這個人就是米·戈爾巴喬夫。我的智囊們對此人評價是:不夠謹慎,容易被誘導,極其愛好虛榮。他與蘇聯政界大多數精英關係良好,因此,通過我們的幫助,他能夠掌握大權。
“人民陣線”(引者注:指上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也就是戈爾巴喬夫執政的蘇聯後期,在波羅的海等加盟共和國境內興起的、以“求主權、謀獨立”為旗號的民族政治勢力組織)的活動不需要太大的花費,主要是一些複印、印刷設備的開支和對骨幹的資金支持。而支持蘇聯礦工長時間罷工的花費要多得多。
專家智囊中間圍繞以下一個問題爭論激烈、分歧很大:是否推舉葉利欽作為“人民陣線”的領袖,進而推選其進入俄羅斯聯邦最高蘇維埃,接下來成為俄羅斯領導人(以和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對抗)。智囊團多數人的意見是反對葉利欽的提名,考慮到他的過去經歷和個性特點。
不過,後來經過多次接觸和約定,還是決定“推出”葉利欽。葉利欽費了很大的力氣,勉強當選俄羅斯最高蘇維埃主席。隨即便通過了俄羅斯主權獨立宣言。有人發問,俄羅斯獨立於誰?整個蘇聯當時不都是圍繞俄羅斯為中心構成的嗎?蘇聯的解體真正開始了。
在1991年“8·19”事件期間,我們也給葉利欽以極大的支持。當時蘇聯上層少數人隔離了戈爾巴喬夫,企圖恢復維繫蘇聯統一的制度。葉利欽的支持者堅持住了,並且掌握了控制強力部門的絕大部分(雖然不是全部)實權。
其餘所有的蘇聯加盟共和國,藉機宣佈自己的主權(當然,多數共和國在形式上並未排除聯盟地位)。
這樣一來,事實上現在蘇聯已經解體了,不過在法律上蘇聯還存在。我負責任地告訴諸位,不出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就會聽到法律上蘇聯解體的消息。
【文/林之辛,作者原創投稿,授權紅歌會網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