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二戰期間墜毀在雲南高黎貢山美製C-53型飛機紀實(5)_風聞
吴金光-中国国际公共关系协会理事-34分钟前

作者:陶京天
五、死地求生
象前兩天一樣,仍是嚴江徵帶先遣組在前面開路,大隊跟進。隊伍在雨中艱難跋涉,因前兩天體力消耗太大,行進速度很慢。雨中的叢林四處象抹了油,稍不留意就會跌倒,而先遣組開路時砍斷的斜茬劍竹,完全就是越戰時對付老美的竹尖樁!要是躲不過去跌在那上面,真夠一受的!後來才發現,全隊所有的人的小腿上都被這越共的傢伙戳得傷痕累累。
在經歷了幾次失去路標後的反覆尋找,人們很快就發現,隊伍是在繞着一座山峯轉圈子。而這座山峯又是那麼陡峭,以致於向上爬時必須完全緊貼在崖壁上一點一點挪過突兀而出的巨石或盤繞的藤條。漢克斯在武警小陳和何醫生的幫助下,吃力的通過這一處處令人不安的危險地段,緩慢的移動着。
不久,大隊追上了先遣組,此時嚴江徵的右手中指已被砍刀割傷。據他判斷,目前從地圖和“GPS”定位判斷,距C-53墜機點應該不到200米距離。但從這裏的海拔高程和山勢、地段推測,似乎又不象墜機點。此前,在先遣組開路時,楚老大兄弟對GPS、指北針和地圖失去信任,堅持按山民們傳統的方式探路,而且有意識的向山脊下移動,希望找到下山的捷徑──他們已經被這裏的原始大林莽嚇住了。事實上所有的民工都不同程度的表現出膽怯並不時地抱怨:早知走這麼遠,這麼險絕不會來的情緒。雖然民工們生在山裏,但他們祖祖輩輩只在自己熟悉的區域裏活動,很少涉足生疏的山林,尤其是密林的腹地。他們對原始林莽的理解遠比我們這些外來人深刻的多:那裏面是會死人的!
雨下得一陣緊似一陣,必須抓緊時間,爭取在天黑之前找到C-53。嚴江徵再次帶先遣組前出探路。從他們吃力向前移動的步態可以看出,他們已經精疲力竭,在作最後的一拼了。我和老韓不放心,便緊隨先遣組向前跟進,武警戰士小張也跟着我們來了。大隊則停在山脊處的林子裏等消息。整個隊伍的情緒已經十分低落,民工們開始計算所剩的食品還有多少,能夠維持多久──他們是負責背食品的,對食品的數量、內容比誰都清楚。不過這時他們發現:食品所剩無幾,頂多還夠堅持一天。因出發前食品是按三天準備的,現在已經三天了,不可能還有多少備份。這就是説,隊伍頂多在山裏再堅持一天,一天之後將面臨斷糧!而四天之後再想回到有人煙的地方,恐怕就不是按來時四天的時間計算了,因為人的體力消耗和情緒,關鍵是糧食將制約一切,其後果不言而喻……當大隊在林中等候先遣組消息的這段時間裏,也許所有的人都有機會思考這個即將到來的嚴酷現實了。
終於,按照當地邊防武警給出的墜機點座標,我們沒有找到C-53。儘管對座標點出現一些偏差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出現在眼下這個四處潛伏着危機的原始叢林裏,它的含義就不僅僅是偏差了……當我們撤回到大隊停留的山脊處時,天已經黑了下來。雨還在下,所有人渾身濕透,象蹲在架子上的雞一樣站在雨中──地面上全是沒腳面的泥水,從山脊方向流下的水如同一道道的小溪在隊伍中間和周圍穿流而過,人根本沒法兒坐下。晚上的高黎貢山氣温驟降,寒風中大家瑟瑟發抖。感激民工們點燃的唯一一堆篝火給全隊帶來了一絲暖意。眼下我一點兒也不奇怪這堆篝火為什麼在大雨中不會被澆滅,山裏生長的這羣民工弟兄們早已積累了對付雨的本領。
所有的標明防雨的帳篷統統象漏勺一般地滲着、淌着雨水!我又一次在搜腸刮肚地找出罵人的話來對付這些生產所謂“野外用品”的奸商們!説來好笑,此時此刻我想得最多的是如何弄出個辦法來事先鑑定帳篷是否真的防雨,省得出了門受大罪……漢克斯和老韓在四處漏雨的帳篷裏躺着,但我敢肯定他們不可能睡着!頂多算是在歇氣兒吧。全隊吃了最後一頓晚餐:每人半根火崐腿腸,一塊2兩的已經揉碎的瀘水產麪包。此外,已經沒有什麼可吃的東西了。大家默默地吞嚥着,沒人對此説什麼,只有雨水打在樹葉上發出的聲響象是在提醒人們:這裏是高黎貢山,你們已經斷糧了……
我唯一耽心的是我的攝像機和附件。我和民工老楊每到宿營地都要砍些竹子墊在地面上隔些潮氣,再用四層塑料布把機箱包裹得嚴嚴實實。今天情況比較嚴重:雨太大,四處都是積水,我只好在竹子上再墊些破碎的防潮墊和自己的背囊隔些潮氣,上面除了塑料布再綁上一塊帳篷布遮一下雨水,這已經是對攝像機的最高待遇了!而它的主人我,則只能淋在雨中。
在水裏站得久了,便開始不停地打瞌睡,弄得人東倒西歪。無奈,只能下決心坐到雨水裏了!我和嚴江徵背靠背坐了下來,但很難堅持長久,因為隨着山勢我們一會兒就會滑向坡下,於是再爬起來,整理一下再坐下打盹兒。全隊除了漢克斯和老韓都或立或坐地圍着篝火,一付標準的“向火”姿勢──雲南山區對烤火的稱法。沉默的人們在雨中苦捱,這中間明顯地藴藏着一種危機,一種人人都已經感覺到並且即將到來的危機正在醖釀中……
終於,清晨時分,隊員中突然有些人開始象約好了似地以激昂的語調向隊長嚴江徵發出類似質詢般的提議:“我們現在已經失去方向,也沒有了糧食,而飛機連影子也找不到,再這樣在山裏轉下去,大家都會死在叢林裏!希望隊長立即下決心,按原路撤回片馬丫口,只有這樣才能得救,否則已無路可走!”“雖然我們斷了糧,但每往回走一步,就離生近了一步,況且縣上肯定會派人營救我們,而營救的人只能順片馬丫口開始的路標來找我們……”坦率的講,他們所陳述的這些道理都是現實的,是符合邏輯,符合野外生存規則,也符合人的情理的。然而這一切畢竟是屬於正常情況下普通人的範疇。一支探險隊和這支隊伍中的成員則不應該這樣草率、簡單的提出這些問題,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中。民工們的想法更趨於實際,也簡單得多:“扔掉所有的東西,我們自己能想辦法回去。”言下之意只要沒有你們這些城裏來的累贅,我們早就摸回家去了!這也是真的,沒有我們這支考察隊,人家怎麼會落到今天這一步呢?這種看起來極為直率、民主、暢所欲言的“研討會”持續了近兩小時,這真是人性本能的真實表現:虛榮、自尊和修養此時已不再具有約束力,剩下的只有求生的慾望。説實話,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親身經歷這種為生存而坦露無遺的場面。不少人的精神已近崩潰,以致於當嚴江徵提出我們隊裏還有一位80歲高齡的老人,我們要保護好他時,竟有人毫不猶豫的提出:“我們不能為了一個人而犧牲大家的生命……”事已至此,任何反對的商討意見都將被視為對生命的無視,在這種情況下,大概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嚴江徵在明確表示:“作為隊長,我將對全隊每一個人負責”之後,不再説話。事後,他曾十分激動的告訴我,當他聽到這種漠視一位老人的生命,並以如此冠冕的理由提出時已經怒不可遏!只是出於對全局的考慮才沒有當場斥責。
天亮之前,這種慌亂,膽怯和恐懼的情緒已經使大多數人陷入了極度的絕望之中。有的人開始具體地提出丟掉裝備的清單(這中間包括我的攝像機),還有的人毫不避諱地回憶起自己最親近的人,甚至有人已經在考慮寫遺書,並且細心地推演如何能把遺書送出山去……
看得出來,此時人們肚子還沒有徹底騰空,所以還能控制着自己暫時停留在“光説不練”的階段,可一旦肚子完全癟了下來,事情恐怕就不再像現在這麼“文明”了──餓急了的人是會吃人的!
此時的我是又累,又冷,又困,想迷糊一會兒的心情遠遠超出了隊友們對求生的“追求”。説來慚愧,早在出發之前的幾次圖上作業中,我已經對此行的方向、地形地貌、山脈走向,人煙分佈有了清楚的瞭解,而現地對照也並沒有偏出預案中的內容。因此,這種慌亂完全是缺乏經驗和心理素質差而人為導致的。事實上,這一點嚴江徵心裏更是非常清楚。而且對此我們之間是有一種默契的。當然在這種情緒高漲的時候作任何解釋都是徒勞的,所以嚴江徵採取了沉默的態度,讓人們去盡情發泄,然後等待大家冷靜下來。我也就象一個聽眾,一個旁觀者似的在迷糊中傾聽了這場“議會式的民主研討會”……
天亮後,嚴江徵與何傑醫生一同看望了已在嚴寒苦雨中凍得臉色蒼白,神情沮喪的漢克斯。老漢十分明確地表示:“我的身體已經無法繼續這樣的旅行,我肯定會受傷的。現在最要緊的是下山。沿着有溪流的地方走,因為水是最快的。”據何醫生對老漢的身體檢查表明,漢克斯的體質已十分衰弱,根本無法長時間的走路爬山,而這幾天來隊伍始終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高度行進,老漢和韓館長的心臟都已經非常吃力。很難再堅持下去了。何醫生是白族,經常稱自己是“大山的兒子”。幾天來,他雖然沉默寡言。但從來都是身體力行。宿營後搭帳篷、砍柴忙個不停。也許是醫生的緣故,何醫生的心理素質極強。他只用一句話便使慌亂中的當地民工們安靜了下來──“你們想走,可你們誰走過這裏的山?!”的確,在這片陌生的叢林裏四處都暗藏着危險,民工們都明白這一點。
隊長嚴江徵在權衡隊伍的處境後決定:一、大隊原地待命,仍由他率先遣組探路,找到通往山脊西側的下山通道,而後大隊跟進下撤。設法儘快找到有人的村寨以補充糧食,擺脱目前的困境。以眼下狀況看,原路返回無論從體力上還是從斷糧時間上考慮,根本做不到!二、為防止大隊下山找糧失敗,派一名武警和一名民工多帶所帶食品,沿原路返回片馬丫口報信。爭取救援以防不測。對第一次決定,除有個別隊員提出“如果找不到村寨人煙怎麼辦”一類缺乏野外經歷的幼稚問題外,大多數人無異議。至於第二項決定,卻馬上得到被指派原路返回片馬丫口報信的兩人強烈反對:“我們要跟着大隊走,不能再走回去了,體力不行了……”毫無疑問,在經過一番長時間的討論後,人們對面臨的局面已趨向冷靜,即便是曾打算丟掉我們“自己找回去”的當地民工也意識到了脱離大隊獨自行動所冒的風險!嚴江徵同意了這兩位不願離開大隊者的請求。事實上這件事本身也使隊伍中驚惶失措的情緒得到緩解,難道還有比下山找糧食更實際、更安全的選擇嗎?
嚴江徵重新挑選了先遣組人員──將在前一天不服從指揮,不相信現代科學的楚老大和楚老二兄弟留下;留用已掌握“GPS”使用,堅信現代技術手段的小楊(楚家兄弟的侄子),此外又選中了民工中著名的“快刀手”──一個始終戴一頂白色禮帽,言語不多的彝族漢子。嚴江徵在事後曾不無敬佩地對我形容“快刀手”超人的“刀功”好生了得──刀舉得不高,揮下時力量似乎也不大,速度也不算快,只是一條短短的弧線,但胳膊粗的箭竹卻齊嶄嶄的被劈斷了。在稠密的叢林中,“快刀手”的砍刀發揮了意想不到的威力。它為全隊的脱險立了頭功!武警小張攜衝鋒槍也加入了先遣組。
上午9:00,雨霧中,全隊以一種期待的眼光目送先遣組出發。去找一條下山的路,一條脱險的路……我默默地向肩負重託的嚴江徵行舉手禮告別。
留下的人開始整理裝備-輕裝。有些隊員竟在自己的背囊裏塞進了換洗的棉毛衣褲和外衣。真把此行當成旅遊了。人們不再心痛丟掉多餘的東西:一些嶄新的衣物被掛在樹枝上,而尚未脱貧的民工們對此都不屑一顧!人們心裏都明白:此刻增加任何一點重量都是非常危險的!誰知道自己的體力能支撐多久呢?大家在雨中苦苦地等待着,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隊員提出,眼下每個人最大的願望是什麼?“想洗個熱水澡。”“想找個乾的地方睡一覺。”“想換身乾衣服。”“想吃飯。”等一類極普通甚至“平庸”的願望總是佔大多數。值得一提的是老韓站在泥水裏時提出的最現實的願望:“想有個板凳坐一下。”當然,也有個別胸懷寧在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壯志的隊員提出:“想漂亮姑娘”的豪語。民工兄弟們的想法有總結教訓的味道:以後再有人請民工,可得小心,別象這次上了大當……
四小時後,西側山下傳來兩聲微弱的槍聲!所有人一下精神了起來。雖然先遣組沒有約定以槍聲為號,但在這片原始叢林中,除了他們不可能會有別的什麼人。這槍聲分明是在告訴我們已經找到了下山的路了!漢克斯又一次喊起了他在前兩天時常叫嚷的號子:“Let’s Go!”(我們走)出發前,我再次環視了這塊宿營地-到處丟棄的防濕墊和塑料布把這裏佈置的象個垃圾場;輕裝時丟掉的物品散落在樹叢中;沒有續添柴木的篝火已經被大雨澆滅,冒着縷縷清煙…也許過些年,或更久,會有人重來這裏?那時他們會怎樣分析這個宿營地呢?反正夠他們想一陣子的!
求生的慾望使下山的速度非常快!儘管林子還是那麼密,腳下仍是那麼滑,可所有人都努力使自己快一點走,不少地段真是連滾帶爬。我是多次因錯抓了枯死的樹枝或箭竹而滑墜,好在林子密,滑也滑不了多遠,很快就被樹木擋住。這次下山是我的腿腳受傷最多的時候,被竹樁和樹枝刮破、戳開的皮肉疼痛難忍,而長期被腐植質的泥水浸泡,已經潰爛的足底又增加了腳指甲蓋脱落後的痛苦……,大約兩小時後,我聽到了水聲,已經接近河流!這意味着找到了下山的捷徑!當一條水流湍急的可以稱其為多級瀑布的山間小河出現在隊伍眼前時,所有人都確信我們已經脱險。這條水花四濺,飛流直下的河將帶着我們以最快的速度下山。
沿河走最困難的是河邊多為山石裸露的崖壁。大家只能攀扶着野藤或樹枝小心的向下“移動”,這個詞是我經過反覆斟酌後認為比較貼切的。記不清“移動”了多久,一小時?或更長一點?總之,像許多探險故事的結尾一樣,河水把我們帶下了山,帶到一條被當地人稱為“集材道”的被塌方和泥石流搞得千瘡百孔的路邊。當大家看到這條在綠色大林莽中顯得特別突出的,灰白色的道路時,歡呼聲頓時響徹山間!擺脱“野人山”的恐怖和羈絆使得全隊情緒迅速穩定了下來。所有人都懂得:有路就有人!有人就有糧!有糧我們就得救了!
“快刀手”被隊長嚴江徵安排在路邊等待大隊的到來。他告訴我們,隊長已帶先遣組其他人沿“集材道”向南找糧食去了。此刻,即便是“快刀手”燃起的那堆篝火,也沒能留住全隊“乘勝追擊”的步伐。人們稍許整理了一下裝備,便匆匆沿着這條泥水橫流、碎石遍佈的路向前走去。我頭一次發現能在路上走,而不是在爬山該有多幸福!大概正是這種幸福的降臨,使我立即開始盤算如何在得到糧食補充後再次山上找C-53的計劃了!説心裏話,把一套攝像設備,連同沉重的三角架一起從北京運到雲南,再背上高黎貢山,再經這幾天的折騰,再找不着C-53……這是任何干這一行的都無法容忍的失敗!沒有人會聽你解釋困難與危險,人們要的只是你拍下的事實!這也是乾電視的人既苦惱又興奮之處。
大約走了近十公里後,我們終於在傍晚時分見到了一座用木板搭成的棚子。這木棚裏住着幾名進山伐木的傈僳族山民。先遣組的武警小張被隊長留在這裏通知大隊就地宿營,而隊長和小楊則在我們到達前2小時繼續沿“集材道”北行去找糧食了。木棚裏山民的存糧有限,不可能籌夠這支22人的隊伍的口糧,嚴江徵只得再向北去找糧食。到此時,他們已經連續行進十個小時了。
我想大概是從看到那條河開始,幸運之神已悄悄地降臨在這支疲憊不堪的隊伍頭上-一位被片馬政府僱傭看守C-53飛機的傈僳族青年竟然就待在這個破舊的小棚子裏!換句話説就是:我們將得到一名嚮導!他能領着我們找到C-53!王中立(音)(就是那位看飛機的小夥子)通過懂傈僳語的民工的翻譯,使我最終弄明白:C-53墜機點距這座小棚僅半天的路程,而我們費盡千辛萬苦跋涉的路線距墜機點相差無幾!只是我們自己斷了糧,否則就地搜索肯定能找得到!雖然説服這位傈僳人給我們帶路頗費了一番口舌──當地政府拖欠了本應付他的報酬,但最終這位善良的小夥子還是答應了。直到這時我才猛然想起,光顧了作王中立的動員工作,卻忘了本隊的民工們願不願再返回大林莽。出乎我的意料,幾乎所有的民工都表示只要吃飽肚子,一定再上山!他們告訴我説,臨行前跟家裏人吹下牛,説是要去找飛機,如今連飛機影子都沒見着,回去怎麼交待?沒臉哪!苦了這一場都瞎忙了些什麼!
漢克斯得知此消息後,情緒也高漲了起來,餓着肚子非要和王中立合影。友好純樸的傈僳山民們為漢克斯搞了一碗米飯外加鹽巴熬野菜。漢克斯毫不客氣地端起來狼吞虎嚥地吃將起來,並且不停的叫着好“好吃”。這時我想起了我奶奶從小教育我要節儉的話:“餓最好吃”。
凌晨約1點左右,一陣汽車馬達的轟鳴聲在山谷中傳來,是嚴江徵帶着一輛連車幫都沒有的破卡車回來了!大家歡呼着迎着車燈衝上了去。車上用編織袋裝着罐頭、方便麪、點心,甚至還有兩臉盆米飯和豬肉炒菜!據嚴江徵講,這些都是從三十多公里以外的一個小鎮上買到的。同時他留小楊在鎮上聯繫車輛準備第二天來接大隊,而這台破卡車則是臨時搞來的運木料的車。原來他早已計劃好,讓全隊吃飽肚子,明天一早再上高黎貢山!雖説這之前他並沒有經任何人通氣商量,但最後大家的想法卻完全一致,這不能不説冥冥中有神靈在指導着我們,一定要找到C-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