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任爾東南西北風_風聞
虎落平阳-26分钟前
賈平凹:任爾東南西北風
金新
7月22日唐小林又發新文《誰是抄襲高手?》,中雲:“賈平凹的散文《醜石》,‘山寨’的是安徒生的童話《醜小鴨》。在賈平凹的散文中,安徒生筆下屢屢被人欺負的醜小鴨,被變成了一塊總是被人臭罵的石頭。但就像醜小鴨變成美天鵝一樣。一天,有位天文學家從賈平凹門前經過,意外發現,這是一塊稀世罕見,價值連城的隕石。因為缺乏科學常識,《醜石》寫得漏洞百出,捉襟見肘:那些整天忙於生計的鄉下人,怎麼都像神經病一樣,有工夫去罵一塊長得很醜的石頭。要知道,真正的隕石,單憑肉眼是根本看不出來的,必須通過科學儀器檢測,才能鑑別出來。”

説實話,教了一輩子語文,賈平凹的散文《醜石》和安徒生的童話《醜小鴨》不知教了多少遍,從未有過“抄襲”的想法。

從時代背景的角度看,《醜石》的創作明顯受到了當時政治氣候大環境的影響,是在對“文革”以及以往一些冤假錯案所造成的大大小小的 “醜石” 落實政策的背景下產生的文學作品。賈平凹是“老三屆”畢業生,是那個時代的過來人,抒發的是真情實感而絕非虛情假意。

從主題形成的角度看,《醜石》體現了清代劉熙載在《藝概》中所説的 “怪石以醜為美,醜到極處,便是美到極處” 的審美觀。賈平凹是西北大學中文系的高材生,《醜石》是對傳統審美觀念的一種突破,核心在於探討 “醜” 與 “美” 的辯證關係。
至於唐小林所謂的賈平凹“缺乏科學常識”,實在是無稽之談。而真正“缺乏科學常識”恰恰是安徒生,只是唐小林看不出來而已!

關於這篇童話,在1869年7月21日給丹麥文學評論家喬治·布朗兑斯的信中寫道:“在《醜小鴨》中有我的生活的寫照。”而安徒生成為“世界兒童文學的太陽”,乃基因使然,這就像“醜小鴨”,原是一枚天鵝蛋在鴨窠裏被母鴨孵出,倘若沒有天鵝的遺傳基因,“有理想,有追求,併為這目標而努力奮鬥”有個屁用 ?純屬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好在童話對於是否具有“科學性”不太“講究”,一如神話傳説,站在科學的“制高點”,那《后羿射日》《夸父逐日》《精衞填海》之類就是個笑話……童話、神話傳説等虛構敍事之所以 “不講究科學性”,本質上是因為它們的核心功能、創作邏輯和誕生背景與科學完全不同 —— 科學以 “解釋客觀規律、驗證真實存在” 為目標,而童話和神話則以 “傳遞精神內核、構建意義世界” 為核心,二者的底層邏輯本就不存在交集。但在眼下人工智能時代,《醜小鴨》的侷限性應該是母庸諱言的。

這一切唐小林不懂,蓋因唐小林的知識缺乏系統性。
有學生問:“唐小林如此這般,賈平凹是否會暴跳如雷?”
老朽答曰:“不會,賈平凹必然‘任爾東南西北風’!”
清人鄭燮《竹石》詩云:“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其以詠竹為載體,將自然物象與人生哲思深度融合,既包含對生存態度的指引,也暗含對精神品格的堅守。而從 “竹” 到 “人”則顯示了一種 “主動生存” 的哲學,亦即“以主動的姿態應對被動的環境”:不抱怨 “破巖” 的貧瘠(接受現實),而是紮根蓄力(主動成長);不畏懼 “千磨萬擊” 的考驗(正視磨難),而是在磨礪中變強(轉化傷害);不被 “東西南北風” 左右(拒絕盲從),而是堅守 “青山” 的方向(錨定自我)。

一個作家真正的生命力,不在於所處環境的順逆,而在於內心是否有 “咬定” 的信念、“立根” 的堅定,以及在風雨中始終 “堅勁” 的勇氣。而此三者之前提是具有“大家”之基因。
其實賈平凹心裏很清楚:賈平凹要成為唐小林非常容易,唐小林要成為賈平凹痴心妄想!
有學者説:“從賈平凹面對唐小林的無端指責能夠‘置若罔聞’,説明賈氏的創作處於‘中國文學高原的海拔’地位。”
信然!
匆匆於2025年7月22日20時2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