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讚美詩》:科技的終點是愛有尊嚴_風聞
第一导演-第一导演官方账号-导演社群13分钟前

我們總習慣把艱深的科幻經典排在自己迷影史的前列,因為哪怕它是過去很久的電影,也能夠講給我們的未來聽。
原本這個夏天就有一部國產硬核科幻上映,但因為後期尚未完成,錯過了這個暑期檔。為了“彌補”這份缺憾,今天,同樣的導演,線上推出了一部依然經得起科幻迷盤一盤的短片,它有類似《黑鏡》的高概念,也有中國人獨有的情感流動;它有個關於記憶復甦的主題,也探究情感沉淪的猙獰;視覺上在寫實與超現實平穩轉換,表達上在擁護與警惕之間徘徊;它沒有急於否定科學和商業的交合,但它很在乎直面卑微,憐憫極端的愛以及它應有的尊嚴。
這就是韓延的最新短片作品《未來讚美詩》,是FIRST青年電影展與vivo第四次合力打造的新生代影像探索,全程由手機vivo X200 Ultra拍攝,耗時三個月的製作週期,20分鐘時長,一改導演往常慣用的視聽系統,也可以説是導演風格的一次拓展——更精緻,也更冷靜。

01
黑科技成癮
短片持續到近一半的時候,電影第一個反轉出現,母子人物關係位置完全顛倒,從開篇一路温情的走向,驚歎地轉向科幻的冰冷。
其實片中的未來科技概念非常簡單,甚至有點一拍腦門就出來的感覺,就是在近未來時代,你的記憶可以存儲在芯片裏,這項技術服務免費,但在你過世後,你的親人如果想進入這份留存的記憶裏來看望你,那就得消費,根據看望的時間、你闖入算法的位置以及觀摩記憶深度的不同,收費等級也不同。
這個設備也沒有特殊的名稱,在現實中的裝置設計就是一台VR的樣子,而在虛幻空間裏,視覺場景基本與現實無異。你唯一的虛擬操作就是,錢花光了,要從記憶裏抽離回現即時,需要觸碰一個懸浮的鐵球以退出系統。這個懸浮球像一種叫醒機制的暗示,形同於《盜夢》裏的重力下墜。

電影沒有花費太多篇幅來描繪這種儀器的操作原理與體感,因為實操並不是導演這次追求的興趣,他更想拓展這項黑科技對人的各種精神執念的影響,想看看能放大到什麼程度,比方説,有的人存儲的是自己親人的記憶,有的人,存儲的竟是寵物的記憶——那是一隻刺蝟,在科學的輔助下,它不會“卡住”。
除此之外,由於你存儲了自己全部的記憶,但並沒有對這些記憶分門別類,也就是説,當你的親人來到你的數字信息庫追念你時,不排除偶然發現你未曾和親人提及的過往,或者你生前為了活着的親人着想,不願讓她們所發現的那個時空事件。比方説,兒子在工地意外遇難的情景和過程,就被當時不在場的母親看到了,那場面相當驚駭慘烈,即便母親意識到會遭遇二次打擊,但在她強烈的思念之心下無法自主迴避這份好奇,結果就會帶來更大的痛苦,讓創傷二次繁衍。
當然,為了消除或抵擋這種迴旋增長的痛苦,你可以採取精神麻痹戰術,就是進入到科技公司運營層,換取公司福利,用最簡單的“重複5秒”功能,反覆重複一小時,於是你心愛的人,真的“卡住”了,它就像一個電玩遊戲的bug,只是不停地閃現你最想看到的那個瞬間,相信,任何人都會在這種精神魔怔裏迷失自己。
人們總會説,生前沒好好陪伴,到死了全是遺憾。這門科技解決了這種慰藉,可反過來呢,又貪婪成癮。
02
執念訴尊嚴
眾人皆知,韓延導演深受市場追捧的題材,幾乎都離不開生老病死。從早年的《滾蛋吧!腫瘤君》,到《生命三部曲》(《送你一朵小紅花》《我愛你!》《我們一起搖太陽》,豆瓣均分7.7)和監製的《人生大事》,這些賣座片都對病患、醫療、家庭倫理保持着高度的敏感與觀察。
其實《未來讚美詩》的靈感也來自於韓延從朋友那聽聞的一件事,因為他時不時就會收到朋友發來的,關於一個親人逝去後的悲歡離合的新聞,這件事,説的是有一位母親,在孩子離世後,每天都登錄孩子的QQ,去看孩子生前的自己所未知的“生活”,那一條條留言和對話,逐漸構造出一個更完整的孩子的肖像。
這份執念,再次激發了韓延的導演力,當時這個題材就開始走起長片計劃,只是遲遲沒有解決抓手,沒有落地。直到和vivo這次合作,從短片的敍事寬度上,找到了一個表達的辦法。

導演韓延
所以短片故事的起點,幾乎與韓延的家庭倫理片一致,兒子把母親接到北方去醫治腿疾,但母親一問開銷就不願意,兒子就差這份預支工資,結果剛剛拿到,工地意外發生,母親的腿,再也沒有康復的機會。或許在母親的心中,腿和兒子生活的壓力相比,本來就不重要,這下,不但不重要,還成了一個怨恨自己的心結。
韓延從開場的場景裏就提煉出一眾美術符號,破敗的鄉村質地的房屋,老舊的牀鋪與沙發,陳年的衣櫃,還有早就不在老年人羣體裏流行的打毛衣,用這些“過去式”,來塑造一個被遺忘的羣體,而作為代表的母親,在光鮮亮麗的高科技公司裏,努力不去遺忘她生活在社會結構最底層的兒子。
雖然是一個科幻故事,也有明確的高概念,但是你看到最後還是會發現,這裏的情感驅動力,它的執念的狠度,總是能與科學的黑洞打個平手,就是説,她身處在黑洞中,但是一時半會,她的身體竟沒有被撕碎。
什麼是未來讚美詩?是未來的“讚美詩”?還是未來,在讚美一首“詩”。
另外,電影除了這位母親近乎於失控的情感執念,還描寫了另外兩個重要角色,一個是引薦男主角上傳記憶的科技工作人員,原來他加入這個商業帝國,也是為了能換取進入已故女兒的記憶裏的福利特權,他在故事的最後默然選擇離職,某種程度上也是對這對母子的一種愧疚,一個嚴謹的規範化流程化的商業科技公司,總會出現這種無序的員工,才顯得真實合理。
另一個角色更加神奇,由跨界藝術創作者、實驗音樂家李增輝扮演的一位神經質的公園流浪漢,事實上,片名未來讚美詩,正是有他朗誦而出,可以説,這個角色在電影中,是除了那隻死去的萌寵刺蝟外,層級最低的角色,當他把裝滿各種各類商業芯片的後背亮給女主角看時,這部電影立刻又多了一個闡釋維度,那就是,科學到底在侵吞什麼,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人的情感,在未來浩瀚的硅基生活面前,還能否獨立自由。

03
固鏡保理性
韓延導演自己也説,得益於這次嘗試用vivo手機拍攝全片,從前學生作業時代的初心氛圍又回來了。
是的,你可能會覺得,這個故事是韓延最擅長的題材,這裏的科幻概念,也是他一直渴望拓寬的創作領域,但是,導演的拍攝手法,似乎悄然發生了轉變,卻又説不清變具體轉變的方向與意圖。
簡單説,韓延摒棄了此前在一部電影裏幾乎大範圍只用手提鏡頭,尋找並匹配角色的呼吸感的視聽模式,改用了幾乎全部的固定機位,哪怕是推拉鏡頭,也不讓視野的運動破壞畫面結構的穩定性,這就很像韓延還在創作學生作業時的基礎技法,他雖然還年輕,但也很久沒有以這種方式重回年輕的姿態。
當然這麼操作,是由於用手機模擬手提,往往會暴露出影像的目的性,視覺上可能過於輕佻。目前大範圍的固定機位,也正好保證了這部電影想去維護的旁觀者的視角與態度,觀眾並不需要緊貼這對母子的胸口,傾聽他們的心跳,我們理性地觀察他們的選擇,才能在最終表達的開放性和辯證性上沉着思索,不至於情緒上頭。
vivo X200 Ultra的性能自然也是很能打,肉眼可見,完全不輸給電影的色彩質感,在偏土黃的老舊傢俱和科技公司雪白無塵的表現力上分得門清,以成片效果,不説手機拍攝,你也看不出和高概念電影在視覺上有何大的區別。這是基於vivo X200 Ultra使用14mm超廣角,大幅提升進光量,能在拍攝宏大或微觀場景時捕捉到更復雜的細節。
對於演員表演,這還是韓延在《我愛你!》後第二次與葉童合作,大家都清楚葉童老師歎為觀止的情緒能量儲備和驚人的瞬時爆發力,vivo並沒有遺漏任何表演上的細節,哪怕是面對不同種驚恐的表情或痛苦的神情,畫面視覺上的細膩都不曾錯失,還原一個頂級演員的詮釋創作的實力。這種質地的背後,是因為vivo X200 Ultra採用了變焦閃光燈技術,通過廣角燈加長焦燈的首創變焦功能,燈光最大亮度可提升到150%,覆蓋面孔的全焦段。韓延導演現場和攝影師戲謔道,咱們拍這部戲,沒用一個大炮。
基於以往的經驗,vivo的團隊在製片工作上也保持着不干涉導演表達創作的基本原則,能令韓延這樣的新生代中流砥柱導演得到盡情發揮。就這樣,在FIRST影展主競賽節奏之外,甚至是在整個院線電影市場之外,這個暑期還能有《未來讚美詩》這樣一部各方面平替單集《黑鏡》的作品,的確是最值得稱讚的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