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航客機與順豐貨機差點相撞,美國客機險些撞了戰鬥機,飛機有時比人更會開飛機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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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Cloud
審校|阿嫺
三天前,美國西南航空一架客機起飛後大約六分鐘,突然急劇下降。乘客們紛紛發出尖叫聲,有些人甚至從座位上飛出去,腦袋撞到了天花板。兩名空乘人員受傷,傷者正在接受治療。
突如其來的大幅度下降,是因為飛機的碰撞警報響了,飛行員需要立刻採取措施,避免與迎面而來的霍克獵人戰鬥機在空中相撞。事後,西南航空的客機繼續飛往目的地,並平安降落。
我國的兩架飛機前段時間也發生了類似險情。據一些媒體報道,7月初,一架國航客機與一架順豐貨機在飛越俄羅斯領空時,也險些相撞——兩機最近的垂直距離只有100米左右。
兩架飛機的空中防撞系統被觸發,迫使兩架飛機採取緊急規避動作,最終化險為夷。
國航順豐險情
當時,國航的CA967航班從上海浦東飛往意大利米蘭馬爾彭薩機場,飛機是空客A350-900寬體客機。順豐的CSS128航班從布達佩斯飛往中國鄂州,是一架波音767貨機。
根據目前已有的資訊,在此次險情中,國航機組人員意外改變高度,而此次高度變化未經俄羅斯空中交通管制員的許可,可能是副駕駛聽錯了空管指令,而負責操縱飛機的飛行員沒有進一步核實就駕駛飛機向上爬升——
從授權高度10394米向10973米的高度爬升。
而與此同時,遠方的順豐貨機迎面飛來,巡航高度約為10668米。
順豐貨機的飛行員在看到前面有飛機時,就意識到不對勁,於是通知地面的空中交通管制員他的前方有一架飛機,請求確認其位置。

空管發現問題後,相繼指揮國航和順豐右轉以避開對方。當飛機剛一轉向,兩架飛機的空中防撞系統(英語:Traffic Collision Avoidance System,縮寫:TCAS)就觸發了,而且還是防撞警報中更為緊急的RA(Resolution Advisory,解決建議)。
當兩架飛機的空中防撞系統發出RA警報時,意味着兩架飛機如果現在不趕緊採取規避動作,飛機將在15~20秒相撞。此時,空中防撞系統(TCAS)的RA警告會向飛行員提供具體的指示——讓一架飛機趕緊爬升,讓另一架飛機趕緊下降。
在執行了RA的緊急規避動作後幾秒鐘,順豐飛行員通知地面的空管人員衝突已解決,並請求爬升許可。

順豐的波音747貨機,不是該事件中的飛機。
當TCAS RA解除後,飛行員應通知空管他們正在返回先前指定的許可,或者確認已發出的任何修改後的許可。圖源:MarcelX42
根據網上流傳的無線電通話錄音,順豐飛行員後面在與國航機組溝通時還説道:“這樣的穿越高度是非常不合適的。”
在險情發生時,國航客機和順豐貨機的最低垂直間隔僅為90~120米,遠低於國際航空標準要求的最低垂直間隔1000英尺(約304米)。在有些空域中,飛機之間的最小垂直間隔標準更高,大約為610米。
兩架飛機最後都平安飛往目的地,無任何人員的受傷報告。目前,該事件的詳細過程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TCAS,防撞的最後防線
事發時,俄羅斯空中交通管制員同時管理着四架飛機。在那期間,在遠離險情發生的空域,海南航空的航班一直向空管請求爬升許可。就在海南航空航班收到高度指令後不久,國航CA967航班試圖做出回應。因此,有人猜測,國航的飛行員可能錯誤地聽取了空管給海航航班發出的爬升指令。
在飛行員錯誤地爬升到危險高度,空管人員也未能及時發出更正指令的情況下,飛機配備的TCAS是防止飛機空中相撞的最後一道防線。
TCAS 是獨立於地面空中交通管制系統的空中設備,會探測附近其他飛機的應答器信號,根據飛越該空域的飛機的速度、高度、方位和距離等信息,預測潛在的相撞風險,然後會自動向每架受影響的飛機發出空中相撞的危險警報。
根據檢測到的威脅程度,TCAS會發出兩種警告——TA和RA。
TA是Traffic Advisory的縮寫,意為“交通警告”,提醒飛行員注意周圍的交通。TA通常在飛機大概會在30~45秒後就撞上的時候出現,警告系統會一直喊“traffic traffic traffic”。
RA是Resolution Advisory的縮寫,意為“解決建議”,即提供具體的操控建議,例如爬升或下降,以避免碰撞。RA大概在飛機將在15~30秒後要相撞時出現,系統會直接喊“climb climb climb”(爬升、爬升、爬升)或者“descend descend descend”(下降、下降、下降)等指令。如果飛行員爬升或下降的速度不夠快,TCAS還會發出加快爬升或加快下降的警報。

在飛機將在大約15~30秒後要相撞時,TCAS RA警告會出現,發出具體的互相避讓指令,圖源:Traffic collision avoidance system: false injection viability
有些飛機的TCAS還具備了先進的自動避讓功能,例如這次險情裏國航CA967航班的飛機——空客A350-900。
有了自動避讓,飛機不需要飛行員來操作緊急避讓動作,飛機自己就會接管飛機,緊急上升或下降。而順豐的波音767和大部分飛機一樣沒有自動避讓,需要飛行員手動執行TCAS RA發出的防撞建議。
現如今,TCAS 廣泛應用於民航客機和貨運飛機,為防止空中相撞增加了一道有效的安全屏障,避免了很多災難的發生。

不過,目前仍有一些航空器沒有配備TCAS。今年一月,美國一客機與一架直升機相撞,造成67人死亡,該直升機就沒有配備TCAS。
圖中的藍線和橙線分別為客機和直升機的飛行路徑,碰撞發生的高度約100米 ,圖源:National Transportation Safety Board
TCAS有效,但不完美
自1974 年開發以來,TCAS已經取得了許多進步。但目前,TCAS還不完美,仍有一些侷限性,例如側重於垂直分離(指導爬升或下降),不會提供某些情況需要的水平分離(左轉或右轉),無法探測並避讓沒有TCAS的航空器,並且在低空中也無法有效工作。

圖源:Anynobody
在2002年7月發生的烏柏林根空難中,一架俄羅斯客機與一架DHL貨機的TCAS RA也觸發了,但俄方客機選擇聽取了空管員的指令,而貨機遵循了TCAS的指示,導致兩架飛機都選擇下降,最終相撞造成兩機所有人員死亡,其中45名死者是準備去西班牙旅行的俄羅斯兒童。
2004年2月,空難發生時唯一值班的空管員遇刺身亡,行兇者是一名俄羅斯建築師,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在烏柏林根空難中喪生。
這次空難後,國際民航組織規定TCAS警告應該始終優先於空管員的指令。
希望隨着航空技術的進一步發展,空中防撞系統和地面空中交通管制系統能夠更加高效地工作和協作,從而更好地守護人們的飛行安全。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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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ardiman, J., & Joshi, G. (2021, April 2). What Is TCAS And How Does It Work? Retrieved July 25, 2025, from Simple Flying website: https://simpleflying.com/tcas-how-does-it-work/Lambert, A. (2024, November 13). What is TCAS? Retrieved July 28, 2025, from Bristol Groundschool website: https://www.bristol.gs/what-is-tcas/
[7] to, C. (2004, June 28). aircraft collision avoidance system which actively interrogates other aircraft transponders. Retrieved July 28, 2025, from Wikipedia.org website: https://en.wikipedia.org/wiki/Traffic_collision_avoidance_system#:~:text=It%20is%20a%20type%20of,pilot%20on%20potentially%20conflicting%20aircraft.
[8]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0ittcR6VMQ&t=2346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