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痛島”歷險記_風聞

2.5次元+1座島=？

文｜星暉

編｜陳梅希

第一陣澎湃的歡呼聲響徹夜空時，我看了看手錶。此時距離音樂節拉開序幕，只過去了不到1分鐘。

藍色的光流投影伴着尖叫聲覆蓋整座大樓，廢棄建築頓時化作巨大的幕布。緊接着，象徵《數碼寶貝》世界觀的字符串傾瀉而出，宮崎步標誌性的嗓音隨之傳來，幾乎所有觀眾都在一瞬間就反應過來——沒錯，這是《Brave Heart》，那首滿載情懷、代表數碼寶貝進化反擊的熱血之歌。

於是記憶的閘門轟然打開，屬於今夜的第二陣喝彩在黃浦江邊的復興島上爆發。

8月8日，我在現場見證Echo Project遊戲動漫音樂節的第一晚。作為小紅書首個開放世界冒險島活動“RED LAND”的關鍵一環，Echo Project音樂節自公佈起便備受矚目。但在真正親臨現場前，我完全沒料到它的“濃度”居然能這麼高。

譬如開場不久，當宮崎步唱到《Butter-Fly》最激昂的段落時，舞台上方的巨型帽子和動漫畫面重疊在了一起，童年的“飛帽殺”再次上演，“美美的帽子”彷彿要穿越時間與幻想的疆界隨風落下。那一刻，我身旁的大哥一邊賣力揮動熒光棒，一邊忍不住感慨道：“DNA是真動了。”

我想回應他，但話音立刻被海一樣的歡呼聲淹沒。在光與聲的潮水裏，默契的吶喊就是宣告：一場屬於遊戲和二次元愛好者的盛大派對，正在這座前所未見的“2.5次元痛島”上拉開帷幕。

小紅書辦的音樂節，讓二次元們又幸福了？

“怎麼到處都是舞台？”

音樂節開場沒多久，我、身邊的大哥和一對年輕情侶就結成了臨時同盟。大夥手忙腳亂、七嘴八舌地尋找歌手方位，然後互相提醒，齊刷刷把手機鏡頭高高舉過頭頂。

和印象裏的音樂節舞台不同，Echo Project的場地並非憑空搭建，而是保留了不少復興島上本就存在的建築乃至廢墟。所以，塔吊下有舞台，樓宇下也有舞台，再加上島狀的主舞台，歌手們可能降臨在任何一處。因此，我和周圍的夥伴們不斷隨人流變換視角，頗有幾分開盲盒的驚喜感。

幾曲唱罷，大屏幕上閃過曲目預告，幾乎每一幀畫面都能引發一陣粉絲尖叫。我身邊的大哥路人乙是一個上海本地的“大齡二次元”，他幾乎熟悉這場演出所有作品的出處，連歌手們前兩年的國內行程都如數家珍。

不過，即使是按路人乙見多識廣的挑剔眼光來看，Echo Project歌單也挑不出多大毛病。“選歌基本到位，很多都是絕對的經典，人選也對，像圈9這種最早在國內做翻唱的‘老人’也來了。”

而從浙江趕來的情侶小七和六六則告訴我，促成這次旅程的最大理由，是小七想親耳聽一次現場版的《鳥之詩》。“畢竟是二次元‘國歌’啊！”她笑着滑動手機屏幕上保存的海報，向我指了指“Lia”的名字。

可以説，從選曲編排的角度看，這應該是一場風味相當正宗的二次元音樂節。但單單“二次元”三個字，還不足以概括Echo Project帶給我的奇妙體驗。

更準確地説，Echo Project像是在二次元氛圍裏嘗試加入了“介質”，以此構建出一片“2.5次元”的交界地帶，許多樂曲因而被賦予了更強的沉浸感。

比如，當歌手Mr.mo演唱《灌籃高手》名曲《直到世界盡頭》時，他腳下的舞台乾脆就是一座大型籃筐。與此同時，Mr.mo背後的大屏幕上則再現了動畫計分板，數字隨時間推移刷新，讓人彷彿回到了兒時屏息等待勝負的午後。

湘北對陣山王工業，比分來到77：78，歌曲也唱到最高潮。下一秒，Mr.mo在籃筐上還原出那個無數人難忘的、櫻木花道壓哨進球的絕殺時刻，人羣驟然爆發出一陣呼喊，然後又是更響亮的驚呼——舞台另一側，忽而有巨大的“全國制霸”幕布沿着高樓翩然落下，聚光燈照亮紅黑色的榮耀。

當我拍照記錄這塊幕布時，扭頭慢了一步的六六和小七小聲討論起這到底是投影還是真的。確認答案後，他們發出了兩聲不整齊的嘆息，然後又整齊地舉起手機猛按拍照鍵。

夜幕下，相似的驚喜數不勝數。比如李藝彤站在巨大的應援棒上歌唱《アイドル》時，象徵《我推的孩子》應援愛意的愛心投影被一架架無人機承接，巨大的愛心於觀眾頭頂不斷跳動。此刻，不僅地面和樓宇是舞台，連天空也成為了2.5次元的舞台。

再比如犬舍樂隊奏響EVA神曲《殘酷天使的行動綱領》時，無人機組成的初號機竟然“空降”而來與觀眾互動。“EVA初號機驚現REDLAND上空”的詞條迅速登上小紅書站內熱點榜單，這成了音樂節首晚最出圈的場面之一，引得大批未能到場的EVA粉絲捶胸頓足。

據Echo Project主創答答透露，這次音樂節一共調動了大約800台無人機。他表示，“我們就是想給大家做一次360度沉浸式的舞台，通過這些設計去烘托、助推，希望讓用户感覺到濃烈的沉浸感。”

為了盡力還原IP元素，Echo Project的幕後團隊付出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努力。“比如最後一首歌《鳥之詩》，我們決定真的把《鳥之詩》的翅膀還原出來，但第一版做完的質感不好，所以我們又推翻重來。實際版本的尺寸變得更有視覺衝擊力，大概有8米寬、6到7米高。”答答介紹道。

只見Lia的演唱來到尾聲，不止屏幕上白羽紛飛，還有無數的羽毛彷彿飄出了屏幕，大雪似的落向觀眾。這個夢幻到不真實的畫面，為這個夢幻到不真實的夜晚畫上了句號。

事實上，儘管整晚的舞台效果震撼了許多觀眾，但答答自己仍懷有遺憾。比如，“《灌籃高手》的‘全國制霸’橫幅確實達到了想要的效果，但是它下落的時間有一秒沒卡精準，其實應該再晚一秒垂落下來……”

這份追求極致的誠意，貫穿了Echo Project從無到有的全過程。選歌、設計、搭建、排練，主創團隊在一路走來的每個環節都傾注了大量精力。

答答還記得，“當時我們從導演組裏重度的遊戲、二次元人羣起步，把能想到的歌單、自己平時的歌單、身邊朋友的歌單全部拉了出來，然後一個個挑選、互相battle。我們也檢索了音樂平台，把各項指標、各個角度最好的歌曲拉出來，一遍遍才篩出每天的19首歌。” 

作為一個年輕的音樂節，Echo Project或許還不算完美。但我不得不承認，它的確有挺多足以打動“老二次元”的定製瞬間。

開放世界大冒險，但是痛島版？

回頭來看，Echo Project音樂節在方方面面都很特別，包括它那異於常規的舞台選址——上海復興島。

要知道，曾經復興島最醒目的幾個標籤，是石油、木材、倉庫、工廠……然而這幾天，它卻和遊戲、動漫、音樂、Cosplay這些時髦詞彙串聯了起來。

在一座島的華麗變身背後，是一次看似異想天開的大冒險。用小紅書社區市場部負責人白板的話來説，團隊最初的想法可以概括為簡單的7個字：“把一座島痛一痛”。

對二次元用户來説，“痛”這個字眼意味着吸睛的、主題鮮明的裝飾，是年輕世代彰顯愛好的新方式，例如回頭率頗高的二次元痛車、痛包等。相比之下，“痛島”的量級顯然要更上好幾層樓，即使在全球範圍內也從未有人正兒八經嘗試過。

於是，從“痛島”的核心概念出發，小紅書打造出了一個特別的“2.5次元開放世界”，也就是我們於8月8日至8月10日所見的冒險島“RED LAND”。它也是小紅書首個為遊戲、二次元愛好者打造的超大型線下IP。

我一踏上RED LAND，便感到現實與幻想正在眼前交錯。船台公園搖身一變為“翻身時空港”，雖然工業風的鋼架、塔吊依然冷硬，但身邊的夥伴已從鳥雀變成了碩大的“蛋仔”和“孫氏三兄妹”；共青路成排的庫房乍看仍是老樣子，走進去卻能發現別有洞天的百態主題，是為“重生試煉場”。

經過佈置後的復興島公園，則成了開放世界標配的“發呆小樹林”，RED LAND的古風IP展位大多坐落於此。比如，當我前去探訪國風遊戲《永劫無間》時，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幽靜的林中小亭，俠客小憩的江湖味道撲面而來。

從另一個角度看，將IP特徵與區域特色交融的沉浸式布展思路，其實也呼應着RED LAND獨特的遊戲化設定。簡單來説，登島者就像探索多塊遊戲區域的玩家，需要結合角色身份領取“裝備包”、推進“劇情線”、獲取“存檔徽章”，一切就如同線下版的RPG遊戲。

舉一個細節例子，當我在發呆小樹林看見攔路標牌時，還真從那熟悉的語氣裏恍惚嗅到了空氣牆的存在。到了結算點，我又看見不少玩家正對照地圖琢磨路線——畢竟角色身份對應的IP挑戰分佈各異，想要通關就得像打遊戲那樣找對BOSS房。

而不同BOSS的攻克思路，也和真正的遊戲一般千奇百怪。RED LAND被許多玩家戲稱為“二次元自己的迪士尼”，一大原因就是現場的九成展位都設置了互動任務，可玩性挺不錯。

比方説，準備前往《絕區零》展位的玩家，幾乎人手一篇彙總吉祥物邦布名稱的小紅書筆記，為的就是“備考”通過抽測；而我自己接下的《寶可夢》展位任務，則需要前往發呆小樹林打卡散落野外的一眾寶可夢，讓人只恨手頭缺少幾顆大師球。

做任務的過程中，遍佈地圖的NPC也烘托出了與迪士尼相似的樂園氣質。比如我遇到的領路NPC，幾乎都會用“主角”一詞稱呼我。指引規則時，他們像真正的系統角色那樣滿懷信念感，彷彿和“回藍點”“結算點”一樣是世界觀的一部分。

放眼望去，熟悉的故事、角色似乎都在這座痛島上活了過來。白天，儘管高温會在某些時刻讓人“出戏”，但的確有不少場景讓我感受到了主角步入遊戲、動漫的樂趣。夜晚更不必説，沉浸感一脈相承的Echo Project音樂節着實令我流連忘返。

值得一提的是，我注意到RED LAND現場的許多內容體驗，其實都是小紅書遊戲、二次元社區文化的具象呈現，甚至是直接取材於二創熱梗。

比如在《和平精英》展位，最吸引我注意的是一口粉色的大鍋。據項目主創分享，他們發現社區內很多《和平精英》玩家玩梗、UGC的筆記都與平底鍋有關，其中有幽默調侃也有實用技巧。因此，RED LAND打造了《和平精英》史上最大的一口鍋，將社羣創意凝聚到了實處。

更早前，我由於晚到一步遭遇了《王者榮耀》“買手店”滿員的噩耗，卻柳暗花明地在場外抓住了一位Cos馬可波羅的王者十年老粉。出於“出基德天氣太熱”的一念之差，這位老師選擇了玩家間有口皆碑的“抽象”皮膚“激情綠茵”——這也是小紅書上被玩梗最多的《王者榮耀》皮膚之一。

據她透露，從上地鐵到進入RED LAND，一路來已經接到了眾多熱情的集郵邀請——但或許是激情綠茵太過帥氣的緣故，老師説起這件事時隱隱面露難色，多少有些悔恨。

再看隔壁，早早被“今日周邊已發放完畢”公告重擊的《崩壞：星穹鐵道》玩家，逛着逛着也在一次次偶遇熟人的興奮感中迷失了自我，遇見朋友就打招呼道：“你怎麼知道七神和知更鳥都跟我同框了？”

事實上，場間被玩家簇擁的高質量Coser們，不少本就是活躍於小紅書的二次元同好。平日裏，小紅書用户就習慣在社區分享集郵瞬間，這次更是直接在自家地盤和自家人的加持下一次性集郵過癮。

這樣看來，RED LAND的特點恐怕不只在於2.5次元的活動樣態創新，而是更廣泛地契合了一種超出既往圈層印象的遊戲、二次元人羣文化。

興趣圈層大爆發，小紅書的社區格局打開了？

所謂“2.5次元”，既是RED LAND的特色屬性，也是一種正被小紅書所關注的人羣文化現象：新一代的二次元受眾，不再能被傳統的“宅文化”標籤粗暴概括，而是由精神消費逐步擴容，越來越多地接納現實向的體驗和內容消費。

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以Cos委託、痛文化為代表的線下體驗型經濟，近年來快速走熱。而看得見、摸得着、紮根線下的周邊產品，同樣成了二次元文化消費的大風口，2024年更是被媒體報道為“穀子經濟元年”。

艾媒諮詢發佈的《2024-2025年中國穀子經濟市場分析報告》顯示，2024年中國穀子經濟市場規模已攀升至1689億元，預計2029年中國穀子經濟市場規模將超3000億元。

概括而言，不論是聲量高漲的Cos委託、同人展，還是商業價值日漸凸顯的穀子熱，都將二次元文化引向了廣闊的現實世界。如今，二次元文化不僅為年輕人提供了精神依託，而且還通過線下社交、同好共創等方式給他們的現實生活提供了存在感和歸屬感。

不誇張地説，二次元已經成了許多年輕人向外表達、尋求社會認同與連接的重要載體。

從這個角度看，我們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以UGC表達和生活化內容構建連接的小紅書，正逐漸成為新一代二次元文化人羣聚集的社區載體。

官方數據顯示，過去一年，二次元已成長為小紅書僅次於美食和時尚的第三大垂類內容。二次元、遊戲相關內容的筆記發佈量在所有品類中排在第三和第四，同比分別增長175%、168%。

垂類內容爆發之際，小紅書的遊戲、二次元內容生態顯露出了頗為鮮明的2.5次元特色。“很多用户會在遊戲裏尋求職業體驗，比如當攝影師。他們還會把遊戲和現實場景結合，比如給遊戲人物過生日……紙片人和三次元的邊界越來越模糊了。”項目主創概括道。

正是這種新興的2.5次元人羣文化，成了小紅書舉辦RED LAND的最大支點。RED LAND的誕生，直接回應了這羣“現充”屬性越來越強的二次元用户。

在更宏觀的層面，RED LAND和遊戲、二次元人羣的出現，其實是小紅書社區進化的代表性切面。

今年7月，小紅書將品牌slogan從“3億人的生活指南”升級為“你的生活興趣社區”。這也意味着，整個社區迎來了新的成長階段。

相較於美妝時尚、旅遊美食等目的性更強的泛生活內容，二次元和遊戲品類則顯得更抽象、更以興趣為導向。它們的崛起無疑是小紅書興趣圈層大規模擴張的先兆。

一方面，這反映了小紅書社區的可延展性。

藉助高度離散的、去中心化的UGC社區基因，小紅書證明了自己具備持續衍生細分圈層的底層能力。現在，不管用户懷着怎樣細分、小眾乃至抽象的愛好，都可能在小紅書找到稀缺的同好。而且，隨着社區有意識地推動品類和圈層運營，更多可消費的興趣內容供給也正被加速補足。

另一方面，“生活興趣社區”的新slogan也體現了小紅書接下來的生長方向。

通過面向興趣圈層的需求挖掘和生態維護，小紅書將有機會跳出生活方式的內容生態框架，從而為社區帶來源源不斷的新居民，也讓原有用户在社區可消費、可交流的興趣生態下不斷髮現新樂趣、開啓更多新世界的大門。

當我收攏思緒將目光投向舞台時，這個夜晚已經快要落幕。在Lia唱罷《鳥之詩》最後一句的時刻，漫天羽毛隨風落下，和滿場藍紫色的熒光棒交織在一起。和身邊的所有觀眾一樣，我注視這一幕、拍下這一幕，也嘗試銘記這一幕。

而後樂聲靜默下去，燈光漸次熄滅。隨着如流的人羣告別舞台，RED LAND的篇章也暫時完結存檔。不過，對於每一位從天南地北趕來的“主角”而言，為熱愛“登島”的人生冒險並不會結束。

注：文中受訪者均使用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