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這條「來時路」,鵝廠這款長青IP繼續起航_風聞
游戏研究社-游戏研究社官方账号-53分钟前

“從遊戲到記憶,從記憶到文化,是一個逐步螺旋上升的過程。”
世界上恐怕不會有哪個遊戲的玩家,會對“三億”這個數字那麼熟悉。
至少在我走進被集裝箱圍起來的穿越火線時光博物館時,看到背景牆上的字幕,就會心地笑出了聲——“聆聽三億次穿越的迴響”。身邊不少觀眾都盯着橙色的集裝箱牆面舉起了手機拍照,這麼多年了,它仍然激盪起了無數玩家的回憶和熱血。

早早提出“三億鼠標的槍戰夢想”的《穿越火線》,一眨眼就走過了17個年頭。時至今日,CF本身的歷史地位早就無需多言,依託穩定的內容更新,CF在長週期裏維繫了相當龐大的玩家基數,也通過如CFPL、百城聯賽等一系列賽事,構建了完善的FPS電競生態。
“三億這個説法其實是過去時了。”展覽的官方負責人跟我説。迄今為止,受CF這個IP所影響的受眾早已不止三億。不過,把這個少有遊戲IP能夠企及的數字,當成一種象徵或代號,去歸納總結CF這17年來的成就,也算恰如其分。
“聆聽三億次穿越的迴響”,則是表達了官方主動跟玩家建立更強情感連接的構思。“每一次玩家的‘穿越’、參與,都構成了我們遊戲的痕跡。”
8月8日-8月17日,以“三億次穿越”為主題的穿越火線時光博物館,在深圳萬象天地開展。儘管設計成事先通過小程序預約入展,但現場的人流卻依然爆滿。更有趣的是,展覽內“人擠人擠人”,觀眾包含了男女老少,年齡段不一而同。

我幾乎沒法用兩句話勾勒出互聯網常説的“用户畫像”。在現場,我看到了不少對展品所涉及或致敬的要素瞭然於胸、對話信息量比牆上文案還豐富的老“校長”,也有並不熟悉這款產品過往歷史、帶着好奇心開始嘖嘖稱奇的新玩家,盯着十幾年前的展品朝身邊人發問。
在“槍王排位區”,更有父親帶着孩子講起了自己的從前,開始教小朋友“哪個鍵是換彈”“哪個鍵是計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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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火線》其實有不少舉辦線下活動的經驗,包括各種線下賽事和一年一度的嘉年華,都辦得有聲有色。
辦這類“博物館”式的展覽雖然是第一次,但就我的逛展經驗來看,這次展覽的各個方面,都呈現出了專業水準。這不光是指最大化利用有限空間的動線設計、情緒飽滿的解説詞、充滿了社區梗的牆上文案……

還在於它真正抓住了觀眾們的“共同記憶”,能讓路過的新觀眾看得有意思,也能讓老玩家看得起勁。
這裏的氛圍也不像傳統的“博物館”那麼嚴肅,在我看這些展板的時候,旁邊就有幾名年輕玩家正在討論自己是什麼時候玩的CF:“我大二玩的”“我高中時候就玩了”“我也差不多”。
玩家們有自己的“起點”,CF自身也不例外。這正是第一個展區叫“穿越源點”的寓意:一條時間軸串起了CF IP發展的關鍵節點,這些簡潔而必要的信息,像是在幫你把地圖先描個輪廓。

而在觀眾剛剛看清這些輪廓之後,就會發現前方還有“柳暗花明”——一個擺滿陳舊顯示器和機箱、牆上貼滿CF海報的網吧映入眼簾,走到這裏的時候,我身邊的玩家一下子“眼神都清澈了”。
在現場能看到一些明顯是拖家帶口來的觀眾,家長藉着現場的佈置,狠狠向孩子介紹自己的“當年勇”。

在CF開始火遍大街小巷的那段時光,網吧是年輕人的會客廳,也是CF“校長”們的戰場和操練場。這些電腦並非擺設,都啓動了CF懷舊模式,重現當年原汁原味的遊戲內容。如果説電腦是戰場,那前台老闆就是毋庸置疑的軍需官,琳琅滿目的貨架上,擺滿了方便麪、火腿腸和能量飲料,充斥着那時的網吧特有的“煙火氣”。

即便是稍年輕點的、沒有這段回憶的玩家,也能從中感受當年的氛圍,起碼可以打卡蓋個章。我看到很多新玩家,單是找到從懷舊模式退出來、進入主遊戲嘗試那些更炫酷武器的方法,就足夠他們高興好一陣。
走出“源點”,你會帶着這股氣息,順勢進入後面的大區“經典”“信仰”“夢想”,看到更多CF社羣共同的文化記憶與標誌性符號,以及在玩家心中有情感重量的畫面。

比如第二大展區“穿越經典”,展示了一批經過時間考驗、成為CF社羣共同文化記憶的核心符號:黑色城鎮角、沙漠灰地圖模型,以及CF中出現過的一系列經典武器裝備模型(當然少不了出名的“火麒麟”和“雷神”)……它們不僅是CF的經典象徵,也代表了CFer的集體文化,見證了許多玩家的光輝時刻。

“黑色城鎮"角
其中有個有趣的細節,官方真的在黑色城鎮角盡頭的炸彈點安放了一枚炸彈,需要通過找到展覽各處散落的數字密碼才能拆除,難度並不高,拆完炸彈還有額外獎品。我去這天的密碼是080428,對應2008年4月28日,我記得很清楚,是CF正式開啓測試的日子。聽負責人説這個密碼還會更換,也許還會是別的紀念日,但總之這是個能讓老CFer會心一笑的彩蛋。

角落盡頭的C4炸彈,玩家正在嘗試拆除
可以看出,在為展區和展品賦予趣味性這方面,這次展覽下了不少功夫。策展人拒絕乾巴巴講故事搬情懷,而是通過營造互動感和沉浸感,讓觀眾們自行感受那份澎湃和激情。

現場的展覽手冊上也藏着一個彩蛋:印着CF三端產品經典角色的“長卷”
到了後面兩大展區——“穿越信仰”和“穿越夢想”,聽起來像是要開始昇華主題,可我沒看到預想中的長篇大論。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直接、更温情的方式:官方把承載着老玩家記憶碎片的物件整齊擺出來,把社區創作者的精彩視頻循環播放,讓觀眾自己去感受什麼才是“校長”們的信仰,什麼才是“火線生態”的“共創”。

電競那塊尤其硬核——官方把CF各大職業戰隊的獎盃、隊服、隊旗全都請來了,排成一整面榮譽牆,用最濃縮、最有信息量的陳列,把那些賽場上的傳奇故事一股腦拋到玩家們面前勾起回憶。

“記憶碎片”角

可試穿的CF各大俱樂部隊服
單列在第三個展區的“生化小黑屋”,把觀眾們“關進”一間小黑屋裏戴上耳機、聽完一支苦逼小隊被生化幽靈團滅的故事。因為廣播劇中採用了大量的遊戲內音效,包括槍械射擊、人物的叫喊、生化幽靈的吼叫,甚至是液體滴下來的瘮人白噪音……再配合耳機的3D環繞聲播放,雖然恐怖但卻倍感親切。


CF的這次展覽能夠實現這樣的專業性,除官方推動外,其他方面的協助也必不可少。曾經承辦過多個遊戲主題展覽的中國音數協博物館,就為這次展覽提供了有力支持。
再比如“三億次點擊”運輸船裝置,屬於館裏必不可錯過的打卡點,地位堪比“鎮館之寶”,其實是出自廣州美術學院的手筆。
長青遊戲的IP展覽融入現代藝術創作的作品和思路,這很可能也是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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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億次點擊”運輸船裝置,以CF裏最經典的“運輸船”地圖為原型設計。
老玩家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運輸船。
哪怕隔着人羣和燈光,熟悉的甲板線條和集裝箱輪廓,依舊讓人有種“回家”的衝動。可真走近一看,才發現這艘“三億次點擊”的運輸船裝置裏,藏了不少新東西。

“三億次點擊”裝置
在現場,一些在小程序上提前報名的玩家們,會帶着舊鼠標過來,放在集裝箱的支架上,連接事先準備好的插口,並點亮裝置。
最上面的集裝箱提前放置了幾個新鼠標,是由參與EWC(電競世界盃)的五家電競俱樂部提前定製的。按照計劃,這些新鼠標將會帶着玩家們用舊鼠標承載的熱愛和寄託,出征沙特,最終送到選手們的手上。

這個裝置的作者,是來自廣州美術學院的鄭曉雄博士,他也是CF的老玩家,自2008年起就一直在玩,大學期間更是拉了一大羣朋友和同學一起玩。“所以這‘三億次點擊’也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讓我重新回顧了在校時期的青葱歲月。”
鄭曉雄向我表示,主辦方拋出主題時,他腦子裏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那張承載了無數玩家記憶的運輸船地圖,以及船上數不清的集裝箱。
至於連接舊鼠標的“三億次點擊”互動,其靈感來自FPS玩家早早刻入肌肉記憶的一個動作:點擊鼠標,扣動扳機。
“我覺得這個作品不該只是一個靜態的裝置,而是要能夠交互、一起玩,讓觀眾從旁觀者變成參與者。”鄭曉雄説。於是,舊鼠標在這裏成了時光的觸媒——它們曾在虛擬戰場裏沐浴槍林彈雨,握在觀眾手裏,再次連接到運輸船裝置,就像帶着自己的裝備重返戰場。單擊的一瞬間,酣暢淋漓的感覺會湧回來。
他説,最想通過互動瞬間所傳達的,是CF玩家才能體驗到的歸屬感和儀式感。
這個裝置的奇妙之處,在於舊鼠標基本都要通過有線連接到裝置上,彷彿象徵着“火線生態”的共創文化。作為一款射擊網遊,CF通過互聯網建立了玩家與玩家之間的連接,產生無數的情感、友誼、故事……

電競俱樂部的定製鼠標
伴隨着CF在今年正式入選由沙特主辦的電競世界盃(EWC),這份連接也承載着玩家們對中國隊奪冠的信念與期待。因此,這些集裝箱也有了新的使命:接下來將與鼠標一同被運往 EWC賽場,成為連接中國電競與國際舞台的一環。
“以往我的作品可能是在官方或私人的美術館展示得比較多,但這次是在遊戲這個領域、遊戲的展覽去公開展示。遊戲不僅僅是娛樂,更是能夠觸動人心靈的一種現代藝術。我覺得,除了在屏幕裏,現實中也會有相對應的藝術形式或藝術表現。”鄭曉雄説。
“所以對我個人而言,這次也算是親手把自己的‘戰場記憶’做成作品,搬到國際舞台上去,去講述我們中國玩家的故事。”
而這種“把故事講給全世界”的氣魄,在我看來,其實正是CF能辦成這類展覽的底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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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觀眾走完整個展覽,我最大的感受是:它不只是一次“看展”,而更像在重走CF的來時路。
展區的動線、互動裝置、細節文案都各有亮點,但真正打動我的,是它把CF十幾年來積累下來的內容與記憶,轉化成了可以被觸摸、被重温、甚至被再創造的東西。
遊戲IP搞線下活動、辦展覽、做沉浸式體驗,並不稀奇。但像CF這樣,經過十幾年的積累,沉澱下足夠濃烈的玩家情感、具體的集體記憶和龐大的內容儲備,才能真正搭建起一個能把故事講得豐富、真切的平台——這,才是它能在展覽裏呈現出如此多細節與巧思的基礎,在行業裏也屬實不多見。
藉助這次展覽,CF也讓更多夥伴、玩家,甚至城市空間都參與進來共創,延伸IP文化的影響力,而這樣的形式與經驗,未來也完全有機會被再次複製。
當然,遊戲展覽本身也有其他類型展覽所無法競爭的地方。遊戲講究互動,遊戲IP的展覽理所當然也注重互動性。
在現場,我感受到玩家們來到展覽的時候,除了在遊玩中取得愉悦和放鬆,也能真的從這些IP記憶之中收穫屬於CF玩家的情緒價值。

集章打卡的小冊子
最後兩個八連殺章和爆頭章非常有辨識度
玩家們走進展覽,不只是為了拍照打卡或消磨時間。有人在互動裝置前一遍遍體驗,臉上都寫着愉悦與專注,這種情緒價值的背後,其實是遊戲孕育的集體記憶。在遊戲裏的每一場戰鬥、每一次對局,都會沉澱成玩家之間共有的故事和記憶符號。
將CFer文化集中投射出來的展覽,也展現出了它對玩家情感的放大作用。就像鄭曉雄對我説的,“我們也要不斷去挖掘我們在遊戲過程中所產生的記憶,再把這種記憶變成文化。從遊戲到記憶,從記憶到文化,是一個逐步螺旋上升的過程。”

玩家們的美好寄語
作為一款已經運營了17年的FPS,CF 早就積累下足夠深厚的IP文化,所以辦起展來可以從容不迫地拿出真東西,陳列自己的“來時路”,也自然能收穫玩家的共鳴和捧場。
而這背後,不止是穿越火線IP在玩家中的號召力,更説明了CF發展至今,仍在不斷探索和玩家溝通的新場景——保持和玩家的情感連接、不斷找尋新的發展邊界,多樣化地與玩家情緒共振,或許這正是IP能夠持續長青的答案。
而這條“來時路”,也因此不斷能找尋新的發展邊界,變成充滿更多可能的“將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