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化縱橫刊發新論看中國式全球化_風聞
域外老叟-作家-1小时前
有人推義烏模式老百姓版全球化
微信公號文化縱橫8月13日刊發浙江外國語學院趙春蘭、復旦大學社會發展與公共政策學院範麗珠的題為《特朗普最大失算:忽略中國老百姓“螞蟻搬家”的貿易策略》。該號在文字導讀裏説:根據中美斯德哥爾摩經貿會談共識,中美雙方將繼續推動已暫停的美方對等關税24%部分以及中方反制措施如期展期90天,為原本12日到期的“休戰”爭取了更多時間。這一共識的背後,充分展現了中美關税談判的激烈程度,中國在此過程中堅持原則,底氣十足,有多方的原因,其中中國製造對美國家庭的影響力當屬之一。早在今年上半年,沃爾瑪趁火打劫要求義烏供貨商降價,義烏商家硬氣回懟“你不買自會有他人來買”,最終沃爾瑪妥協。可以説,在特朗普推動一系列逆全球化政策的同時,義烏模式以一種老百姓的模式走出了一種中國自己的全球化之路。美國關税政策失去人心的背後,恰恰是由於美國政府未能認識到,好社會需要老百姓版本的全球化。本文作者將義烏模式總結為老百姓版本的全球化,認為這種“草根-普惠”的底層邏輯正在悄然重塑全球化。作者通過深入調研,以一系列案例總結了義烏模式成功的核心。作者敏鋭地提出,長期以來,由跨國公司、金融資本和世界級都市所主導的全球化模式帶來了全球財富分配不均、發展機遇受具有優勢地位的精英階層把持等問題。而義烏小商品市場讓我們看到了一種全然不同的全球化邏輯:一個由草根商人構建的全球貿易網絡,將普羅大眾的生存哲學貫徹於商業活動中,遠離華爾街金融精英們的大資本邏輯和跨國商業巨頭的壓制性定價權,使開放公平的普惠全球化具有實現的可能性。本文原載於《文化縱橫》2025年第4期,僅代表作者觀點。
文化縱橫的把戲
前些日子有在美國任大學國際傳播終身教授也在國內著名大學任教者在其微信圈裏傳播文化縱橫的內容,俺在其下面留言,文化縱橫就是把此前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內容按上個時效性的信息或者説噱頭再度公之於眾。該教授回覆説他此前沒有注意。從此之後該教授也就不再傳播文化縱橫的內容了。
文化縱橫貌似思想性學術性理論性,又要往時效性方面靠,把過去幾個月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學術性文字,加上個時效性的導讀,穿鑿附會生拉硬扯,把過去的文字用導讀簡單攀附時效性熱點事件,這種把戲太容易看到。畢竟文化縱橫導讀裏得標註正文出處,這樣正文面世時間也就一目瞭然。而如果把過去了也許很久的陳芝麻爛穀子放在時效性下,頗有些驢唇不對馬嘴。畢竟過去的內容不可能對時效性事件有針對性。
傳播輿論界把如此操作路數稱之為炒冷飯,帶有偷工減料張冠李戴暗度陳倉偷奸耍滑成分。俺經年累月關注文化縱橫微信公號,對如此操作心知肚明。這種貌似緊跟瞬息萬變的世界但實質上卻假公濟私濫竽充數的狀況,如果看比如韓少功等對國內學術界理論界的批評,也讓人唏噓不已。
但俺並未因此取關文化縱橫,也算兼聽則明,而且也可以守株待兔説三道四。
比如今天的題材就是。
義烏模式?
如此正文是浙大和復旦兩個人的作品。從特朗普發動中美貿易戰之中義烏商家對美國比如沃爾瑪仗勢欺人趁火打劫行徑的回應,從中萃取抽象出了義烏模式,並且推而廣之歸納提煉出“老百姓版全球化”。
真的存在義烏模式?
幾十年來,“模式”也鋪天蓋地比比皆是,來不來就得歸納總結概括上綱上線到模式,如若不然無法顯現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學貫中西博古通今。
俺記得20多年前俺在央視蒙吃蒙喝時,採訪著名經濟學家,也是張嘴閉嘴就是比較蘇州模式和温州模式。蘇南和浙南兩種經濟模式大相徑庭,代表了兩種經濟發展路徑。那時節蘇州依靠外資興建比如高科技園區,而温州作為長期面臨着台灣進犯的前敵陣地,與福建大部一樣,都沒有重工業項目,1978年改革後卻使得當地小商品經濟格外發達。義烏小商品市場舉世聞名。而新加坡模式、日本模式、韓國模式等也雨後春筍般層出不窮目不暇接。而有關中國模式的討論更是昏天黑地。
滿世界都是模式,以至於聽到模式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浮想聯翩保不齊會有駐馬店模式華西村模式崇文區模式紅茶菌模式羊蠍子模式貓頭鷹模式……
義烏小商品市場確實卓爾不羣。以至於世界上逐漸流行所謂義烏指數。金燦榮曾經提及,2016年全世界兩大所謂黑天鵝事件,先是英國就脱歐進行全民公投,中國國內幾十個智庫就此做出並且提交給中南海的預測全部錯了,對於緊接着的美國總統大選,幾十個智庫學乖了,準備了兩個版本的預測,根據選舉結果而決定提交給中南海哪一份,而義烏商人聞聽則對智庫們長吁短嘆:你們早來找我們啊,我們早就知道,希拉里和特朗普支持者戴的帽子都是義烏生產的,根據帽子的數量就可以做出判斷。法國黃背心運動也可以根據義烏生產黃背心的數量判斷運動的規模。如此等等。義烏指數的準確性比民意調查和智庫研究高多了。
義烏指數的背後則是全中國小商品製造業狀況及其變遷的濃縮。比如被稱之為運動員之鄉的福建莆田、打火機之鄉的湖南邵東等等,產品基本上都在義烏交易,反映在義烏指數里。卻很難説莆田模式(當然莆田系民營醫院是另外一個話題)、邵東模式。
因此義烏是不是真的可以稱之為模式這還是個問題。
來不來就模式,一驚一乍的。
全球化此消彼長
此文作者從義烏模式裏就抽象出了老百姓版全球化的概念。這個跨度又是很大。
就算存在義烏模式,義烏小商品市場的商家就真的能夠具有或者代表作者所謂老百姓版全球化?螞蟻搬家就是老百姓版全球化?從幾個螞蟻搬家的案例裏如何能夠得出這種結論,恐怕還需要大費周章。
美蘇冷戰結束後,全球化風生水起如日中天,以至於福山有着歷史終結的蓋棺論定。
但好日子沒幾天,資本主義獨步天下大行其道的惡果逐漸顯現,尤其是全世界南北以及世界各國內部貧富差距飛速擴大化引發了廣泛的不滿、憤怒、抗議和抵制。幾十年來每逢召開七國集團(G7)、達沃斯論壇、歐盟、北約等峯會時,抗議示威人羣窮追不捨。
而隨着歐美西方江河日下風光不再,華盛頓共識遭到尖鋭批評質疑嘲諷。近年來,反全球化和逆全球化浪潮風起雲湧。特朗普美國優先對全世界一視同仁雁過拔毛強盜般打家劫舍,快速消耗後冷戰、美元霸權等紅利。特朗普美國只不過是全球化逆轉的縮影。北美歐洲澳洲新西蘭等西方發達國家不約而同在移民、貿易、金融等領域閉關自守。
但真的存在反全球化或逆全球化的運動和態勢?
中國式全球化取代西方式全球化
多年(應該有七、八年光景了)前俺就嘰嘰歪歪,如果看全球南方日漸活躍、以中國引領的南方經濟貿易不管在規模還是金額以及覆蓋範圍快速擴充的狀況,所謂反全球化和逆全球化只不過是美國主導的西方話語霸權之下製造的彌天大謊。在美國西方眼裏,美國西方就是全世界,美國西方閉關自守也就是反全球化逆全球化的鐵證。但實際上全球化並非美國西方的獨門秘籍,也由不得美國西方壟斷。正所謂輪流坐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今年到俺家。從全球化來説,並不存在什麼反全球化和逆全球化,而只不過是全球化易主了,現如今的莊家變成中國了。如果對全球化進行階段性區分的話,可以看作是中國式全球化對西方式全球化的取而代之。
“螞蟻搬家”老百姓版全球化只不過主體變遷
多年來,對西方式全球化的討論也不絕於耳。俺也就別絮絮叨叨介紹西方式全球化的來龍去脈。在國內對於西方式全球化主體的認識也存在分歧。比如閻學通認為全球化(他並未有西方式和中國式的區分、下同)主體是以西方跨國公司為主體,而温鐵軍認為全球化主體是以西方的國家為主體。顯然,温鐵軍沒有意識到西方國家作為全球化主體在現代主權國家層面的邏輯上的自相矛盾之處。換句話説,在此俺還是傾向於認同閻學通的觀點,並且後來逐漸成為廣泛的共識。這在前面引文裏也得到了反映。
只不過就前文來看,説跨國公司、金融資本和世界級都市所主導的全球化,雖然比温鐵軍有所進步,但在俺看來還是有着概念和邏輯上的混亂。金融資本和世界級都市也只能以跨國公司的形式存在,而不會有世界級都市、以及脱離跨國公司外殼的金融資本主導的全球化。
老百姓版全球化?
前文提出螞蟻搬家這種“老百姓版全球化”。
“老百姓”這個概念是不是應該得到反思?這帶有明顯的居高臨下的君臨天下的含義。戰國時期平章百姓對應非貴族非奴隸階層。據稱“老百姓”一詞的由來經歷了從貴族專稱到全民通用的演變過程,現代漢語中,“老百姓”特指非軍人、非政府工作人員的普通民眾。30多年前俺就注意不使用這個概念。
前文説“草根-普惠”的底層邏輯正在悄然重塑全球化。真是如此?
從義烏模式到螞蟻搬家再到草根-普惠底層邏輯重塑全球化,新的概念層出不窮。
螞蟻搬家就是“草根-普惠”“底層邏輯”?並且重塑全球化?從義烏商人強硬回應沃爾瑪就推導至此,見微知著窺一斑可見全豹能力可見一斑。
1980年代初期美國總統里根在談及美國製造商品行銷世界時説,出口商品還附帶着我們的技術以及價值觀。
這話是不是也適用於前文作者所謂義烏模式?具體來説,義烏小商品等中國製造產品行銷世界也附帶了不僅僅是技術也包含了價值觀?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這種價值觀是什麼?如前所述美國歐洲西方日趨閉關自守自私自利,移民政策普遍性逐漸收緊,所謂國際間資本要素流動的資本、貨物以及人員里人員流動日漸停滯,義烏模式這種中國製造小商品出口也就將技術、資本、價值觀物化在商品上通過出口到全世界產生了廣泛、巨大甚至顛覆性的影響。
恢復歷史上中國固有國際地位
金燦榮説到2030年在製造業領域全世界只有兩個國家:中國和外國。但金燦榮卻沒有意識到在價值觀領域的影響。
秦暉根據袁劍著述抽象出來的相關概念,其通俗化版本被美國華人網紅北美崔哥蓋棺論定。
回到前文作者所謂螞蟻搬家這種草根-普惠底層邏輯重塑全球化,在俺看來只不過是西方式全球化被中國式全球化取代的必然反映。而且這個過程早就開始了。按照閻學通被國際上引用最多的論文的觀點,中國人追求世界第一併非實現突破而只不過是恢復歷史上應有的國際地位。
中國式全球化主體是每一箇中國人
前文義烏模式→螞蟻搬家→草根普惠底層邏輯→老百姓版全球化,寥寥數語一系列眼花繚亂的操作,如果放在全球化易主具體來説就是中國式全球化取代西方式全球化(按照前文作者之所謂“重塑全球化”——是不是可以理解作為全球化注入或者賦予了新的內涵?)層面上來説,問題其實很簡單:如果真是全球化易主,如果西方式全球化主體是跨國公司,那麼中國式全球化的主體是什麼?這個問題俺在多年前提出並沒有反全球化和(或)逆全球化而只是全球化輪流坐莊時就考慮到西方式全球化與中國式全球化的區別。拋開其他面向不談,西方式全球化的主體是跨國公司(以及前文作者所謂金融資本和世界級都市),而中國的跨國公司(姑且不談是不是存在的問題)(以及金融資本和世界級都市)迄今為止都還處於無感狀態。故此當時俺膽大妄為,提出中國式全球化的主體就是中國個人。由於“中國人”這個概念的內涵和外延變動不居,大體上這裏的中國人指中國國內外所有華人。這也構成中國與西方全球化的本質性差異之一。
身在異國他鄉對此感受格外強烈。
如果中國式全球化的主體是中國人,那麼對中國人的研究就迫在眉睫時不我待。相關研究重大理論問題比比皆是。例如當今中國人的價值觀及歷史譬如百年來中國人價值觀以及道德狀況的變遷、海外華人在中國式全球化裏的作用、內卷溢出和輸出對既有國際貿易以及西方人主導建立的不管是沃勒斯坦還是斯賓格勒意義上世界秩序的影響、如果金燦榮説雙贏就是中國贏兩次的話順理成章的問題就是中國贏兩次世界怎麼辦?……如此等等不勝枚舉。
但現實情況是思想界學術界理論界在此無所作為避實就虛作繭自縛,令人扼腕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