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有“原諒”無“和解”之問答_風聞

    中日有“原諒”無“和解”之問答

            原創   趙宏偉 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

    日本的歷史認識問題，其核心是承認不承認中國的領土主權。因此，中國無步可讓，只能寸土必爭。

    日本左中右派都講“日中和解”話題，召開着各式論壇、研討會；國際人士，包括中國人士也常常參加 ；各方又都感嘆和解之難。為何？

    第一，“和解”一詞不可用在中日曆史認識問題上。這是戰後國際法 、國際秩序所確定的。    

   《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東京審判等，已確立日本戰敗國的法律地位與歷史責任。在國際法上，戰敗國日本作為國家行為，承認戰敗，承認無條件投降，不得否認東京審判判決的戰爭犯罪和罪犯罪行，不得再犯，即不得以武力敵視、威脅戰勝國，不得不履行戰敗國所負罪責。否則法律上，戰勝國可引用至今有效的聯合國憲章對日本的“敵國條款”，有權對日本行使武力。

    所以説，在國際法上，只存在戰勝國接受戰敗國的認罪，接受戰敗國的不再敵對戰勝的國家認識和行為。不存在戰敗國貌似居高臨下地表示對戰勝國“和解”，以及戰勝國貌似“我也有問題”的對戰敗國謀求“和解”。戰勝國可以做的是對戰敗國表示“原諒”。小泉純一郎參訪盧溝橋抗日戰爭紀念館時，在留言簿上寫下“恕”字，是正解。

    換言之，中日之間不存在對等的“和解”，只有戰敗國認罪與表示不再敵對，不再戰；戰勝國表示接受和原諒。

    外交語境中使用“和解”只是國際法上的世界大戰的非戰勝國戰敗國關係之普通國家關係中的緩和、改善關係的用詞，不能替代或削弱世界大戰戰敗國的責任，歷史事實與法律義務必須被承認與遵守。

    第二，兩國官方也從沒用過兩國“和解”一詞，用的是中日友好。兩國政府為什麼刻意不用“和解”二字呢，正是因由前述國際法邏輯。

    日本左中右派都講“日中和解”話題，召開着各式論壇、研討會；參加的國際人士，包括中國人士也想當然地講貌似高大上的“和解”。這些參與者們，或是無意而為，亦有真心真意心繫兩國友好的；或是有意為之，有意者之中，當有為推卸歷史責任，及為正名敵視、軍事對抗戰勝國的正當性，而刻意炒作戰勝國應負關係惡化之責的勢力。

    第三，​作為國際關係學的“和解研究”，那是學術課題。研究全世界的各種對立、衝突、戰爭，如何和解。但是世界大戰已有國際法裁決，已法定了黑白；裁決本身亦是國際法條款。因此，適用國際法，戰敗和戰勝的國家和國家之間就首先是，前提是“認罪”和“原諒”的關係；然後説，我們以後友好相處吧，中日兩國就簽訂了友好條約。

    第四，那麼，今天兩國友好的前提達成了嗎？

    戰勝八十週年的今天，王毅外交部長答記者問：“我要就今天這個日子表明中方的立場。80年前的今天，日本戰敗，接受波茨坦公告，宣佈無條件投降。當年日本軍國主義者發動的侵略戰爭，給中國和亞洲各國人民帶來深重災難，日本人民也深受其害。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等一系列國際文件明確了日本的戰爭責任，要求日本把從中國所竊取的領土包括台灣歸還中國。這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不容挑戰的勝利成果，也是戰後國際秩序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時至今日，日本一些勢力仍然試圖美化侵略、否認侵略、歪曲歷史、篡改歷史，甚至為當年的戰爭罪犯翻案招魂，這一行徑令人不齒，也是自取其辱，是對聯合國憲章的挑戰，對戰後國際秩序的挑戰，對人類良知的挑戰，也是對所有戰勝國人民的挑戰。只有正視歷史，才能獲得尊重；只有以史為鑑，才能開闢未來；只有前事不忘，才能防止再誤入歧途。我們敦促日本作出正確的選擇。”

    王毅在講話中講到戰後國際秩序對日本的要求時，特地使用了“要求把日本從中國竊取的領土包括台灣歸還中國”這一造句。看來“認罪”和“原諒”這個前提仍未達成。

    因為：1，在全世界只有日本政府至今未承認“把台灣歸還了中國”，未承認“台灣是中國領土”。

    2，説“日本從中國竊取的領土包括台灣”，即是説除台灣之外，還有其他領土。舉一例：日本戰時還佔領了南海全部島礁，定名“新島羣島”，劃歸自稱是“日本領土”的“台灣高雄市行政區”管轄；時至今日，日本也未承認南海全部島礁（新島羣島）歸還中國，未承認其是中國領土。

    3，更有甚者日本公開敵視中國，推動美國採取聯合軍事行動，武裝保衞台灣；支持並軍事援助菲律賓侵佔中國南沙島礁。

    可以説，作為國家，世界上也只有中國能夠對如此的外國政府，依然温良恭儉讓的了吧。

    第五，有問：那中國又能如何？

    有答：不難。

    1，可要求日本鸚鵡學舌美國總統，對中國聲明：承認台灣是中國領土；表態：不支持台灣獨立。或日本重申小渕惠三首相與江澤民中國國家主席發表聯合宣言中的“日本政府重申一箇中國的立場”，小渕惠三首相同日會見記者時表明的“日本不支持台灣獨立”的政策表述。

    2，可要求日本重申在1933年7月21日和1938年7月8日，就法國軍隊佔領南沙和西沙，日本政府所明確宣佈的對法國抗議文中的立場：法國侵佔的是中國領土。

（參見：趙宏偉在台北五南書局出版的中國外交論，這個7月份也剛出了英文版。在亞馬遜上都可讀到）

    不可不察，日本的歷史認識問題，其核心是不承認中國的領土主權。因此，中國無步可讓，只能寸土必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