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緣的玄學,已被她們破解_風聞
四味毒叔-四味毒叔官方账号-52分钟前

“平民娛樂”時代,除了粉絲特供的作品目前尚有一定市場基礎,任何缺乏該基礎的演員,都不宜被限定在某一類型上,且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不在意某個年齡段內的作品呈現,而是跟隨觀眾和市場的具體審美變化隨時調整。
作者|摸金校尉
編輯|晶晶
排版 | 蘇沫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十幾年前,一位演員就曾問過自己身邊的宣傳人員一個問題:
“你相不相信每個人的命都是定下來?”
當時他正在猶豫要不要找人疏通一下,爭取在某部劇裏飾演一個角色。
戲份不多,但劇的品相不錯,既有大導演,也有正當紅的演員挑大樑。
單論演技,大多數演員的演技都在水準之上,問題是“機遇”——
就像打遊戲一樣,有的號(演員)進場買裝備、刷等級。有的號(演員)就必須老老實實地從打怪開始練。
所以前段時間王晶説了一番“演員和資本”的話,有些人表示愛聽,有些人表示厭惡,無論是哪種途徑,“想演戲”在任何時候都不是一件輕易達成的心願。即便如現今的頂流,一樣要面對同賽道“對手”的競爭。

即便在1990年代,抱着一沓紙質演員資料,四處跑劇組的王京花,她也有資源匹配的壓力,這個壓力直接來自於劇組:

推薦演員的外形氣質、風格是否符合角色表徵?
進組試戲時,演員的談吐、印象是否符合導演對角色的要求?
不用的理由有很多。
用的理由則只有一個:
不合適。
無論用還是不用,其中牽扯的方面太多,這裏不一一贅述。
單論演員的心態,則要看本人的狀態和自我要求,有些演員想要獨佔鰲頭,有些演員則只要保持存在。
經紀團隊的努力只是一部分,核心是演員對自身定位的清晰認知。
客觀地説,如果一個演員對自身缺乏清晰認知,僅靠捧是捧不上去的,即便勉強拿到了角色,最後也會憑本事丟掉更多的機會。
這也是為什麼互聯網時代,年輕人看待老演員時,有欣喜有不解的原因。
尤其是女演員。
01
一般認為“這個人不演戲了真可惜”屬於既定的冷門話題,更多的則是“這個人上了年紀反而比年輕時更有魅力”的熱度討論。
這方面中最有代表性的女演員裏,惠英紅必須佔有一席之地:
年輕時的惠英紅並不能從“神仙打架”的一眾女星中脱穎而出,當年爆款IP《霸王花》中反而紅了一個吳君如,女主則是與林青霞不分伯仲的胡慧中,惠英紅在其中只能算是一個“能打的陪襯”。


直到2010年代之後,《武俠》短暫喚起了觀眾對她“打星”的記憶。《血觀音》和《殭屍》成就了她嶄新的形象,《我愛你!》則讓觀眾忘卻了她之前所有虛浮的角色刻畫。

兩岸三地的戲她都接了,演得都很棒,這種進入新世紀後女演員極其罕見。港府交替時代,她鮮明的立場也為其在內地收穫了大批粉絲,加上時代濾鏡和依然優雅的儀態,讓她在社交媒體上也保持較高的人氣。
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另一位女打星楊麗菁,兩人出道時間差不太多,奈何都趕上了百花齊放的黃金年代,能打且長得好看的女星也很多。彼時這條賽道根本無法對齊顆粒度,因為講搏命、講敬業,大家只有比誰敢從幾樓往下跳,沒有比誰修圖修得好。

但楊麗菁就是不火,即便憑一部《鐵齒銅牙紀曉嵐》打入內地,人氣還是不旺。
本世紀初有人解析她的狀態,用一句“沒有觀眾緣”做了結語。
不過有沒有“觀眾緣”或可視為一類玄學話題,肉眼可見則是楊麗菁最後出演的影視劇,距今差不多已逾十年,且當時也沒較好的觀眾口碑。
十年,觀眾又換了一波。承襲的記憶點已經斷層。
這段時間內,保持存在感的演員能通過各種影視作品和出鏡機會(比如綜藝)讓觀眾自然接受其面容和體態的過渡,如果不塌房,加上之前的作品記憶,足夠讓一位曾經年輕時沒什麼記憶點的演員成為“老藝術家”。
前些年關於女演員“40+”的話題熱度很高,總體上呈現出一種年齡焦慮。

不妨一針見血地討論這個話題:
有沒有可能,真正被年齡影響到的,其實是隻能吃青春飯的人(不限男女)呢?
這方面,內地女演員中倒有幾位值得參考:
一位是曾被譽為“內地王祖賢”的王瀾,很多年輕觀眾對她的印象就是和藹可親的中年婦女,

許多見證過她作品的人對她的經歷唏噓不已。
1992年出演了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裏的女大學生,在那個年代迸發出的青春活力讓許多觀眾眼前一亮。

接着1994年的電影《五魁》裏的少奶奶,讓她面對男主(張世 飾)露出温柔一笑的鏡頭成為許多人記憶中的白月光。

所以後來王瀾在做客某節目時説:
“誰沒瘦過啊?對吧?你們胖過嗎?”

沒有人會拒絕在一位忠實於表演藝術的人身上,找尋自己的人生可能。
另一位則是因《生萬物》熱播,連帶被網友熱議的“好婆婆”遲蓬。

遲蓬這次迎來的肯定,首先要歸功於角色的討喜,畢竟在影視劇裏看夠了太多的“惡婆婆”,觀眾第一次看到對女主產生“我見猶憐”想法的“私生飯”,幾場婆媳戲下來連帶着讓遲蓬扮演的封家婆婆成了亮點之一。
其次是演技——
讓人恍惚間意識到“哦,原來是這個演員”的好演員不算少,但也不算多。
1982年出演電影《紅線》的遲蓬,年輕時頗有一種知性的美,但她同樣也是直到2010年代後才逐漸有了知名度,如電影《百鳥朝鳳》和電視劇《温州一家人》,以及今年年初的熱劇《駐站》和《小巷人家》。

與王瀾一樣,遲蓬也算是年輕時靚麗,但名氣平平,年長後憑藉“媽媽”類角色獲得肯定的女演員。
通過上述作品列舉,還能總結她們的藝術長青奧訣:
不挑角色,敢於正視自身年齡與狀態,突破早期的形象限制。
即——
能演貴婦,也能演村婦。
02
説到“貴婦和村婦”,劉琳表示她有發言權。
一般印象裏,2012年的《父母愛情》在成為每年地方電視台必播“下飯劇”的同時,也成就了“江德華”這個出場不討喜,卻一直演到終場的主要人物。

許多人認為該劇有兩場戲最經典:
一是歐陽懿(劉奕君 飾)平反後在酒桌上發酒瘋,喊出那句“我不是老歐!我叫歐陽懿!”多年的委屈隨着這聲喊令人淚目。


一是老丁(任帥 飾)在一種很突然的狀態下宣佈接受江德華後,她貌似雲淡風輕轉身離開,隨即一場長鏡頭跟隨她,真實記錄下一位多年付出,得償所願的女子從意外、驚喜、委屈、哭泣的表情變化。
六年後,《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熱播,觀眾在劉琳身上,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村婦的痕跡。期間,《歡樂頌》中的都市白領也早成為觀眾對劉琳的驚歎:
“德華!你變了!”

而年輕時的劉琳,無論是在校期間(1995年)出演電影《夜半歌聲》(張國榮、吳倩蓮 主演)還是畢業後在電影《橫空出世》(李雪健、李幼斌 主演)裏,都沒有給觀眾留下較深的印象。
這種厚積薄發的女演員還有很多,比如同樣在《父母愛情》中飾演老丁媳婦的劉天池,年輕觀眾(當時的90後)後來檢索她的作品時,發現她居然是電影《活着》裏苦命的“鳳霞”(成年)。

這類女演員年輕時未必能跟當時的一線演員“爭番位”,但基本上都通過多年的演技精進和作品積累,逐漸收穫了不少人氣。
如果外形變化和角色反差更大一些,都會被網友們在網上“封神”。
當她們回顧從藝之路時,或許也會發現“流水的女主,鐵打的女配”應該更符合自身的定位。
何況在這個時代,“大女主”面對日益紛雜的輿情,面對的風險不小。
演藝圈和其它行業的不同之處在於,無論技術如何進步,拍攝手法如何變化,都有一個基本要求:
演技——人的本身主觀性決定。
科技發展和使用習慣或許能夠讓人不看電視看手機,不看影視劇看短劇,但只要是真人演出,演技是一定要過關的。即便如社交平台上許多素人up主自導自拍自演的短劇,也要求演員本身有相應的水準。

網民的認知簡單粗暴:
以前是沒得選,現在是選不過來。
同樣,對於飽受爭議的女演員,尤其是主演多部作品的女演員而言,脱離舒適圈,嘗試塑造新的形象,或許比上述演員難度更大。
網絡上經久不散的戾氣,也讓她們邁出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或許只有當一部作品獲得廣泛好評時,她們或許才能暫時從刻薄的質疑中走出來。
但這需要時間沉澱和“存在感”。
03
脱離“你相不相信每個人的命都是定下來?”這個玄學命題,演員的履歷和期間承載的經歷都關乎其後來的道路。
例如有些演員,開始定位走高端路線,只拍電影或上時尚雜誌,且只接固定人設的電影,就要考慮市場的不確定性,以及觀眾對此類角色的耐受度。
“平民娛樂”時代,除了粉絲特供的作品目前尚有一定市場基礎,任何缺乏該基礎的演員,都不宜被限定在某一類型上,且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不在意某個年齡段內的作品呈現,而是跟隨觀眾和市場的具體審美變化隨時調整。
何況,經濟上行期“明星資本論”尚有可為,現下觀眾(主流)更在意的是內容,也包括演員自身的演技素養,甚至包括演員是否願意主動“賣醜”或“賣慘”。
王京花駐足的時代裏,尚能分得清“一頓飽”和“頓頓飽”。
今天再看二十多年前一路走下來的這些女演員,可能同樣會發現能陪着“大女主”們演到現在的“小女配”們更加難得。

理智的經紀團隊、客觀的環境分析和演員自身的素養與耐力,這些都決定了演員的“觀眾緣”能否長久。
特別是最後一點:
素養與耐力。
當王瀾説出“你胖過嗎?”的時候。

也未嘗不是一位職業演員的釋然:
只要我還存在,我就贏了一半。
另一半,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