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中國針對印度應該做三件事,該拉的要拉,該託的要託,該壓的要壓_風聞
高志凯频道-国际问题学者-09-01 10:49
**王雲飛:**我非常欣賞這個羣眾給你命名的叫“高志凱線”。我想今天問問你,當時和印度學者辯論的時候,怎麼會一下想到以恆河為界限?大家都知道過去有這段歷史,有唐朝的時候,王玄策借了從吐蕃和這個叫現在的尼泊爾這個地方,借了8, 000兵打到了這個恆河這個邊界。
當然你的這個出發點是因為印度方面,他老是拿那個“麥克馬洪線”,殖民者畫的那個線來説事,當時你為什麼想到了這條線?我想今天想問一下。
**高志凱:**説起這個恆河劃界啊,有些人説高志凱也不是專門研究印度問題的,他有什麼資格提這個建議呢?
錯,為什麼呢?我原來80年代在外交部,我陪過這個中國代表團去巴基斯坦訪問,然後跟巴基斯坦總統見面,當時叫齊亞·哈克,跟巴基斯坦的外交部和其他權力部門見面,最後簽署了以紅旗拉普口岸開放的議定書,是我們當時去的,這是一個例子啊。
另外一個,在跟齊亞哈克總統見面的時候,談了很多關於中國、巴基斯坦的事,然後巴基斯坦怎麼看待印度,整個南亞次大陸的很多的事。
我還在北京接待過巴基斯坦外交部長對中國的正式訪問,那個時候也是,中巴已經是鐵兄弟了,已經是這個戰友,親密無間。那就談了很多的,不僅是外交、軍事、經濟方方面面。
我也參加過接待孟加拉國總統對中國的訪問,而且那次還去了外地,交往還挺深,又從孟加拉的角度看待它和印度的關係,它跟中國的關係,它跟巴基斯坦之間的關係等等。
隨後幾年我去了好多次印度,我也經常去巴基斯坦,孟加拉也去過,不丹也去過,尼泊爾也去過等等。
所以我個人覺得我對印度次大陸的情況還是很瞭解的。
你説起恆河劃線,其實是什麼呢?其實是説第一個,這個麥克馬洪線是中印之間的一個毒瘤。然後我們各界政府從來沒有承認這個麥克馬洪線作為中國印度之間的邊界啊。但是印度有點一根筋,他老覺得麥克馬洪線應該成為中國印度的邊界。
另外一個,它現在世界到處説中國已經承認了麥克馬洪線作為中國印度的邊界,這個完全是違背事實的嘛。
但是我發現跟印度人做工作有一個特點,你跟他好説歹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就不聽,甚至有點賴皮等等。所以這一來你説怎麼辦呢?那如果中國説我們不承認麥克馬洪線,它説你已經承認了;然後我説你必須撤出這個麥克馬洪線,把藏南歸還給我們,他説沒有藏南,我已經把它任命為叫阿魯納恰爾普拉德什了啊。
所以這個怎麼談呢?在這樣的百般無奈的前提下,才提出了叫恆河劃線。
為什麼恆河劃線呢?王老師,你是軍事專家,我跟你談談為什麼恆河劃線。
我去很多次印度,當然是為了別的目的啊,但我很注意觀察,我就注意到印度的部隊的部署,他有兩個特點。一個都是在西部,針對巴基斯坦,針對克什米爾,針對我們中國的這個阿克賽欽這一帶地方,他是布有重兵。
另外一頭,在他的東部就是我們的藏南地區,然後整個沿線把他弄得團團圍住,是一個他説是不可攻破的一個堡壘。
這是兩個特點,一東一西。
然後在他的整個恆河沿線,恆河有2, 300多公里長,當然最後有一段是在孟加拉境內,所以有接近2, 300公里是在印度境內。
而恆河沿線是一個空虛的沿線,它不設重兵,它沒有重兵。
**王雲飛:**你説這個有道理。
**高志凱:**它是不設防的一個地方,是它的,用一個説法叫柔軟的下腹部,它沒有兵把守。而且它也沒有做很多的碉堡,做很多的防禦設施,然後整天琢磨,比如説萬一有敵軍打到這邊來,他怎麼防守?沒有,它是一片空白,是一張柔軟的下腹部。
所以我有個結論,如果跟印度説你必須退麥克馬洪線,他一定不退;如果印度現在面臨的是守麥克馬洪線還是退麥克馬洪線,他只有一個選擇,堅決守住麥克馬洪線。
那也就是説他準備永久請戰我們中國的神聖的國土,那還得了?那我們怎麼能夠容忍呢?
然後你如果説你不退我就動武,那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畢竟他有14億人,我們也有14億人。我們有原子彈,他也有原子彈,是吧?當然質量怎麼樣那是另外一個問題。
所以如果説要跟印度談,由於提出了“高志凱線”,印度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守住麥克馬洪線,佔領中國的藏南地區。那另外一個是什麼呢?中國挺進到“高志凱線”,就是一步到位,不去跟他理論藏南地區,先不要去跟他理論。一步到位,先到恆河線,這個了不得,因為它很難守, 2,000多公里一字排開,從西到東。
而且很多地方它是非常平坦的,它不是高山峻嶺、崇山峻嶺等等無險可守的一個地。所以這一來的話,我覺得如果印度現在他的腦子裏開始要轉變,説我是守麥克馬紅線還是守恆河線?他第一個他不想放棄麥克馬紅線,第二個他也不想放棄恆河,所以他是兩害相沖,要擇其輕者而從之。
實際上“高志凱線”最關鍵的就是一個是徹底的揭露,徹底的這個波策了麥克馬紅線的非法性。它讓印度知道你不是一害相仇,你是兩害相沖,你要守麥克馬紅線的話,可能你將面臨的是恆河劃界這麼一個殘酷的現實,你怎麼辦?
**王雲飛:**我特別欣賞你在這個辯論場合你的睿智和辯論的藝術。當然你是有據可查的,我不是跟你打嘴仗,其實中印關係的邊界談判現在有了一點新的進展,大家都知道我們的王外長在這個月十八號到印度去了,談了邊境問題,雙方的原來的這個邊境談判現在有了專家組、工作小組,軍級的談判,除了在西段以外,東段也準備搞軍級的談判。
但是你這種思路特別好,就是以後的這種談判的以攻為守,應該是我們的一個策略。
其實我也有你這樣的體會,我和這個印度的一個學者叫高興,你可能也知道他現在已經是印度金磚研究院的院長了,進入到印度的這個智囊團的一個核心層面了,在鳳凰衞視的時候跟他做過節目。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對他是比較友好的。我説其實我們中國沒有把你印度當成對手,我這個意思就是説我們可以友好相處,邊境問題可以通過談判來解決。但他的理解不一樣,他的理解就是你看不起我印度,沒有把我印度作為一個強大的國家。
所以當時我就有一個體會,印度他們的這個人的思維確實和其他國家不太一樣。這個思維很奇葩。
然後我舉了一個例子,我説為什麼這樣説呢?不是因為你在我們的邊境上你就成為我的對手,其實有的國家他不在我們邊境上面,他是我們一個強大的對手,對不對啊?
而且這種歷史問題一下子解決不了,不要緊,但是你不要通過強行進攻的方式拿出你的理由,就是你的;你就是理由,我這方面你就不是理由,這太強人為難了。
他當時這個聽到我這句話之後,呦,看來我的中文不行,其實他是在北京上的大學,但是他們理解中文的思維,他也沒理解到那個程度。
所以你跟他,就像你剛才説的,你跟他好説歹説,他不行,你必須刺激他一下,甚至採取以攻為守,你給他出一個題目,讓他去思考,不要讓他老給你出題目。
**高志凱:**王老師你説的很對,我覺得這個在跟印度人打交道的時候,我們要有更多的智慧。
我舉個例子來説,印度人老説麥克馬洪線是英國人留下來的,所以他必須照此辦事,把它奉為聖經一樣的啊。
我就跟他説,我説,哎,你還別忘了英國人在統治印度的時候,雖然你有4個種姓,還有最底層的叫不可接觸的賤民,但英國人把所有的印度人,不管你什麼種姓,不管你什麼階層,不管你家裏有多少富有,全部當做二等公民,就是你不能上台面的。
你都是二等公民,英國人是一等公民是吧?那我説如果你真的把英國人説什麼都當做真理的話,你現在就是二等公民,你不是一等公民。
這個很厲害,他一下子就説那怎麼行呢?英國人這是錯的啊。我説那你既然你承認英國人有錯的,你為什麼説麥克馬洪線?他畫了一條線,你就認為他是真的。是顛簸不破的真理。
**王雲飛:**自相矛盾了。
**高志凱:**另外一個,大家知道最近不是特朗普總統説印度經濟是死亡經濟,然後現在已經施加了50%的關税。然後在最黑暗的時候我接受了幾次印度的採訪。他問我怎麼看,我就説我説你印度人口世界第一,是吧?他的統計比我們中國大陸的人口還多一點。另外經濟增長也很快,他號稱8%,到底多少我們暫且不去説,他雄心很大,要成為世界前三的這個經濟體等等。
我説你這麼一個國家有5,000年甚至8,000年,他有一個主持人説我們有10,000年的文明史。那你又不是一個小嘍囉,又不是一個小體量的國家,如美國一跺腳,然後你就下跪了?我説你應該挺起來吧,中國在捍衞自由貿易,那印度也應該捍衞自由貿易啊。
我聽説印度全國上下覺得高志凱説的好。
**王雲飛:**你這個高,真是高。
**高志凱:**因為我是拉了他一把,在他最沮喪的時候,被美國人給拋棄的時候,一箇中國人在他的主流媒體上説印度你很厲害,是吧?你不能輕而易舉的被他給打殘了,你要跟我們中國一樣捍衞自由貿易。
最近印度老在捍衞自由貿易,老是不買美國的賬,是不是跟我説的這幾句話有關聯呢?
**王雲飛:**一定有關聯。
**高志凱:**所以我覺得有些人説高志凱,你是個兩面派,你一會説畫了一個“高志凱線”,線是很硬,一會畫了一個餅,是吧?又很軟。
王老師,我跟你彙報彙報,其實我幾十年如一日,我覺得中國針對印度應該做三件事。
第一件事,該拉的要拉。比如説這次拉着印度跟我們協調一下,一起來反對美國的發動的這個關税戰,這是拉。
另外一個,該壓的要壓。比如説他老説麥克馬洪線為界,那堅決不能答應,任何一箇中國人接受麥克馬洪線為中國印度的邊界,我們就是賣國賊,我們就是漢奸了。你想出賣了國家的利益,所以這個時候該壓就要把他壓下去,是吧?畫一條“高志凱線”也得把它壓下去。
我還提了一個建議,該託的要託,把它托起來。那你説什麼事我們可以託呢?我舉個例子,有一個很重要的組織叫APEC。我多年一直建議我們有關部門考慮把印度變成 APEC 的成員國,或者至少作為一個觀察員國,或者沒有100%的投票權的這樣的國家吧。
什麼意思呢?如果中國不動這個腦筋,美國人就拉着它成為什麼四方集團的一部分,想把印度綁在美國的、仇華、敵華的戰車上,把它綁上去。
美國人説我綁的不是一個印度,我綁的是14億印度人,等等,從人口角度上來説比中國的人口還要多。
所以我們要防範這個,所以該拉的要拉,該託的要託,該壓的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