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創新城市到城市高質量發展，十五五應該如何落實？_風聞

作者 | 1/6圖片工作室

過去十年，中國城市化的主旋律是「增量擴張」。當「十四五」進入收官，「十五五」（2026—2030）成為承上啓下的五年，城市話語的關鍵詞悄然轉為「存量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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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城鎮化率即將進入70%的成熟階段，

存量提質勢在必行

2025年中央城市工作會議把**「着力建設富有活力的創新城市」**放在六項重點任務的首位，這並非修辭更迭，而是發展邏輯的遷移：創新不再只是科研口徑的「技術進步」，而是以工程化與制度供給為抓手、以產業效率為靶心的系統性升級。

表面看，是新科技與新賽道；本質上，是一座城市如何把人才、資本、空間、數據與場景組織成一套高效的「基礎設施服務」，在國內國際雙循環中承擔起經濟樞紐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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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新將成為，超大特大城市的核心競爭力

（來源：圖蟲創意）

8月28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於推動城市高質量發展的意見》公佈。

這份文件不僅勾勒出「到2030年現代化人民城市建設取得重要進展、到2035年基本建成現代化人民城市」的十五五、十六五藍圖，更將「培育壯大城市發展新動能」作為核心任務之一，與此前中央城市工作會議「着力建設富有活力的創新城市」的要求深度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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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是全國創新城市的代表之一

今年，國家發佈的重磅文件數量密度極高，為什麼呢？

我們正處在，技術躍遷與產業重構的爆發前夜——大模型與機器人讓「智能」走出屏幕進入車間、商場、街道；風光發電與特高壓把「綠電」從荒漠與高原送到城市中心；低空經濟把一千米以下的天空納入交通走廊。

與之相匹配的，是國際經貿格局與大國產業鏈的加速度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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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機接口正在從科幻走向現實

（來源：網絡開放平台）

對城市來説，創新已不再是某個園區的職責，而是整體能力的再組織：誰能在要素互通、鏈條互融、設施互聯上形成合力，誰就能「跑得久、跑得穩」。

那麼，十五五期間，創新城市該如何從藍圖走向實踐？

01

先搭「創新底座」：讓要素動起來、空間活起來

創新不是空中樓閣，得先有能託舉它的「底座」。這個底座不是堆砌政策，而是圍繞要素協同、機制突破、空間更新、樞紐聯動四個維度，把城市的創新基因激活。每個維度的實踐，都在回答如何讓創新落地更順暢。

**1.**創新生態：把「研發、測試、迭代」的距離壓到最短

什麼是好的創新生態？

答案藏在城市的產業肌理裏。深圳南山「機器人谷」的故事最有説服力：沿留仙大道的十來公里走廊上，傳感器、執行器、整機企業緊密合作，大學實驗室到企業中試線的距離以「分鐘」計算。

當地人説的「上午研發、下午測試、晚上迭代」不是段子，而是近場化迭代的真實寫照——樣機從論文到量產的時間被實實在在壓縮，創新的「試錯成本」和「時間成本」雙雙降低。

這也正是深圳能成為全球創新制造中心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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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南山區

（來源：圖蟲創意）

杭州走的是另一條「資金+場景」的生態路徑。兩隻千億母基金疊加「3+N」產業基金羣（總規模超3000億元），為創新團隊託底；亞運場館與「城市大腦」按白名單開放數據，給自動駕駛、大模型企業提供測試場景。

就像深度求索（大模型）、宇樹（機器人）、強腦（腦機接口）這些「杭州六小龍」，只要有好點子，就能在規則明確的場景裏反覆打磨，最終形成從底層技術到應用落地的多元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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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樹科技的Unitree H1機器人

（來源：網絡開放平台）

還有更多城市在探索適合自己的生態：北京亦莊開放自動駕駛路測、醫療臨牀等真實場景，打通「從樣機到首台套」的制度通道；蘇州工業園區把檢測、計量、知識產權做成「平台服務」，讓企業不用在瑣事上耗精力，專心搞產品、找客户。

這些生態的共性，都是「把創新需要的要素湊到一起」，讓產業鏈、資金鍊、人才鏈、創新鏈擰成一股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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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莊無人駕駛

**2.**協同機制：打破「條塊分割」，讓創新跨區域跑起來

過去增量擴張時期的機制，有些已跟不上高質量發展的節奏，打破行政壁壘，成了激活創新的關鍵。

長三角的實踐很有代表性：江蘇人工智能企業思必馳聯合上海交大攻關技術，解決了車載場景「最後一釐米」的交互難題，安徽奇瑞、浙江吉利的整車廠直接把成果用在量產線上。

這背後，是跨區域協作消除了「省界障礙」，讓產學研用從各自為戰變成跨省聯動，整個區域的創新效率都提了上來。機制創新還要「向內挖潛」。

江蘇向61家重點民企下放高級職稱評審權，企業引才育才的積極性一下子被激發；天津把高鐵新城規劃與產業佈局、城市功能捆綁在一起，讓交通樞紐不再是孤立的站點，而是與產業集羣、市民生活無縫銜接的創新節點。

這些改革看似細碎，實則給創新「鬆綁」，讓城市的體制機制更靈活、更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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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站周邊成為城市夜經濟的代表

**3.**城市更新：不是「刷牆」，是讓老空間長出新產業

中央城市工作會議強調「高質量開展城市更新」，核心不是把老建築翻新，而是讓舊空間成為培育新動能的「土壤」。

北京把老舊衚衕「大吉巷」改造成集文創與社區服務於一體的創新街區，居民生活更便利，年輕人也願意來創業；貴陽將老廠區「新印1950」升級為文創產業園，成了城市新的消費打卡點，更新的是空間，激活的是人氣與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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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助城市更新北京THE BOX將老商業轉化為，

面向年輕人的活力中心

更關鍵的是，城市更新正在成為城區發展新興製造業的「抓手」。

上海「智慧灣」把舊廠房改造成3D打印、智能微製造社區，不僅建成全球首家3D打印主題博物館，還造出了世界最大3D打印混凝土步行橋，成本比傳統方式省了三分之一，還能即時監測應力，未來有望用在航空航天零部件製造、個性化醫療器械等領域。

這才是城市更新的核心——不是「換殼」，而是讓老地方長出新產業，讓城市空間與創新需求同頻共振。

**4.**樞紐作用：做「雙循環」的節點，讓創新連接內外

中央會議提出「發揮城市在雙循環中的樞紐作用」，對創新城市來説，這意味着「既能託舉國內循環，又能鏈接全球市場」。

國際上，紐約、倫敦、新加坡依靠港口、機場、金融市場，成了商業、人才、資本的流動中心；國內，深圳則把「樞紐」做成了創新的「加速器」。

向內看，深圳用港口與機場託舉產業協同：深圳港承接歐美主航線，提供高頻可預期的集裝箱出貨能力；寶安國際機場疊加跨境電商通道，滿足高附加值貨物「小時級」流轉。

依託這套通道，深圳與東莞、惠州、佛山形成「**設計在深圳、配套在珠三角、當日抵港」**的節奏，供應鏈週轉時間大幅壓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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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鹽田港集裝箱碼頭

（來源：圖蟲創意）

向外看，前海在税制、跨境人才服務等方面做「制度型開放」，跨境結算、國際仲裁更順暢；鹽田、蛇口對接全球航線，近洋線路串聯起灣區—東南亞—全球；

綜試區、海外倉把研發、生產、銷售連起來，再加上低空經濟、智慧港口等開放場景，產業迭代能直接對接全球反饋。

可以説，深圳用港空網絡夯實內循環供給，用前海制度鞏固外循環「出海口」，真正做到了「區域中樞+全球節點」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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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前海自貿區

（來源：圖蟲創意）

其實，搭建創新底座的核心，不是把所有熱門賽道都塞進清單，而是**「尊重稟賦、聚焦主線」**。

上海瞄準集成電路與生物醫藥，杭州做強數字經濟與人工智能，合肥從新能源與量子切入，蘇南中小城市深耕專精特新——誰有原始創新能力、誰有製造配套、誰能掌握口岸規則，就走出適合自身的路。

02

抓準「未來產業」：十五五的創新賽道該怎麼選？

十五五的城市競爭，早已不是「全能比拼」，而是「賽道突圍」。

2025年《政府工作報告》明確培育生物製造、量子科技等新賽道，這些產業多處於技術或商業化導入期，測算顯示2030年中國未來產業市場規模有望達10萬億元，未來5-10年將集中爆發。

對城市來説，選對賽道、形成比較優勢，才能在創新競爭中佔得先機。其中，有四類產業與城市發展深度綁定，既是技術前沿，也是能級躍升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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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對賽道，才能讓城市在競爭中佔得先機

（來源：圖蟲創意）

**1.**人工智能（AI）：

不「堆模型」，要「織場景」

大模型讓AI變得大眾化，但對城市而言，關鍵不是「有沒有大模型」，而是「能不能讓AI賦能其他行業」。

國務院《關於深入實施「人工智能+」行動的意見》説得很清楚：**要「推動智能算力供給普惠易用」，讓「全體人民共享AI發展成果」。**這意味着，未來十年AI不是獨立技術領域，而是國家發展戰略的「基礎設施」。

城市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算力做成「公共服務」。

我國數據中心不是不夠用，而是利用率太低——平均僅38%，遠低於全球60%的水平，還存在重複建設、能耗難控的問題。

所以，城市得先摸底自身數據、算力資源，再把算力整合到「城市級一站式運營平台」，通過跨中心調度、峯谷任務錯開，提升資源利用率、降低能耗。就像建「公共電網」一樣，讓企業、科研機構都能低成本用上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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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數字經濟對算力的需求增速達到了30%以上

圖為成都天府新區成都超算中心

（來源：圖蟲創意）

第二件事，是探索適合自己的產業落地方式。

北京亦莊劃定無人駕駛、機器人應用區域，讓AI企業在真實城市場景中訓練算法、迭代產品，不用把精力耗在「申請協調」上；

上海瞄準「國際化產業集羣」，在浦東張江建「AI島」，用税收優惠、研發補貼引入微軟亞洲研究院、亞馬遜AWS AI中心，同時吸引商湯、依圖等本土企業，形成「中外協同、技術互補」的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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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張江人工智能島

更關鍵的是，上海還推動AI與汽車、電子信息等支柱產業融合，比如臨港新片區的「AI+智能製造」試點，用機器視覺質檢、智能調度幫傳統工廠提效，讓AI從實驗室快速走進「生產線」。

放眼全球，硅谷能誕生OpenAI、Google DeepMind，核心是打通了「技術研發—資本投入—市場驗證」的鏈路，讓AI創新快速獲得資金與場景；

新加坡GovTech則展示了「政府即平台」的思路，城市級數字身份、統一支付、跨部門數據協同，讓「AI中台」真正落地到公共服務中，民眾的感受是「辦事變簡單了」。

這些城市的共性，都是不「比參數」、不「堆模型」，而是比「功效」、織「場景」，要「數據可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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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AI位於舊金山先鋒大廈的前總部

（來源：網絡開放平台）

還要注意，測試是AI落地的「另一隻靴子」。自動駕駛的安全邊界要驗證，醫療影像AI要經得起復核，教育AI要實現因人施教。只有當AI的「可驗證性」成為共識，社會信任成本才會下降，「全體人民共享成果」才能真正實現。

**2.**具身智能：

下一個產業風口，城市該怎麼搶？

具身智能是「AI實體化」的過程，被認為是繼工業自動化後的新一輪製造業、服務業革命。現在，各國科技公司都在發力人形機器人、智能無人系統，把它視作「下一個風口」。

對城市來説，搶佔這個賽道，既能推動製造業升級，又能催生智慧物流、醫療護理機器人等新服務業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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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Optimus

（來源：網絡開放平台）

中國有良好的產業基礎。2023年中國製造業機器人使用密度為470台/萬人，美國為295台/萬人，中國將在2026年超越韓國成為全球機器人使用密度最高的國家，同時服務機器人、特種機器人市場也在快速擴張。

一些城市已經提前佈局：杭州錢塘區設立具身智能未來產業先導區，聯合浙江理工大學、宇樹科技等共建協同創新中心，專攻人形機器人技術；

目前這裏已集聚超100家AI及機器人企業，安防巡檢、水下、工業機器人等產品嶄露頭角，產業鏈覆蓋芯片、智能傳感、AI算法，成了杭州新質生產力的增長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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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錢塘區

（來源：圖蟲創意）

國際經驗也值得借鑑。東京和大阪集聚了東京大學JSK實驗室、安川電機等頂尖機構，靠產學研聯盟持續突破；美國馬薩諸塞州有400多家機器人相關企業、70餘家研發實驗室，麻省理工學院、波士頓動力等在此紮根。

州政府、科研機構、企業一起發力，每年吸引大量風投，創建了全球最大獨立機器人創新中心MassRobotics，15所大學開設機器人專業。

現在波士頓地區有80多家機器人公司，年產值數十億美元，形成了完整的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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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頓新中心內的HRI實驗室的共享設備

（來源：網絡開放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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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企業波士頓動力

（來源：網絡開放平台）

不同城市該怎麼切入？分兩種情況：

有製造基礎的城市，比如像蘇州吳中區，聚焦減速器、力矩電機、3D感知等關鍵零部件突破，形成本地化供應鏈。

現在吳中區的企業研發機器人，伺服電機、減速器、關節模組等核心部件在區內就能配齊，10公里半徑內找得到所有配套商，完整的產業鏈讓創新落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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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吳中區的產業園區

（來源：圖蟲創意）

沒有雄厚製造基礎的城市，可以搭虛擬仿真平台，開放複雜環境做測試驗證，聚焦具身智能原型機設計、中試，再鼓勵本地企業應用。

把「中試+認證+採購」做成制度，從「首台套」慢慢做到產業落地——不用貪大求全，先把「小而美」的環節做透。

**3.**新能源革命：

算力時代的「電力基石」，不能少

不管是AI還是具身智能，都離不開穩定的電力——在「算力革命」的當下，誰能用更清潔、更穩定、更低成本的電力餵飽數據中心與AI算力，誰就能更好承接新產業。

今年7月，國網新源控股完成365億元增資擴股，創下我國國資產權交易現金募資之最，資金主要投向抽水蓄能（預計帶動超3000億元項目投資）。

這不僅是資本對「新型電力系統」的認可，更説明算力時代，調峯、調頻、長時儲能的投資週期已經開啓。

抽水蓄能就像城市電力的「超級穩定器」，能提高可再生能源消納能力，給數據中心、AI產業提供「確定性電力」，這是創新城市的硬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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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水蓄能發電將間歇性的能源暫時儲存起來，

供電力需求較高時，通過渦輪機釋放出來發電

圖為溧陽抽水蓄能電站

（來源：網絡開放平台）

從供給側看：

西北—華北正在建「清潔能源+特高壓」的「綠電外送」網絡，為沿海大城市輸送清潔電力。

特高壓是1000千伏及以上交流、±800千伏及以上直流輸電技術，能遠距離、大容量、低損耗送電——比如張家口的風光基地，就和骨幹電網、數據中心、運營商算力調度連在一起，再通過張北—雄安1000千伏特高壓工程，把綠電送進京津冀。

這也正是「東數西算」的思路：西部建算力中心和新能源基地，東部用計算成果和綠電，兩端協同滿足數字經濟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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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北草原上風力發電場

（來源：圖蟲創意）

**城市要抓住機遇把特高壓的「過境紅利」變成「發展紅利」：**爭取換流站、落點站建在周邊，形成綠電接入的「總閘門」；圍繞這些節點佈局高附加值產業，比如大算力數據中心、第三代半導體、動力電池材料，靠電力優勢，切入新賽道。

從需求側看：

城市電網也在變「聰明」。深圳把虛擬電廠從政策落到平台，聚合充電樁、樓宇空調、儲能等分佈式資源，可調能力向百萬千瓦級邁進；成都提出「1+2+N」虛擬電廠框架，針對公共建築、充換電、數據中心提升負荷調節能力，目標是可調能力達電網峯值負荷的5%。

這些「柔性資源」，本質上是在新能源波動與算力用電峯谷之間，搭建一套即時響應的「軟件電廠」，讓電力利用更高效。

美國加州硅谷也給我們啓發：它不僅是科技中心，還是電動汽車、儲能創新的高地，催生了大批電池技術創業公司。

現在新一代儲能、電氫融合、智能電網技術在湧現，城市要抓住「新能源+數字化」的趨勢，鼓勵企業在高效光伏、先進儲能、氫能利用上突破，找到自己的產業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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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家用儲能設備Powerwall

（來源：網絡開放平台）

**4.**低空經濟：

拓展城市發展的空中空間

低空經濟的增長速度很驚人：2024年我國市場規模達5059.5億元，同比增33.8%；2025年將突破1.5萬億元；2035年預計飆升至3.5萬億元。

對城市來説，發展低空經濟不是造飛行器這麼簡單，而是要整合空域、交通、場景資源，把「上空一千米」變成新的發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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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空經濟特指在1000米以下，

進行有人或無人低空飛行活動，

帶動相關領域融合發展的綜合性經濟形態

核心要做三件事：

★ 空域改革要讓航線「網格化、分級分類」，樓頂起降點、低空走廊、應急航線要納入法定規劃；

★ 數字化的UTM（無人機交通管理）要靠5G、北斗、ADS-B技術，實現「看得見、聯得上、管得住」；

★ 商業化要多場景發力，比如應急救援、醫療冷鏈、警務巡查等公共服務，電力巡檢、港區物流、農業植保等產業服務，還有低空觀光等文旅消費，讓低空經濟真正融入城市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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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航智能eVTOL被很多城市用於旅遊觀光

（來源：網絡開放平台）

不少城市已經邁出步伐。深圳用地方立法明確低空經濟的產業促進與安全治理，試點跨海跨城eVTOL載人飛行，實現「灣區兩城13分鐘通勤」；目前已建成249個低空起降設施，包括無人機快遞集散中心、配送站點，初步形成「空中物流網絡」。

成德眉資四市成立低空經濟聯盟，率先實現空域「一次審批、四市通用」——2025年上半年，四市間的低空物流航線同比增長320%，跨市物流效率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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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團在深圳開通了53條航線

國際上的做法也有參考價值。美國在UTM試驗中，提前明確「誰來看見誰、誰對誰讓路、誰在何時何地飛」的規則；

迪拜則在強監管框架下，先開放幾條短途航線，讓「飛行」被市民看見、被市場檢驗。它們的共性是規則先行、試點託底、風險可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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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的

「空中高速公路」分層行駛方案

（來源：網絡開放平台）

03

定準「城市策略」：不盲目跟風，要差異化突圍

不是所有城市都要擠同一條賽道，差異化搭配，才能在十五五的創新競爭中勝出。要根據城市的稟賦，選準自己的角色，同時明確「不做什麼」，把有限資源用在刀刃上。

**1.**科研型城市：

把「論文-驗證-首台」打通

高校、大院所密集的城市，比如北京、上海、合肥，最適合把AI與具身智能做深做透。核心是強化「從基礎研究到中試」的連續性：讓大學實驗室的論文能快速變成樣機，樣機能順暢進入中試環節，中試成熟後能落地為首台（套）產品。

要避免「只研不轉」的脱節，比如建更多中試平台，出台政策鼓勵科研人員參與成果轉化，讓創新鏈條的每一環都「無縫銜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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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創新到產業落地的階段不同，

人才需求也不同

**2.**製造型城市：

靠「中試-量產+能源底座」形成優勢

配套體系完備的城市，比如蘇州、東莞、佛山，要在具身智能與新能源的交叉點發力。重點建設「樣機工坊—中試工廠—柔性量產線」的三級體系，再加上穩定的新能源底座，形成「即產即用」的能效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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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莞松山湖正在形成

以華為為核心的創新制造區

同時要做兩件事：一是列「關鍵零部件本地化清單」，逐步實現核心部件自主可控；二是用「長期訂單換研發」，給本地企業穩定的需求，慢慢提升技術含量與議價能力，不追求「全產業鏈」，但要在關鍵環節有話語權。

**3.**口岸/開放型城市：

做「外向型創新節點」

港口、空港、自貿片區突出的城市，比如深圳、廣州、青島，把AI場景開放、低空航線網絡、製造業等結合起來，形成新興產業合作區。

核心是走「服務貿易—離岸創新—總部經濟」的外向型路徑：比如用自貿片區的政策優勢，吸引跨國企業設立研發中心；用港口、機場的樞紐優勢，鏈接全球供應鏈；用低空經濟的場景優勢，培育跨境物流新業態，讓創新既能服務國內循環，又能鏈接全球資源。

不管是哪類城市，都要列「不做清單」：不盲目上「高耗低效」項目，不在不同賽道間重複投入，不跟風追逐不適合自己的熱點。

創新不是科技大雜燴，而是把制度、空間、資金、人才與場景織成「效率網」，先把一個創新做透，比做十個創新卻沒一件做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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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成為全球海洋經濟支點的青島

（來源：圖蟲創意）

04

創新城市，要「堅定而剋制」

十五五期間的創新城市建設，不是一日之功，更不是孤立之事。它需要城市解放思想、勇於改革，在體制機制上為創新「清障搭台」；也需要全社會參與，培育「崇尚創新、寬容失敗」的文化氛圍。

但最關鍵的，是要避免「急躁」——怕的不是「慢」，而是「亂」：把不適合的賽道硬塞進計劃，把沒準備好的項目匆忙開工，把邊界沒釐清的技術推向公眾，任何一個「急躁的決定」，都可能在兩三年後變成難以挽回的沉沒成本。

如果給十五五的創新城市畫個輪廓，它會像一台協調運轉的「智能體」：「創新生態」讓它跑得快，「改革與更新」讓它跑得穩，「樞紐作用」讓它走得遠；

AI是它的「聰明大腦」，具身智能是它的「有力手腳」，新能源是它「強勁的血液」，低空經濟則為它打開了「第三維的生活與生產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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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成為創新城市的一匹黑馬

（來源：圖蟲創意）

創新城市建設，是時代賦予城市的新課題，更是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然要求。

從培育生態到深化改革，從打造雙循環樞紐到聚焦未來賽道，每一步都需要政策、產業、人才、環境的協同——政策為產業清障，產業為人才搭台，人才推動技術創新，環境吸引更多要素集聚，最終形成良性循環。

十五五的大幕即將拉開，創新城市的競賽已經開始。唯有尊重規律、立足稟賦，才能把中央城市工作會議的任務落到「地面」，讓創新真正成為城市高質量發展的第一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