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化、失業、抗議……_風聞

本文截選自《神秘博士：Kerblam！》

格子裏的生活

夜晚的空氣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Judy縮在自己那張已經有些塌陷的舊牀墊上，聽着窗外傳來的陣陣嘈雜——有人在吵架，有人摔門，還有遠處傳來的高樓間的迴音，像是某種奇怪的低語。

她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睡着，但腦袋裏卻怎麼也安靜不下來。幾周前父母的一場低聲爭吵，像是刻在記憶裏的傷痕，不斷地回放。 

“你看吧，整個街區都被趕走了！”爸爸壓低嗓音，卻依然能聽出其中的憤怒，“那些租的房子，全拆了，全換成什麼狗屁‘智能辦公區’。我們辛辛苦苦住了十幾年，最後還不是被趕到這個破地方！”

“別説了。”媽媽的聲音有些疲憊，“説這些有什麼用？能改變什麼？”

“改變？改變個鬼！”爸爸的聲音更低了些，但那種壓抑的憤怒像一把刀，割得人心發疼。“自動化，失業，抗議……這些詞，你聽得還少嗎？那些機器把人都替代了！你以為我們是最後一批嗎？整個城市遲早都會成今天這樣！”

Judy聽得懂這些話的意思，卻又不完全明白。她知道“自動化”是那些會做飯、會掃地的機器的意思，也知道“失業”是爸爸幾個星期前每天抱着頭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原因。而“抗議”呢？她隱約記得新聞裏有過畫面，一羣人拿着牌子站在廣場上，似乎在喊什麼，可電視很快就切走了。

她翻了個身，牀墊發出一陣“吱嘎”聲。她不喜歡現在的這個地方——“格子”區，他們的新家。這裏到處是高樓，樓挨着樓，像密密麻麻堆起來的積木。白天的時候，太陽照進來，光也灰濛濛的，像是被這些冷冰冰的建築吸乾了。

這樣的生活，讓人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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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Judy早早醒了。她家住在格子區的第47層，半夜樓上的人還在吵架，樓下的孩子哭了一整晚。她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聽見廚房裏傳來鍋碗碰撞的聲音。

“Judy，起來吃早飯了。”媽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她慢吞吞地走過去，看見媽媽在狹小的廚房裏忙碌着，電磁爐上的鍋裏煮着稀飯，旁邊放着幾片已經有些發硬的吐司。

“媽，爸爸呢？”Judy問。

媽媽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出去找工作了。”

Judy沒再追問。她知道爸爸最近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通宵不回。大人們的世界太複雜了，她聽得懂，卻又覺得離自己很遠。

“聽話，吃完飯去樓下找Mia玩。”媽媽把一碗稀飯放到她面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別老是悶在家裏。”

“嗯。”Judy點點頭，但她心裏卻有些不情願。樓下的孩子太多了，大家都擠在一塊兒，吵吵鬧鬧的。她不討厭Mia，但她更喜歡以前的家——那個有大院子、能看到遠處山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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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公共區域，人頭攢動。孩子們在昏暗的水泥地上跑來跑去，幾個大人在一旁抽煙聊天，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倦意。Mia一眼就看到了Judy，興奮地揮着手跑過來。

“Judy！你終於下來啦！”Mia是個比Judy小一歲的女孩，扎着兩個小辮子，臉上總是掛着笑。

“嗯。”Judy點點頭，勉強笑了笑。

“我們去那邊玩吧！”Mia拉着她的手，指了指角落裏的一塊空地，“昨天有人在那裏畫了一個跳房子的格子，我們一起玩！”

Judy跟着Mia走過去，果然看到地上用粉筆畫的跳房子格子。幾個孩子正在跳來跳去，發出一陣陣笑聲。

“你先跳吧！”Mia把粉筆塞到她手裏，眼睛亮晶晶的。

Judy猶豫了一下，彎下腰，在地上畫了一個小圓圈，然後輕輕一躍。粉筆留下的白色印記被鞋底帶起了一點點灰塵，她的動作輕巧，卻讓旁邊的孩子們歡呼起來。

“好厲害！”Mia拍着手，“Judy，你跳得好高！”

Judy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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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時，爸爸還沒回來。媽媽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件破舊的毛衣，正在仔細地縫補。

“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Judy問。

“很快。”媽媽頭也沒抬。

Judy安靜地坐到一旁，聽着窗外的風聲。格子區的夜晚，似乎比白天更安靜，也更讓人覺得壓抑。她想起爸爸那天晚上説的話，心裏忽然有些不安。

自動化、失業、抗議……這些詞，像是一根根細小的刺，紮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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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