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華:張國燾不顧大局堅持西進,毛澤東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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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80週年,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週年,為紀念這個偉大勝利,我們在觀察者網開設專題視頻節目——寶塔山下的制勝法寶,一起學習抗戰時期的毛澤東軍事思想。
【文/王立華】
第一部分:扭轉歷史車輪
十二、一波三折終於實現會師
這一節的主題是:靜會戰役落空後,一波三折,終於實現的三大主力紅軍會師。
中央要求四方面軍北上佔領寧靜地區,以免被胡宗南軍隔斷,影響接下來的寧夏戰役。就在部隊已經開始行動時,張國燾操縱漳縣會議,改變了北上進行靜會戰役、然後與一方面軍合攻寧夏的決定,命令四方面軍改為西進,中央的戰略部署受到嚴重挑戰。
這已經是張國燾第二次這樣做了,第一次是在長征途中與中央紅軍會師後,拒不執行中央討論決定的北上戰略方針,帶領部隊南下受到重大損失。這一次會是什麼結果呢?
四方面軍部隊已經開始西進,讓張國燾收回成命不可能。朱總司令建議向中央報告,如果中央不同意,就堅決執行北上進行靜會戰役方案。張國燾一面命令部隊行動,一面向中央報告説:如兄等以為北進萬分必要,請中央明令停止西去行動。如無黨中央明令禁止,決照原計劃進行。[1]
其實,中央的部署是非常明確的,張國燾這是在強力改變。
當時,胡宗南部由東而來,張國燾要四方面軍向西而去,計劃好的合力打擊胡敵變成泡影,預定戰場出現巨大空缺,擔任助攻和側翼牽制的一、二方面軍部隊,一下子成為孤軍,有被胡敵各個消滅的危險。
面對突然發生的變化怎麼辦?這也是一個重大考驗。我們看看毛主席是怎麼做的:一是命令一方面軍增加兵力南下,阻止胡敵西進,填補四方面軍西撤留下的戰場空缺;二是考慮如何接應二方面軍北上,並對彭德懷説,爭取寧夏亦應放在靠自己上;三是對張國燾等反覆説服勸告,包括以軍委諸位領導的名義分析軍事形勢,講清利弊,及時告訴他們應南京政府要求,周恩來準備去正式談判,還以中央書記處、政治局慎重討論的結果發佈電令,要求四方面軍北上與紅一方面軍會合,而後奪取寧夏、甘西。

圖1
如果這樣還不行怎麼辦?毛主席給彭德懷電報中説:“此事也只好聽他自己做去。”毛主席還説,我所慮者,敵人會先據樂都、永登、涼州,切斷其西進路。[2]有些難以改變的事,只能坦然面對。但是,走錯了路就難有正確的結果,毛主席擔心他們西進會遭遇不測,這也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據時任四方面軍總指揮徐向前元帥回憶:我帶先頭部隊,向兆州進發,張國燾他們繼後。過了兆州,向老鄉調查。據老鄉説,現在黃河對岸已進入大雪封山的季節,氣候寒冷,道路難行。
根據這樣的地形、氣候條件,我覺得渡河的計劃難以實現,遂返回兆州,向朱、張彙報。這時,中央來電,明令禁止四方面軍西渡。電文説“我一、四方面軍合則力厚,分則力薄。合則寧夏、甘西均可佔領,完成國際所示任務,分則兩處均難佔領,有事實上達不到任務的危險。”“中央認為四方面軍仍宜依照朱、張、陳九月十八日之部署,迅從通渭、隴西線北上,不過半月左右即可到達靖遠、海原地域,從靖遠渡河;一方面軍跟即渡河或合力先取寧夏,或分途並取寧夏、甘西,二方面軍仍在外翼制敵,則萬無一失”;朱、張在兆州召開會議,討論了中央的指示,一致決定放棄西渡計劃。[3]
經過黨中央毛主席的耐心説服,朱德總司令和四方面軍一些領導人抵制和鬥爭,西進部隊人心浮動,逃亡現象增多,特別是“由於中央的命令和實際上這條路也走不通,張國燾才改變了主意”。[4]
這個過程很不容易,已經山窮水盡了他還在堅持。[5]部隊西進阻回後,又開了一個臨潭會議,是在一座天主教堂裏開的。張國燾提出,從南面繞道西進(再次南下過草地),打到迪化(烏魯木齊),打通國際路線,得到蘇聯的裝備援助後,再打回來,與一方面軍會合。説來説去,就是不想按中央部署北上。
岷縣會議他被大家否定,漳縣會議他佔了上風,這次臨潭會議他還不甘心,但大家都不買賬了。
朱總司令勸張國燾説:是回頭的時候了,不能一錯再錯。陳昌浩説,部隊走怕了,再走草地開小差的增多,部隊怎麼帶?徐向前也説,鄂豫皖出來的同志不想再折騰了。其他一些領導同志也認為,中央已經明確命令了,不能再猶豫含糊,要執行靜會戰役意圖。張國燾空前孤立,被迫同意北上靜會地區。9月29日下達進軍命令,30日起開始北上,部隊的各種疑慮和議論消失,情緒也都高漲起來。
原定在5至7天內,以四方面軍為主,以一方面軍配合,以二方面軍側翼牽制,進行以打擊胡宗南部為目的的靜會戰役,佔領隆德、靜寧、會寧、定西大道,實現三大紅軍主力會師。但由於張國燾執意西進,推後了10多天才北上,戰場形勢變了,“靜會戰役”計劃落空。
此前,賀龍、任弼時按照中央的戰略部署,率領二方面軍長途奔襲,攻佔了兩當、徽縣、成縣、康縣4座縣城,並佔領了陝西略陽、風縣的部分地區,實施側翼牽制。整個戰場已經將敵分割成數塊,形成西殲毛炳文部,牽制王均,東拒胡宗南西進,東西分割、南北呼應的有利態勢。但張國燾西撤後,戰場形勢立變,不但不能抓住敵人一路或一部各個殲敵,還使擔負側翼牽制任務的二方面軍,在隴南成為孤軍,被敵人乘機包圍。[6]

圖2
時任二方面軍總指揮賀龍元帥回憶説,[7]中央組織三個方面軍作戰的計劃,他們(指張國燾)接到了,我們也接到了。這個戰役是岷縣三十里鋪開會決定的,我們堅決執行了,張國燾未執行。我們把4縣打下,張國燾不打,向西一跑,所有的敵人都加到我們頭上,對付我們,四師上去沒有抵贏,損失相當大,我們損失了第十七團。
他説,我們按照戰役計劃做,四方面軍走了我們才請示,10月4號向北走的。行軍中受到敵人側擊,二軍團甩了兩個團,到海原又吃了點虧,我差點被炸彈炸死。過渭河狼狽極了,遭敵側擊,渭河上游下暴雨,徒涉,水越來越大,衝了點人去。在渭河南岸時很危險,這是長征中最危險的一次。四方面軍一撤走,敵人就圍攏來了,急行軍,掉了幾千人,剛出草地,部隊體力都未恢復,早起兩天可以少受損失,可以衝出去,往東打也好,可是不能,因為被大的戰略意圖箍住了。
看賀龍元帥講到這裏,真的很讓人感動,因為有大的戰略意圖在那裏擺着,部隊就不能向東去,一個高級指揮員哪怕自己差點被炸死,也要按中央的戰略意圖辦,而且一直堅持到中央來指示後,才突圍撤退。正因為有這樣的覺悟和紀律境界,紅軍才能不斷打勝仗,最後才能走向成功。相比之下,張國燾真的差距太大。
賀龍元帥還説,張國燾違背中央軍委的指示,二方面軍幾乎遭到全軍覆沒。三個方面軍會合後,在洪德城見到周恩來副主席,他問我會合後怎麼辦?我説:“統一歸彭(彭德懷)指揮吧!”那是我們二方面軍表示態度擁護中央。之前,中央與二方面軍沒有直接電台聯繫,在四方面軍西進還是北上問題上,賀龍就明確表態由中央最後決定,[8]關鍵時刻站在了正確一面。
不管怎麼樣,張國燾同意四方面軍北上,這是一件大好事。接下來就是如何克服被動局面,保證一、二、四方面軍勝利會師。
9月28日下午16時,朱德、張國燾等發出停止西渡轉向北進電報。為策應二、四方面軍北上,毛主席當天夜裏22時半,就發電部署接應:
命令一軍團二師立即南下,取直徑超越隆靜大道,相機奪取莊浪、秦安、天水,然後在大道渭水之間向華亭、隴縣廣大地區縱橫遊擊,成為三個方面軍中間的戰略支隊。[9]
命令一軍團主力迅速西進,到西蘭大道以北的海原、固原地區,第一師附騎兵第二團南進到硝河地區,佔領界石鋪,控制海原、黑城鎮交通;
命令十五軍團以步騎兵各一團,組成特別支隊向西挺進,佔領打拉池,主力集結在海原東北,截斷打拉池交通,派特別支隊馳取會寧。[10]
為什麼要馳取會寧?因為會寧北靠靖遠,南接通渭,東鄰靜寧,是二四方面軍北上必經之路。迅速佔領該城,可以打破國民黨軍截斷北上通道的企圖,對會師意義重大。

圖3
紅十五軍團騎兵團擔任了馳取會寧任務,據時任團政委夏雲飛回憶:[11]
下午,徐海東司令員下達命令,要求以白天隱蔽、夜間奔襲戰術,搶在敵人前面佔領會寧。當晚11時30分,全團4個連隊人馬,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天未亮進入指定地點的村莊隱蔽。
早晨6時許,團裏召開連以上幹部會議,詳細研究攻打會寧城的作戰方案。會後,各連分別召集支部大會和全體軍人大會,傳達團部制定的作戰方案和本連的戰鬥任務,提出要求,對各排戰鬥任務進行分工,並發動戰士提出補充意見。中午12時許,全部完成戰鬥準備和動員,令部隊睡覺休息。
在這裏,我們也看到部隊接受任務後如何執行的程序。先研究作戰方案,傳達上級部署,進行具體分工,明確自己的任務,動員黨員骨幹,再到全體人員,最後還要發動大家進行軍事民主,讓所有指戰員都開動腦筋,貢獻智慧,明明白白,胸有成竹地上戰場。
騎兵團兩夜奔襲300多華里,10月2日凌晨3時,來到會寧城附近一個村莊停下,封鎖好去城裏的道路後,迅速找來數名羣眾瞭解情況。瞭解到城內只有400來人的保安隊,城門每天早上5點左右開,白天一直開着,説明敵人無防備。根據這樣的敵情,決定把發起攻擊時間推遲到5點半,也就是敵人打開城門以後。
那天,部隊靠近城門時,哨兵既沒有問口令,也沒鳴槍報警,大概根本就搞不清是什麼隊伍,沒有想到紅軍會從天而降。戰士們策馬揚刀,閃電般地攻進城去,敵人連城門都沒有來得及關,經過1個多小時的戰鬥全殲守敵,佔領全城。[12]第二天,一軍團兩個師,配合十五軍團七十三師,在城外擊潰了敵人前來增援的兩個團,佔領了這個必經的會師通道。

圖4 1977年,蔡亮、張自嶷創作的油畫《三大主力會師》
1936年10月10日,一、四方面軍在會寧會師。召開慶祝大會時萬眾歡騰,彩旗飄揚,一方面軍同志把準備好的禮物,送到四方面軍同志手裏,包括用羊毛捻毛線織成的毛衣、毛襪、毛手套,肉菜之類的慰問品等,還提前為他們每人操辦了一件棉衣。[13]宣讀了中共中央、中華蘇維埃政府、中央軍委的賀電,是那樣的樂觀自信、豪情萬丈,你根本感覺不到是那樣經歷了九死一生考驗留下來的一羣人。有的老同志40多年後還記得那些話:
“我們在這一抗日前線陣地會合,證明強盜的侵略快要遭到我們全民族最堅強的抗日先鋒隊的打擊了。證明中國民族抗日統一戰線與抗日聯軍是有了堅強的支柱了。證明處在水深火熱中的全國同胞有了團結的核心了。” [14]
四方面軍北進後,毛主席、周恩來急電二方面軍:[15]要求乘胡敵尚未全部集中時迅速轉移。同時,要四方面軍派有力一部佔領莊浪掩護。[16]靜會戰役任務不能執行了,二方面軍向北渡過渭水,越過西蘭大道,10月22日到達將台堡,實現了與一方面軍勝利會師。
經歷無數生死磨難,跨越萬水千山,終於在西北勝利相聚。他們那一刻是什麼心情?二方面軍六軍團政治部總務處長開國少將朱家勝回憶:[17]10月18日深夜,部隊正在快速前進,前面突然傳來了話:跟上,不要掉隊,準備與中央紅軍會師!這消息像一股旋風掠過來,隊伍裏馬上掀起一陣歡騰的風暴:“到家了,到家了,就要見到毛主席了!就要和中央紅軍會師了!”
這是一年來日日夜夜盼的事啊,現在可盼到了,誰不高興呢?拂曉以前,見前面黑暗中有燈光在閃耀,傳來一陣歌聲:哎呀裏!毛主席領導好主張,拖得敵人叫爹孃呀……。這是江西蘇區流行極廣的民歌,已經一兩年沒有聽到了,感到十分親切。有的同志放下擔子就撲了上去。
紅一軍團二師政委開國上將蕭華説:[18]上級決定由我親率五團和政治部宣傳隊,帶一些慰問品和慰問信,去迎接艱苦轉戰即將到來的二、四方面軍的同志們,戰士們都穿上最新的衣服,把槍擦得發亮,打着紅旗高高興興地出發了。到達界石鋪那天,我們碰到了二方面軍的同志們,看到了聞名已久的賀龍、任弼時、關嚮應等同志,他們雖然軍衣都破了,吃的也很不好,但情緒極高,熱情地向我們問候。我們送了大批氈子、羊皮做見面禮物,併為這支部隊籌送糧草。戰士們把自己親手做好的熱餅,塞進二方面軍同志的口袋裏。
工兵連連長開國少將王耀南迴憶:當時劉伯承隨二方面軍行動,中央讓他去保安,周恩來副主席派他帶連隊去接應。他們接受任務後,不知道劉總參謀長具體在哪裏,就在二、四方面軍來的方向,全連分東西兩路展開,成人字型橫隊向前推進。一天中午正在吃飯時,一位戰士來報告説,一個放羊的老大爺剛剛遇到了幾個人,不像本地人,一個老漢,一個媳婦,兩個娃兒,沒見他們帶槍。王耀南就趕緊騎上一匹牲口去追,追上後問他們是哪個部分的?那幾個人警惕地回過頭來,一看原來就是劉總參謀長。劉伯承也認出王耀南,打趣地説:我還以為是馬步芳的散兵呢,正準備抓個活的,送給毛主席當見面禮。
王耀南迴憶説,劉伯承的愛人汪榮華衣服破得簡直不像樣子,褲子從膝蓋以下全破爛了,腳上連雙草鞋都沒有。劉伯承總參謀長也不知有多久沒有刮鬍子了,他拄着棍子的那隻手,磨得裂了個大口子,滲着血水。他們幾個人的衣服破得很厲害,根本沒法穿。戰士們脱下自己的衣服要給他們,他們説什麼也不要,最後只好把上衣口袋撕下來,湊了幾塊布給他們補上,才勉強可以穿出來。[19]

圖5 汪榮華與劉伯承
王耀南沒講到的是,在接到之前,他們翻越一座大山時遭空襲,炸彈就在身邊爆炸,劉伯承被彈片炸傷臀部,流了好多血,汪榮華腿部也負傷流血,都是如賀龍一樣僥倖脱險。劉伯承説:負傷沒啥喲,革命哪有不流血的?沒有擔架馬匹,就幾個人攙扶着慢慢走。[20]直到被王耀南找到後,才牽來幾匹牲口騎上行軍。
我們大都見過一張網上照片,是長征結束後毛主席破衣爛衫和讓人心痛的憔悴面容,豈知多少黨和紅軍的領袖包括所有的革命前輩,幾乎都是那樣子的。拯救國家和民族哪有那麼容易?哪個不是受盡苦難,哪個不是死裏逃生?前輩忠貞為國酬,在那艱難的歲月裏,只要能夠活下來,堅持下去,革命火種還在,革命就有勝利的希望。
儘管因甘南風波,靜會戰役落空了,但三大主力紅軍終於會師。從1934年10月開始長征,1935年10月中央紅軍到達陝北,再到1936年10月四方面軍、二方面軍先後到達甘肅會寧、將台堡會師,標誌着歷時兩年多艱苦卓絕的紅軍戰略大轉移結束,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武裝力量集中到了西北地區,靠近了抗日前線,這將對推動抗日民族革命戰爭新階段的到來起着決定性作用。

圖6
這裏有一個問題,就是張國燾為什麼一再堅持西進?甚至不惜與共產國際批准了的北上方案對立?原因是什麼?西北局組織部長傅鍾回憶那段歷史時,講了張國燾的一些思想觀點很值得重視:[21]
傅鍾説,張國燾口頭上贊成統一戰線策略,實際上是另一回事。他不相信在日寇加速全面進攻和全民抗日運動繼續高漲的條件下,國民黨及其軍隊大部或全部有參加抗日的可能。見到《中國共產黨致中國國民黨書》,他説這像是韓愈的《祭鱷魚文》,是不着實際的幻想;他還指責黨中央提出成立國防政府,是重複法國鎮壓巴黎公社的資產階級反革命口號。
任弼時批評他根本不相信統一戰線,不曉得如何估計階級力量的變動,向他指出,不能看到紅軍數量比過去少了就認為整個形勢都不好,只有向西撤退,這是機械唯物論的錯誤觀點。張國燾立刻搶白説,機械唯物論總比唯心論好一些。
傅鍾還説,張國燾總想往西去,甚至不知羞恥地説:打日本不是簡單的,我們現在的力量就是再增加十倍,也不見得一定能打贏它。我們只能將西方變為蘇維埃的後方,做前方抗日紅軍的後備軍。朱總嘲笑他膽子太小!説四川軍閥打仗是溜邊的,碰上敵人繞彎彎,見到便宜往前搶,國燾同志你莫要溜邊邊呀!我們長征是要到抗日的前進陣地,紅軍要成為抗日先鋒隊、模範軍。日本帝國主義加緊向綏遠、寧夏進攻,敵情在北面吆,你老想向西去,當然打它不贏,只能跑得贏了!
傅鍾還説,張國燾主張向西反對向北,癥結在於害怕同黨中央會合。在西北局會議上,朱德同志、任弼時同志非常誠懇地勸張國燾不要怕和黨中央見面,錯了認錯,作自我批評,回到列寧主義路線上,不再搞派別活動,就不會抹殺自己的功績和光榮。語重心長的話大家説了好多,在多數同志的贊同下,還寫進了西北局會議決定,下達部隊。

圖7 張國燾另立“中央”後,1935年12月給黨中央的電報
從以上所説,可以看出張國燾問題的思想根源至少有三點:
一是不能正確分析認識形勢。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積極侵略引起的全中國人民反日的民族革命運動高漲估計不足,看不到階級關係因此發生變化,不相信黨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戰略,對黨的戰略方針不認同。
二是誇大敵人的力量,輕視自己的力量。認為紅軍的數量少了就是整個形勢不好,就要向西撤退。對戰勝日本沒有信心,喪失了在西北部抗日前線建立模範的抗日的蘇維埃根據地信心。用機械唯物論認識問題,反而把正確的認識説成是唯心主義。
三是把個人利害得失置於黨的事業之上。因為在長征路上有另立中央等嚴重錯誤,怕與中央見面;因為怕打不過國民黨軍和日本人,就想把自己帶領的部隊向西方去,擺在其他抗日紅軍的後方。
這幾點,都是黨的高級領導幹部必須警惕的,也是一切做事業的人要注意的。不能正確認識形勢,被強大敵人所嚇倒,對黨和人民的事業喪失信心,又把個人得失擺在第一位,必然是一意孤行,一錯再錯。
儘管經過黨中央毛主席耐心做工作和説服教育,在朱總司令和大家的幫助下,張國燾最後同意北上實現了會師,但他的思想沒有改變,還是在不斷表現出來,最後一直走到對立面。
[1]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紅軍長征•回憶史料》,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305頁。源自傅鍾《西北局的光榮使命》。
[2]馬秀山著:《西路豐碑——寧夏戰役與西路軍作戰研究》(徵求意見稿),第121-129頁。源自中央和四方面軍的電報。
[3]徐向前著:《歷史的回顧》,解放軍出版社2005年版,第499頁。。
[4]馬秀山著:《西路豐碑——寧夏戰役與西路軍作戰研究》(徵求意見稿),第114頁。源自李先念《關於西路軍歷史上幾個問題的説明》。
[5]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紅軍長征•回憶史料》,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306頁。源自傅鍾1987年12月寫的《西北局的光榮使命》。
[6]馬秀山著:《西路豐碑——寧夏戰役與西路軍作戰研究》(徵求意見稿),第140頁。
[7]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紅軍長征•回憶史料(2)》,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119-120頁。源自1961年6月賀龍《答紅二方面軍戰史編者問》
[8]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紅軍長征•文獻》,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1153頁。
[9]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紅軍長征•文獻》,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1158-1159頁。
[10]彭德懷傳記組著:《彭德懷全傳(一)》,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9年版,第346頁。
[11]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紅軍長征•回憶史料(2)》,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324-326頁。
[12]彭德懷傳記組著:《彭德懷全傳(一)》,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9年版,第346頁。
[13]任文主編:《東征•西征》,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總社有限公司2014年版,第133頁。
[14]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紅軍長征•回憶史料》,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307頁。源自傅鍾《西北局的光榮使命》。
[15]馬秀山著:《西路豐碑——寧夏戰役與西路軍作戰研究》(徵求意見稿),第142頁。
[16]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紅軍長征•文獻》,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1168-1175頁。
[17]《紅軍將台堡會師》,第92頁。
[18]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紅軍長征•回憶史料(2)》,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313頁。
[19]任文主編:《東征•西征》,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總社有限公司2014年版,第163-172頁。
[20]汪榮華主編:《意遠情深》,解放軍出版社1995年版,第18-19頁。
[21]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紅軍長征•回憶史料》,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297-298頁。源自傅鍾《西北局的光榮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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