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爾塔·貝坦索斯：西班牙外交有三個關鍵原則，我們期待與中國有更多合作

當中美貿易戰不斷升級之際，西班牙選擇站在了中國一邊。

這也讓美國如鯁在喉，美國財政部長斯科特·貝森特直接發出警告，認為西班牙考慮與中國建立更緊密關係“無異於自割咽喉”。

然而這並沒有改變西班牙的立場。4月10日至11日，西班牙首相桑切斯開啓訪華之旅，並表示，西班牙重視對華關係，圓通中深化貿易、投資、科技創新、綠色能源等領域互利合作，加強教育、文化、旅遊領域交流，推動兩國關係邁上新台階。

今年也是中國和西班牙建立全面戰略伙伴關係20週年，此前西班牙駐華大使貝坦索斯做客人大重陽區域國別論壇之“大使講壇”，全面回顧了中西關係的發展歷程，並亞太地區已成為西班牙外交政策的一個重要優先事項。西班牙與中國的外交關係也在近幾年得到了進一步加強。

人大重陽已授權觀察者網全文刊載。

貝坦索斯：

各位朋友、學者、教授，親愛的同學們，以及來自西班牙的朋友們，大家下午好！

2023年，我們慶祝了西班牙與中國建交50週年。今年，我們又迎來兩國全面戰略伙伴關係建立20週年。中西兩國都有着悠久的歷史和文化，而且我們對未來社會繁榮的願景高度契合。

今天，我想回顧一下西班牙與中國之間不斷加深的合作關係。我將簡要介紹西班牙自1970年代以來的變革，接着討論西班牙的外交政策，並重點討論西班牙與中國在政治、經濟、旅遊、教育以及民間交流等方面的發展，以及展望未來的合作前景。

西班牙自1970年代以來的演變

回到1973年，當時西班牙和中國站在截然不同的歷史十字路口。西班牙當時仍處於弗朗哥獨裁政權結束後的過渡時期，政治上的不穩定和不確定性在20世紀70年代末達到頂峯。此後，西班牙開始走上了建立現代民主制度、法治國家的道路，於1978年制定了現代憲法，成為一個民主國家。同時，西班牙變成了一個分權化國家，設立了17個自治區，每個自治區都有自己的治理體系和官方語言。

在這一時期，西班牙也逐漸重新融入國際社會。1977年，西班牙成為歐洲委員會成員，重申了對民主、人權和法治的承諾。1982年，西班牙加入了北約，進一步加強了與跨大西洋地區的合作。1986年，西班牙加入了歐盟，推動了經濟和政治的一體化。1991年，西班牙在馬德里主持了中東和平會議，促進了以色列與阿拉伯鄰國之間的和平進程。1992年，西班牙舉辦了伊比利亞美洲首腦會議，進一步加強了與拉美國家的歷史聯繫和合作。

進入21世紀後，西班牙開始顯著擴大其在全球的影響力，特別是在非洲和亞太地區，西班牙的外交部署愈加廣泛，目的是通過推動貿易、投資和文化合作，建立與新興市場的緊密聯繫，同時促進更多的相互理解與共同合作。時至今日，西班牙在全球設有215個大使館和領事館，這一數字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西班牙在全球的活躍度與影響力。

西班牙駐華大使貝坦索斯女士在區域國別論壇之“大使講壇”作題為“西班牙與中國：半個世紀攜手同行及全面戰略伙伴關係20週年”的演講 圖自：“人大重陽”微信公眾號

西班牙的經濟轉型與成就

在經濟方面，西班牙自1970年代以來的轉型可謂舉世矚目。1973年，西班牙的國內生產總值（GDP）約為780億美元，人均GDP約為2200美元。到了2023年，西班牙的GDP增長至約1.5萬億美元，人均GDP達到了約3.2萬美元，這一數字變化不僅展現了西班牙經濟的多元化和強勁增長，也展現了西班牙作為一個開放經濟體融入全球市場的成果。

西班牙的經濟復甦也給世界提供了非常寶貴的經驗。根據《經濟學人》報道，西班牙在2024年有望成為富裕國家中表現最好的經濟體，尤其是GDP增長、通貨膨脹、失業率、財政政策以及股市表現等一系列指標都表明，西班牙在2024年的表現非常好，甚至經濟增長以及創造就業的速度優於美國。

西班牙經濟的成功得益於一系列結構性改革。自2014年金融危機以來，西班牙實施了銀行業整合、勞動力市場靈活化以及綠色能源投資等改革。這些改革措施幫助西班牙走出了經濟低谷，並逐步恢復增長。旅遊業也從疫情的低谷中恢復過來，西班牙正在逐步提升其產業鏈的附加值，出口諮詢服務、技術創新及農產品（如橄欖、火腿和葡萄酒）等。除了傳統的西班牙出口產品之外，服務業也提高了出口額度，西班牙在全球經濟中的分量不斷增強，特別是在基礎設施、通信和可再生能源領域。

目前西班牙在多個領域取得了顯著成就。其中，在交通領域，西班牙擁有全球第二大鐵路網絡，僅次於中國。西班牙的高鐵技術創新使其在全球市場處於領先地位，已出口到沙特阿拉伯和美國等國家。

在通信領域，西班牙也處於歐洲領先地位，5G網絡的覆蓋率超過85%。不僅在馬德里和巴塞羅那等大城市，西班牙在農村地區也加強了網絡建設，鞏固了其在全球通信領域的領先地位。

西班牙在可再生能源方面也走在全球前列，特別是在太陽能和風能領域。得益於優越的地理條件和政府的大力支持，西班牙的可再生能源投資不斷增長，目前西班牙60%的年度能源消費來自可再生能源。

西班牙通過立法承諾在2025年完成淘汰煤炭的計劃，並大力發展太陽能

在汽車產業方面，西班牙是歐洲第二大、全球第八大汽車生產國，並在向電氣化和可持續發展轉型中取得了突出成績。

與此同時，西班牙還在高科技機械和機牀領域具有領先優勢，是歐洲第三大、全球第九大機牀出口國。

在生物醫藥和生物醫學領域，西班牙同樣處於領先地位，為全球衞生事業作出了重要貢獻。

當然，這些成就並非偶然，而是通過持續創新、教育和國際合作帶來的結果。我們為西班牙公司在全球範圍內做出的貢獻而感到自豪。

西班牙的經濟成功也得益於其語言的全球影響力，以及其作為全球旅遊勝地的地位。西班牙語是全球第二大母語，僅次於漢語，全球有超過5.8億人使用西班牙語。西班牙語在美國的使用者超過5500萬，成為僅次於英語的第二大語言，並且是中學和大學中最受歡迎的外語。

除此之外，西班牙也是一個旅遊勝地，每年吸引數百萬遊客到西班牙旅遊，並通過文學、電影、音樂、藝術、美食和足球（如西甲）等影響全球。

西班牙的外交政策

西班牙的外交政策有三個關鍵原則：

第一，文化和地理上的臨近原則，這在定義西班牙與歐洲、伊比利亞美洲，以及馬格里布地區的關係中，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第二，堅持多邊主義，這體現在我們積極參與聯合國和歐洲委員會等國際組織，推動全球治理，促進開放和全球合作，以應對本地區的重大挑戰，如移民問題、全球變暖等環境方面的挑戰。

第三，我們捍衞核心價值觀，這些原則構成了西班牙處理國際關係以及參與國際事務根本遵循的基礎。歐盟是西班牙政治和經濟參與的天然框架，西班牙通過推動更加有效、更加民主的歐盟，在解決當前的挑戰和需求方面發揮着重要作用。

與此同時，西班牙外交政策的傳統支柱之一是與伊比利亞美洲的緊密關係。西班牙語在該地區有着深厚的歷史聯繫，因此我們與伊比利亞美洲的關係基於共同的利益和價值觀。同時，西班牙在歐洲和伊比利亞美洲之間發揮着重要的橋樑作用。

當地時間9日，美國財政部長斯科特·貝森特警告西班牙不要與中國走近。 視頻截圖

與北非國家的關係同樣重要，西班牙一直積極推動“巴塞羅那進程”，更是“地中海聯盟”秘書處的所在地，這使得我們成為歐洲與地中海、南方鄰國與北非國家關係的關鍵紐帶。近年來，非洲在西班牙外交政策和戰略中的地位不斷上升。西班牙在該地區加強了外交、商業和文化的存在，並高度關注可持續發展。

此外，亞太地區在我們二十一世紀的外交政策中也佔據重要位置。在過去的15年裏，西班牙在亞太地區的外交、領事和商業存在得到了鞏固。例如，西班牙在北京、上海、廣州和香港設有總領事館，2022年，西班牙又在成都開設了第五家總領事館，進一步擴展了在中國的領事網絡，並在上海新增了第二個塞萬提斯學院。

西班牙與中國的關係

西班牙與中國的關係遠遠早於1973年3月9日建立外交關係，可以追溯到16世紀，當時，西班牙傳教士為中西文化的交流做出了巨大貢獻。

另外，歷時近250年的西班牙大帆船貿易，代表着世界上第一條跨太平洋貿易路線，帶來了茶葉、瓷器、絲綢等商品的流轉，同時讓美洲的白銀得以流入中國，促進了太平洋兩岸的經濟文化交流。

進入21世紀，中西關係不斷深化。從早期外交關係建立時的雙邊貿易額僅為2000萬美元，到如今年貿易額突破560億歐元，西班牙企業在中國的影響力不斷擴大。

在農業和食品領域，西班牙是中國的主要豬肉供應國之一，年出口額約為20億歐元。

在可再生能源領域，西班牙歌美颯（Gamesa）和Acciona等公司正在中國開展風能項目，為中國的能源轉型做出貢獻。

在工業技術領域，海斯坦普（Gestamp）和安通林（Grupo Antolin）等公司在中國設立了9個生產工廠，服務於當地的汽車市場。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尼古拉斯•克雷亞公司（Nicolás Correa）等先進工業技術公司也參與了中國航空航天領域的合作。

除此之外，中國也在西班牙投資。中遠集團和中國三峽集團等公司加大了在西班牙的投資。尤其是可再生能源領域，寧德時代、奇瑞、遠景和比亞迪等公司在西班牙進行了新的投資。這些合作反映了西班牙在基礎設施、港口、供應鏈，以及與歐洲、北非和拉美地區的互聯互通方面的優勢。

三峽集團收購的西班牙映界光伏電站。 三峽集團

然而，我們也注意到，西班牙與中國之間的貿易平衡問題引起了越來越多的關注。2022年，西班牙對華出口為83億歐元，而進口則超過350億歐元，形成顯著的貿易逆差。為此，我們將繼續加強與中國的對話與談判，確保公平的貿易和投資環境，特別是在農產品、工業技術、化妝品、汽車零部件等領域，西班牙期待通過減少市場準入限制，進一步推動雙方合作。

在全球聯繫日益緊密的今天，中西關係是應對全球挑戰的關鍵。兩國合作尤為重要，特別是在旅遊和人文交流等領域。

在旅遊方面，西班牙是全球第二大最受歡迎旅遊目的地，2023年接待了8510萬國際遊客，創歷史新高。旅遊業為西班牙GDP貢獻了13.4%，佔整體經濟增長的29.4%。近年來，85%的西班牙遊客是回頭客。尤其是中國遊客的回頭客比例，比其他歐洲目的地的平均回訪率高出10%。西班牙擁有豐富的文化旅遊資源，包括50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的世界遺產遺址、15個世界遺產城市和8000公里的優質沙灘。

西班牙也是世界上舉辦國際會議最多的第三大國家，馬德里和巴塞羅那躋身全球頂級會議目的地。西班牙的機場年旅客吞吐量達到2.83億人次，雖然這一數字與中國相比差距較大，但我們希望吸引更多中國遊客來到西班牙。目前，中國遊客的到訪人數約為50多萬，未來希望有更多的中國遊客選擇西班牙作為旅遊目的地。

在教育領域，過去十年中，中國與西班牙的教育關係顯著發展，尤其是與西班牙的大學間，雙方簽署了大量合作協議。西班牙是與中國建立高等教育學歷互認協議的國家之一，該協議於2007年簽署。根據該協議，憑藉中國的高考成績，中國學生有機會進入西班牙大學。每年越來越多的中國學生選擇西班牙作為留學目的地，目前在西班牙的中國留學生人數已超過1.25萬人，成為西班牙公立大學第二大外國學生羣體。我們希望這個數字能夠進一步增長，並通過與中國院校的合作，吸引更多中國學生來西班牙學習。值得一提的是，西班牙的頂級商學院中有三所位列歐洲前30名，這體現了西班牙大學系統的開放性和教學質量。

此外，關於西班牙語的學習，目前在中國學習西班牙語的學生總數超過6萬人，包括正規和非正規教育的學生，這個數字是遠遠不夠的。我們希望能進一步提升中國學生學習西班牙語的數量，特別是希望通過與中國高校、老師和學生的交流，激發更多學生對西班牙語的興趣。

在雙邊關係層面，西班牙與中國的雙邊關係持續發展，雙方在國家層面和地區層面的合作越來越密切。過去20年的成就得益於2005年中西簽署的全面戰略伙伴關係協議，為雙邊關係提供了強有力的制度支持。在這一框架下，我們建立了一系列機制，確保交流的連續性和深度。這些機制包括每年一次的副部長級政治對話；在部長級層面，還設有專門委員會，分別聚焦科學技術、大學合作、貿易和投資合作。

西班牙首相桑切斯在訪華前表示，美國總統特朗普對全球貿易的所作所為，意味着歐洲需要改變對中國的立場

政府支持的實體也在促進雙邊合作中發揮着至關重要的作用。西中商務理事會和西中基金會積極推動經濟、政策和民間交流，為兩國關係的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持。

2025年，我們將慶祝中西全面戰略伙伴關係建立20週年。此前，2023年3月和今年9月，我們的首相桑切斯兩次訪華，為兩國未來的合作開闢了新的機遇，特別是在教育、旅遊、文化、貿易等領域。我相信，隨着兩國關係的不斷發展，將會有更多新的合作機會出現。

今天，我簡要介紹了西班牙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的發展進程。在座的各位同學，作為未來的領導者，你們將肩負起建立中西兩國更緊密聯繫的責任。我們希望你們對西班牙的語言和文化產生興趣。西班牙不僅有美酒、美食和足球，更有豐富的文化資源值得大家去探索。我也鼓勵你們與西班牙分享中國的故事、價值觀和創造力。通過這樣的交流，我們能構建一個更加相互連接、相互瞭解的世界。

我相信，中國和西班牙擁有獨特的合作潛力，從經濟交流到文化對話，從技術創新到可持續發展，我們有着共同的願景，且合作發展的可能性無限。我們需要共同努力，攜手走向光明的未來。

非常感謝大家給我這個機會來到人民大學，與大家分享西班牙和中西關係的最新進展。我期待兩國人民的合作和理解邁上新台階。

謝謝大家！

以下為現場觀眾問答交流環節：

**問題1：**隨着特朗普即將開始第二任期，您認為特朗普上台後在俄烏衝突及中國問題上會扮演怎樣的角色？會有哪些改變？

**貝坦索斯：**關於俄烏衝突，中國作為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之一，應繼續發揮負責任大國的作用，積極推動和平解決衝突。從歐洲角度看，歐洲視這場衝突為生存性危機，因此雙方態度對中歐信任很重要。中國有實力和影響力讓主要參與國重新考慮立場和態度，歐洲國家也在積極推動和平進程。

**問題2：**2025年是中西建立全面戰略伙伴關係20週年，您能介紹一下在青年交往和文化交流方面有哪些具體計劃嗎？

**貝坦索斯：**我們正在細緻規劃，希望20週年不僅是一個時間節點，而是成為促進學生、青年和民間人文交流的關鍵節點。比如藉助人大等高校讓學界、學生有更多往來。也在考慮解決在華西班牙學生與中國學生接觸少的問題，我們希望找到更好的方式讓學生在不同領域加深聯繫、加大互動，我們會盡早設置並分享活動日程表。

**問題3：**面向中國學生和遊客，西班牙有何便利政策，尤其是在簽證方面？

**貝坦索斯：**西班牙作為申根區成員國，簽證政策需遵循歐盟的相關規定，但西班牙正嘗試推動簽證變革，使簽證更加便捷。新設立的總領事館將提供更便捷的服務。我們也有自己國別層面推出的簽證，根據我們的條款和要求是可以以西班牙的國別簽證進入西班牙。同時，我們也在探討對等和互惠的問題，希望外國人在中國有更多工作和學習機會。

**問題4：**您認為女性應如何為國際政界及整個世界貢獻力量，推動世界變得更加和平和美好？您對年輕女性有什麼建議？

**貝坦索斯：**感謝您的問題，您的雄心和願景非常令人敬佩。但我要很謙卑地説，對於您的問題我沒有太好的答案。在我看來，性別並不是做事的關鍵因素，我只是盡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抓住生活中出現的機會並做到最好。至於為何很多有影響力的人是女性，有人認為是女性的表達能力更好，我認為關鍵在於如何用正確方式和內容傳達自己的想法，你要自己決定你怎麼表達，無論是在家庭還是社區交流中都是如此。

人大重陽王文院長與貝坦索斯大使參加現場觀眾提問環節 圖自：“人大重陽”微信公眾號

**問題5：**關於西班牙5G網絡的部署，華為作為5G領域全球領先的公司是否參與其中？歐洲和美國的態度對此是否會有影響？

**貝坦索斯：**關於華為5G問題，在歐洲和歐盟範圍內這是一個有爭議的話題，但在西班牙，我們並未將其從合作名單中剔除。作為一家公司，華為可以參與西班牙電信項目的部署，最終誰能獲得5G部署機會，要看各公司的競爭情況。

**問題6：**目前西班牙、愛爾蘭、挪威率先承認了巴勒斯坦國的地位，且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博雷利關注加沙地帶人道主義危機。在歐洲各國對巴以衝突持不同態度的情況下，西班牙後續對這場衝突及雙方持怎樣的態度，在人道主義援助方面會採取哪些政策？

**貝坦索斯：**1991年，我參加了在馬德里召開的關於中東和平的重要會議。當時，我還是一名年輕的政治家，與各方代表共同致力於推動中東和平進程。然而，二十年後的今天，中東地區的局勢日益惡化，衝突不斷升級。自去年以來，衝突逐漸大規模爆發，加沙地帶的居民面臨嚴重的人道主義威脅。

因此，我們一直呼籲向加沙地區提供人道主義援助，堅決反對任何反人類或非人道主義的行為，這些行為是不可原諒和不可接受的。基於此，我們決定採取進一步行動，承認巴勒斯坦國的地位。我們認為，這一舉措是解決當前巴以衝突的最佳可行方案，而承認“兩國方案”，也有助於保護巴勒斯坦的國家完整性與國土安全。

**問題7：**目前中國和歐洲在新能源汽車方面的協商仍在繼續。今年4月，奇瑞汽車與EBRO的母公司——西班牙汽車公司EV MOTORS簽署協議在巴塞羅那成立合資企業生產新型電動汽車，11月投產，請問您希望未來中國和西班牙在新能源汽車方面有怎樣的合作？

**貝坦索斯：**在關於電動汽車領域的磋商問題上，當前中歐雙方的討論仍在繼續，尚未達成最終結果。儘管雙方在某些領域已提高了關税，例如中國對白蘭地酒的關税和歐盟對中國電動汽車的關税，然而，雙方的磋商仍在進行，尤其是在價格、關税浮動和最高提升額度等方面，依然存在調整的可能。

對於未來的中西電動汽車合作發展，這取決於多個因素，包括美國總統特朗普採取的貿易關税政策，這些決定可能對中西關係產生重要影響。西班牙與中國有着緊密的經濟聯繫，雙方的命運在某種程度上是共通的。因此，西班牙希望能與中國達成協議，進一步改善雙邊貿易關係。除了關税問題，補貼、產能和競爭力等方面也將是未來合作的重要議題，這些因素將直接影響兩國的貿易流動，因此需要通過進一步磋商和開誠佈公的對話來解決。

目前，西班牙已在電動汽車、可再生能源和電池等領域發佈了一些投資計劃，儘管尚未正式落地，但未來幾個月內可能會有更多的進展。雙方政府都在積極推動共識的達成，力求實現共贏。西班牙對未來幾個月的合作持樂觀態度，期待能夠在關鍵時機取得進展。

**問題8：**請問目前人工智能領域在西班牙的發展情況，以及未來中西兩國在該領域有怎樣的合作計劃？

**貝坦索斯：**人工智能是一個涵蓋廣泛領域的議題，涉及多個技術層面和應用場景。雖然我對技術的具體內容瞭解有限，但可以明確的是，中西兩國在人工智能領域存在廣闊的合作空間。特別是在人工智能的全球治理方面，中西可以攜手合作，共同推動人工智能成為各界的共同資產，而不是少數人的特權。因此，治理領域將是兩國合作的一個重要方向。

**問題9：**作為西班牙首次任命的女性駐華大使，您如何看待女性在外交事業中的角色？未來是否會與中國媒體合作以促進兩國文化交流？

**貝坦索斯：**我相信很多女性有雄心進入更多領域，不限於傳統的女性職業，這是好事。就女性在外交事業中的角色而言，雖不一定能立刻帶來實質性改變，但她們的加入能讓各領域更具靈活性、更易被理解。當我們投身到我們的事業之中時，秉持真誠、誠信開展工作即可。

**問題10：**請問西班牙是否考慮出台更好的政策幫助中國學生和中國人進入西班牙？鑑於歐盟內部包括法國出現政治立場右轉、對歐洲以外的學生和遊客增加限制性政策的趨勢，西班牙將如何應對？

**貝坦索斯：**關於您提到歐洲議會整體偏右傾以及其政策方向，我們確實看到這一變化，但我不太理解這對遊客和旅遊業會產生何種影響。

就旅遊業而言，我們秉持專業態度，致力於全年為遊客提供優質體驗，將景觀參觀、博物館遊覽、城市風貌、美食以及奢侈品體驗等融合在一起。

另外，關於您提到的安全問題，從全球經濟論壇的數據來看，西班牙在安全方面處於全球領先地位，沒有暴力或死亡方面的不良記錄，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説，我們不覺得旅遊業在這方面有任何的問題。

**問題11：**隨着“一帶一路”倡議推進，中國和西班牙在經濟、文化及可持續發展等領域都有合作，請問有什麼新的進展，您對此有什麼看法？

**貝坦索斯：**西班牙尚未簽署“一帶一路”合作協議，但作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IIB）的創始成員國之一，我們不僅能夠通過該平台獲取資金資源，同時也會出資支持“一帶一路”框架下的基礎設施投資項目。

中國在2013年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廣受歡迎，並取得了顯著的成果，西班牙對此也一直保持高度關注。歐盟也有自己類似目標的倡議，如“全球門户”計劃以及相關金融機制，旨在為周邊國家提供基礎設施支持與投資，並促進經貿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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