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浦江｜十五個水軍團夥如何被一“網”打盡

人均控制數千個自媒體賬號，用AI批量生產“小作文”……15個網絡水軍團夥在一起案件中被搗毀。

在近日舉行的“清朗浦江·2025”網絡生態治理旬行動啓動儀式上，上海市網信辦公佈了上述典型案例。

“一張大網”時刻準備着將網絡水軍團夥繩之於法。澎湃新聞記者從上海市委網信辦獲悉，網信部門與公安網安等部門建立了“巡查監測-核查反饋-會商研判-線索移送-打擊處置”的閉環機制。針對不實謠言信息，網信部門始終採取“零容忍”的態度，發現一起，處置一起。

控制超20萬個賬號

2024年3月，在某網絡平台上，大量“自媒體”賬號短時間內集中發佈某則不實信息。相同的圖片、高度相似的用詞和句式，引起了上海網信部門的注意。該部門工作人員告訴澎湃新聞記者，針對一些突發的，涉及經濟民生、社會秩序等方面的信息，他們會通報相關領域的主管部門，進行信息真實性核驗，從而確定“自媒體”賬號集中發佈的信息是否屬實。

上海網信部門已經與公安網安部門、網站平台，形成了“監測—攔截—打擊”的全鏈條治理模式，確保快速高效地打擊網絡水軍團夥。三方迅速聯動響應：網信部門負責統籌協調，利用技術手段監測和識別“水軍”行為，並進行線索移交；公安網安部門依法查處違法犯罪行為，追查“水軍”幕後組織；網站平台則通過技術過濾、用户舉報和內容審核等，及時清理“水軍”賬號和虛假信息。

截至2025年3月21日，公安部門在這起案件中抓獲違法犯罪嫌疑人36人，打掉網絡水軍團夥15個。目前，3人已被判決獲刑，其餘相關涉案人員在進一步審理中。

澎湃新聞記者從上海市公安局網安總隊獲悉，經上海警方偵查，這類被網絡水軍團夥統一控制的賬號在某平台上超過20萬個。據到案嫌疑人交代，團伙中人均控制多達數千個自媒體賬號。

上述網絡水軍團夥相對獨立，作案手法相同。此次抓獲的團伙人員本身處在“水軍”黑灰產業鏈上層，通過網絡社交軟件發佈刷單招募廣告，大肆招募網民，並指揮他們日常發帖。

這些團伙通常會使用特定的軟件，批量生成文章及控制自媒體賬號登錄。使用上述非法軟件，一小時即可制文數萬餘篇，1個月平均可發文70餘萬篇。

“通俗來説，水軍團夥的實控人會根據平台的熱點事件洗稿，短時間生成我們平時看到的大體相似、細微不同的文章。之後再通過軟件給到下游網民。”上海網安總隊表示，這些網絡水軍團夥的變現方式僅依靠平台收益補貼提現，“因為發的都是低質文章，賬號無法養大，只能通過螞蟻搬家式的手法賺取收益。但時間一長，發展的下游網民數量越來越多，收益也水漲船高。”當下遊網民未按此前約定分成提現的收益時，網絡水軍團夥便會終止合作，不再往其郵箱投放文章。

如何防患於未然？

網絡上的不實信息五花八門。

澎湃新聞記者注意到，在“清朗浦江·2025”網絡生態治理旬行動啓動儀式上發佈的典型案例中，還涉及炒作社會熱點事件牟利、拼湊嫁接“小作文”賺取流量等多種類型。

上海網信部門工作人員介紹，在各類不實信息中，憑空捏造類、渲染誇大類、虛實結合類不實信息最容易發酵並大面積傳播。“這些不實信息往往無中生有、誇大其詞，利用公眾的急切心理、獵奇心理或情感共鳴，通過小道消息、民間偏方、冒充權威等方式傳播，具有誤導性強、仿真性高、易引發恐慌和焦慮等特點，從而在短時間內引發廣泛傳播。”

針對不實謠言信息，網信部門始終採取“零容忍”的態度，發現一起，處置一起。網絡上的信息浩如煙海，如何對不實信息防患於未然？

對此，上海網信部門表示，治理不實謠言，需在早期冒頭時精準識別打擊。當謠言廣泛傳播後，則要實現迅速核查處置。

當“上海財政向寺廟借款100億”、“颱風將小區人員吹落”等網絡謠言出現後，網信部門與公安網安等部門基於已經建立的相關機制，均實現了迅速核查處置，起到了震懾作用。

除了精準打擊，官方平台及時發佈準確信息，主動公開闢謠，擠壓不實信息的傳播空間也頗為重要。針對“上海財政向寺廟借款100億”、“颱風將小區人員吹落”等兩起謠言，上海警方除了對謠言發佈者依法予以處罰外，還同步協調本市媒體等發佈事件真相，還原事實。

在壓實平台責任方面，網信部門通過督促屬地網站平台強化內容審核機制，對虛假信息加掛謠言標籤、對存疑信息加掛爭議標籤等方式，加強過濾和攔截，切實建立謠言信息“防火牆”。此外，為鼓勵網民積極參與監督，及時舉報不實信息，形成羣防羣治的良好氛圍，網信部門督促屬地網站平台建立便捷的謠言信息舉報入口，在“上海市互聯網違法和不良信息舉報中心”網站上開設“一鍵舉報”入口。

網絡水軍的危害本質上是“信息污染”，其影響已突破虛擬空間，深刻侵蝕社會信任、市場公平與個人權益，治理這一“數字毒瘤”亟需多維度協同，唯有秩序規範，才能重塑清朗。為營造風清氣正的網絡空間，上海去年開展優化營商網絡環境、抵制網絡暴力、整治“自媒體”無底線博流量等20多個專項行動，累計清理違法違規和不良信息1008萬餘條，處置違規賬號349萬餘個，網絡生態治理取得紮實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