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正事不幹雜事一堆，特朗普讓美國科研機構“徹底崩潰”

【文/觀察者網 張菁娟】據英國《自然》雜誌網站17日報道，在特朗普政府持續通過削減開支、大規模裁員來重塑美國政府之際，仍在政府機構任職的科學家們坦言，他們的工作已難以為繼。

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NIH）一首席研究員稱，該機構現已完全癱瘓，無法運轉。“我們僱不到人。我們無法招聘人員。我們不能與外面的人交談。我們不能旅行。”

在其他政府機構工作的科學家也表示，他們已無力支付論文發表費用，連處理實驗樣本的基礎耗材都無法保障。

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NOAA）的一些科學家則被迫中止野外科考，因為與他們長期合作的承包商被告知暫停合作。

與此同時，美國億萬富翁馬斯克領導的“政府效率部”（DOGE）正通過走訪各機構，在聯邦工作人員中製造恐慌，威脅可能裁員等等。

NIH的首席研究員認為，相關改革“並不完美”，儘管在特朗普上台之前，一些政策受到歡迎，但現在政府正在“以一種似乎是為了讓做這件事的人更富有的方式……拆毀一切，而不是真正讓政府更好地工作”。

報道稱，白宮沒有回應置評請求。NOAA和負責監督NIH的美國衞生與公眾服務部（HHS）也未作出回應。

“諷刺，這實際上是在浪費納税人的錢”

今年2月，特朗普政府開始對大多數政府信用卡設置了1美元的消費限額，使其在實際使用中變得毫無用處。研究人員説，此舉對科研機構造成了災難性的影響。NIH的實驗室無法購買如手套、移液管、紙巾、培養皿、試劑、熒光染料和儲存瓶等基礎耗材。一些實驗室甚至耗盡冷凍器官捐獻者腦組織樣本所需的特殊化學品。新聞網站STAT上週報道稱，NIH將取消一些採購限制，但負責監督NIH的美國衞生與公眾服務部（HHS）未回應《自然》關於確認這一變化的請求。

NIH的臨牀試驗也受到了影響。該機構為200多項試驗（研究癌症治療、器官移植等）分析血液樣本的機構實驗室在裁員期間失去了一半的員工。一位實驗室成員説，特別忙的時候，實驗室的工作人員無法快速處理樣本，必須借調其他小組同事來幫忙。

根據美國人事和管理辦公室（OPM）的指令，該研究人員於今年2月被解僱，這是對試用期員工（通常在其崗位上工作不到兩年的員工）進行初步清理的一部分。儘管聯邦法官當月裁定OPM無權這麼做，但僅有部分人員得以“復職”，一些人則被安排行政休假。

“我只想繼續我的工作。”研究人員説。雖然他們很高興能重新領到工資，但只是坐在那讓他們感到有點無助。他們補充説：“這確實讓人感覺‘哦，這太諷刺了’，這實際上是在浪費納税人的錢”。

美國衞生與公共服務部4月1日起開始大規模裁員，大量員工被攔在辦公樓外排起長龍，等待安保人員通知是否可以進入樓內。 路透社

4月8日，美國最高法院批准特朗普政府的請求，阻止執行重新僱用數千名被解僱聯邦工作人員的司法命令。目前尚不清楚這位NIH研究員的情況如何，但上週，NOAA已採取行動解僱了已恢復工作的試用期員工。報道認為，這一次，大概是永遠地解僱了。

面對不確定的職業前景，部分NOAA科研人員選擇主動出擊。一位被解僱後又被重新聘用的試用期科學家在2月底將工作文件備份至個人電腦，而後又被安排休行政假。他們花了幾周時間與以前的同事一起分析數據，同時等待有關他們就業狀況的消息。在第二次被解僱前，這位科學家告訴《自然》：“我只是在做我的研究。當被問及在行政假期間工作是否合法時，這位科學家表示，“我不確定，畢竟我不是律師”。

“聯邦政府不再是任何人都願意為之工作的地方”

一些聯邦科學家稱，美政府似乎有意增加他們的工作難度。NIH的一位研究人員説：“老實説，我們經常被大量的無效行政工作所困擾。”他們表示，特朗普團隊的官員常以解僱威脅要求研究人員在24小時內完成諸如編制合同制僱員名單等非科研任務。相關人士指出，這類行政指令“正通過繁文縟節扼殺NIH的科研職能”。

特朗普政府削減疫苗研發、氣候科學等領域科研經費的舉措，加之新一輪裁員威脅的迫近，進一步加劇了動盪局勢。“所有人都在埋頭專注本職工作，但士氣低迷。”另一位NIH研究人員説道。

印第安納大學布魯明頓分校公共部門管理研究專家費爾南德斯（Sergio Fernandez）分析稱，政府對科研人員的態度“可能對聯邦機構、對人員的士氣、工作積極性及最終業績造成極大的傷害”。他強調，“這絕非提升政府效率的明智之舉。”

美國國家環境保護局（EPA）長期以來一直是特朗普及其共和黨盟友的攻擊目標，因為該局制定了嚴格的法規，限制工業排放。一官員告訴《自然》，他們不再被允許追蹤清潔能源技術推廣項目的温室氣體減排情況。特朗普政府官員上個月宣佈，企業可以申請“總統豁免”，以規避污染監管。

一位EPA員工表示，雖然他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但“聯邦政府不再是任何人都願意為之工作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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