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民:專心妨礙中國拒絕提升自我,美國將付出巨大的機會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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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傅立民,翻譯/鯨生】
·特朗普持續損害美國長期競爭力與國際地位
我們美國人把未來押注在了與中國的競爭上。贏得這場競爭的關鍵在於二點:國內經濟與科技領域的振興,以及國際影響力的提升。
目前為止,種種跡象表明,我們在這兩方面都未見成效,卻已經對中國發起了一場持久的經濟戰爭。正在發生的一切讓我回想起一句老話:“眾神欲令其滅亡,必先使之瘋狂(QUOS DEUS VULT PERDERE, PRIUS DEMENTAT)。”
如今我們的國家正在損貶公共服務的價值,如同揮舞電鋸般肆意砍伐制度的根基。這種自我毀滅的做法導致美國國家能力衰退、對局勢判斷失準、決策過程混亂、基礎民生服務惡化,非但沒能平息民眾的怨氣,反而火上澆油。這樣的趨勢為對手利用美國的衰落提供了機會,更讓我們失去了盟友與夥伴的尊重和支持。
長期以來,我們美國人始終拒絕直面國內外的諸多問題,這些問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惡化。潛意識裏,我們彷彿有所察覺,現實中卻將責任推脱給其他人,而非自己。盟友與夥伴目睹了美國雜亂無章地發出威脅、強徵關税並覬覦別國領土。在他們看來,這種掠奪式的行徑正是美國人面對(很大程度上由自己造成的)挑戰時毫無理性與一致性的回應。
只有不到30%的美國人選擇了特朗普擔任總統,冀望他能“讓美國再度偉大”。然而,這位總統和他未經選舉卻登堂入室的億萬富豪夥伴、空談政客團體、網絡“打手”們非但沒能糾正拜登政府遺留的拙劣政策,反而在持續損害美國的長期競爭力與國際地位。
這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聯盟體系:**我們正在驚擾並疏遠那些有史以來對美國最友好、最忠誠的盟國。我們以敵意收購威脅加拿大,還揚言要從(與加拿大同為北約盟友的)丹麥手中奪取格陵蘭島。民調顯示,如今許多盟國已經把美國視作威脅,而非合作伙伴或保護者。
在自我隔絕於全球貿易體系之際,我們對待盟友的態度竟與對待敵手無異。在一個國家間關係日益鬆散的時代,此舉無異於迫使一部分盟友把他們的命運同美國的命運相剝離。
**友邦關係:**我們正以經濟戰和軍事打擊威脅墨西哥。對來自墨西哥的商品加徵關税會令其更加貧困。喪失生計的墨西哥民眾將更加瘋狂地尋求湧入美國。軍事威脅非但不能確保帶來合作,反而可能將墨西哥推向對手陣營。

當地時間4月10日,特朗普在社媒發文指責墨西哥違反供水協議從美國“偷水”,並以關税和制裁等手段作為威脅。
美國已將巴拿馬,一個可靠的運河運營者與昔日友邦,變成惶惶不可終日的潛在軍事打擊目標。由於疏遠鄰國,我們正讓原本穩固的美國西半球勢力範圍朝域外大國敞開滲透之門。
**道德姿態:**以色列對巴勒斯坦人發動的種族滅絕戰爭,已經取代歐洲猶太人遭遇的大屠殺,成為全球知曉的當代邪惡行徑。美國恬不知恥地充當以色列暴行的幫兇,包括種族屠殺、虐待囚犯、侵佔土地及其它戰爭罪行。
**作為一個良善國際行為體的聲譽:**美國已經終止了人道主義與發展援助支持。過去曾擁抱美國及美國宣稱價值觀的國家,現在視我們為道德淪喪、冷血的利己主義者。這些國家正在尋求新的思想指引與支持。他們會發現,我們的對手將樂於提供這一切。今年3月底緬甸爆發地震後,中國與俄羅斯主導了國際救援行動的開展,美國完全缺席。
**作為一個誠信、守法國家的形象:**由於藐視《聯合國憲章》及相關國際條約與公約、捏造藉口入侵他國、犧牲盟友利益擴張領土、毫無原則地背棄莊嚴簽署的承諾,以及懲罰踐行國際法的實體等做法,美國已經聲名狼藉。其他國家現在將美國視作一個黑手黨“教父”,而非負責任的大國。
**對全球問題的領導力:**美國政府退出越來越多的國際規則制定機構,缺席日益頻繁的多邊會議。我們一方面拋棄外交斡旋,一方面放棄軍控協議,全然不顧及全球穩定及和平。美國政府也退出了延緩或減輕氣候變化影響的全球共同努力。
**科研與發展能力:**美國大學曾是吸引全球頂尖人才的最強磁石。如今政府削減聯邦科研補助與收緊簽證政策等做法,旨在公然削弱美國的文化影響力。我國的學術霸權地位正在走向終結。
**經濟與科技競爭力:**保護主義政策實際上是一種公開承認——美國現行經濟結構的諸多環節已經無力應對外來競爭。將外國技術創新拒之於國門之外的新規危害尤甚。這相當於用政府補貼維持缺乏競爭力的落後產業(鋼鐵產業、電動汽車、TikTok、深度求索、太陽能板、風能以及電信等領域的情況即為明證)。而拒絕吸收他國智力成果帶來的紅利,意味着美國註定走上科技發展衰落的不歸路。
**美國知名企業的市場:**切斷美國IT企業進入其最大海外市場(中國)的通道,導致他們失去了維持對中國及其他競爭對手的優勢所需要的收入來源。
有句老話説得好:“當變局之風起於浮萍之際,有人選擇修築城牆,有人選擇製造風車。”美國人放棄自我改進與把握機遇,反而倚仗日漸衰微的霸權在國際上耀武揚威,習慣用經濟制裁、金融打壓、軍事脅迫等蠻橫手段迫使他國屈服。這絕非與中國或其他新興的、重新崛起的大國開展競爭的正道,更與“確保自由的福祉澤被當代美國人及子孫”的立國精神背道而馳。
·美國“全盤軍事化”地應對中國崛起,不會有贏家
反觀中國,儘管面臨諸多困難,依然保持了發展動力。當美國人忙於尋找替罪羊並霸凌他國時,中國人正心無旁騖地專注提升經濟、科研與技術實力。中國人做好了準備,有意願也有能力向那些美國正在疏遠的國際夥伴伸出合作之手。在經歷了幾百年的低谷後,中國正在走向復興,正在重返其數千年來作為世界最大經濟體的歷史地位。
雖然增速放緩,但中國仍保持美國兩倍的經濟增長率。按購買力平價計算(這規避了因美元高估導致的嚴重扭曲),中國經濟規模已經超過美國三分之一。全球三分之一以上的工業製成品產自中國。中國既是全球最大貿易國,也是至少100個國家的頭號貿易伙伴。超過四分之一的全球STEM(科學、技術、工程與數學)領域從業者來自中國,這個比例還在攀升。當下全球近一半的專利申請源自中國。
事實證明,美國的出口管制、制裁及其他遏制中國發展的手段全然失效。其實際效果反倒是刺激中國加倍推進自主創新、強化科技攻關、提升本已卓越的教育水平,並探索反制美國金融霸權的方式。最新的“自然指數”(Nature Index)數據庫將哈佛大學列為自然科學與健康科學研究領域的全球第一,麻省理工排名第十位,第二至第九位全部由中國高校包攬。

“自然指數”列出的2024年度物理科學領域全球高校的科研產出排名
中國對美國全球主導地位的挑戰集中在經濟、科技領域。中國的戰艦或轟炸機並未出現在美國沿海,中國也沒有對美國提出領土主張。然而,基於高度軍事化的外交思維,美國對中國崛起的應對幾乎是全盤軍事化的。我們圍繞中國的周邊建立眾多軍事基地,皆以中方為目標。美國每天都在對中國沿海地區及島礁設施執行三到四次挑釁性巡航。
75年前,美國軍事介入中國內政,阻止中國大陸統一台灣。從那時起,台灣問題就成為中美關係中一個被深深掩埋的“戰爭理由”。美國拒絕表態是否會動用武力阻止中國大陸統一台灣,但中國人假設我們會這麼做。他們正在採取相應的行動。
其結果是,中美之間的矛盾不斷升級,軍備競賽加劇,而我國的軍方將領暗示,美國正在輸掉這場競賽。當然,我們無法確定這是否是他們習以為常的誇大威脅式話術,旨在進一步膨脹軍事預算、服務我國的軍工複合體(那些將領在退役後渴望入職的地方)。
但是,中國在軍事領域的創新成果確實令人矚目:
擁有一個龐大的高精度導彈庫,包括遠程反艦導彈、高超音速導彈,其中許多具備公路機動發射能力。
擁有目前為止全球規模最大的海軍,包括能力持續升級的艦載機與航母編隊、潛艇部隊、世界頂尖的無人機羣、新型登陸艦、遠程艦對艦導彈,以及電磁軌道炮。
擁有世界第三大空軍,配備第五代戰機以及“第六代”原型機。
擁有先進的防空體系、電子戰能力加上網絡攻擊能力。
假設美國與中國圍繞台海爆發戰爭,初期的戰場將發生在中國大陸及周邊區域,包括台灣島。中國將在家門口作戰,擁有非常短的通信與補給線優勢。而美國需要朝一個距離西海岸1.1萬公里之外的戰場投送兵力。中國還會獲得作為防守方的優勢。在中國看來,這場戰爭意味着從外國攻擊者的手中收復與捍衞領土——中國人遠比美國人更加在乎這些事情。
美國的多次兵棋推演預測,中美圍繞台海開戰將令雙方損失大量軍艦與戰機。而中國擁有迅速提升工業產能、新建軍艦與飛機的能力,我們沒有。推演預測的大規模戰損將削弱美國作為全球大國的實力,不僅僅是失去80年來在亞太地區確立的主導地位。
這場戰爭的一個必然結果是摧毀台灣島,包括其政治體制、經濟發展與工業基礎。台灣島上的先進電子製造業被摧毀將給全球經濟帶來巨大的附帶傷害。就算沒有升級到核戰爭層面(雙方都認為有可能),這場戰爭也不會有贏家。
儘管如此,當前美國對太平洋與南亞的政策重點是為與中國開展跨太平洋戰爭做好準備,並説服美國在該地區的盟友,允許美軍使用他們領土上的基地來對付中國。作為回應,中國正在準備一場與美國的戰爭。

今年3月10日,在關島附近參加演習的美國海軍“卡爾·文森”號航母
美國和中國的國防預算結構大相徑庭,很難進行比較。兩國都省略了大量與軍事有關的開支,將它們納入其他預算。但總的來説,中國目前的國防開支似乎佔GDP不到2%,而美國僅國防部的預算就佔GDP的3.6%。將其他部門與機構預算中的軍事相關開支算進來,美國的軍費總開支大約佔GDP的5.4%。
支出水平的差距反映了許多因素,其中包括中國軍隊只需要關注本土和周邊地區的安全,而美國的軍事力量結構旨在向全世界每一個角落投射軍力,以維護美國的全球首要地位,不僅僅是保衞美國本土。我們的“國防部”名不副實,現實中,它應該被叫作“進攻部”。如果美國人真的只關心保衞本土,我們可以省下大量的軍事開支。我們也應該考慮通過外交這種更低成本、更可靠的方式來廣泛結交朋友,減少敵人。
當然,不能僅憑比較國防預算來預測戰爭的結果,但“狂熱的天枰”往往能決定勝負,正如美國在阻止越南統一或平定阿富汗的失敗努力所提醒我們的那樣。當中美之間的民族主義就台灣問題進行血腥交鋒時,狂熱的天枰將強烈地傾向中國。軍事平衡也越來越有利於中國。雙方越是加強備戰,戰爭爆發的可能性就越大。
美國的政策已經從支持和平解決兩岸分歧,轉變為事實上支持台灣無限期脱離中國大陸。這種做法擯棄了外交路線,完全依賴軍事姿態對抗中國。這是對中國主權、領土完整、國家安全以及尊嚴的直接挑戰。
在中國看來,美國的烏克蘭戰爭政策演變與對華政策演變有着令人不安的相似之處。美國的目標從來就不是促進烏克蘭的福祉與國內安寧——更不是拯救烏克蘭人的生命——而是對抗,“孤立與削弱俄羅斯”。
同樣,在台灣問題上,美國似乎並不關心台灣島及其居民的死活,而是意圖告訴中國誰才是老大,削弱中國、遏制中國的海外影響力。中國反對外國在戰略上利用台灣從事反華活動,正如俄羅斯反對將烏克蘭納入一個反俄聯盟,這與美國反對蘇聯在古巴島上部署威脅性軍事存在是一個道理。
俄羅斯為在烏克蘭的“特別軍事行動”小心翼翼地設限。這似乎體現了超級大國間可以在不訴諸核武器的情況下開展代理人戰爭。但圍繞台灣的戰爭不是在朝鮮半島、越南或烏克蘭這樣的第三國進行的代理人戰爭,而是中美兩國軍隊在國際公認屬於中國的領土——台灣島和中國大陸——上直接進行的戰爭。這樣的戰爭不可能也不會是“有限的”。
當美國摧毀其部分領土後,中國人將不可避免地對美國部分本土開展對等打擊。雙方可能都有理由動用核武器令對方喪失作戰能力。美國正在進行一項大規模的核力量現代化升級計劃。其目的顯然是為了在與中國的戰爭中取勝。
美國仍然是全世界唯一一個對別國使用過核武器的國家。美國的核理論明確授權對敵國實施先發制人的核打擊,無論對方是否擁有核武器。歷史上,美國政府曾至少三次威脅要對中國發動核打擊。我們沒有保證再也不會這樣做。
這樣的情況,加上中美因台灣問題開戰的可能性日益增加,已經促使中國的核戰略發生改變。長期以來,中國滿足於維持最低限度的核威懾能力——有能力對遭受的核打擊做出回應,通過給敵人造成足夠的傷害,促使其在使用核武器攻擊中國前三思。但是,中國如今正在接受“相互確保摧毀”,並正在打造一支在遭到美國核攻擊時足以摧毀美國的核力量。
一場無法打贏、有可能演變成存亡危機的戰爭永遠都不應該開打。美國的外交工作應該着眼於確保戰爭永遠不會發生。因此,像目前這種排斥外交、任何時候都要講軍事的美國對華政策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中國的軍事戰略是防禦性的。美國的軍隊就在中國人眼皮子底下,中國軍隊並沒有出現在美國的面前。他們沒有出現在美國東西海岸或者西半球,除非我們的行為迫使中國人對於在邊境面臨的威脅做出對等回應。而美國目前的政策有可能説服中國最終這樣做。

4月2日,東部戰區位台灣海峽中部、南部相關海域組織“海峽雷霆-2025A”演練。
這凸顯了美國人在面對中國迴歸數千年來所處的富強地位時的荒謬做法。中國之所以能削弱美國在全球和亞太地區的首要地位,根本原因在於中國不斷增長的科學、技術與經濟活力。雖然中國已經建立了強大的國防能力,但軍事因素並不屬於那些根本原因之一。
與蘇聯不同,中國並沒有佔領其他國家,也沒有試圖將自己的意識形態強加給別國,包括美國。與納粹德國不同,中國不尋求建立“生存空間”。與軍國主義日本或歐洲的帝國主義者們不同,中國並不追求通過軍事殖民的方式控制外國的自然資源或勞動力,也沒有尋求複製歷史上的帝國特惠制和重商主義。
這些類比都是錯誤的。但一種基於對美國衰落的焦慮而形成的羣體思維,卻將這些類比和毫無依據的猜測變成了所謂的“公理”,不斷在美國各處重申,且不接受質疑。我們目前的對華政策是建立在所謂“政治正確”的假設之上,這些假設源於猜測,而非它們錯誤描述的現實。它們是教條、妄想與危險的,還帶來了高昂的機會成本。
這種情況充滿了諷刺意味。
·美國需要對中美關係進行重啓
我們美國人指責中國試圖以自己的世界秩序取代美國主導的世界秩序。然而,如今的中國遠比美國更加堅持維護二戰後秩序的核心理念——自由貿易與多邊主義。中國已經融入了這個秩序,並利用其中的規則促進本國利益。與美國不同,中國沒有退出世界貿易組織,沒有發動保護主義的貿易戰爭,也沒有譴責國際法院等國際組織做自己的工作。
中國協助創立的新機構,如亞洲基礎設施開發銀行,是對世界銀行等佈雷頓森林體系下機構的補充,且借鑑了他們的規則。相比取代,這更多是對現存國際秩序的一種補充。中國也是《聯合國憲章》及其旨在規範的威斯特伐利亞體系的最堅定支持者之一。
中國確實在近海和與印度存在爭議的邊境地區捍衞了對島礁、漁場等地的長期主權訴求。但中國並沒有像美國那樣,對其他國家發動全面戰爭、軍事入侵、佔領或肢解其領土。中國沒有試圖吞併他國領土,或者佔用他國的運河。與美國不同,中國並沒有支持某些國家(比如以色列)發動旨在滅絕人口和擴張領土的戰爭。相反,中國在沙特和伊朗之間扮演了促成和平的調解人角色。
西方指責中國試圖阻礙我們“孤立與削弱”俄羅斯的行動。但中國並沒有承認克里米亞及烏東地區分離省份的地位,正如中國從未承認北約強行將科索沃從塞爾維亞分離出去。中國繼續同烏克蘭與俄羅斯展開貿易。就算中國肯定沒有“與我們站在一邊”,也不一定是“站在反對我們的一邊”。
西方指責中國的所謂“惡意行為”。在現實中,這似乎意味着任何削弱我們國際影響力的行為,無論發生在何處或基於什麼理由。中國已經成為亞洲、非洲與拉丁美洲國家經濟發展的最大貢獻者。中國可能會,也可能不會試圖填補美國突然轉向保護主義與惡意停止對外援助所製造的真空。其他國家已準備好請求中國這樣做。我們拭目以待。
中國也面臨許多問題,但是,這些問題應該由中國人自己解決,而不是由美國來解決。美國用鏡像式的話語來描述中國,而世界上許多人會認為美國自己更符合這些描述,這不僅僅會帶來錯誤的政策,還會適得其反。
當美國面臨着內部失序與社會頹廢、財政管理不善、寡頭和金權主導經濟、一種自滿的優越心理、好戰的外交政策、剝奪工作崗位的金融資本主義,以及崩潰的教育標準時,形容中國對美國構成“系統性挑戰”是完全準確的。但對美國人來説,最基本的問題是如何應對上述問題。我們可以從中國體制的許多要素中汲取有益的靈感。
美國不能重演“遏制戰略”,這種戰略成功地孤立了蘇聯,直到它因為自身缺陷而解體。試圖對中國施加遏制戰略反倒會孤立和削弱美國,而不是中國。中國正在超越我們。儘管面臨許多挑戰,但中國的社會穩定、經濟富有成效、科技實力不斷提升、創新能力日益增強,也積極參與國際事務。就算美國人對全球化嗤之以鼻,全球化也會在沒有我們的情況下持續發展。中國依然是全球化的中心與主要受益者。
試圖通過切斷美國與中國、全世界的聯繫來延續我們的全球首要地位和亞太霸權,是在逃避迫在眉睫的改革需求,其目標應該是加強美國體制的競爭力。如果專注於妨礙中國而不是提升自我,美國將付出巨大的機會成本。
美國人深陷在借新債還舊債與滾雪球般的債務中,卻拒絕接受資本雄厚的中國投資——這些資金本可以用於修繕老舊的基建設施、新建工廠、擴大農業生產。這既能保證中國的糧食安全,也能惠及美國農民。
中國掌握着美國朝電動化轉型亟需的可再生能源技術,但我們卻執意阻撓甚至禁止本國企業引進或應用。中美兩國在經濟上天然具有互補性,彼此之間的相互依存關係便是證明。我們需要對中美關係進行重啓。
在這個問題上,相互攻擊不能替代外交對話。前者只會加深隔閡,完全起不到説服的作用。特朗普政府至少説對了一件事:美國不需要通過強迫他國遵從我們的價值觀來實現安全。如果能擯棄一種堂吉訶德式的思維定式——即強求他國適應我們日益脱離現實的自我認知,也許“讓美國再度偉大”是可以實現的。
事實上,我們應該尋求理解包括中國人在內的各國人民,尊重各自的文明特質,儘可能地利用他國的繁榮和技術進步來實現自我提升。
(原文發佈在查爾斯·W·弗里曼個人網站,原標題:“美國相比中國有多少競爭優勢?”譯文僅供讀者參考,不代表觀察者網立場。文中小標題為譯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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