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默:中國兵強馬壯不打仗,舊列強陷入另一波“血條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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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雁默】
九三閲兵的意義是多重的,除了為抗日曆史寫下現代腳註,在現實意義上,至少還有兩種作用:其一,改變美國在西太平洋的戰略思維與戰術佈局;其二,對比舊列強曾經的船堅炮利、如今的嘴炮外交,中國講述了一個獨特的崛起故事。
打遊戲,個人偏愛賽車與格鬥類別,這兩種遊戲都有“血條”顯示你距離Game Over還有多遠。在格鬥遊戲裏,如果還沒開打,你的血條就比對手短,你會選擇積極進攻,還是謹慎防守?
由於武器科技進步日新月異加上核彈威脅,現代大國很難正面衝突,戰爭可能結束於紙上談兵,未來真實的駁火,也可能逐漸由“AI士兵”代理完成。因此,閲兵這種軍事實力展示,我會看作是大國間的“血條對比”,白話説,仗還沒打,光是比較敵我的血條各自有多長,即可一定程度地預示地緣政治的演變。
本文談談九三閲兵前,西方對中國的“血條焦慮”。當然,最焦慮的是日本、歐洲與美國,相較於80年前,他們的“血條”現在都很短了。

來源:@中國軍號
舊列強的血條焦慮
日本方面,根據日媒共同社的報導,日本政府已透過外交管道呼籲多國不要參加北京的九三閲兵,因為“反日色彩濃重”。受惠於中國的外交努力,方能在二戰後實現獨立的韓國,則傾向採取平衡外交路線,僅派韓國朝野議員組團赴約,李在明自己則到美日去“自清”。
台灣地區,禁止任何公務員、部分退休公務員出席,並呼籲各民主國家譴責九三閲兵。此外,其他東南亞曾經遭受日軍荼毒的國家,除了菲律賓外,其元首基本都會參加。
西方國家,絕大多數不會參加,某些反華情緒較高的,或將美國視為“爹地”的國家,估計會用嘴炮當禮炮,哀鳴自己的國力已從列強淪為“諸小國”。
嘴炮,是舊歐洲列強現在僅存的“軍事實力”。時值俄烏衝突“可能”要進入和平談判進程,對於和平設想中的維和部隊,歐方評估可派出1萬-3萬,最多4萬的維和部隊確保和平局面,但根據“外交政策”網站的一篇報導,歐洲很難動員超過2.5萬的兵力規模。
英法是主力,派遣軍力大約為1.2萬人,德國外交部承認,德方可能沒能力向烏克蘭派兵,其他歐洲主要國家沒敢吭氣,擺明無力派兵。
德國時評人沃爾夫岡·明肖(Wolfgang Munchau)引用2024年英國皇家聯合研究所的一篇文章指出,英國沒有足夠的裝備來維持一個由三個旅組成的正規裝甲師。即使部署一個旅(約5000人),也會耗費英國陸軍70%到80%的作戰工程能力(total combat engineering capabilities)。
有軍事專家認為,維和部隊需要20萬兵力。換言之,歐洲人拼命炒作俄羅斯威脅,但要他們實質派兵協助代理人構築“長城”,嘴炮音調立馬猶如氣球的泄氣聲。實現和平需要調動超過其實力10倍的軍力,難怪歐洲要對特朗普喊“爹地”。
俄方建議讓中方參與維和,但澤連斯基拒絕。

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近日表示,支持中國和聯合國安理會其他成員國為烏克蘭提供安全保障。 視頻截圖
烏克蘭的割地賠款,是割地給敵人,賠款給盟友,還拒絕最有實力的第三方實現長期和平……不由得憶起澤連斯基在當演員時,拿着機槍在國會掃射的畫面,他確實以數十萬同胞的生命為代價,演出了最荒謬可笑的時代劇。
荒謬可笑不只一出。德國外長瓦德富爾(Johann Wadephul)在訪日時嘴炮四射,稱“中國在台海、東海及南海日益加劇的侵擾行為也影響到歐洲”,“我們正透過對國際秩序的承諾共同應對此事。此一秩序建立在法律效力與對各界具有約束力的規則之上”。
一出接一出,英國國防大臣希利(John Healey)上個月在澳大利亞突然強硬表態,稱若台海爆發衝突,英國已做好“投入戰鬥”的準備——“如果我們必須一如過往攜手作戰,澳洲和英國……透過聯合演習且做好更充分的作戰準備,我們攜手合作嚇阻更有力”。
非常幽默,卻乏實力自保的國家,在地球的另一端叫囂要立規矩,英德還不是歐洲孤例,這種現象只凸顯了舊列強的難堪與悲哀。由此,我們對歐洲國家的缺席要予以同情的理解,讓他們參加九三閲兵,猶如列強的“百年國恥”。
愈是與實力不相稱的嘴炮,愈顯示出“血條焦慮”。
俄烏衝突三年半,歐洲在美國的撐腰下,奉行大寫的“擁抱戰爭,謹惕和平”,現在美方有心要撤,歐方轉而奉行小寫的“擁抱戰爭,謹惕和平”。
這一場戰爭,在軍事層面上,我們先訝異於俄羅斯已非兵強馬壯的強國,後訝異於整個歐洲早已是“諸小國”等級的蕞爾遠邦,由此凸顯了九三閲兵的劃時代意義。
抗日戰爭勝利80年後,中國的對手只剩下80年前協同擊敗日本的盟友——美國。
美國的“血條焦慮”具體展現在哪裏?
九三閲兵前的預演,透露了一些令全球意外的先進武器,致使五角大廈頻頻加班吃披薩,此一現象樂壞了美國軍工複合體,因為中國愈是兵強馬壯,軍工商機就愈大。而只要中美還沒開打,這個大型產業鏈最享受“戰前和平紅利”的,就是各種外交軍事政策智庫。
根據昆西研究所的調查,過去五年,外國政府和外國政府擁有的實體向美國前50家智庫捐贈了超過1.1億美元。此外,排名前100的美國國防公司向排名前50家智庫捐贈了超過3470萬美元。
美國智庫的專業建議,主要來自於贊助者的產品類型、規格以及研發方向,再由此公關遊説美國防部,左右採購計劃,以及對外軍售的項目選擇。因此,免不了繪聲繪影,讓世界永遠籠罩在戰爭陰影裏。
換言之,美智庫的諸多報告,很難見到真實客觀的戰爭評估,以及符合實情的戰略戰術,因為真相與商機往往是兩回事,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台灣的“豪豬戰術”。
我相信大陸會用實力證明,美智庫所設想的城鎮戰不切實際,這種戰術只能幫助美國消化舊庫存,有利於外包商銷售新品,而無法為美國爭取任何時間介入戰爭。
不過,我們能避開美智庫的報告,從專業軍事網站找到一些現役軍人的主張,來了解美軍的真實看法。
美國陸軍少校帕特里克·史密斯(Patrick Smith)最近發表了一篇令人側目的文章,主張在中國軍事能力擴張的前景下,美軍應思考“撤退戰術”在整體戰略上的必要性。
美國人的英雄主義,表現在軍事思維上的就是巴頓將軍的名言,“進攻,進攻,再進攻”,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已成為美軍教育的教條。這便是為何史密斯的撤退戰術引人側目的原因。
撤退(Retreat)對軍人而言是不光彩的詞彙,所以軍事術語是“轉進”(Retrograde)。在孫子兵法裏,稱為“以迂為直”。
史密斯列舉了幾個成功的歷史案例,説明“後退就是向前”的意義。其中比較近的例子是太平洋戰爭初期麥克阿瑟在菲律賓戰場的撤退。

1942年3月17日,時任美國遠東陸軍司令麥克阿瑟(左二)攜家人及幕僚搭乘B-17轟炸機逃離菲律賓,抵達澳大利亞。4月9日,困守巴丹半島的7萬美菲聯軍向日軍投降。 資料圖
藉由有序的撤退行動,縮短己方的補給線,保存實力,同時拉長敵方的補給線,待其暴露出更多的弱點,再予以痛擊。美專家認為,麥克阿瑟四個月的撤退行動,有效阻止了日軍補給其他太平洋戰場據點的行動,對美軍之後的戰略產生重大影響。
此一思路,類似國民政府的抗日曆史敍事,以轉進保存實力,以空間換取時間,將敵方牽制並拖垮在廣袤的中國土地上;也類似孫子兵法“以利動之,以卒待之”,“兵行象水”。而這種戰法,高度仰賴己方部隊的機動性,又類似遊牧民族“打了就跑,跑了又回”的古老戰術。
據此,史密斯認為在可能的台海戰爭裏,應在太平洋區域中廣散分佈據點,讓聯合部隊能借由撤退行動展開欺敵、佯攻、虛張聲勢等戰術,在大範圍的戰場上與解放軍周旋,讓中方的指揮體系陷入“瞄準困難”的迷霧裏,從而暴露弱點。
撇開史密斯的理論是否符合實戰不説,這樣的看法所凸顯出的“血條焦慮”是什麼呢?
一、 戰場距離太遠,補給線太長,致使前線部隊無法相互支援。
二、 美國與盟友間缺乏應付緊急機制的防禦架構,盟友事實上也不願意與美國意志“綁太緊”。
三、 當前的美國工業無法支持長期的物資支援。
以上焦慮,總的來説就是美國補給線太長,無法支持機動性要求頗高的太平洋戰爭。所以史密斯才會強調撤退戰術的必要性。
反過來説,中方只要確保美方在真實戰爭中只能靠自己,而難以靠盟友提供地理之便,光是紙上談兵,美方就必輸了。
這便是為什麼,科爾比要質問其東亞盟友,若發生戰爭,盟軍要如何反應,如何支援美軍?也能解釋為何現在美軍慫恿菲律賓高頻率在南海碰瓷中國。説穿了,美軍在測試戰時的機動補給能力,以及佯攻的牽制效果。

《金融時報》7月初援引消息稱,美國防部三號人物、負責政策事務的副部長科爾比私下敦促日本和澳大利亞,就台海爆發衝突時它們將扮演的角色做出表態
我問了問AI,在這種環境下,美軍要如何突破困境。AI回答,後勤支援、盟友意願與指揮協調能力是先決條件。關於指揮協調能力,可藉由AI指揮輔助系統(AI-enabled C2 systems)解決;盟友意願只能靠外交與美方可信戰略計劃促成;後勤支援只能轉而在非盟友的島國(密克羅尼西亞、帕勞、馬紹爾羣島)上提前建立多個小型,分散的後勤儲備站。
看起來,位於第二島鏈的帕勞可能就是重點,一旦中方展現出了足夠的實力,並在外交層面確保澳大利亞不願介入,那麼關島就是美軍的前線。AI指揮系統可能是美國智庫接下來想賣力推銷的產品,以作為可信戰略計劃的一部分。
由此,便能看出中國“兵強馬壯不打仗”對美國的威攝力,以及在外交上的説服力。從某種意義上説,中美的台海戰爭已在紙面上開打,而中國軍事實力的展示,或能決定美國是否會將戰場前線撤到關島,以及史密斯的“撤退戰術”是否能在國會取得更多的認可,促發更廣泛的血條焦慮,從而改變美國在台灣與南海問題上的戰略看法。
一場閲兵就能改變美國戰略,是不是太誇張了?我們應該這麼想,戰爭是一門大生意,進攻有進攻的商業邏輯,撤退也有撤退的商業邏輯,如果後者的利潤比前者高,在美國這種商業帝國中就會產生市場導向的戰略轉變。
簡單説,我比較相信美國的台灣政策是真金白銀的利益導向(而不是國家利益),特朗普式的綜合交易是其中一個面向,軍工複合體的商業邏輯則是另一個面向,而中方正在透過軍事實力的提升,改變美方的利益計算,以期用最低的成本,實現兩岸統一。
結語
血條焦慮並不必然會讓美方“撤退”,其撤退的方式更有可能是“向前是為了後退”,對其東亞盟友(包含澳大利亞)施加更大的代理人壓力圍堵中國,測試中國,碰瓷中國。
與此同時,美方不得不進一步凍結台灣問題以維持現狀,形成鄉村包圍城市的局面。但這就確保美方已陷入被動的一方,中方則實實在在地擴增了主動權。
中方主動權愈高,在台灣問題上維持現狀的空間就愈小,我是這麼樂觀看待的。
現在的英國沒有足夠的裝備維持一個裝甲師?這血條也真夠短的了,比台灣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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