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藍星》導演:這部電影拍了,也許下一部《流浪地球》就能去太空實拍
戴苏越

【文/新潮觀魚】
也許這是全世界最特殊的一個電影劇組,導演不知道劇組去哪兒了,只能看央視新聞尋找他們的蹤跡。
也許這是當今世界最難拍的電影,因為只有像極少數中國這樣的航天大國才能有拍攝的場地和條件。
這是由中國的三名航天員翟志剛、王亞平和葉光富用帶上空間站的電影攝影機在太空中實景拍攝的電影,用神舟十三號乘組三名航天員的第一人稱視角記錄了他們183天的真實生活、工作場景和太空視角的壯美宇宙和山河。
9月5日,電影《窗外是藍星》在全國院線公映,新潮觀魚參加了上海場的觀影和線下交流活動。
導演朱翌冉説,這部預算有限的紀錄片能在院線公映已屬不易。樸素的名字、樸素的海報,《窗外是藍星》一眼看去給人一種這會是一部平平無奇的“主旋律科教電影”的錯覺,習慣了在央視新聞裏看火箭發射和航天員在空間站內畫面的我們也許會疑惑,“三位業餘攝影師,一個半小時的篇幅,究竟能拍些什麼?”

然而電影結束之後,大多數觀眾都在津津有味地回味電影內容,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從飛船發射時女航天員王亞平隨身攜帶的小兔子掛件逐漸失重漂浮,到老大哥“棟夭(01)”翟志剛一句東北味濃郁的“飄了啊~”,以三位個性鮮活又接地氣的航天員視角展現的“太空183天”就與充滿高精尖儀器的空間站和神秘浩瀚的宇宙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反差萌與化學反應,讓觀眾覺得這不是一部高高在上的科教片,而是趣味橫生獨一無二的“太空Vlog”。
“這部電影展現的是中國人怎麼在太空中過日子。”導演朱翌冉與太空攝影師們雖然天地相隔,但他一直努力通過郵件溝通彼此的拍攝思路,努力爭取在航天員每天12小時排得滿滿當當的上班時間表裏儘量抽出時間讓他們進行拍攝創作。
“出發前,他們只給了我三個小時的時間,我用了半個小時教會他們使用專業的攝影機,剩下的時間我都在和三位航天員溝通我們到底要拍什麼。”
“我和他們説,在新聞報道中,你們都是英雄是楷模,是完美的人,在這部電影裏我希望所有的觀眾成為你們,成為這艘飛船的01、02、03,所有想去太空的你們跟着鏡頭去飛一趟。”
如何收集尿液轉化為飲用水,如何在太空中理髮,如何一步步打開艙門,一層層穿上厚重的太空服出艙行走,如何洗頭,如何刷牙,如何睡覺,如何與家人打電話,如何過年吃餃子……這些既陌生又接地氣的場景不僅讓觀眾們開了眼,還讓三位航天英雄、英雄航天員變成了我們身邊親切的同事、朋友、親人。太空和宇宙,通過這部電影第一次與每一個普通的中國人離得那麼近。
“我已出艙,感覺良好!”
“我待會兒出艙,感覺良好!”
“我下次出艙,感覺良好!”
一句新聞裏航天員的經典術語在電影中成為了讓全場歡笑的幽默小片段,這就是航天員們真實的生活與工作環境。電影中類似的“笑點”不止一個:
作為主視角和講述人的王亞平細膩温柔,工作一絲不苟還是個在天上不忘督促孩子作業的媽媽;
團隊中的老大哥翟志剛一張嘴就是東北人獨有的幽默,穿着紅色唐裝在空間站裏化身相聲演員;
最強搞笑擔當是葉光富,他身上聚集着一種憨憨與渾然天成的幽默細胞,還有一絲淡淡的“抽象”氣質,貢獻了不少有趣的名場面。

當電影中三人即將結束6個月的工作返程時,銀幕外的觀眾會覺得“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你們多拍些日常啊還想看!”
除了記錄生活,航天員們還利用攝影機記錄下了從太空俯瞰地球的絕版美景,無論是祖國的大好河山,還是如地圖般呈現的“藍星地標”阿拉伯半島,尼羅河等等,亦或是夜空中象徵着人類文明的一簇簇燈火,“巡天遙看一千河”的雄奇視野讓人心潮澎湃,心曠神怡。在宇宙中,每90多分鐘就會經歷晝夜的轉換,為了拍攝特定的風景,航天員需要不斷等光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翟志剛就是這樣拍攝到了最完美的雲海,很多人看到素材後甚至覺得像是用CG合成的。
“星際航行”是王亞平在旁白中反覆提到的一個詞,航天員們每一次的任務,每一個實驗都是在為人類探索更深邃的太空積累經驗。電影的結尾,一組珍貴的歷史鏡頭中,觀眾們可以看到中國的載人航天事業是從70年代就開始的幾代人前赴後繼的奉獻,從錢學森、楊利偉到電影中的三位航天員,再到後續更大的團隊,再到逐漸發展壯大的空間站,這些鮮活的畫面在結尾把電影的格局又從生活細節的微觀拉到了星辰大海的偉業。
導演對在場觀眾説,這部電影的誕生並非一個自上而下的任務,而是一個靈感,一種熱愛再加上一點責任與使命感:
“我們在拍這部電影的時候,俄羅斯的電影正在國際空間站上取景,法國的航天員用自拍的形式在國際空間站上拍攝了16次日出,只有航天大國和航天強國才可以拍這樣的東西,我們中國人如果今天不做,也許過10年還是要有人去做,為什麼不早早就去做呢?”
“我覺得我們走出了第一步,説不定下一步郭帆導演的《流浪地球》就能上我們中國的空間站上取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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