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潮觀魚:解決了生存問題,中國人開始在太空搞文藝了-朱翌冉、新潮觀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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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空上班+生活,一待就半年?三位年齡相差14歲的中國人,如何在蒼穹之上把日子過出新花樣?
隨着中國首部太空實拍電影《窗外是藍星》上映,一切有了答案。上映一週,該片豆瓣開分8.6,躋身日票房榜前三。在路演之餘翻閲網絡上的評論,導演朱翌冉的焦慮緩解了一點。

《窗外是藍星》海報,截至發稿,該片日票房佔比已升至同檔期前三,但排片佔比僅為3%。
他此前從未想過,自己因興趣上報的選題,竟能獲得總枱和航天部門的支持,兩大包攝影器材通過貨運飛船送入太空,靠三位航天員掌鏡,最終真的拍成了一部電影。
近日,觀察者網新潮觀魚欄目對話《窗外是藍星》導演朱翌冉。他坦言,採用8K/50幀拍攝並非噱頭,而是為了更長久地留存這些珍貴畫面。“這是中國人首次在太空駐留半年,應當用最好的設備記錄,哪怕20年後回看,依然經得起考驗。”
影片原名《飛越蒼穹》,但導演有意淡化宏大敍事,不是主旋律科教片,更像是聚焦航天員太空日常的Vlog。朱翌冉感慨自己很幸運,遇上了神舟十三號這樣幽默、温馨、有小劇場、顏值高的乘組。
天地對話中,有段“排比句”逗樂了觀眾——
翟志剛:“我已出艙,感覺良好。”
王亞平:“我待會兒出艙,感覺良好。”
艙內的葉光富:“我下次出艙,感覺良好。”
地面人員一本正經回覆:“收到。”
朱翌冉説:“當技術足夠強大時,鬆弛感是能夠被人感知的。”
【對話/新潮觀魚 嚴珊珊】
以下為對話實錄:
“從沒想過,我一個文科生,有一天要寫這種可行性報告”
新潮觀魚:朱導您好,首先恭喜您,《窗外是藍星》已成為今年國產紀錄片內地票房季軍。對於票房,您之前有過預期嗎?
**朱翌冉:**説實話,上映兩天能破1000萬元,我還挺意外的,在此之前我都不太敢預測票房。因為紀錄片在院線市場一直很難,院線認為紀錄片沒有故事片那樣強烈的戲劇衝突,排片自然就少,這也是我們面臨的挑戰。
但作為導演,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我們盡了最大努力。而且我看網上反饋,大家還挺喜歡這部電影,我的焦慮也稍微緩解了一點。
我相信大家之所以會喜歡這部電影,是因為電影拍出了中國人在太空過日子的感覺,是中國式的太空生活。
其實這部電影一開始叫《飛越蒼穹》,聽起來特別宏大,但後來我們沒有走宏大敍事風格。我連發射倒計時那種驚心動魄的時刻都沒剪進去,就是刻意消解一些傳統的、太空旅行冒險出征的感覺。我們想把這種生活流的狀態呈現出來,一切都用淡淡的敍事風格去呈現,所以要選一個更平和的名字。
有天我開車,看到車窗外的風景,想到王亞平通過舷窗看地球,只有空間站能看到那樣懸在宇宙中的地球,《窗外是藍星》這個名字就進入我的腦海了。

新潮觀魚:我們很好奇,這部影片當初是派給您的選題,還是您自己萌生的想法?
**朱翌冉:**是我自己想的。我提出這個選題時,領導第一反應是——載人航天主管單位會答應這件事嗎?他們也不敢想,因為以前國內沒人上太空拍電影,難度不得而知。
但這想法不是突然冒出來的,2017年我參與創作紀錄片《築夢路上》,有一集提到了空間站,我們去參觀位於天津的航天五院廠房,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當時還在測試驗證階段的天宮空間站艙段。
站在一個人類的奇蹟面前,很難描述那種特別巨大的壓迫感和工業的美感,我當即決定要拍一個空間站影片。
美國演員湯姆·克魯斯一直想去國際空間站拍電影,俄羅斯也準備在國際空間站拍電影《挑戰》(2023年已首映),包括後來東京奧運會上《巴黎8分鐘》,法國航天員在國際空間站吹響薩克斯風。空間站意味着航天員在軌停留時間足夠長,空間也比以前大得多,具備了在太空實現主體拍攝的可能性。

最大困難在於,空間站沒有專業攝影機,只有工作用的小型手持攝像機和艙內攝像頭,後者拍攝的畫面通過衞星傳輸下來,地面收到時像素會被大大壓縮。尤其是發射階段,簡直是“清朝畫質”。
我甚至想過能不能用手機拍,但要達到影視作品的水平,仍需要專業設備,這意味着我們必須要發射設備去太空。
我跟航天五院的小夥伴聊了以後,他們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也不是不行,可以論證一下”。當時空間站在建成前期,航天部門也希望在空間站形成一種文化性質的東西。
為此,2020年年底,我寫了一份《關於在空間站艙內實施超高清影像拍攝的可行性論證報告》。我從來沒想過,我一個文科生,有一天會去寫這種報告。

論證報告截圖 朱翌冉供圖
直到遞交報告,我都覺得可能性不是特別大,不敢想搞創作的設備能佔用航天資源發射上去。據我所知,立項後,這是我國第一個以大規模藝術創作成篇作品為目的的太空任務。

《窗外是藍星》導演朱翌冉
新潮觀魚:讓8K/50幀攝影設備上天,具體經歷了哪些挑戰?
**朱翌冉:**確實有很多困難,要拍這部電影,不僅要把這些結結實實的器材帶上去,飛上去了還不能壞,最後還要原卡帶回。
初步想法得到載人航天主管單位支持後,設備得我們自己去落實。排了下時間表,我們瞄準了天舟三號貨運飛船,等項目開始籌備已經是2021年春節後了,但要趕在天舟三號2021年9月發射前把器材準備妥當,時間非常緊張。
某次開會時,我突然想到,既然有這麼寶貴的機會,為什麼不用8K/50幀這樣的高格式來拍?楊利偉2003年在神舟五號上拍攝的畫面,現在已經需要修復才能看了。既然我們要第一次記錄中國人在太空住半年,就應該用最好的設備拍,讓畫面留得更久遠。

帶上太空的防撞8K電影攝像機包 片方供圖
這兩天,我看到很多網友説,雖然是8K拍攝,但電影院終端只支持4K和2K。其實我們拍8K是想讓這些珍貴的影像留得更久,哪怕20年後回看,依然經得起考驗,那時8K終端應該普及了。
而且正因為有8K/50幀,我們才能做球幕,才能有更大的調色空間,調整構圖的餘地也更大。
我們最終用了數月時間選設備。當時我國只有一個天和核心艙,攝影機要足夠小,大了沒地方放,而且不用時放在哪、在哪充電都要嚴謹論證。返回地球時,40張素材卡是純金屬的,很重,一開始説可能帶不回來,王亞平對我説“導演你放心,我拼着命也會把素材卡帶回來”。為了減重,他們把防撞的卡包拆了,找有點像塑料布的東西一層層裹好。
看到新聞裏火球落地,就想我的素材應該是回來了。

神舟十三號乘組從空間站帶回來的攝影卡 朱翌冉供圖
新潮觀魚:相信這些付出是值得的,一些鏡頭具有視覺衝擊力。天舟二號貨運飛船撤離空間站時,我們能看到像“雲海”般的大氣層,這樣一幕運用了特效還是真實捕捉?
**朱翌冉:**雲海那顆鏡頭很多人以為是電腦特效,因為它太完美了,但其實是實拍。那天航天員們知道天舟二號貨運飛船要撤離,他們決定要拍下來,找了一個能看到的舷窗。我整理素材的時候,能聽到翟志剛的畫外音,“好!這顆鏡頭拍得特別好。”他們經常拍完以後會説,“行了嗎?可以了嗎?要不要再來一條?”
為了增加全篇的完整性,在發射段和返回段,包括空間站在地球上空飛的畫面,我們採用了“實景+合成”的方式。這些畫面裏,宇宙和地球是真的,這是特效做不出來的質感,我們向航天部門要了空間站最準確的數字模型,再把空間站模型合進畫面。
新潮觀魚:鏡頭轉向地球那段也讓人印象深刻,山脈、河流、大海、城市的燈光,能讓人生髮對家園的情感。
**朱翌冉:**這段是航天員們通過舷窗拍的,其實在太空,肉眼看不到那些景象,得益於不同焦段的鏡頭和專用遮光罩,才能拍出這麼清晰的畫面。
我也挺喜歡那段的,人類命運共同體不就是這樣,我們都生活在一顆小小的星球上。這段本來更長,我怕觀眾嫌長剪短了一些,早知道觀眾愛看我再多剪一點了。
在太空,我們可以拍到形狀像兔子一樣的青海湖,可以看到完整的塔克拉瑪干沙漠,看到遼東半島、祁連山脈、喜馬拉雅山脈,這種具象化的祖國能讓你深切感受到祖國大地和每個中國人之間的關係。

青海湖
鏡頭轉至世界上各個地區,看到撒哈拉沙漠,看到尼羅河流經的土地顏色和周圍顏色不同,會聯想到古埃及文明在這樣的環境中孕育而成,特別神奇。
航天員每拍一段都貼心地拍出“星下點”(注:航天器與地心連線和地面的交點),再通過地理識別專家仔細比對,找到對應地點。
這是勇敢去太空的人帶回來的一份饋贈,讓我們看到尋常在地球上看不到的風景。
“中國人足夠自信,自信到我們可以在天地對話時開玩笑”
新潮觀魚:我們在電影中看到,三位航天員不僅是同事,也是相互依賴的“命運共同體”。您剪輯素材時,是否會特意保留他們積極“抗壓”的片段?
**朱翌冉:**首先,能去太空執行任務的航天員,心理抗壓能力肯定過關。楊利偉當年在軌飛了21小時23分,而現在的乘組要在1個“悶罐子”裏待6個月,未來甚至更久,尤其是長途星際旅行,心理一定是很大問題。我相信神舟十三號乘組也是在做這個測試。
他們有很多解壓場面,我們就把它呈現出來,也希望在地球上生活的人可以思考,如何排解壓力。
我特別喜歡這三位航天員的角色。首先,有年齡差距,翟志剛是老大哥,他完成中國人首次太空行走時,王亞平和葉光富還不是航天員。
其次,經歷不同。目前只有楊利偉和翟志剛能被稱為“航天英雄”,其他航天員被授予的榮譽稱號是“英雄航天員”,這種稱號區別是有原因的。
翟志剛2008年第一次出艙時,儀表誤報警顯示軌道艙火災,他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儘管是虛驚一場,但他真是冒着生命危險去的。有過這樣的經歷,觀眾能在翟志剛身上看到一種特有的鬆弛感。

01翟志剛
王亞平是第二次執行太空飛行任務,神舟十號時她還沒當媽媽,神舟十三號時她女兒已經讀幼兒園了,身份發生了轉變。

02王亞平
葉光富則是第一次去太空,他的狀態像小朋友第一次坐飛機,把那種好奇和興奮表現得淋漓盡致。

03葉光富
我很幸運能遇到這個乘組,他們的“人設”各不相同,而且顏值都很高。
新潮觀魚:電影向我們展示,天地之間除了嚴謹的工作對話外,也有非常生活化、打趣的輕鬆交流。例如葉光富那句“我下次出艙,感覺良好”,這是不是特意保留的畫面?
**朱翌冉:**我有一種強烈的要傳遞出來的感受,希望通過這部電影讓大家看到,中國人足夠自信,自信到我們可以開玩笑。
在以往新聞報道中,像空間站這樣的大國重器都是莊嚴的,包括以前播出來的天地對話也很嚴肅,比如,“北京,我們現在正在XX上空”。

電影《窗外是藍星》拍攝過程中,中國空間站掠過北京上空。
在這部電影中,我們盡一切努力消解這種莊嚴和嚴肅。我始終認為,當技術足夠強大時,鬆弛感是能夠被人感知到的。這種鬆弛感指的是,我們不再那麼正襟危坐地進行工作。
而且他們真實狀態就是很輕鬆,我希望通過這些畫面,打破大家對空間站的傳統認知。比如,葉光富的小女兒跟他視頻通話時在鏡頭前搖頭晃腦,特別可愛、温馨,以往提到空間站可能很少會展現這樣温情的一面。
還有一段素材我沒剪進去,王亞平和她女兒連線時,能聽到空間站裏傳來她女兒的喊聲,“媽媽,小黃鴨飛走啦!”我當時就覺得,空間站像個家了,是個充滿温情的中國人宿舍。

王亞平將女兒的玩具帶到了中國空間站。 片方供圖
新潮觀魚:我記得他們第一次面對鏡頭用餐時還有些拘束,略像“尬聊”,這些場景是按照腳本拍攝,還是航天員在軌生活的自然流露?
**朱翌冉:**腳本不會細到這種程度,他們不是專業演員,真給他們設定台詞他們會不知所措。只有讓他們回到生活,才是自然和真實的。
我會給一些拍攝方向,比如希望看到他們在艙內自由自在地漂浮,但呈現什麼畫面由他們定,王亞平把葉光富舉起來就是他們自己設計的。
我們的方法就是儘量不打擾航天員,如果導演過度干預,可能會讓影片垮掉。讓鏡頭變成觀眾的眼睛,靜靜觀察他們就可以了。他們平時在太空會怎麼開玩笑地飛,就怎麼飛。

航天員出發前接受攝影設備培訓。 視頻截圖
但我會嚴格幫他們規劃好每張卡的使用比例,告訴他們哪些最關鍵的內容應該拍下來。比如,這個點只能拍半張卡,甭管拍得好不好都是這半張。因為只有40張卡,每張卡只能拍10多分鐘,我擔心他們萬一高興起來一天用了6張卡,到最後沒卡拍了。
新潮觀魚:理髮那段,葉光富慌張地説“這段不用錄”,您看到素材時驚喜嗎?
**朱翌冉:**其實我覺得挺對不住葉光富的(笑),觀眾仔細看會發現他臉都紅了。當時情況是翟志剛頭髮“出稜子”了,葉光富要給老大哥剪頭髮,這是他第一次去太空,可能慌慌張張的,剃了一半被大哥指出沒開吸塵器,他當時很尷尬,但是很真實。
這段是王亞平手持拍攝的,我覺得太好玩了,就保留了。這也是第一次有航天員願意把自己尷尬的一面展現出來。電影裏看到一個人或兩個人的畫面,誰不在畫面裏,大概率就是誰拍的。
翟志剛和葉光富都是到首映禮才第一次完整看這部電影,我還沒來得及問葉光富看到理髮那段的感想,也沒問他看春晚時一直用彈力帶拉頭到底在幹嘛(笑)。
但我覺得,大家能看到他的成長,《窗外是藍星》就保留他最青澀的瞬間。到神舟十八號,他已經是指令長了,從“棟三(03)”變成了“棟夭(01)”。
“從《定軍山》到《窗外是藍星》,這是中國電影120年的隔空對話”
新潮觀魚:有觀眾覺得意猶未盡,沒使用的素材會再出一部續集嗎?
**朱翌冉:**不會,那沒有必要了,剩下的素材不適合再做一個作品。除非在內容、創意和技術上有質的突破,比如有了艙外8K攝像機,才有可能去做第二部太空電影。這裏我要更正下,豆瓣顯示我執導的“《飛越蒼穹》2030年上映”,那是錯誤信息,那就是最初的片名。
《窗外是藍星》最早剪出來是120多分鐘,但我們考慮到節奏問題,最後剪成90分鐘。因為同類型題材都存在一個問題——平平淡淡的慢,特長。我們得考慮觀眾的接受度和觀感,即使這麼多航天員參與,在軌調動了那麼多資源,我們也得有所取捨,得把節奏加快。

9月7日,北京一家電影院內,在場的孩子全程安靜專注地觀影。 片方供圖
其實王亞平也問我“怎麼飛船一落地故事就結束了”,我説不要了,對這部電影來説,地球上所有事都不重要,這次是太空旅行,飛船落地一剎那,電影就該結束了。
所以我特別喜歡最後的鏡頭——飛船着陸後,影影綽綽的人影,一隻野駱駝路過,這就是地球。在那麼荒涼的地方,人往這邊跑,駱駝往那邊跑。我喜歡在這裏戛然而止,因為旅行結束了。
意猶未盡,總比吃撐了強。

新潮觀魚:《窗外是藍星》會在海外上映嗎?
**朱翌冉:**有計劃,電影馬上會在中國香港和中國澳門上映。根據我收到的反饋,現在一些海外的航天機構很期待這部電影。
《窗外是藍星》在“意大利中國電影周”展映期間,意大利記者阿萊桑德拉·斯佩萊塔(Alessandra Spalletta)觀影后的留言讓我印象深刻——
“這部影片也是對中國航天實力的展示。高科技、精密的空間站、六個月的完美執行,每一幕都展現了中國探索星辰大海的信心與力量。但最打動人心的,還是那些小細節:女兒仰望星空尋找媽媽送的‘星星’,航天員在太空中向家人揮手道別,還有那份身處太空卻不遠離人間的温情。”
我們前兩天也把電影完整版傳到空間站上去了,在軌的神舟二十號乘組下班後看了這部電影。他們用小電視看的,希望有一天那邊也能有電影院,那簡直是科幻電影裏的場景。
我有時候在想,在太空實拍電影有兩層意義。第一層,今年是中國電影誕生120週年,120年前,我們把鏡頭對準了國粹京劇《定軍山》,120年後,我們把鏡頭對準外太空。這像一場120年的隔空對話。中國電影這120年在進步,它承載的內容也在不斷飛躍。
第二層,在石器時代,穴居人滿足生存需求後,才會在巖壁上作畫。我們中華民族在太空生存,也很像穴居人,第一步生存,這是加加林時代、楊利偉時代要解決的問題;第二步,我們能在太空生活半年甚至更長時間,並進行科學實驗;第三步,我們有餘力、能從容地在太空進行文藝創作,這是很重要的進步。

電影片尾曲回顧了中國航天事業的征程,從1970年中國發射第一顆人造地球衞星的黑白畫面,到今天的空間站。航天是大型系統工程,萬千人馬全力以赴,神舟十三號乘組只是我們看到的一部分,電影裏看不到的那部分,也應該出現。
比如中國載人航天工程總設計師王永志院士,他去年離開了我們,是他的夫人替他接受的“共和國勳章”,他生前看到了中國空間站的建成。這些中國載人航天工程的開創者,應該出現在電影裏。
新潮觀魚:那段很有意義,讓人看得很感動。您看到郭帆導演推薦《窗外是藍星》了嗎?
**朱翌冉:**我看到了,我特別感謝郭帆導演。
我希望《窗外是藍星》能起到一個探路石的作用,成為一個開端,給中國影視工業帶來啓發。比如,像郭帆導演這樣站在影視行業前沿的人們,未來會不會嘗試在太空取景,甚至很快會出現部分主體拍攝在太空完成的電影,也就是湯姆·克魯斯想幹的那件事。
如果可以實現,那可能就要出現新的電影門類——太空電影了。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到的,需要整個影視行業的工作者敢想。大家一起海闊天空想,腳踏實地幹。
我也希望,在推動航天技術不斷進步的同時,藝術創作的需求被看到。航天技術領域可能也會思考,技術不僅能改變人類的生活,也能改變人類的文化,航天可以為我們提供更廣闊的藝術創作空間。
未來中國會不會有一部故事片在太空拍攝?或者在太空取景?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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