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諾頓:美國“死磕”印度,是想拔掉另一個眼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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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8月以來,特朗普政府正將對印關税威脅轉化為實際行動:8月1日對印加徵25%關税,隨後以“懲罰印度採購俄油”為由再額外加徵25%懲罰性關税,並將印度稱為"死亡經濟體"——這一系列措施嚴重衝擊了印度農業、製造業等核心出口領域,並激發了印度國內的民族情緒,引發了抵制美國品牌的全民運動。
面對美國的關税霸凌,印度展現出戰略自主性,莫迪政府明確表示不會在農業等關乎民生利益的領域妥協。與此同時,印度積極尋求外交多元化,通過出席上海合作組織峯會等方式緩和對華關係,以緩解國內產業壓力並減少對單一市場的依賴。這一系列舉措表明,美國的單邊施壓政策反而加速了印度向“不結盟”傳統迴歸,在大國博弈中尋求更加務實和平衡的外交路線。
特朗普2.0的迴歸究竟如何影響美印關係?美國對印度實施關税霸凌的原因是什麼?美國獨立調查記者、地緣政治經濟報告創始人本·諾頓在其視頻節目中對此進行了分析。以下為節選翻譯的視頻文字稿,未經作者本人審閲,僅供讀者參考。
【文/ 本·諾頓】
美國政府長期以來一直推行較為強硬的對外政策,在全球數十個國家實施過干預。然而,特朗普的獨特之處在於,他的不少激進政策不僅針對中國、俄羅斯、伊朗、委內瑞拉和古巴等被美國視為對手的國家,也同樣指向美國長期的盟友。例如,特朗普對日本、韓國及歐洲等關鍵盟友加徵高額關税,對這些國家的經濟造成了損害。今天,我將重點説明特朗普如何影響了美國與印度之間的關係。
在第一次冷戰期間,印度是不結盟運動的創始成員國之一。儘管新德里與華盛頓的關係一度較為良好,但它與蘇聯的合作顯然更為緊密。然而,自1991年蘇聯解體以來,印度推行了一系列新自由主義經濟改革,並在政治上逐步向美國靠攏。事實上,美國官員一直試圖拉攏印度,希望藉此孤立中國。
儘管如此,印度從未完全放棄其不結盟的外交傳統,俄羅斯依然是印度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並向印度大量出口石油。雖然近年來新德里與北京的關係確實有所緊張,但需要強調的是,印度從未正式與美國締結同盟。同時,印度是金磚國家中舉足輕重的一員。在當今世界日益多元化和多極化的背景下,美國的霸權地位正逐步削弱,印度則積極推動其對外關係的多元化。新德里利用其在金磚國家、上海合作組織等重要國際組織中的成員身份,作為應對美國施壓——尤其是特朗普政府加徵關税時的一張外交牌。
實際上,這一趨勢不僅體現在印度,也出現在越來越多傳統上被視為美國盟友的國家中,例如埃及、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如果美國試圖向這些國家施壓,它們可以轉向東方,加強與中國和俄羅斯的關係。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像金磚國家這樣由全球南方主導的新型國際組織受到廣泛關注——它們如今代表了全球大多數人口,並且每年都有更多國家申請加入。截至2025年7月,金磚國家正式成員已達20個,包括10個成員國和10個合作伙伴。
上海合作組織與金磚國家在成員國上有較多重疊,許多上合組織成員同時也是金磚國家成員。不過,上合組織實際上成立更早:金磚國家成立於2009年,並自那時起持續擴展;而上合組織早在2001年便已啓動擴員進程。最初,上合組織更側重於安全問題,尤其是在歐亞地區打擊極端主義運動。
2001年上合組織成立時,創始成員國包括中國、俄羅斯以及中亞的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此後,上合組織陸續吸納了印度和巴基斯坦——儘管這兩國彼此存在競爭關係。近期,伊朗和白俄羅斯也加入其中,使得上合組織覆蓋了全球超過五分之二的人口,包括全球人口最多的兩個國家——印度和中國,以及巴基斯坦、俄羅斯等其他人口大國,這些國家均位列全球人口前十。
儘管上海合作組織在成立初期主要聚焦於安全事務,但如今其合作範圍已顯著擴展至貿易與投資、技術轉讓與研發以及基礎設施建設等多個領域。這一點尤為關鍵,因為若以購買力平價(PPP)衡量全球前五大經濟體,其中有三個同時是上合組織與金磚國家成員。目前,全球最大的經濟體是中國,其經濟規模佔全球近20%;印度是全球第三大經濟體,佔比約8.5%;俄羅斯位列第四,佔比3.5%。將中國、印度和俄羅斯的經濟總量相加,它們已佔據全球經濟約三分之一,且這一比例仍在持續上升。中國和印度更是全球增長最快的主要經濟體。

根據IMF的預測,印度目前其實仍為世界第五大經濟體,超越日本可能要到2026財年實現。MINT
考慮到歐亞大陸若能實現聯合所藴含的強大潛力,美國數十年來的核心戰略之一便是試圖分化這片大陸。例如,華盛頓在割裂歐洲與歐亞其他地區方面成效顯著:當前歐洲與俄羅斯關係高度對立,雙方因烏克蘭問題近乎處於戰爭狀態;同時,美國也不斷推動歐洲領導人疏遠中國。
此外,美國政府持續嘗試離間中俄關系以及中印關係。近年來,美國在與印度拉近關係方面取得了一定進展,尤其是在莫迪出任總理後。美國政界人士甚至宣稱,莫迪是印度史上最親美的領導人,而這一戰略得到了共和黨與民主黨的共同支持。同樣,在特朗普的第一個任期內,他也推行了類似的“分而治之”策略,試圖通過挑撥中印關係來孤立中國。
然而,在特朗普的第二任期中,他將重心轉向縮減美國對其他國家的貿易逆差。他曾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抱怨:“印度向我們出口大量商品,我們是他們最大的客户,但我們賣給他們的卻很少。直到現在,這種關係完全是單邊的,而且已經持續了幾十年。”儘管這番話帶有誇張成分,但確實反映出印度對美存在巨大且不斷擴大的貿易順差。因此,特朗普意圖施壓印度增加自美採購。
他的主要手段之一是對多國加徵高額關税。目前,巴西和印度承受的官方關税税率高達50%,中國也面臨較高的關税,且税率一度曾超過150%。這些目標並非偶然——巴西、印度和中國均為金磚國家核心成員。特朗普曾明確表示,他希望瓦解金磚國家,因為他視該組織為美元全球主導地位的威脅。
特朗普為對印度徵收高關税所找的公開理由是,印度大量以折扣價購買廉價的俄羅斯石油。然而,這僅是表面説辭。其真實意圖是通過關税施壓,迫使印度增加自美進口,尤其是石油與液化天然氣,以此削減美國對印度的貿易逆差。而這正是特朗普政府實際推進的方向。
事實上,今年二月特朗普在白宮與莫迪總理會晤時,曾宣稱雙方達成協議,印度將增加從美國進口石油和液化天然氣。然而此後數月,印度並未大幅提升自美能源採購量,這正是特朗普對印度繼續購買俄羅斯石油感到不滿的真正原因——烏克蘭問題僅是藉口,他實質是希望印度轉而從美國購買石油。
從印度角度看,繼續採購俄羅斯石油具有充分的經濟合理性。由於西方制裁,俄羅斯以顯著低於市場的折扣價向印度供油,這對印度而言是無需猶豫的選擇。在歐洲幾乎全面停止進口俄羅斯石油後,中國已成為俄羅斯石油的最大進口國,印度位居第二。土耳其也大幅增加採購,成為第三大進口國。這再次表明,俄羅斯正在加速與歐亞經濟體融合,逐步脱離西方體系。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印度將從俄羅斯進口的原油精煉後,正大量向歐洲出口汽油,並已成為歐洲最大的燃料供應國。這實際上構成了一個迂迴鏈條:歐洲通過印度間接購買俄羅斯石油,儘管其曾公開承諾抵制俄羅斯能源。
值得注意的是,印度並非原油主產國,其出口歐洲的汽油絕大部分源自俄羅斯。特朗普的真正意圖是迫使這些國家轉向美國石油供應。在九月的聯合國大會演講中,他甚至將烏克蘭戰爭歸咎於印度、中國和歐洲國家,指責他們購買俄羅斯石油。而事實上,這場衝突的持續主要源於以美國為首的北約持續向烏克蘭輸送武器,延長這場代理人戰爭。特朗普的指責不過是為其能源出口戰略服務。
這一點尚未得到充分討論:近幾十年來最重要的地緣政治變化之一,是美國不僅成為全球最大原油生產國,也躍升為最大天然氣生產國。近年來美國更超越澳大利亞和卡塔爾,成為最大液化天然氣出口國。目前美國液化天然氣主要流向歐洲,但對亞洲出口也在穩步增長。特朗普正試圖通過加徵關税,迫使亞洲經濟體進口更多美國液化天然氣。
這反映出美國正將經濟各領域武器化的趨勢:通過單邊制裁將美元武器化,通過關税將市場準入武器化,如今更將能源優勢及其全球最大油氣生產國地位武器化。
然而美國官員,特別是特朗普常犯的一個重大錯誤是:過於傲慢地高估了華盛頓迫使其他國家服從其意志的能力。印度就是一個鮮明例證:為回應特朗普的關税和其他施壓,印度一直在明確傳遞其擁有其他戰略選擇的信號。今年印度在對華關係上取得重大進展,莫迪總理七年來首次訪華並出席在天津舉行的上海合作組織峯會,正是這一戰略取向的生動體現。

2025年9月1日,天津,上海合作組織峯會期間,媒體中心屏幕上顯示印度總理莫迪出席會議。視覺中國
在此之前,2024年俄羅斯於喀山舉辦的金磚國家峯會也取得了類似的外交突破。當前,俄羅斯與中國、印度均保持着良好關係,而美國則一直試圖分化中印兩國,意圖削弱金磚國家內部團結。與此相反,俄羅斯外交官始終致力於推動中印合作,促進兩國靠攏,從而增強金磚國家內部的凝聚力——2024年的進展正是這一努力成效的體現。
在喀山金磚國家峯會期間,中印領導人舉行會晤並就解決邊界爭端達成重要共識。推動兩國關係改善的另一關鍵因素在於印度希望吸引中國企業投資,並藉助中國力量提升本國工業製造能力。回顧2014年莫迪總理上任時推出的“印度製造”計劃,其目標是將製造業佔GDP比重在2022年前提升至25%。然而該計劃最終未能實現預期目標:在莫迪執政期間,印度製造業佔比不升反降,到2024年僅為13%。
這一局面的形成與莫迪政府推行的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密切相關。該政策將服務業置於製造業之上,特別是鼓勵印度勞動力為美國科技公司提供服務,如呼叫中心技術支持等——這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印度擁有大量英語人口。另一個被重點推廣的高技能就業領域是為美國科技公司擔任軟件開發員,因為僱傭印度程序員的成本遠低於美國本土。但如今,這類工作崗位正面臨人工智能技術的嚴重威脅。我們已經看到AI能夠自動化完成大量軟件開發工作,這充分證明西方經濟學家推崇的“印度可跳過製造業直接發展高附加值服務業”的新自由主義觀點存在根本缺陷。
印度未能建立本土先進製造業的教訓,凸顯了通過產業政策發展製造業的極端重要性。歷史經驗表明,沒有一個國家能在不發展先進製造業的情況下突破中等收入陷阱,實現產業升級並攀升全球價值鏈。縱觀全球,在工業化和價值鏈升級方面最為成功的典範正是中國。這也解釋了為何印度日益尋求中國的投資、技術轉移和產業合作,成為推動兩國關係改善的又一動力。
在闡述以上觀點後,還需要強調一個重要維度:儘管特朗普政策短期內損害了美印關係,但中長期來看,印度仍將與美國保持良好關係,不太可能與中國建立緊密夥伴關係。這其中存在多重製約因素:首先,中國與巴基斯坦保持着密切夥伴關係,而印度將巴基斯坦視為主要地緣政治對手;其次,中巴經濟走廊作為“一帶一路”倡議的關鍵組成部分一直遭到印度反對。
實際上,印度是美國推動的“印度-中東-歐洲經濟走廊”重要參與方,該項目被美方定位為中巴經濟走廊和“一帶一路”的替代方案。該計劃設想從印度西海岸出口商品,經波斯灣國家(如阿聯酋、沙特)轉運至以色列,再進入地中海最終抵達歐洲——這就引出了以色列這個關鍵因素。
值得注意的是,莫迪政府採取與以色列緊密結盟的立場,背離了印度歷屆政府對巴勒斯坦的支持傳統。歷史上奉行“全球南方”領袖定位的印度國大黨一貫支持巴勒斯坦事業,而莫迪所屬的印度人民黨作為印度教民族主義政黨,具有濃厚神權色彩,將以色列視為其理想國家的建構模式。該黨及其母組織國民志願服務團持強烈反穆斯林立場,莫迪政府在此基礎上與以色列和美國建立了戰略同盟。
説到這裏,我認為對印度保持謹慎態度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其在經濟上對美國的依賴性。目前,印度約18%的出口流向美國,使其成為印度最大的出口目的地,且這一依賴程度仍在持續加深。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的情況。2018年,中國對美國出口佔比曾超過19%,但此後顯著下降。截至2024年,中國對美出口佔比已降至14%左右,且這一比例仍在逐年降低。事實上,東盟已超越美國,成為中國最大的出口目的地和整體貿易伙伴。這表明中國正在穩步減少對美國市場的依賴,而印度則朝着相反方向發展。
值得注意的是,實際上美國對中國的經濟依賴更為顯著。中國出口的大量高科技產品,如電腦、手機和電池等高附加值商品,目前在全球供應鏈中佔據主導地位,使得美國難以找到替代供應源。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在貿易談判中,美國對中國的實際影響力有限,即使特朗普威脅徵收高額關税也未能迫使中國做出根本性讓步。
印度的情況則截然不同。由於製造業基礎相對薄弱,印度出口主要以農產品、鑽石、精煉石油等低附加值產品和大宗商品為主。雖然印度製藥業較為發達,出口大量低成本仿製藥,但這些產品仍然高度依賴美國市場。更重要的是,美國在採購這些商品時擁有更多替代選擇,這使美國在貿易談判中對印度擁有更大影響力。這就是為什麼特朗普威脅對印度徵收50%關税比對中國威脅徵收150%關税更為有效的原因——中國的經濟獨立性明顯更強。
最後,在分析印度與中國、美國之間複雜的地緣政治關係時,必須考慮印度國內政治的影響。印度實行的是資產階級民主制度,這一制度存在諸多缺陷:不僅民主程度有限,而且腐敗現象嚴重——在這方面與美國體制頗有相似之處。兩國都存在大量的遊説活動和腐敗行為,政客們往往傾向於將國內問題歸咎於外國,以此轉移公眾注意力。

2025年8月7日,一位藝術家在印度孟買創作一幅描繪美國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抗議藝術作品。
在美國,無論是共和黨還是民主黨政客,特別是特朗普,都慣於指責中國、墨西哥和移民。印度政壇也出現類似現象:為了爭取選票,政客們有強烈動機將矛頭指向外國。這一趨勢在針對中國時尤為明顯。由莫迪領導的印度人民黨作為一個極右翼的印度教民族主義政黨,持強烈反穆斯林立場,並因此批評包括巴勒斯坦在內的許多全球南方穆斯林佔多數的國家。同時,該黨許多政客習慣將印度國內與中國無關的各種問題歸咎於中國,這導致任何試圖改善對華關係的印度政客都會面臨政治對手指責其對華“軟弱”的風險,從而使得中印關係改善面臨額外障礙。
此外,印度國內還存在一種深刻的不安全感。回顧50年前,印度與中國的經濟發展水平原本十分接近,但此後中國的經濟增長速度遠超印度,特別是在科技領域和工業製造方面,中國在全球價值鏈上的攀升也更為高效迅速。這種發展差距加劇了印度國內的不平衡心理,促使政客們更傾向於將國內問題歸咎於中國。
然而,印度的資產階級民主制度本身也帶來了其他矛盾。當美國公開攻擊或羞辱印度時,即便是歷來被視為親美勢力的印度人民黨(BJP)也不得不作出回應。該黨以民族主義為旗幟,無法在面對美方壓力時毫無作為,必須為本國的主權與尊嚴進行辯護。這反而促使這個歷史上最親美的印度政黨轉向更加中立、更符合不結盟傳統的立場,在中美之間尋求平衡。
類似的情形也出現在土耳其等國家。土耳其雖是北約成員國,但近年來不斷改善與中國和俄羅斯的關係。它曾受邀加入金磚國家,雖尚未接受,卻顯然是在兩邊下注——沙特阿拉伯和阿聯酋也是如此。沙特雖在軍事上受美國影響,並與華盛頓保持密切關係,但近年來也大幅改善了與中俄的往來。阿聯酋更是已成為金磚國家正式成員,同時與美、中、俄維持良好關係。值得注意的是,中國如今已是沙特和阿聯酋石油的最大進口國,這意味着這些海灣國家必須與其最重要貿易伙伴保持友好,儘管在安全領域仍依賴美國的保護。
今年9月,沙特甚至與擁有核武器的巴基斯坦簽署防務協議,這實質上默認了其在軍事上過度依賴美國的現實困境。

2025年9月17日,沙特王儲穆罕默德·本·薩勒曼和巴基斯坦總理夏巴茲·謝里夫在沙特阿拉伯利雅得簽署防務協議。路透社
我之所以提及土耳其、沙特和阿聯酋這些例子,是因為我認為印度也將延續類似的非結盟外交路線:它仍將與美國保持良好關係,但同時會努力改善對華關係。特朗普對印度的攻擊,反而讓新德里更加認識到追求戰略自主的重要性。過去幾年印度與美國走得過近,這提醒它不能過度依賴任何一方。
現實情況是,中國和印度作為全球人口均超過14億的兩大文明古國,彼此命運交織。中國已是世界最大經濟體,而印度在未來幾十年內也很可能成長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這兩個巨型鄰國必須找到共處與合作之道。我認為未來兩國關係將逐步正常化,並在政治、經濟等共同利益領域建立合作機制,但它們不會成為親密夥伴,更不會結為盟友。
同時,我們也不應誇大印度與美國之間的緊張關係。儘管特朗普對印度實施的激進關税在短期內使雙邊關係複雜化,但兩國關係基礎依然穩固。從長遠來看,印度既不會完全倒向美國,也難以成為中國可靠的合作伙伴。這些錯綜複雜的地緣政治與經濟趨勢已持續數十年,而歷史還將繼續向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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