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首次發現越國高等級祭祀遺蹟

紹興塔山原名龜山，在《越絕書》中曾記載：“龜山者，勾踐起怪遊台也，東南司馬門，因以炤龜。又仰望天氣，觀天怪也。”這説的是，越王勾踐在此建台，燒灼龜甲，用以觀測天象，舉行祭祀。這一記載，如今即將得到實證。

10月20日，在紹興稽中遺址與塔山和暢坊遺址考古發現專家論證會上，紹興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公佈了稽中遺址最近考古進展及塔山和暢坊遺址考古成果，引發與會專家學者關注。其中，在塔山和暢坊遺址首次發現的越國高等級祭祀遺蹟，與《越絕書》記載的越王勾踐於龜山“炤龜”祭祀活動高度吻合。

紹興塔山和暢坊遺址考古現場，插小旗處為祭祀遺蹟。 紹興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供圖

2025年，稽中遺址被國家文物局正式納入“考古中國”主動科研項目，批覆發掘面積1000平方米，發掘總面積達4000平方米。此次發掘區同樣密集、疊壓分佈東周和漢六朝時期建築基址，首次在紹興古城內確認存在越國大型建築基址。據碳十四測年顯示，相關遺存距今約2500年，實證了文獻記載的勾踐建都歷史，為探尋越國都城格局提供了重要線索。

而與稽中遺址僅400米之隔的塔山和暢坊遺址更是揭開了越國都城祭祀遺址的“冰山一角”。去年7月起，為配合塔山周邊改造提升工程和暢坊區塊西側遺址項目建設，經國家文物局批准，紹興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對該地開展考古發掘，總髮掘面積3600平方米。

截至目前，塔山和暢坊遺址發掘區內共清理各類遺蹟407處，其中首次在紹興古城範圍內發現新石器時代馬家浜文化遺存，考古證實早在新石器時代（距今約6000年前）紹興城內已有古人生活，是研究長江下游古代文明起源的新材料。

在發掘區中部，發現越國時期祭祀台基，由人工堆土築成，其內分佈有排列規律的木墊板和木樁，南北兩排木樁下分佈間距2米左右的灰坑，灰坑內放置覆蓋樹皮、藤條或竹蓆編織物的印紋硬陶壇，坑內發現有鹿角、魚骨，陶壇內亦有動物骨骼等。紹興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長羅鵬介紹，這是首次發現性質明確的越國高等級祭祀遺蹟。

在發掘區北側，則發現漢六朝時期冶煉遺存，尤其是會稽銘文鏡範、博山爐銅蓋殘範、“五銖”錢範的發現，為研究漢六朝時期鑄鏡、鑄幣工藝提供了新材料，是漢代冶金鑄造技術南傳的重要物證。

這些位於城市市中心的珍貴遺址，其價值遠不止於學術研究。層層疊壓的文明遺蹟，從新石器時期直至唐宋元明清，其形成的深厚地下“史書”剖面，實證了紹興6000年文明發展的完整鏈條。

論證會上，各地考古專家對於兩處遺蹟考古工作的縱深推進和後續工作展開探討。有專家強調，下一步考古工作應注重整體性與系統性，不應侷限於單個遺址的深入發掘，更要以稽中、塔山遺址為關鍵座標，在古城核心區開展有計劃的勘探，致力於釐清越國都城的功能分區、路網結構乃至宮城範圍，將零散的“重要點”連接成清晰的“格局面”，做好古城考古“一張圖”和地域文明探索“大考古”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