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衞報》：保護文化遺產時，我們是否忽略了自然？

英國《衞報》1月11日文章，原題：簡·奧斯汀的盤子還是她家附近的樹林？我知道我更願意保存哪一個  近日，一個關於英國漢普郡阿爾頓小鎮的新聞引發熱議：當地居民試圖阻止一項開發計劃，他們在請願書中指出，簡·奧斯汀曾經從附近的喬頓村步行到這裏，這片景觀是“我們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因而不應被破壞。

阿爾頓與奧斯汀的聯繫大多停留在一些瑣碎細節，比如她的兄長曾在這裏的商業街經營銀行。這能成為申請歷史保護的理由嗎？如果按照這個邏輯，英國的許多地方都應該“封存”起來：因為《傲慢與偏見》，蘇塞克斯大部分地區需要被保護；因迪倫·托馬斯詩句而聞名的威爾士，更是要成為禁建區了。

這背後反映的不僅是當地居民因新建房屋可能帶來的噪聲、交通不便以及景觀破壞而對開發建設的抗拒，也折射出人們在文化遺產保護領域的某種“等級制度”：建築物和文物往往享有高等級的保護，而與文化密切相關的自然景觀、樹木和河流卻少有類似待遇。

正因如此，英國有森林保護組織最近發起一項呼籲，要求賦予古樹和名樹類似於老建築的保護地位。這些樹木不僅經歷了數百年歲月，還承載着人們的文化記憶。然而，目前它們僅依靠管制力度較弱的“樹木保護令”來守護。

然而，與簡·奧斯汀相關的種種物件卻能獲得層層保護。考古學家甚至翻找她童年居所的地基，從找到的盤子和玻璃碎片中研究她的日常生活。我們如此珍視名人接觸過的任何東西，為何卻不更努力地保護他們描繪過的景觀？

以文化關聯為基礎保護自然景觀並非沒有爭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將英國湖區列入《世界遺產名錄》時，就因保護的是一片已經經歷過嚴重砍伐和過度放牧的土地而受到質疑。這種“文化景觀”或許更需要的是重新造林而非原樣保護。

研究表明，英國被評為地球上自然資源最匱乏的國家之一。與此形成對比的是，英國對人造建築的保護力度極高：英格蘭歷史遺產保護局目前保護着50萬處建築。如果我們能夠拿出一部分熱情到自然遺產保護上，或許可以更好地平衡文化與自然的傳承。（作者瑪莎·吉爾，任伊然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