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新時代西部“雙城記”五週年啓示錄
作者:李长安
2020年1月,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正式提出,至今已經過去5年時間。5年來,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取得顯著成效,重慶和成都唱好了新時代西部“雙城記”,在西部形成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增長極,併為西部大開發樹立了發展樣板,積累了寶貴經驗。
在中國區域發展板塊上,成渝地區一直舉足輕重。早在上世紀90年代末,我國作出實施西部大開發的戰略部署。當時剛剛成為直轄市不久的重慶與四川省省會成都由於歷史和地緣的關係,就以雙城協同發展的方式成為推動西部大開發的重要抓手之一。2011年,《成渝經濟區區域規劃》正式發佈。2016年,國家發改委和住建部聯合印發的《成渝城市羣發展規劃》提出,到2020年,成渝城市羣基本建成經濟充滿活力、生活品質優良、生態環境優美的國家級城市羣;2030年,成渝城市羣完成由國家級城市羣向世界級城市羣的歷史性跨越。2021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規劃綱要》,強調突出重慶、成都兩個中心城市的協同帶動,注重體現區域優勢和特色,使成渝地區成為具有全國影響力的重要經濟中心、科技創新中心、改革開放新高地、高品質生活宜居地,打造帶動全國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增長極和新的動力源。
與此同時,成渝兩地也都將建設雙城經濟圈作為“一號工程”和當地工作的總牽引,相互協調共進。據統計,5年來,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生產總值由不足6.3萬億元增長至2024年預計8.6萬億元,在全國的經濟份額佔比由6.3%提升至6.5%,佔西部地區比重已超30%。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快速發展,對西部地區乃至全國高質量發展的支撐帶動作用明顯增強。數據顯示,從2019年至2023年,西部地區GDP從20.5萬億元增至26.9萬億元,成為區域經濟發展的引擎。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發展經驗為西部大開發樹立了榜樣,相關模式值得總結和借鑑。按照法國經濟學家佩魯提出的“增長極”理論,一個地區的經濟增長通常是從一個或數個“增長中心”逐漸向其他地區傳導,最終帶動其他地區實現均衡發展。因此,應選擇特定的地理空間作為增長極,以帶動經濟發展。那麼,地理位置相鄰、產業基礎較為紮實、經濟發展程度相似的重慶和成都,被選為實施西部大開發戰略過程中的區域增長極就成為必然。
雖然如此,在區域經濟發展過程中,地區間如何協作發展卻是一個較為複雜的問題。在這方面,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發展實踐也取得了豐富經驗。概括起來,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堅持綠色協作發展。雖然西部地區各城市之間的市情存在區別,但生態保護在西部大開發中扮演着越來越重要的角色;二是堅持創新協作發展。產業間的互補和協作也是區域經濟發展的一大難題。為了更好地實現雙城之間的創新協作發展,川渝兩地科技創新與產業創新、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企業主導的產學研正呈現深度融合態勢。據統計,2024年前11個月,川渝兩省市共建科技創新聯盟50餘個,技術合同登記成交額增長26%;三是協同促進區域市場一體化。比如兩地深入推進農村產權制度和土地制度改革,協同推進川渝政務服務一體化,深入推進“最多跑一次”改革,聯合發佈“免證辦”“一件事一次辦”等清單,推出多個“川渝通辦”事項等。
以區域市場一體化促進區域經濟協同發展,打破區域壁壘,進而推進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還需要完善體制機制保障。除了政策制定和執行層面,雙城協調一致還需要其他配套措施加以輔助和支撐。比如在交通基礎設施方面,打造重慶和成都之間的“1小時”通勤圈,大幅縮短雙城時空距離。加密織就川渝間高速公路網絡,促進貨運物流更為暢通,企業供應鏈成本有效降低。在公共服務方面,兩地公共服務協作統一平台基本完成。5年來,川渝兩地教育醫療養老合作更加密切,結對共建“雙一流”學科65個,二級及以上公立醫院161項檢查檢驗結果互認,聯合打造川渝“銀髮經濟”產業園,如此等等。
實際上,較之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其他一些區域城市發展集羣需要唱好“三城記”“四城記”甚至更多,城市之間的協作難度更大。特別是對西部地區來説,如何加強各地區之間、各城市之間的協作,充分發揮“1加1大於2”的產業集羣發展擴散效應,仍是一個需要從理論上和實踐上進一步加以探索的問題。令人振奮的是,包括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在內的諸多區域協作發展集羣正在持續發力,積累經驗,這不僅為西部大開發增添新動能,也正在為全國實現高質量發展扮演“領頭羊”的角色。(作者是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家對外開放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