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回眸】維多利亞時代，人們愛借情人節寄“醋味卡”

【環球時報綜合報道】情人節的時候，很多人都會送出充滿愛意的情人卡，然而可能會讓你感到驚訝的是，歷史上有一段時間，很多人會在這個甜蜜的節日送出酸味滿滿的“醋味卡”，這種印刷品從維多利亞時代開始，風靡了將近一個世紀。相較於情人卡傳遞柔情蜜意，“醋味卡”的功能剛好相反，充斥着尖酸與刻薄。正如美國《史密森尼》歷史雜誌所報道，這張惡意滿滿的小卡片所傳達的無非就是三個字——“我恨你”，有歷史學者還將它們戲稱為“早期的網絡暴力”。

據美國“歷史頻道”網站記載，19世紀30年代或40年代起，情人節在英國就是備受矚目的國民節日，據稱，當時的郵差在節日當天會非常忙碌。然而在郵政部門攬收的數百萬張問候卡中，有相當一部分與“談情説愛”無關，而是人們藉着這個特別的日子對收件人進行的吐槽、諷刺甚至是攻擊——也就是“醋味卡”。這種特別的印刷品與普通賀卡的大小、版式幾乎一樣，但通常繪有諷刺漫畫，還配有幾行“諷刺文字”。

“醋味卡”的主要用途之一就是充當“分手短信”，或是“勸退”追求者。美國“歷史頻道”網站報道稱，當時的一張“醋味卡”文案如下：“致我的情人，一顆檸檬奉上，勞煩趕快離開。我心另有歸屬，機會失不再來。”另有這樣一張卡片，上面繪着一名女子將一桶水潑向一名男子，配文稱：“他敢來，我就敢這樣‘招待’他。”

“醋味卡”也不乏攻擊異性身材、容貌的版本，譬如一張卡片上，畫有一名光頭的中年男人，配文稱：“您閃亮的禿頭引人注目，頭頂上的‘獨苗’一看就備受呵護。”一張“醋味卡”上，一名中年女子吃驚地看着畫中一隻與她裝束相同的貓，文案稱：“為什麼他們叫你‘一隻討厭的老貓’？也許是出於對你的嫉妒吧。你倒是去抓花他們的臉啊！”19世紀後期，“醋味卡”迎來了“巔峯時刻”，它們的題材已不限於“冒犯”特定的個人，醫生、教師、房東，甚至郵遞員都可以成為被攻擊的對象。

美國《聖路易斯》月刊舉例稱，當時有人對藥房不滿，便給藥劑師寄去這樣的卡片：“研磨着有毒的藥片，確保每一劑都讓人腹瀉致死；努力冒充着醫生，卻從未上過醫學院——你就是個蠢貨與殺人犯。”更“扎心”的是，這種充斥惡意的郵件往往是“到付”，要收信人支付郵資。由於“醋味卡”售價低廉、表意惡毒，當時的英國社會又將它稱為“一便士恐怖小説”。在南北戰爭過後，“醋味卡”在美國也開始流行。

在專家看來，“醋味卡”是特定歷史時期的產物，它們的風靡得益於印刷行業的快速發展以及郵政體系的完善。1840年，英國皇家郵政公司推行“統一便士郵政”，公民只需花一便士即可寄送信件，導致情人節發出的郵件成倍增加。據稱僅1871年一年，倫敦的郵政部門就攬收了120萬張節日卡。據媒體估算，“醋味卡”在其中的佔比驚人，幾乎是全部賀卡類郵件的一半。有分析認為，民眾熱衷於郵寄這種“低級趣味”的卡，與當時英、美草根階層識字率的提升也有關係。

但因為“醋味卡”的冒犯屬性，其大規模發行引發一系列社會問題，不少人因“醋味卡”激烈爭吵、拳腳相向，甚至犯下兇案。據1885年的倫敦《帕爾默公報》記載，英國一名男子收到妻子發送的“醋味卡”後一槍打死了她。此外，還有不少人因無法忍受發信人的惡意而自尋短見。

由於社會影響惡劣，商家經常被投訴，民間取締“醋味卡”的呼聲日益增大。相關郵政部門隨之收緊規章制度，內容過於粗鄙的卡片會直接被沒收並銷燬。1905年，僅美國芝加哥的一家郵局就扣下了2.5萬張“醋味卡”。進入20世紀，該類產品逐漸淡出公眾視野，很少有“醋味卡”被保存下來，畢竟極少會有人將“詛咒信息”留下。據稱很多受害者在收到卡片後會將它們當場撕毀。（劉皓然）